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塞外客
饭馆老板依稀听出来点意思,当即不高兴地咳嗽了一声。
日木笑了起来,对当地话冲老板说了句什么,说完对唐小荷宋鹤卿解释道:“我二叔不服,生我气了。”
宋鹤卿点头,想到这镇上的人口,猜测在街上随便拉两个人,估计都得有点沾亲带故。
谨慎是对的。
出了饭馆,唐小荷宋鹤卿,加上两辆车马两个随从,跟随日木往他家中前行。
哪怕来时已经极尽缩减马匹人手,但在安谧祥和的小镇,这阵仗已经足够吸引众多人围观,所到之处无不引人侧目。
日木家坐落山脚,待抵达,天边日头已有西沉架势,唐小荷宋鹤卿见过了日木的阿娘,又抵挡不住大娘热情,用了些家常吃食,之后暮色四合,夜幕来临,便到了歇息的时刻。
日木将他俩领到二层小楼,推开一间房屋的门道:“两间屋子,正好你们的随从一间,你们两个一间,这间楼上的宽敞点,也安静些,你们两个早些休息,明日我卖完了我阿娘的绣品,就带你们到处逛逛。”
唐小荷看着房中孤零零的一张床,想到宋鹤卿憋了一路,讪讪笑道:“原来是我们两个睡一间么。”
日木挠头道:“当然是了,你们俩不是夫妻吗?”
作者有话说:
真的很想搞婚前家人们谁懂(一忍再忍
第136章 迷路
◎太师妻◎
唐小荷只为难了那一小阵, 紧接着便庆幸还好自己跟着宋鹤卿过来了,不图别的,就因为冬天在这里洗澡不冷。
她用帘子将房间隔开, 热水浸透布巾, 拧干水,趁着热腾腾,沿着肌肤细细擦上了一遍, 虽比不得泡在浴桶里来得享受,但也已十分惬意。
等她洗完,便轮到了宋鹤卿,等宋鹤卿洗完, 她人就已经窝在被窝中睡着了,头发都还湿着。
宋鹤卿怕她着凉, 将她叫醒擦干头发,但等擦干, 唐小荷的困意也没了, 干躺在被窝里,凶巴巴地埋怨宋鹤卿:“都怪你,头发没干就没干, 叫醒我干什么, 我现在精神头大得很,怎么都睡不着了。”
宋鹤卿摸着她肩头,手掌下移,意味深长道:“精神头大得很, 当真?”
房中烛火已熄, 说话所用何种语气便显得十分明显, 唐小荷立马便意识到这姓宋的要干嘛, 可惜喊累的话还没出口,嘴便被堵住,身体被压住。
少女沐浴后的肌肤温软细腻无比,犹如触即升温的羊脂白玉,衣料仅是轻轻一拉,便已从肌肤滑落。
只听先后几声轻响,先是中衣被扔到了地上,然后是亵衣,最后是一件贴身小衣。
唐小荷经受不住挑弄,又怕发出声音教人听去,只好全部压抑在鼻腔里,转化为一声声酥软的闷哼,头脑无限绵软发沉。
直到感受到了那气势汹汹的异样,唐小荷心一惊,恍然清醒过来,伸手抵在了宋鹤卿胸膛上,慌张道:“我答应过我娘的,不,不能……私定终身。”
宋鹤卿笑了声,抓住她的手摁了上去,灼热气息缠着她身上的清甜香气,倾头吻了下她的鼻尖,低声道:“放心,我不会的,我就是想——”
“提前认认路。”
唐小荷咬死他的心都有了,心想你认哪门子路,你就是个诡计多端的骚狐狸。但从手中的触感可以感觉得出来,这路她要是不让他认,骚狐狸今晚弄不好真会没命,即便侥幸到天亮,万一憋出毛病来了,她以后怎么办?她可不要年纪轻轻守活寡。
唐小荷将手抽回,改为抓住了枕头一角,嗓音软到能捏出水来,沾满羞耻的哽咽,“那你,不,不准……”
宋鹤卿见获得了她的准许,呼吸都又沉了几分,唇齿吮咬着她圆润的肩头,再次保证:“我不会。”
唐小荷闭上眼睛,抓住枕头的手又紧了紧,做好了颤栗的准备。
然后半晌过去,无事发生。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感受到他的焦急,终究没忍住,启唇问道:“还没找到么?”
