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佯醉
忽然寒风中吹到脚边一张折纸,她弯腰捡了起来,不知是谁不要丢下的,她便放在手间摆弄,她以前在民间见过这种纸,很适合折一些新奇的小物件。
她一边听着春觉絮絮叨叨的说话,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折纸。
顷刻,手中便出现了一朵惟妙惟肖的花。
忽而,耳边出现一道声音。
“这位姑娘,你拿的好像是我的折纸?”
风雪迎面,她见来人身高肩宽,五官俊朗,气质又如烈酒烧喉。
他正笑着,眉眼间是睥睨四方的少年气。
姜予静了静,她将手中的花递给他。
“那,便还给你吧。”
作者有话说:
这章我会改一改填充一些细节,情节不会动。
还有对不起家人们因为下午有事没办法写很多,我回来一直写到现在了,明天会写六千把这一万字补上,呜呜呜不要怪我不守承诺
第26章 26
◎这些越距的话,如何说?◎
宁悸神情滞了滞。
转瞬间那女子便上前几步, 将一朵纸做的花儿塞进他的手心,幽香略过,她面容素雅, 身着藕色襦裙,腰间坠着香袋,兔毛做成的围脖衬托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神情平静。
她回退两步,不再说话。
侍女在一旁道:“姑娘,咱们去里边等吧,外边太冷了。”
姑娘?
是待字闺中的哪家千金?多年离京,并未见过哪家小姐有这样一副面孔,毕竟瞧着这般惊艳, 打扮也并不简单,不该没有印象才是。
宁悸托着手里这朵素净的花儿,小巧精致,他摆弄了一整日也不得要领, 民间的小玩意,千金小姐应该看不上。
他忽然有些好奇。
姜予微微摇首,“不用。”
春觉怕她冻着, 又劝, “周娘认识二公子,如今已经去前面接应了, 待会便会过来,姑娘不用太担心。”
小丫鬟一番话让宁悸微微挑眉, 二公子, 周娘?难道是来接他的?他前日写了一封家书, 说是天寒地冻无需母亲来接他, 还有那相亲之事他不会去,除非让那千金小姐自己来见他。
想也不用想母亲有多生气,他一是觉得这寒天,他不舍得母亲为他奔波,二是拒绝相看,断了母亲为他寻妻的心思。
可眼前这人是......
宁悸将手背到身后,也站了一会,忽然像是不经意问道:“姑娘在接人吗?”
他的问话太突兀,可偏偏一副随意闲聊的语气,看着不似恶人。
姜予侧首看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宁悸问,“朋友?”
姜予没有精准回答,“家人。”
家人?
捏着折纸□□的手紧了紧,宁悸侧目望向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怎么会有哪家姑娘随意将并未有牵扯的男子唤作家人,难道是他的什么表姐妹?是舅母家的还是姨夫那边的?不可能,他不会对族内人毫无印象。
母亲信上说,要相看的女子仰慕他多年,可听了名号却是见都未曾见过,他素来不喜被安排下的婚事,所以才寻了由头在外,是母亲使了手段让他回京,这才逼不得已赶回来。
难道母亲已经同那家小姐定了亲,要让他不得不从吗?
简直荒谬!
他见风雪中,女子鼻尖都微微冻红,素净的手抓着衣衫,乌黑的鬓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正摇摇头,“我就在这等。”
可她,竟如此深情吗?
宁悸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他送去的那封信只是想气气母亲,也给了那小姐几分难堪,可她居然亲自来接他,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混账,明明人家只是倾慕自己,并未做什么坏事。
而且这样的情意,让他如何应对?
若是因为来接自己感染了风寒,他就罪过大了。
宁悸忍不住开口,“想必你的家人若是得知你因为此事受了寒,会心生愧疚吧?”
春觉有些奇怪,扫了这人几眼,见他相貌堂堂,倒不似什么意图不轨的小人。
姜予征了怔,接着轻笑着摇摇首,“不会,他不认得我。”
果然!
