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诗安轩
他剑眉皱起,“阿黎,我知道你在。”
江黎握着书的手指微缩,唇无意识抿了抿,左侧肩膀有些累了,她调整了姿势,继续看话本。
上面有一段很有趣的内容,她唇角勾着淡淡笑起,指腹在边角处轻轻摩挲。
谢云舟没等到回应,又探头唤了声:“阿黎,我有话要同你讲。”
谢云舟得到线报,城外来了一批身份不详的人,江黎若是这般出去,万一遇到坏人可如何是好。
他是来阻止她出城的。
“阿黎,你身子刚好些,不易乱走动,若是你觉得烦心,可以在城中逛逛,城外还是不要去了。”
荀衍敛了眼底的笑意,沉声道:“怎么,现下阿黎出城都要谢将军应允了?”
“谢将军不觉得管的太宽了么?”
荀衍轻拂衣袖,“谢将军若是无事还是多去管管营中士兵的好,他们才是谢将军你该管的,至于阿黎,她有我,不劳谢将军费心了。”
最后那句落在谢云舟耳中尤为扎心,江黎每日见他都会说那般的话,不劳他费心。
他也不想费心,可怎么办呢?
他心系她,根本不能不费心。
“荀衍,我在跟阿黎讲话,不是跟你。”谢云舟冷冷道,“你勿要多言。”
“你当我乐意更你讲。”荀衍勾唇,“若不是你挡着在我们马车前,我也懒得跟你多言。”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江黎终于开口了,缓缓坐起,还是之前拒绝过他无数次的话。
“不劳谢将军费心了,衍哥哥会照看我的。”江黎道,“刘叔,走。”
车夫挥起鞭子,刚要落到马背上,谢云舟一跃从马背上跳起,然后一把握住了鞭子,用力一扯鞭子到了自己手里,他足尖轻点落在马车上,趁荀衍不被撩起车帘,拉过江黎的手腕把她从车内拉出。
他动作太快让人应接不暇,等荀衍反应过来时,谢云舟已经揽着江黎的腰肢把她抱坐到了马背上,她在前,他在后。
一声“驾”马儿飞驰而出,马蹄高抬,扬起尘埃,风吹来,尘埃仿若迷雾般散开,方才还在眼前的两人,眨眼消失不见。
荀衍大怒,跳下马车,唤了声:“阿川。”
阿川拉着两匹马过来,荀衍跨坐到黑色骏马上,扬长而去,又是一阵尘埃扬起。
惹得路人轻咳出声。
阿川欲追时,被谢七拦住了去路,谢七挑挑眉:“急什么,把我打趴下你才能去。”
须臾,厮打声传来。
谢云舟揽着江黎朝前奔去,也不知要去哪就那样顺着路跑啊跑,若是可以,他希望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若是再可以,他希望能一辈子这般抱着她。
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江黎可没有,她未曾骑过这般快的马,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身后那人存在感太强,她不想挨他太近,可刚朝前挪一点,马又快了起来,为了稳住身子,她又不得不朝后退去。
身子依旧晃动不停,她只能继续后退,直到贴上他,才安稳了些,心跳才平复了一点。
可也只是一点,她还是很怕,肩膀抖,声音打着颤,“谢谢云舟你到底要作何?”
谢云舟想做什么?
他想同她共乘一骑,想带她看遍燕京城的繁华,想把爱意诉说与她听,想听她唤他一声:阿舟哥。
他胳膊紧了紧,把人圈怀里,感觉到她的战栗后,脸微微贴近,附到她耳畔轻柔道:“阿黎,别乱动。”
灼热的气息拂进江黎耳中,带起一阵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荡起波纹,一圈一圈扰得她轻颤。
热意太浓,她下意识偏头去躲,身子也朝一侧倒去,眼见要掉下马,慌乱中她握住了谢云舟的手。
她在脑海中想象了下被马蹄踩死的画面,太过血腥,她可不想有这样的死法,眼下也没其他人能救她,她只能把希望放谢云舟身上,颤着声音道:“扶我。”
日光映得谢云舟那张脸格外绽亮,如墨染的眸子溢着浓郁的光,他唇角若有似无挂着笑意,声音是难得的低沉动听。
伴着风声,江黎听到他问:“真要我扶?”