宋鹤卿强作淡定,但口吻已有明显急躁:“快了。”
又过了半晌,还是无事发生。
唐小荷累了,舒口气道:“找不到就别找了,天底下迷路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宋鹤卿真急了:“你再等等!”
于是又又过了半晌。
唐小荷打了个哈欠,无奈道:“神仙,咱们睡觉吧,我真困了。”
宋鹤卿激动起来:“等等!我找到了,你感受到了没有?”
唐小荷认真“感受”了下,坦诚道:“那里是我的肚脐眼。”
宋鹤卿身体僵了一僵,忽然下床,直奔桌子。
唐小荷:“你干什么去?”
宋鹤卿咬字狠重:“点蜡烛,我就不信找不到!”
唐小荷一枕头扔了过去。
次日早,阳光明媚。
饭桌上,日木品着宋鹤卿眼下的乌青,关切道:“唐兄弟昨夜没睡好么?可是我们家的床太硬,睡起来不舒服?”
宋鹤卿摇头:“日木兄多想了,我这个人心思重,时常夜不能寐,尤其到了异地,彻夜不眠是常事。”
日木便说:“如此便更该到处走走了,只有白日活动的多,夜晚才能睡得香甜。”
宋鹤卿点头:“日木兄所言极是,吃完饭我便随你一道出去。”
唐小荷嚼着外焦里糯的烤饵块,顺口道:“那可得劳烦日木兄看好我家相公,他这个人可容易迷路呢。”
宋鹤卿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用过饭后,不止宋鹤卿跟日木出门,唐小荷也被宋鹤卿拉出去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夫妻同心,有路一起认,但凡天黑的时候有一个人认得路,至于两个人都找不着北吗。
日木听着这“夫妻俩”的对话,感觉汉话当真博大精深,明明字面如此简单,听到耳朵里,却总感觉还有层深意似的,教人琢磨不透。
转眼,三人到了集市上。
卖完绣品,日木便带着唐小荷和宋鹤卿四处逛了起来,又说了不少自己家的事情,说他娘的绣品之所以卖这么好,是因为那种绣法是汉人的绣法,当地只有她会。而她之所以会,是因为她年轻时候也在白家做过工,刺绣是白夫人一手教成的。
宋鹤卿现在听到“白”字心便发沉,不由问:“总听你提起那位白夫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日木闻言,话便更多了,先将所有美好之词用了一遍,后来又说:“白夫人和白老爷有个儿子,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时候总和他在一块玩,但我那时候不懂事,常玩急眼了就把他摁地上揍,揍得他哇哇哭。若放平常人家,怎么说也得把我打一顿赶出去了,但白夫人一次都未责怪过我,还夸我力气大,长大了能做大将军,保家卫国。”
日木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哽咽道:“怪教人想不通了,好好个人,说没就没了,还是那样的……我娘也想不通,但后来人都搬走了,再想不通又能如何,日子总得往前看。”
话音落下,日木指着街边胡同道:“你们瞧,白家旧宅便在那里面,我十来岁的时候翻进去过一回,那时草都比人高了,现在恐怕更加不成样子。谁能想到呢,那里面也曾住满人的,只不过人总会走。”
日木只顾自说自话,等想起来回头去瞧,身后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奇怪,人怎么没了,”日木费解地挠着头,“看来这夫妻俩还真挺爱迷路的。”
另一边巷子里,白家旧宅的院墙下,宋鹤卿将唐小荷往怀里一搂,道:“怕高就闭眼。”
唐小荷讨打的劲儿一上来,搂住宋鹤卿脖子,娇滴滴地蹙紧眉头道:“相公,我不怕高,我只怕迷路。”