宁悸攥紧了拳,瞧着她唇角漾开的笑意,十分淡然,可宁悸却觉得那必然是充满了失落与辛酸,心底很是不忍,即使不认得也要到这来接他,这是怎样的深情啊。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样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这姑娘到底是何时见到的他,到如今还念念不忘,他如今站在她面前,她都已经认不出了。
其实他何尝不想成家,只是遇见的大多只是看中了他的家世,感情并不纯澈,他也不曾遇见过与自己心有灵犀的女子。
母亲应当是知道他的想法的。
他偷偷看着姜予,忽然想,其实见她一面也没有什么,若是这小娘子发觉自己便是她心心念念要等的人,会怎么一番反应呢,含羞带怯的强装淡定,还是羞的躲起来。
他有些好奇了。
他瞧着那张无害的脸,陡然起了坏心思,便咳了一声道:“其实我......”
话还未说完,便远远的有人跑了过来。
周娘远远的喊着,“少夫人!”
宁悸:“?”
少夫人?
周娘身后还跟着一位打扮普通的男子,个子不高,可除了他再无旁人,姜予看了半天也不见有其他人,便挂起笑,几步迎了上去,“小叔。”
“??”
小厮疑惑的看向她,接着瞧见了他们家有些石化的二公子。
“公子,你傻站着干什么?”他挠了挠头,有些歉意道:“少夫人,这位才是我家公子,他走得快,我适才没有跟上他。”
姜予惊讶一瞬,接着才转过头看向宁悸,停顿片刻,对自己认错人这事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到他怪不得她三翻四次与她搭话,原来是看出自己的身份了吗?
她施了一礼,喊道:“小叔。”
见宁悸还是僵硬着,她思索片刻解释道:“二夫人这几日有事,不能亲自来,便由我代劳了。”
宁悸觉得自己仿若被惊雷劈了脑门,他不信邪的问,“你是兄长娶的新妇?”
姜予点首,“是。”
“......”
宁悸此时想给自己两个耳光,什么乱七八糟的深情,他可真自恋啊,凭空也能如此臆想,真不要脸。
他虽然并未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可如今面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嫂嫂,却还是不由得自心中升起了一丝尴尬,以及无颜面对的窘迫。
他往后退了几步,低下泛红的脸,喊了句,“嫂......嫂嫂。”
姜予应了一声,又道:“一路辛苦。”
她又说了些场面话,可依旧见他十分不适应,以为是他比较认生,便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之后便招呼人将他们随身携带的行礼放置好,驾着马车离开。
见她上了马车,宁悸将脚底的枝丫踩得咯吱作响,面上的表情也恢复成不可一世的模样。
周娘分外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要知道这位爷,是在家能将二夫人气死的纨绔。
素日也就对他兄长比较敬畏,没想到对少夫人也这样乖。
正疑惑着,见他跑过来问,“周娘,为何这位嫂嫂身边的丫头叫她姑娘啊?”
若不是先前那丫鬟喊了声姑娘,他又怎么会对她的身份百般猜测,差点闹出笑话。
说起这个,周娘默了默,之后道:“那是少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叫春觉。”
二公子还是不明白,“可即便是陪嫁,嫁了人不是应该喊夫人才对吗?”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春觉不认可这门婚事,也不认为姜予是这侯府的少夫人。
周娘叹气,“好了二公子,这事与你无关,你只待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选户好人家,成亲才对。”
可她搪塞,二公子便更好奇了。
他侧目,冷风将他的衣袍吹起,他回首望着马车微微起伏的帘帐,以及时隐时现那张清雅绝俗的脸。
兄长的妻么?
他不再看,低首望着手里那支花儿,轻轻嗅了下。
好似,有些香味。
马车回了侯府。
姜予带着宁悸去了他的住处,道:“二伯母已经收拾了妥帖,若是有什么缺的漏的,只管来找我便是。”
宁悸点点头,看上去很是乖巧。
姜予又对下人事无巨细的叮嘱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她知道今日宁悸回府,说不准二夫人这几日也要赶回来,府上必然是有一场家宴,她得先去做准备。
在她走后,宁悸将那只纸折的花放在瓷瓶中,伸出手指捻了捻花瓣。
小厮感受到姜予的无微不至,心里大有好感。
“公子,这位少夫人人还不错嘛。”若是他家公子也能娶个这么贤惠的便好了。
宁悸撑着下巴,细想,“我记得,姜千珍似乎不是这样。”
那个举手投足都很做作的大家闺秀,似乎与眼前的这位不是同一人,看来上京内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变故啊。
小厮见他又穿上了外衣,头疼的道:“公子,你这才回来,又要去哪啊?”
宁悸已经乘着风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