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 第46章

作者:若诗安轩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江黎没心思管他是醉还是清醒,淡淡扫了他一眼后,便欲转身继续走。

  谢云舟怕她会不见,加快步子追了上来,行走间牵动了伤口,黑色锦衣下的胸口处悄悄溢出了血,可因为穿的黑衣,并看不出什么不妥。

  “阿黎。”他怯弱唤了声,黑眸里流淌着期翼的光泽,希望她能停下。

  他想她了,想的心疼,谢七要他在府里养着,可他根本养不下去,他就是想见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看看也好。

  江黎再度停下,转身,眸光从他脸上落到他腰间,她看到了那个香囊,那日被她踩在脚下的香囊,嘴角扬起嘲讽的笑,“谢云舟,你今日又唱的哪一出?”

  谢云舟也注意到了她的眸光,指尖落到香囊上,轻柔攥着,“我只是喜欢罢了。”

  喜欢?

  他也配说喜欢。

  那日他是如何讲的?

  “你江黎做的东西我都不喜欢,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别白费力气了。”

  “江黎,你不配,什么都不配。”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回你的东院去。”

  “……”

  这些话还历历在目,他今天却说喜欢,江黎笑出声:“谢云舟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言罢,她上前去抢他腰间的香囊,谢云舟怕她伤着,不敢碰她,只能用手护着香囊,虚虚挡着,一不小心还是被江黎抢了过去。

  江黎怒斥道:“我做的东西,便是悔了也不会给你。”

  “阿黎……”谢云舟声音里透着乞求,“求求你,给我好不好。”

  求?

  她又何曾没有求过他们,可他们谁又曾在乎过她。

  江黎冷声道:“谢云舟不要再出现在我府门前,不然我见一次报一次官。”

  江黎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看谢云舟像看陌生人,冷静的让人害怕。

  不,这不是他的阿黎,他的阿黎不应该是这样的,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阿黎,我知道你还生气,我,我罚了周嬷嬷,也责打了春桃冬枝。”谢云舟语无伦次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欺负过你的人好过的。”

  “欺负过我的人?”江黎轻嗤道,“我昔日受的苦楚皆是因为你,跟她们相比,你才是那个最该被罚的人,你才是!”

  谢云舟踉跄一下,唇角轻扯,看着像是在笑,也像哭,喃喃自语道:“是啊,我才是那个最该受罚的人。”

  后来谢云舟果然罚了自己,跪在冰冷的水里整整一夜,谢七劝他莫要这样难为自己。

  谢云舟:“谢七你知道吗,原来膝盖淌在冰水里是这般疼。”

  -

  翌日,挨过罚的谢云舟照样上了早朝,早朝后饭都没吃,去了军营,军营今天的操练有些懈怠,他很不开心,罚了副将。

  随后他又同大家一起操练了半日,谁都看出他很不好,脸色白的好似纸一样,但他就是不停下来,手握着刀一下下砍下,手背上青筋颤动。

  他眼眸腥红一片,好像溢出了血,看着便很吓人。

  若是到这也算还好,谁知午膳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操练,他强行射箭,一直射到天黑。

  远处树影婆娑,隐约还能听到狼的叫声,他胸上的伤口应该是又裂开了,疼得让他弓起了身子。

  谢七欲扶他,又被他制止,“别管我。”

  阿黎说的对,他这样的人便是应该受这样的惩罚。

  几日后,谢七发现了不对劲,谢云舟好像就是故意不让伤口长好,每次稍好些,他便会强行操练,这种状况维持了很久。

  直到那日,谢七禀告说找到了大夫的儿子,谢云舟才停下,他脸浸在暗影中,神情焦灼,“他在哪?”

  谢七道:“在历城。”

  当晚,谢云舟连夜去了历城。

  -

  近日江藴总是睡不好,今夜又是,睡梦中她再次梦到了那日,谢云舟得了荨麻疹生死攸关,大夫要人照顾,她知晓后去看了看,见他奄奄一息,顿时没了照顾的心思。

  她怕自己也会死。

  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在江府躲了四日,第五日听闻谢云舟好了,她特意换了素雅的衣裙去了谢府。

  正巧江黎也在,她想着要在谢云舟醒来前把江黎支走,遂告诉她,外祖母生病了,想见她。

  江黎自幼同外祖母一起长大,听闻外祖母生病不敢耽搁离开谢府后便坐上了去曲城的马车。

  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需要好几日。

  江藴便安心的等着谢云舟醒来了,如她所料,谢云舟清醒后对她态度好了很多,之前他唤她江藴,后来便同哥哥一般唤她阿藴。

  江藴知晓他的改变皆因她救了他,故此,在他面前偶尔会提起他生病的事。

  谢云舟顾念恩情,对她越发好,两人间相处的机会也多起来,后来他便会时常给她买了些小玩意哄她开心。

  即便阿黎从曲城回来,他依然没怀疑救他之人是江黎。

  江藴又梦到了那日她对江黎说的话,她哭得梨花带雨,告诉江黎谢老夫人不想让人知晓谢云舟得过荨麻疹之事,便把知道消息的人给送走了。

  她担心谢老夫人会对她不利,叮嘱她万不可把这事说出去。

  江黎连怀疑都未曾怀疑,点头应允了。

  梦境再变,江藴梦到了谢云舟,他拿着剑指着她,问道:“为何要诓骗与我?”

