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 第45章

作者:若诗安轩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当然,她的心思暂未对荀衍讲,她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再挑明。

  这日的午膳他们三个一起用的,饭后,三人又一起品了茶,何玉卿一直在把话题往江黎身上引,江黎巧妙的又引到了她的身上,不动声色夸了好久。

  明眼人都能看出什么。

  荀衍神色渐渐变暗,似有一抹难言的苦涩流淌而出,不过他掩饰的极好,无人看出。

  至少江黎未曾看出。

  她还在热心的给荀衍和何玉卿撮合着,眼前好像浮现出日后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定是郎情妾意,恩爱两不疑。

  荀衍没久待,侍卫来寻他,说有急事,他起身离开,出门前回看了一眼,光影里,女子脸上染着了一片绯红色,像是冬日里盛开的红梅。

  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隐隐跳跃着光,她声音轻柔好听。

  是荀衍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经年未忘,甚至期待未来每天都能听到。

  他边走边道:“拜帖送到了?”

  属下回道:“是。”

  荀衍眼底的光泽瞬间消弭,声音像是从牙齿里咬碎了吐出的,“好,我去会会。”

  -

  一个时辰前谢云舟醒来,打翻了药碗,谢七又端来一碗,他再次打翻,谢七跪地道:“主子您还烧着,得服药。”

  他冷声道:“无妨,死不了。”

  谢云舟不知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心少痛点,后来他发现身体痛时,心便不那么疼,干脆药都不喝了,反正也死不了。

  他鲜少有这样肆意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若是给营中兄弟们看到,八成会笑话他。

  尤其是张同,肯定会嚷嚷的全军营都知晓,说堂堂的大燕朝镇国将军为了一个女子糟践自己。

  可是,他就是想这样做。

  想尝尝她受过的苦。

  谢云舟从床榻上站起,便穿衣服边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谢七躬身道:“将军不在府里这三年,夫人…夫人确实过得很不好。”

  “都有谁对她做了些什么?”谢云舟蹙眉道。

  “这……”谢七平日没曾像今日这般婆妈,一直没有下文。

  “讲。”谢云舟厉声道。

  谢七道:“是老夫人,大夫人,还有小姐。”

  谢云舟穿衣服的手指一顿,眼睑半垂,敛去光泽,沉声道:“讲。”

  谢七一一道来,谢云舟脸色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像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脸上只剩怒气。

  他眼睑闭上又掀起,“还有吗?”

  “大夫人还冤枉夫人同、同他人……”谢七话未说完,谢云舟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顷刻间出现裂痕,上面的茶盏应声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一如他此时的心。

  谢云舟忍住头晕目眩,冷声道:“去主院。”

  谢老夫人见他来,以为他还来看她的,方要诉苦,谢云舟唤了声:“周嬷嬷。”

  周嬷嬷看他神色不对,咚一声跪在地上,“将将军。”

  谢云舟道:“你可知罪?”

  周嬷嬷抖着唇道:“老奴不知。”

  “不知?”谢云舟冷笑一声,一把抽出谢七手中的佩剑,抬手削去了周嬷嬷两根手指。

  周嬷嬷倒在地上哀嚎出声。

  谢云舟道:“你打了夫人这便是惩罚。”

  随后又道:“把人拉出去,杖责十五板。”

  周嬷嬷哀嚎声更大了,“老夫人老夫人救我。”

  谢老夫人不得动弹,红着眼睛求情,谢云舟未曾理会,说了句:“母亲好生养着。”便转身离开。

  后来,不只周嬷嬷挨了板子,谢馨兰的婢女春桃,王素菊的婢女冬枝也挨了板子。

  王素菊求情,也挨了十板子,谢云舟眼眸腥红,眼神犀利,像是好吃人般,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谢馨兰原本还庆幸少了这一顿责打,谁知后来她也被带了出去,罚跪祠堂三日,不给饭吃。

  她自小娇惯哪受的了这样的惩罚,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可即便是晕倒,人还是被带去了祠堂。

  用谢云舟的话说:“就是躺着你也得躺够三日。”

  祠堂门重重关上那刹,刚刚醒来的谢馨兰再度晕了过去,她不知,有老鼠在她身上爬过。

  谢云舟把家务事料理清楚,有人送来了拜帖,他接过,打开,定睛去看,眉梢骤然蹙起,说了句:“别跟着我。”

