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赵安雨 第55章

作者: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古代言情

  小孩子是最势力的,周遭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谁强势谁弱小,心里一清二楚。曹延轩这位“爹爹”陪他的时间远远不如“娘亲”和孙氏石妈妈、“六姐包哥”多,可昱哥儿嘴上说不出,心里最怕的却是曹延轩。

  只见小家伙儿脸上挂着泪珠,声音却小了下来,吭吭唧唧的老实了,孙氏趁机把他抱到一边哄了又哄。

  另一边,曹延轩有点奇怪:昱哥儿面前的糕饼甜蜜柔软,带着蜂蜜香气,比自己先前吃的糕饼甜得多。

  旁边媛姐儿察言观色,笑着解释:“爹爹不知,上午我们做糕饼,姨娘说爹爹不爱吃太甜的,给爹爹单独做了少加蜂蜜霜糖的,和我们的不一样。”

  小小一块糕饼,看起来更顺眼了。曹延轩嗯一声,回头望去,堂屋另一边,三位姨娘单做一席,纪慕云安安静静地,正用调羹舀汤喝。

  散席之后,因今日宝哥儿吃多了糕饼,怕积了食,父子俩便先把昱哥儿纪慕云和媛姐儿分别送回住处,再慢慢走回正院。

  彼时初秋,草木略有凋零之意,空气中有淡淡的桂花香,月亮像害羞的少女,在云彩间露出半张脸。

  宝哥儿忽然想起,“六姐说明天画鸡冠花”,又要拐弯去花园,“摘了花用水养起来”。曹延轩下午没有休息,略有些乏了,便说“明日吧,明日你写完字,带着你弟弟,跟着你六姐一起去园子,今日天黑了。”

  宝哥儿哦一声,倒也不失望,跟着提着灯笼的小丫鬟踏上回正院的路。

  曹延轩随口又说:“今日你告诉弟弟不许吵闹,做的甚好,做兄长的,自当管教弟弟。不过,弟弟年纪小了些,往日是由奶娘喂饭的,今日过节,才坐一坐席,你这么告诉他,一点用都没有。”

  宝哥儿甚是沮丧,抱怨道“十五弟太小了,一点都不听话。爹爹,十五弟什么时候才能听话?”

  这句孩子话把做父亲的逗笑了。“你像弟弟这个年纪的时候,照样不听话,谁说都不听,有一回,摔坏了我的白玉砚台--那个砚台,是你曾祖父赏给我的,气的我要揍你,还是你祖母拦着,把你抱走了。还记得吗?”

  祖母?宝哥儿没有印象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歪着头。

  桂花香气中,曹延轩也陷入茫茫回忆:宝哥儿小的时候,自己已经做过父亲,没了新鲜感,加上忙于读书、交友、历练,陪宝哥儿的时间反而不如珍姐儿和夭折的晏哥儿多。

  再想起幼年夭折的晏哥儿,他心中沉甸甸往下坠,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长子,对不起晏哥儿母亲许姨娘,转而想起王丽蓉,想起王丽蓉抱着才一岁的宝哥儿,声嘶力竭地喊:“什么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去报官,派人查我啊,你又不是没查!当我不知道!你个狼心狗肺的,看我不顺眼就直说,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和离就和离,谁稀罕!宝哥儿珍姐儿我带走,你敢碰一碰,我就死给你看!”

  不知什么时候,襁褓里的宝哥儿,也长到管教弟弟的年级了。

  “爹爹?”宝哥儿见父亲突然停住脚步,面庞呆呆的,仿佛神游物外,不由担心地握住父亲手臂,“您可是累了?”

  曹延轩回过神,安抚地摸摸儿子头顶,“回吧,爹爹确实有些累了。”

  这句话令宝哥儿高兴起来:爹爹也是普通人,也会辛苦劳累,也会告诉自己,把自己当成大人了。“好。爹爹,等十五弟长大了,懂事了,就不是庶子了....”

