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柳
少年还以为宋青阳是不好意思才咳嗽了一声，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多的是中看不中用的人，你也不必羞耻。壮阳药有效，但也得看本钱，没本钱就算是吃再多的壮阳药也还是不中用。不过呢，你们运气好，我们先生刚学会一招移花接木术，保管你们七老八十也还能夜夜做新郎。”
“这好！”燕璇装作被他说动心了，连连称好，问他要怎么换。
“狗肉锅子吃过吗？”少年问燕璇和宋青阳。
燕璇没有吃过，不过听别人说过，狗肉御寒补身，冬天吃顿狗肉就不会怕冷了。
“那你们看过狗儿交配吗？”
燕璇没有见过，宋青阳见过。
“对咯，狗肉温肾壮阳，冬天吃了补气散寒，其中最补的当属狗肾，便正是狗肾，所以它们能交配那么久。驴根就不用多说了，潘驴邓小闲听说过吧？”
这个燕璇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且听他解释。
“就是要有潘安般的相貌，驴子大小的命根子，邓通一样有钱，再有忍耐和闲工夫，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手到擒来。”
……
看燕璇他们明白了，少年继续说道：“这移花接木术，便是给你们换上一副狗肾驴根，保管以后女人见着你们就腿发软。不过呢，移花接木术要使起来不容易，还得去找一副上品的狗肾驴根，价格不便宜，做上一次需得五百两。”
“这么贵呀。”燕璇故作为难，与他讨价还价了好一阵，他仍是没有松口，见此，燕璇便和宋青阳走了。
刚走出门，那少年出来了，喊下了宋青阳，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不多久，宋青阳回来，与燕璇说道：“他们应该是在刻意挑选一些身强力壮的人试药。”
先用一番说辞吊起人的胃口，然后用高价吓退，再说有缘免费给换，让他们还以为是占了便宜，第二日偷偷来试药。
看样子得明儿来了。
燕璇打算要走，被宋青阳拉住了：“方才那少年与我单独说话时，有意无意在打听咱俩有没有媳妇儿，媳妇儿美不美，听说我媳妇儿美若天仙，便又打听起了我的住址，感觉有些不怀好意，估计这里面还有事。反正回去也闲着，在这儿盯会儿吧。”
两人去了医馆斜对面的饭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还真如少年方才说的，来下馆子吃饭的人多是点了狗肉、羊肉，小二给大家推荐菜，也多是推荐狗肉锅子，羊肉锅子。
闻着那香喷喷的味儿，宋青阳与燕璇说道：“一般修行之人会忌五荤四厌，五荤是葱、蒜、韭、薤、兴渠。做法事当天不能吃。四厌是狗、牛、大雁和s乌鲤。分别代表了忠、义、贞、孝。授箓之后就要戒了。不同的门派有不同的规矩，有些门派还会忌吃老鹅，除了这些，通常做法事前一天最好不要吃肉，不要行房。”
“授箓是什么？我授箓了吗？”燕璇不懂这些。
“只有授过箓的人才能画符召唤神吏兵将护卫身形，或役使以施行道法。我未曾给你授箓，想让你自成一派……”
两人坐在窗边，就着几个小菜，一壶酒聊了一下午。
济世堂那边人来人往，一直到申时人才慢慢少了些。
到酉时方才全部看完，徐怀椿独自进了内院，两个徒弟将店面收拾干净后便关了门，只留了一小扇进出。
其中一个徒弟过来饭馆要了一份饭，听他和店家的对话，这是带给徐怀椿吃的，他们师徒三个并不会一起吃饭。
第163章 回春（三）
将饭菜送回医馆后，两徒弟便又出来了，两人勾肩搭背去了擎天坊。
这才刚到酉时不多久，擎天坊一楼就已经坐满大半了，可见生意有多好。
燕璇往里面张望了一下，里面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燕璇心下奇怪，虽说女子一般出门的少，但也不至于一个都没有吧？其他店里不是都有女子吗？
趁着那俩少年不注意的时候，燕璇和宋青阳也进了擎天坊，找了个背对他们的桌子坐了下来。
“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一坐下小二就拿着大茶壶来了，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问。