当然要他扶了,她马上要掉下去了,点点头:“是。”
谢云舟心里翻滚起巨浪,这可是她自和离后第一次对他轻声软语讲话,像是猫儿在抓挠,痒痒的。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若是给张同看到,八成会说一句:没节操的,丢不丢人,笑得也太不值钱了。
平日若是谁想看谢云舟笑,那估计只能在梦里了,谢云舟那张冰冻的脸,可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笑。
可就是这样一个冰冻的脸面对江黎时,没有下线的笑了一次又一次,要是张同在,定会找来画师给他画上,作为日后调侃他的趣事。
张同说的最多的便是,将军你可是男子汉,别做丢老爷们脸的事。
张同之所以这般讲,则是因为连着几日看谢云舟在那扎纸鸢,张同听闻谢云舟有个侄儿,以为他是为了哄小孩子开心,问了后才知晓,不是哄孩子,哄娘子的。
还是之前和离的那位。
张同一逮到机会便调侃他,将军变了,成街边流浪的小黄狗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了一个词,张口便用,舔狗。
对不对先用了再说。
在江黎急呼声传来时,谢云舟揽上她的腰肢,用力一扯把人拉了回来,安安稳稳落在了他怀里。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松开缰绳去扯披风的领子,扯开后,猛地一挥,披风落在了江黎的身上,把她裹紧,只露出头。
他微倾着身子,脸颊若有似无碰触着江黎扬起的发丝,心也跟着马蹄声一下一下跳快。
若是可以,他希望这趟骑行没有目的地,就让他们地老天荒骑下去。
他抱着她,她贴着他,长长久久。
他的想法是这般,可江黎不是,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喊着谢云舟要他停下,太过害怕,身子再次战栗起来。
颤着颤着,不由自主的朝后倾去,似乎碰触上他,她的心才能安下几分。
那些训斥的话改成软语,“谢云舟,再不停下,我要晕了。”
谢云舟只觉得胸口一阵暖意,周身也跟着热起来,那撩人的女子清香悉数进了他鼻息间,好似花儿绽开,让人心旷神怡。
不觉沉醉其中。
谢云舟的眼底倒映着江黎的脸,她偏头睨着他,卷翘的长睫根根分明,这是和离后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
他有些不舍得放手,指腹微微加重了些力道,惹得她轻嘶一声,他随后松开手。
江黎启唇,“我真要晕了。”
几乎在她声音落下时,勒马声传来,马儿缓步停下。谢云舟凝视着她,像是要把这幕印在心里。
少倾,他先下跳下马,随后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抱了下去。
软玉温香同记忆中一样,他眼尾轻扬,唇贴着脸“阿黎,我——”
“啪。”江黎刚落地,还未站稳,抬手便给了谢云舟一巴掌,脸颊上染了莫名的红,眼睫颤着说道:
“若有下次,便不是这般轻易放过。”
作者有话说:
这个月开始平时日六日七,周末日万。
老婆们六一快乐,祝老婆们越来越漂亮。
第66章
耍赖
那日之后, 谢云舟消失了好久,倒不是他不敢去见江黎,而是他领了旨意, 南下征收税银。
按理说他是武将这些事自有文官来办轮不到他,可偏偏天子对谁都不放心, 唯独交给谢云舟。
事情还挺急,是以他领了旨意后的第二日便带着谢七出城了。
其实众人不知的是, 他除了协办征收税银之事, 还有一事, 几处藩王蠢蠢欲动, 意欲在淮州郡安县碰面, 想做什么昭然若揭。
天子属意,要谢云舟明着协助征收税银, 暗里调查番王会面之事, 定要查出他们此行的目的,若是能寻到证据最好不过。
天子还把暗卫给了谢云舟,方便他伺机行事。
谢云舟出发前本欲去见江黎一面,想看看她好不好, 他昨夜梦到她了。
梦里,两人如白日那般, 郊外策马驰骋,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牡丹花清香怡人,他环着她的腰肢, 把人紧紧揽在怀里, 她回眸看他, 杏眸波光潋滟, 淌着醉了的光。
风吹起她的发丝,拂上他的脸,他唇角轻扬贴上她的耳畔,轻柔地一声声呼唤:“阿黎,阿黎,阿黎。”
她脸颊上泛起红,似娇艳的花,唇上泛着光,隐隐勾的他心神乱颤。
风驰电掣间,他单手扣住她的腰肢把人紧紧怀里,手上行扳过她的脸,她身子后倾着贴在他胸前,身子半转过来。
他掐住她的下巴重重吻去。
许久未曾亲吻,他吻得很凶,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不给她丝毫躲藏的机会,就那般翻江倒海的折腾。
她瘫软地倒在他怀里,侧颈因身子半转映出一抹弧。
吻到深处时,他再一用力,把人彻彻底底翻转过来,两人面对面亲吻。
江黎看不到身后的情景,心很慌,手紧紧捏着他的手臂,隐约的落在了他伤口上。
疼痛袭来,可谢云舟依然舍不得放开她,任她去揉去捏,而他的唇继续兴风作浪。
地上映出两道交缠的影,不经意看过去好似一人。
天边的日头看到这个画面害羞地躲进云层里,婆娑的树影像是在为他们欢呼,肆意的舞动着。
就连地上的草儿也不安分的摆动起来。
奔跑的马儿渐渐慢下来,谢云舟抱起江黎从马上跃下,滚落到草地上,一圈一圈,最后她在上,他在下。
四目相对,她眼底像是拢了一层雾气,氤氲蒙蒙的,那里隐约的倒映出一个人的脸。
清隽的五官,好看的眉眼,是他。
谢云舟在江黎的杏眸里看到了自己,光影绰绰,他就那般被光泽簇拥在其中,心跳一下下加快。
他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细细摩挲,最后指腹落在了她唇瓣上,带着□□的眸子沙哑唤了声:“阿黎。”
江黎羞怯地回视他,水润的红唇波光荡漾,谢云舟便再也不管不顾了,捧起她的脸重重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