  走在身旁的曹延轩身子一顿,再次停下脚步,“什么?你说,弟弟不是什么了?”

  宝哥儿迷惑地仰着脸:“十五弟长大了,就不是庶子了。”

  嫡庶之分,在别人家可能差别极大,在曹家尤其是西府,并没有什么人提起:昱哥儿出生之前,宝哥儿是唯一的男丁,昱哥儿如今还不到两岁,王丽蓉已经去世。

  曹延轩看一看身后,丫鬟婆子和小厮跟在数米外的地方,一个个表情如常。

  “走吧。”他面无表情,带着宝哥儿加快脚步。

  回到正院,曹延轩像往常一样,和儿子各自洗漱。王丽蓉去世后,宝哥儿频频夜惊,无法安眠,曹延轩便与宝哥儿同榻而居,过了一年平安无事,才分开安睡,如今成了习惯,父子俩每晚在同一个屋檐下。

  换好白绫寝衣,他踱到隔壁睡房,宝哥儿在程妈妈服侍下小口小口喝蜂蜜水。

  “不早了,下去吧。”曹延轩伸伸下巴,待程妈妈和两个丫鬟推门出去,便坐在床边,拍一拍身畔:“来。”

  宝哥儿四肢着床爬过去,在床上打个滚,像平时一样和父亲撒娇,忽然听到后者严肃的声音,“宝哥儿,谁告诉你,弟弟是庶子?”

  咦?宝哥儿为父亲的严肃愣了愣,坐直身体,“是姐姐,怎么了爹爹?”

  这个答案,令准备听到娘亲、程妈妈连妈妈的曹延轩微微一愣,“你姐姐?”

  宝哥儿困惑地点点头,听父亲又问“什么时候的事”,仰着脸努力回忆。“过年姐姐拿了荷花糕来....”

  曹延轩默默听完,问道“宝哥儿,你知道什么是庶子吗?”

  宝哥儿如实答,“姐姐说是小孩子的意思”,他皱皱眉,像平时一样温和地解释:“爹爹本来想迟些告诉你,今日说起来,你也大了,多知道些也是应该的:我们府里,你和你四姐姐是你娘亲生的,你六姐姐是于姨娘生的,十五弟是纪姨娘生的。在外人看来,你和你四姐姐是嫡出的,你六姐姐是庶女,十五弟便是庶子。”

  原来是这样啊,宝哥儿认真起来,像课堂上一样连连点头。

  “我们家里,东府伯祖父和你的亲祖父,都是嫡子,到了爹爹这一辈,东府六位叔伯,你大伯父、二伯父、和五伯父是伯祖母生的,也就是嫡出,三伯父、四伯父和六伯父是姨娘生的,也就是庶出的,其中三伯父和六伯父是同一位姨娘生的。”他娓娓道来,把自家亲眷讲得一清二楚,“我们西府呢,祖父和祖母只生了你大姑和爹爹,你大姑又生了你俊表哥和腾表哥,你要记牢,不可弄混了。”

  宝哥儿年纪虽小,对叔伯兄弟十分熟悉,用心记忆。

  说完家中亲眷,曹延轩正襟危坐,一副夫子授课的架势,“宝哥儿,你告诉爹爹,嫡子和庶子有什么不同?”

  宝哥儿明白,父亲要的答案肯定不是“娘亲不一样”,想了半天,摇摇头。

  “嫡子庶子之分,在京城宫中、勋贵爵位之家,是十分看重的。比如英国公、定国公,济宁侯、靖海侯,平南伯、忠勇伯,乃是□□御口亲封,世袭罔替的爵位,每一代人只能有一个,这个时候,朝廷规定,这个位置便由各家嫡长子继承,谁也不能改,圣上也不能改。”他从容不迫地说,“对于我们家来说,嫡长子也是一家之主,领率兄弟,继承家业,教导子孙,不堕家声。不过,说起来,我们家嫡长子和兄弟姐妹的区别,就没有公侯之家那么大。”