燕璇看了看墙上的招牌，红烧金钱肉，干煸三宝，金茸捞金蛋，霸王别姬，鞭打绣球，十全大补汤，爆炒驴三件，羊乳井小串，烧烤牛一两，烧烤猪双脆，干锅七宝，鹿冲炒饭……
尽是些她没吃过的菜，燕璇正要点，被宋青阳抢先了，“羊乳井小串，爆炒驴三件，再来个烧烤猪双脆就行了。”
“得嘞，二位客官可要来一壶酒？大蒜配鞭，一柱擎天，鞭蛋配酒，一整一宿。我们这儿有鹿鞭酒，蛇鞭酒，虎鞭酒，神龙大补酒。”
听小二说完，燕璇算是明白为什么擎天坊里没有女客了，好家伙，原来擎天坊是一柱擎天的那个擎天，全是些补肾壮阳的东西。
燕璇看了一眼宋青阳，想起昨晚，他再补一补，她明儿个怕是要下不了床了。
“不用……”
“来个鹿鞭酒吧。”宋青阳先一步点了，燕璇只得闭了嘴，斜睨了他一眼。
饭菜很快上来，看着面前的盆盆碗碗，燕璇有些不知该如何下嘴。
宋青阳将羊乳井小串递给她，“吃吧，这不是鞭，也不是蛋。”
“那是什么？”
宋青阳笑：“你问明白了反而吃不下，还是直接吃吧。”
燕璇看了看，还是把串儿又推回了宋青阳面前：“我不吃，你吃吧。”
等菜这一会儿工夫，擎天坊就已经坐满了，还不够坐的，有两个没找到位置，和他们拼到了一起，看燕璇不动筷子，好奇问了一嘴：“小兄弟怎么不吃呢？”
燕璇不知道该怎么答，宋青阳帮她回了：“她吃惯了生的，不喜欢吃熟的。”
“吃生的？那不腥臊得慌？”
“她口味重，喜欢吃新鲜的。”
你口味才重呢！燕璇在心里咆哮，却也不敢反驳，等他们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想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燕璇脸腾地一下红了，默默伸手往他腰间狠拧了一把。
宋青阳挨了疼，却笑得更欢了。
愈发不正经了！燕璇瞪了他一眼，面上的红晕却是更深了，还好屋里的灯光昏黄，照得面上的红晕不怎么明显。
燕璇抱着花太岁摸了会儿，等宋青阳吃完，那两个少年也吃完了，却并不打算走，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不停喝着。
又等了一会儿，眼看大家伙都吃得差不多要走了，怕被他们发现，燕璇和宋青阳不得不先一步离开擎天坊。
“还继续跟吗？”燕璇问宋青阳。
“你说他们两个大小伙吃这么补的东西就不怕上火吗？”
“兴许人家待会儿去逛青楼呢。”
“刚刚菜的价格你都看了吗？”宋青阳又问。
“看了，还挺贵的，不过都是肉嘛，贵点也是正常的……”
说到此处，燕璇明白了，他们两个不过是个医馆学徒，哪有这么多钱吃这些东西？光是那鞭酒都喝了三瓶，二两银子一瓶算下来都要六两银子了，加上桌上其他的菜，八九两银子打不住，一般人家省着点花，都够一年的花销了。
燕璇拿出了千里镜，从远处盯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宋青阳则是去别家给她和花太岁买了些吃的。
等店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那两人才起身。只见他们走到柜台前，不知与老板说了几句什么，老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给他们，他们便离开了，并没有付钱给老板。
奇怪，是街里街坊记账了吗？这么多银子也会赊吗？
燕璇想着，少年已经出了门，并没有回去医馆，而是往相反的地方走了去。
夜深了，更加冷了，每一口呼吸都带着一股子可以看见的热气。
不远不近地跟了他们几条街，只见他们在一间已经熄灯的民房前停住了脚步，然后从怀中拿出纸又反复确认了一遍，翻墙进了屋子里面。
燕璇放出花太岁，让它借着夜色遮掩，先去给他们踩踩点。
等了一会儿，花太岁的声音响起：“可以进来了喵，他们进房了喵。”
宋青阳抱着燕璇翻墙而过，轻手轻脚走到花太岁身边，往房间里面看去，就见那两人先掏出了一个药包捂在了床上男人的口鼻上，不一会儿，男人的呼吸声更沉了几分，他们便又拿出了一个小瓶，往床上女人的嘴里倒了一点水。
那瓶子燕璇再熟悉不过了，可不就是蔡艮生卖的石女乐嘛，这两小子没安好心啊！
另一个少年钻进了被窝里，透过被子看他动作都知道他将妇人的裤子扒了下来……
燕璇正要打断里面人的胡来，突然脚下一空，宋青阳从后抱起了她：“璇儿，刚刚那顿饭的后劲上来了。”
燕璇感觉到了宋青阳身体的变化，又羞又臊：“别闹，干正事呢！”