宋鹤卿火冒三丈,吃了她的心都有了,捏住她的脸颊一通扯拽,咬牙切齿地小声道:“唐小荷你给我等着,等回到京城,我就把全天下最详细的春-宫图找来,你陪我慢慢钻研,咱们一样一样试过来。”
唐小荷还能说点更欠的,例如“哦嚯,那你很厉害哦”,亦或者是“不重要,你傻乎乎的样子也蛮可爱的”,但她想着正事当头,强行控制住了那些骚话,还踮脚亲了口宋鹤卿,成功将这炸毛狐狸哄好。
宋鹤卿又搂紧了她的腰,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人经过,抱起她便跃上院墙,到了宅子里面。
作者有话说:
写文以来最怕被纸片人暗鲨的一次
第137章 旧宅
◎太师妻◎
宅子中荒草丛生, 进去便如置身迷宫,看不清前后左右。
宋鹤卿挡在唐小荷前面,动手开出一条路来, 眼睛时不时往地上瞥, 生怕从哪蹿出条蛇。
过了不久,二人从院子进到了一间貌似待客厅堂的地方,又出厅堂过二门, 到了后院宅子,后院的草比前面的还要高,颇有成精的架势,说是遮天蔽日都不为过。
宋鹤卿走到北屋前, 轻轻一晃便将上面生锈的门锁晃了下来,动手一推, 灰尘铺天盖地,房中阴暗漆黑, 依稀可见家具陈设的轮廓, 无一不被蛛网缠绕。
“这里应该就是太师和薛氏的住处了。”
宋鹤卿说完,挥袖扫了扫空中浮灰,抬腿本想走进去, 感觉胳膊上的小手一紧, 转脸对上唐小荷略微发白的脸,意识到她在害怕,便放轻声音又说:“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可好?”
唐小荷扫了眼外头同样阴森森的院子, 摇头如拨浪鼓:“算了, 我还是跟你一块进去吧。”
宋鹤卿握紧了她的手, 带她入内。
此时正值日光强烈之时, 屋子里面却跟与世隔绝似的,丁点光芒透不进来,到处都蒙上了层乌压压的厚灰,陈设更是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出土文物似的,死气沉沉,毫无光彩。
宋鹤卿扫了眼这屋子,先是径直走向床榻,打量一圈,又将视线落到正对床榻的圆木桌上。
桌子过了这么多年,早被虫蚁蛀空了,桌子腿摇摇欲坠,一推便要散架。
唐小荷见宋鹤卿总看那桌子,想到白朝之前说的,恍然大悟道:“他就是躲在这个桌子下面,看到他爹掐他娘的么?”
宋鹤卿的视线在床榻与桌子之间来回变化,最后又抬脸,看向房中大梁。
唐小荷自然跟他一块看了过去,不知怎么,一下子便在脑海中脑补出抹悬挂房梁的纤弱身影,脖颈被白绫紧勒,头脸耷拉,身躯随风晃荡……
她打了个寒颤,感觉这里实在不是个久留之地,但又不好去催宋鹤卿,只好硬着头皮随他调查。
忽然,宋鹤卿跟想到什么似的,走到床前,坐上床榻便躺了下去。
唐小荷差点闭气,嚷道:“宋鹤卿你疯了!这上面脏死了,都是蜘蛛网和灰尘!”
宋鹤卿浑然不觉,对唐小荷说:“来,掐我脖子。”
唐小荷愣了下子,似乎懂了他在想什么,便也没再骂他,犹豫一二走上前,将手对准宋鹤卿的脖子,掐了上去。
“是不是没吃饭?”宋鹤卿动手拍了下她的头,“使劲儿。”
唐小荷本来还心疼他怕掐坏他,闻言牙一咬,直接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了,心想掐死拉倒。
可宋鹤卿还是没感觉。
倒是起了点其他感觉。
唐小荷掐到额头冒汗,被宋鹤卿那气定神闲的死样子刺激到了,将两只手一抽:“反正都是还原现场,起来!换你掐我!”
片刻过去,二人位置调换了过来,唐小荷躺在了宋鹤卿的外袍上,等待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