  这么一说,宝哥儿就明白了,自己家确实没有爵位可以继承,便笑起来。

  曹延轩也笑一笑,指着东府方向:“你看,你三伯是庶出的,五伯却是嫡出的,可是,三伯五伯日日在一起,和一个娘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宝哥儿摇摇头。

  “你和你十五弟,你四姐姐和你六姐姐,也和三伯五伯一样,是不是?”曹延轩神色温和而严肃:“宝哥儿,还有一句话,你要记得:别人家不管,我们家是以诗书传家,男子汉大丈夫,当以科举入仕,做出一番事业,才不枉世上走一遭。东府六位伯伯,你可知道,哪位功课最出色?最得伯祖父看重?最得叔伯和爹爹佩服?”

  这一点,宝哥儿是知道的,大声答:“大伯父,二伯父和四伯父!”

  “答得好,这三位伯父金榜题名,连带京城的伯祖父,先秀才、再举人,最后考中进士,提振了我们家的名声,维持我们家的兴旺。宝哥儿,你要知道,我们家能有今天的日子,能在外面扬眉吐气,能做起家里的生意,归根结底是由伯祖父和三位伯父支撑着。一个人家,不管多显赫,多兴旺,如果两代人没出进士,没有人做官,就要败落下去的。”

  听到这里,宝哥儿有点紧张,“爹爹,你也要去京城考试,对不对?”

  曹延轩摸摸儿子脑袋,笑道“下一届会试,爹爹也会参与,到时候,带你一道去京城见识见识。”宝哥儿振奋起来,挥着小拳头“爹爹,我也会好好读书的。”

  曹延轩笑道:“今日爹爹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宝哥儿,不可因你身为嫡子自傲,也不可看轻庶子。你看东府的四伯父,虽然不是伯祖母生的,照样金榜题名,在外做官,给你伯祖父争气,对不对?你要好好读书,学习三位伯父,日后考举人考进士,才能在家族立足,才能维持我们西府的声望,可不能被弟弟比过去,”

  宝哥儿连连点头,“爹爹,十五弟什么时候读书?”曹延轩笑了起来,“你十五弟啊,要到五岁才能启蒙,到你这个年纪,就能懂一些事了。”

  满地乱跑、留着口水、嗷嗷乱叫的十五弟,宝哥儿一时无法与“读书懂事”联系起来,哈哈大笑起来:“十五弟很笨,不过爹爹,到时候我会教他的。”

  这话说到曹延轩心坎上,拍着宝哥儿肩膀,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宝哥儿,还有一件事,你要牢牢记在心里:世上至亲不过骨肉亲情,父子母女,兄弟姐妹之间是分不开斩不断的,就像爹爹和大姑姑,身上流着你祖父祖母的血,你和四姐姐、六姐姐和十五弟,身上流淌的皆是爹爹的骨血。”

  宝哥儿盯着父亲眼睛,用力点头,“知道,爹爹。”

  “你三伯、五伯,日日和爹爹亲近,可是,宝哥儿,话说回来,爹爹问你,如果遇到事情,让三伯在五伯和爹爹中间选一个更亲近的,只选一个,你说,三伯会选谁?”宝哥儿不小了,该懂事了,他脸庞带笑,“三伯会选爹爹吗?”

  宝哥儿从没想过这样的事,当场呆住了,曹延轩便低声说:“三伯会选五伯。为什么呢?因为你三伯和五伯是亲兄弟,是你伯祖父生的,与爹爹要远上一层。”

  这个认知把宝哥儿惊呆了,眼中满是惶惑。

  曹延轩做出轻松的神色,笑道:“如果换一下,让你五伯来选,在六位伯父和爹爹中间选一个,你想想看,五伯会选谁?”