“哪有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喵，还是看我的吧。”花太岁冲着宋青阳嫌弃地叫了几声，轻轻推开了没关紧的房门，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去，给外头亲嘴的那个登徒子挠成了个大花脸。
第164章 回春（四）
惨叫声响起，被子里的少年听见同伴的惨叫，赶紧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然还不等他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花太岁的利爪就又朝他挠了去。
“他娘的！这是哪来的猫？”两人一边躲避着一边抓起一旁的东西朝猫儿打去，慌乱中，花太岁挨了一下，从床上掉了下来，它赶紧换了个姿势，稳稳落到了地上，二人正欲乘胜追击，突然发觉自己竟动弹不了了。
花太岁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见有机可乘，马上又调转方向，再次朝他们挠了上去，给他们挠得个血肉模糊，痛的他们哭爹喊娘才停下来。
“喵～他们怎么不动了喵～”报完仇的花太岁此时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宋青阳抱着燕璇进了门，其中一个少年认出了他们：“怎么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替天行道呗！”燕璇挣开宋青阳的怀抱，走到他们面前，“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会是采花贼。”
“二位还请听我们解释，我们和一般采花贼不同。”两人忙忙解释，“我们不偷黄花闺女，不偷有夫之妇，不偷贞洁烈女，只偷寡妇。”
“呸！你们说谎也不看看时候，她丈夫不就睡在一旁吗？”燕璇指着床上那睡死了的男人。
“守活寡的女人也是寡妇不是？她丈夫那活儿一触即发，见花就谢，不中看也不中用，白瞎了小娘子一身娇娇肉，我们这也是心疼小娘子年纪轻轻守活寡。”
“你们倒还有理了。”燕璇被他们这一番说法气着了，然一旁那吃了石女乐，神志不清的当事人却毫不觉得冒犯，听他们这么说，点头应和着：“没错，他不中用，你们快来吧，不论哪个，快快脱了裤子来吧。”
“你瞧，人家也是想要的。”
“想要个屁！你们不给她下药，她能变成这样？”燕璇从他们怀里翻出那石女乐。
“方才和你们说过，潘驴邓小闲，只要做到这几点，不论什么女人都能手到擒来，像她们这种守活寡的女人，如饥似渴，更加容易勾引，我们用药不过是加速这个进程。守活寡的滋味有多难熬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不是在害人，是在做好事。”
两少年还挺自豪的，他们认为自个儿虽是采花贼偷香窃玉，但盗亦有道，是在帮守寡，守活寡的女人们宣泄心中的欲望。
他们这一通歪理邪说听得燕璇火冒三丈：“只要是偷，不论是偷人还是其他s东西，不论你是什么原因去偷，不论被偷的人是谁，其本质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偷，都是贼，都是犯罪，都是要进大牢，要砍头的！人家守活寡再难熬，也不能成为你们给她下药，强暴她的理由！”
燕璇气得该死，然那两人却仍是不以为意，仍然觉得自己这是在做好事。
燕璇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他们：“你们既然觉得这是在做好事，怎么要偷偷摸摸来助人为乐？你们这好事敢告诉你爹你娘，敢告诉你家里人吗？”
“我……”两人说不出话来了。
“又想作恶，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坏人，自欺欺人找理由、找借口，用盗亦有道为自己辩解、洗白、美化，实际上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就是在犯罪。”
燕璇的话语，无情撕开了他们的谎言，两人没法再自欺欺人了，先后承认了恶行。
“我俩是一年前加入回春帮的，擎天坊的王老板是回春帮的帮主，凡是有时间的帮众，去擎天坊吃顿不要钱的饭，就能领到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