  江藴一下子从梦中醒来,,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之后再也无法入睡。

  她去外间倒水喝,隐约的听到了谈话声,是赵云嫣和江昭。

  赵云嫣道:“这几日你寻个空,让江藴离开。”

  江昭道:“她离开这里能去哪里?”

  “她爱去哪便去哪,和我无关。”赵云嫣道,“府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她若一直住着成什么样子。”

  “云嫣,江藴是我妹妹。”江昭道,“你不能对她好点吗?”

  “不能。”赵云嫣道,“江昭容我提醒你,你不要忘了,之前都是用我的嫁妆养着府里的大大小小。你当时也说了,一切都听我的,怎么?你要反悔?”

  江昭轻哄:“好了你别动怒,再让阿藴住上一段时日,等我给她寻个住处她再离开可好?”

  赵云嫣勉强点了点头,叮嘱道:“住处可以寻,但银两要她自己付。”

  “好好,都听你的。”江昭道。

  江藴指尖重重捏着茶渣,神色晦暗不明,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

  无人知晓江藴是怎么说服谢老夫人的,总之谢老夫人允了她住在府里,还好吃好穿的供着她。

  王素菊很不喜欢江藴,可谢老夫人喜欢,她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只能同谢馨兰诉说不满。

  谢馨兰过的也不好,上次祠堂罚跪把她吓坏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得一跳。

  她暂时真的不敢瞎折腾了,只想好好的呆在房间里,解禁后再出去转转。

  原本府里一切都好,安静祥和,可这日被王素菊的尖叫声扰乱了,她从房间里跑出来,对着下人说道:“蛇,有蛇。”

  丫鬟跑进屋里,看到地上爬着好几条蛇,也吓得跑出来,最后是侍卫来了,才把蛇给弄走。

  弄走是弄走了,可王素菊依然害怕,闹着要去别处住,谢老夫人让她去了东院。

  东院曾是江黎的住处,王素菊觉得那里晦气,没答应,后来她点名要去住江藴的南院。

  江藴倒是很爽快的换了院子,岂料,晚上南院也出现了蛇,王素菊这下彻底吓坏了,看到什么都说是蛇,整天战战兢兢的。

  谢府一下子从安宁变得不安宁,一个个眼巴巴等着谢云舟回来,似乎他回来了,一切都会好。

  -

  谢云舟离开的突然,回来的也突然,连日赶路他一脸疲惫,身上漾着冬日的凉,这次收获虽不大,但到底还是有收获的。

  大夫的儿子告知他,他记得那日见到的女子耳后有颗痣。

  其实也是凑巧看到的,正好她煎药,他去谢府寻父亲,正好碰上,他惊鸿一瞥。

  痣?

  谢云舟虽与江黎成亲三年也有过肌肤之亲,可他未曾正眼瞧过她,是以不知她耳后是否有痣。

  他又细想了想,想起她在他身下哭泣,想起她掐着他胳膊求饶,想起她的眼泪,想起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想起她头转向一方。

  待他想回忆是否有痣时,灯灭。

  烛灯是他吹灭的,他不想看她那张脸,只愿同她在暗夜里做夫妻间做的事,醒来后也不愿停留,穿好衣衫起身离开。

  似乎,每次都是如此。

  他试图回忆出不一样的地方,但,没有,几乎每次都那般,怪得不江黎不愿看到他,因为他错的太离谱。

  谢云舟一拳打在了树上,手背上立马溢出血,谢七低声道:“主子。”

  谢云舟无心理会他,脚步踉跄着朝前走去,原本要去书房的,后来他去了东院。

  远远的,他看到屋内烛灯绽红,窗棂上映出一道纤细的影,发丝轻垂肩头,她偏头拿着针在刺绣。

  下颌轻抬,唇角轻勾,像是在笑。

  谢云舟呼吸一滞,大步朝前跑过来,似怕惊动了屋内的人儿,快靠近时他又停下,缓慢的一步步迈上台阶。

  心狂跳个不停。

  阿黎,阿黎是你吗?

  他站在窗棂前看了些许,随后推门进去,刚进去,屋内的烛灯灭了,他抹黑走进,隐隐的,有人投进了他怀里。

  下一息,谢云舟唇角的笑意敛去,他横眉冷对道:“谁?”

  用力一推,怀里的人跌倒在地,利剑直直指向她。

  江藴急忙出声,“阿舟,是我。”

  谢云舟冷声道:“你为何在此?”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婢女走了进来,点燃烛灯后,跪在地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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