  宝哥儿左思右想,一个答案涌进脑海,却不敢说,只用眼睛看着父亲。

  曹延轩拍拍他头顶,“你五伯多半会选你大伯父、二伯父,为什么呢?因为五伯和这两位伯父同是你伯祖母生的,换成爹爹,八成也会这么做,只会选你大姑姑。”

  宝哥儿被这个残酷的事实震惊了,仔细一想,却有道理,迟疑地点点头。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他张张嘴巴,冒出来一句,“爹爹,十五弟不是娘亲生的。”

  “爹爹知道。宝哥儿,爹爹和你娘亲只生了你和你四姐姐。”曹延轩耐着性子解释,柔声道“你六姐姐和十五弟虽然不是你娘亲生的,却也是爹爹的骨血,是你和你四姐姐最最亲近的人,比东府的禧哥儿、明哥儿、京城的涟哥儿更亲近,你明白吗?”

  这回宝哥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你四姐姐和六姐姐是女儿家,迟早嫁出去,到时候,家里只有你和你十五弟。”曹延轩温和地说,“爹爹今年三十二岁,换到别人家,再过几年就做祖父了,以后能不能给你添弟妹,爹爹自己也不知道。”

  宝哥儿想起“不见了”的母亲,忽然难过起来,坐在床边垂着头,曹延轩摸摸他脑袋,仿佛儿子只是个襁褓中的孩子,还要很多很多年才长得大。“万一爹爹有个什么,有个什么不好的事,我们府里,就要靠你撑起来了。”

  母亲已经走了,如果父亲也跟着离去....宝哥儿本能地大喊“爹爹”,小小的脸庞写满惶恐,一迭声叫“爹爹!”

  这一瞬间,曹延轩想起夭折的弟弟曹延顺,想起只活到八岁的庶长子曹晏,心中黯然。

  “你今年七岁了,换到城里普通人家,是半个大人了,是要早起干活的。纪姨娘奶娘带来的两个孩子,爹爹是问过的,日日帮着家里种地、拔草、搬粮食,顿顿只有米饭,没有菜,那两个孩子比你小不了多少。”话题沉重,屋里气氛也凝重起来,曹延轩摸摸儿子头顶,笑道:“宝哥儿,爹爹的意思是,你是做哥哥的,是爹爹的帮手,要把你十五弟带好,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你待你十五弟好,将心比心,你十五弟也会对你好。爹爹就把十五弟托付给你了,待十五弟大些,你带着十五弟读书写字,游历天下,交友谈心,日后你和十五弟各自成亲,有了孩子,依然像三伯五伯一样,日日不分开,好不好?”

  宝哥儿挺起胸膛,大声道“好!”

  这个时候,双翠阁一灯如豆,纪慕云不知道曹延轩的良苦用心,伏案细细书写:

  姨母可好,嫂嫂可好,熙哥儿可好?慕云过的甚好,今日端午节,刚刚蒸了花糕,做了蟹肉饺子;花糕按照姨母的方子,加了栗子和豆沙,撒了桂花;昱哥儿个子高了,每日跑来跑去,什么都吃,晚上吃了一碗饭一块花糕,还闹着吃东西;吕妈妈和两个孩子都好,上月出府,弟弟和父亲身体甚好。

  写了足足三张信纸,她眼睛累了,决定明天再检查一遍,习惯性地加上一句“近日听说,京城风和日丽,想来,明年必定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说:

  ? 第77章

  四碟鲜果, 四碟糕点,四碟青菜,猪头肉、羊头肉、肥鸡、两尾头尾相对的蒸鱼,三杯水酒, 一碗白饭, 一碟白馒头。

  珍姐儿抽泣着, 提起裙摆蹲到母亲墓前,把甜白瓷碟子擦得干干净净。之后她打开四包蜜饯, 母亲爱吃的梅子窝丝糖, 每碟只摆三个;再看弟弟,像模像样地把纸钱、元宝摆得整齐。