  便驾马出府了。

  人去的是城外,便是上次他带谢府众人赏梅的地方,冬日的红梅似乎更刺目了些。

  他去时,荀衍已然到了那里。

  二人隔着老远对视到一起,随后谁都没说什么,举着手中的剑刺来,荀衍是带着怒气来的,他要为江黎报仇,便是眼前这人让江黎痛苦了多年,他定不会饶他。

  谢云舟心里也窝着火,想起他同江黎在一起的画面,心便撕裂般的疼,他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休想觊觎。

  都是高手,打起来都狠戾,谢云舟胳膊先中了一剑,有血流淌而出。

  他后退,避开,再上前反击。

  荀衍打的毫不迟疑,又提剑扑过来,冷声道:“谢云舟你该死。”

  动静太大,白雪飞扬,红梅飘落,最后二人身上都受了伤,谢云舟的伤要严重些,胸口处突突冒着血。

  他抬手捂上,眼里迸出寒光,“荀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

  荀衍轻嗤道:“你知道又如何,阿黎现下只想见我,至于你,她说了,不相见。”

  荀衍这话像是踩在了谢云舟的心上,原来……她连这样的事都告诉给了荀衍。

  其实不是江黎讲的,是何玉卿,她顺口一提,荀衍记下了。

  “谢云舟日后我会护着阿黎,你若是再敢叨扰她,我见一次打你一次。”荀衍道,“别人兴许怕你这将军身份,但我荀衍不怕,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他道:“阿黎这辈子我是护定了。”

  不提江黎,谢云舟还好,提到江黎,他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般,痛苦难捱,胸口的血冒出的更多了,他手指也被血染红,脸苍白似雪,看着像是会随时晕倒似的。”

  荀衍把人叫出来就是想教训,没心情看他装柔弱,说完要说的,翻身上马离开。

  谢云舟等荀衍走了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须臾,疼痛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

  当年谢云舟为了歼灭敌人曾连中了十箭,那日的疼痛他到现在还记得,可对比下来,似乎今日的疼痛更甚。

  不是伤口有多深,而是他丢了那个最在意的人。

  他怕是,再难寻回她了吧。

  想到这里,他猛然吐出一口血,唇角扬起苦涩的笑,笑声悲凉,他,真的错了。

  谢云舟受伤的事,被谢七瞒了下来,这也是谢云舟的意思,要他不许告知任何人。

  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中,喃喃自语喊出的还是江黎的名字,一声比一声让人心碎。

  -

  这一切江黎都不知,晚膳后,她倚着榻子在看账本,想着天气好时便去铺子里看看,怎么说她显现下同何玉卿一起经营生意,她总是不去也不妥。

  谁知,雪连下了三日,第四日才停。

  荀衍过来时脸色看着有些许不好,江黎以为他染了风寒,专门命金珠熬了姜汤,待他喝下后,问道:“衍哥哥怎么样?”

  荀衍点点头:“好多了。”

  江黎看他倦倦的蜀说道:“你身子不适可以不用来看我的。”

  “要来的。”荀衍忍了三日已然坚持不下去了,想着得来看看她才行,见她气色较前几日又好了很多,提着的心也放下不少,“最近可有下棋?”

  “没有。”江黎道,“金珠银珠都不精。”

  言下之意无人陪。

  “我来跟你下。”荀衍道。

  江黎担忧他身子,“你,能行吗?”

  “行的,”荀衍端坐好,顺手去摆棋局。

  江黎闲着也无事,便有同他下起来,下完一局,她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衍哥哥怎地今日穿的紫衫。”

  荀衍酷爱白衣,这还是江黎第一次见他穿紫色衣袍,有些许奇怪。

  荀衍手指一顿,随即说道:“阿黎不喜欢?”

  “没有。”江黎道,“很好看。”

  荀衍唇角染了笑意,“阿黎说好看便是好看,下次我还穿。”

  言谈间荀衍提了句谢府,江黎脸色沉了下来,握着白子的手指缩了下,然后她若无其事放在棋盘上,淡声道:“谢府已同我没了关系,我不关心。”

  荀衍心隐隐一喜,不关心便好。

  他陪江黎下了两个时辰,后来腰间痛意加剧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江黎亲自送出去的,看着他上了马车,看着他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折返。

  刚走一步,便听到有人在唤她,很轻很沙哑的声音,被风掩着,听不太清,她回头随意看了眼,见身后无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朝前走。

  “阿黎。”

  少倾,声音再度传来,有人从树后走出。

  江黎寻着声音回头去看,眼底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不似平日挺拔,身子微微倾着,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脚步不稳,后方映出的脚印也是深一个浅一个。

  像是喝醉了般。

上一篇:二嫁东宫

下一篇:缚春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