  另一边, 媛姐儿用手帕擦洗木筷, 昱哥儿什么也不会, 握着纪慕云的手一会儿去抓哥哥,一会儿给姐姐捣乱。

  曹延轩神色平静地立在墓前, 看着几个孩子忙活。

  时光易把流年抛,一晃眼, 王丽蓉去世一周年了。

  片刻之后,曹氏族中一位白须长者念诵长长的祭文, 灵谷寺高僧嗡嗡诵经,西府众人按照长幼尊卑, 在墓前行礼、祭拜。

  纪慕云跟着行礼, 望着墓碑,心情十分复杂,毫无疑问, 王丽蓉改变了她的一生。儿子的小胖手在她手中动来动去, 纪慕云用衣袖沾沾眼睛, 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一时礼毕,珍姐儿满心不舍,在母亲墓前流连踯躅,落下泪来,花锦明低声安慰,用带来的菊花妆点墓穴。

  曹延轩招招手,带着其余孩子走到墓地一侧,“给祖父祖母行个礼吧。”

  宝哥儿率先掀起袍子,跪在丫鬟捧来的锦垫上,昱哥儿瞧见了,以为是什么新游戏,立刻照做,噗通一声四脚伸开地趴上锦垫,纪慕云忙把儿子提起来。

  曹延轩微微发笑,媛姐儿恭恭敬敬地行礼,远处花锦明不露痕迹地望来一眼:没人给他引见三位姨娘,花锦明却毫不费力地确定,其中年纪最轻的、最美貌的女郎就是纪氏。

  怪不得岳父宠爱。

  回到西府,门房摘下挂着白的灯笼,曹延轩象征性地脱下镶着毛边的外袍,穿上一件宝蓝色团花祥云纹锦袍,珍姐儿三人依然穿着素色衣裙。

  过了今日,两人出了齐衰,恢复正常生活了,宝哥儿三人是正孝子,还要守一年七个月。

  午饭的时候,八仙桌菜色琳琅,荤菜多了几样,还有从春熙楼叫回来的菜肴,宝哥儿三人面前依然是素菜素汤。

  曹延轩亲自拿起酒壶,给女儿女婿斟酒,给三个孩子也斟了一杯,昱哥儿一口就喝干了。珍姐儿低头看,杯中却是榨出的橙汁,心想:不知厨房的人奉承的,还是纪氏想出来的?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一家人聚齐,倒也不必过于冷清。曹延轩便问女婿:“眼瞧年底了,家里可有什么安排?”

  花锦明恭敬地答:“小婿依然在家中读书,母亲那边,过完年就打算去父亲任上,这几日,正带着珍姐儿打理家务呢!”

  曹延轩便叮嘱女儿:“向亲家太太多学着些。”珍姐儿答应了,心里却想,我婆婆也没掌管家里的事,瞎忙活罢了。

  再一转眼,见昱哥儿也坐在桌边,她心中难免不喜: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坐得住。

  想不到,昱哥儿虽然屁股长了钉子似的动来动去,却没乱吵乱叫,一碗饭也吃得干干净净,由着奶娘擦擦嘴巴,就走到宝哥儿身边拽住他裤子,嘴里发出“包”的音节。

  宝哥儿也有意思,把筷子一放,就把弟弟抱了起来,拔腿就走。

  珍姐儿皱起眉,斥道“吃饭呢。”

  宝哥儿便犹豫起来,低下头,见昱哥儿大眼睛满是期待,张着胳膊叫“包!”,又想和弟弟玩。

  还是媛姐儿,过来把昱哥儿抱走了,到案桌边指着水晶盘里的佛手和凤梨。昱哥儿只要有人跟他玩就高兴了,抱着个佛手不放。

  另一桌间,纪慕云松了口气,朝于姨娘笑一笑,于姨娘给她一个友好的笑容,夏姨娘冷笑两声,谁也不理,自顾自吃菜。

  爹爹真是....溺爱。珍姐儿收回目光,夹起一片清炒小白菜。

  曹延轩见了,用汤勺舀一只鸡腿放进小碗,把碗放在珍姐儿面前,又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对花锦明说:“珍姐儿从小就不爱吃猪肉,爱吃鸡肉鱼虾,大了也没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