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嘉喜
先生点点头，姜三老爷的护犊子，他也不是头一天见识了。
先生：“若是我那大弟子留在京都，就不能同亲娘断了联系。”
尤其是走仕途的，处处让人盯着呢，就不能因为家宅之事，掣肘了。
先生：“这位李老爷在京多年，朋友亲眷派系盘根错节，只怕若是走动的亲近，我那大弟子让人划了派系。”
姜三老爷：“先生考虑的周全，这样的事情不掺和的好。想当初的世家，如何庞大，如今也不过如此。倒不如质朴，纯粹一些。”
先生点点头，他为弟子规划的路线，也是如此，投靠攀附余人，掣肘太多了。
可同李府之间，如何做到距离适当，那就颇为费神了。进退之间态度不是很好拿捏。
先生：“我瞧着李大人对我那大弟子倒是有亲近之意。”
姜三老爷语气有些急：“我那亲家虽然没的早，那也是眼珠子一样护着儿子好些年呢，二郎也不是这般容易让人哄走的。”
先生摇摇头，哪有这般简单，就怕还没入仕途，人家就给你贴了标签：“哄不走就成了？”
姜三老爷不吭声了，还是先生老奸巨猾。
姜三老爷：“有先生在，定然能护住二郎。”
先生那边：“还要仔细筹谋。”
姜三老爷：“主要是看二郎的心思。”
先生心说，你那是对我那大弟子心里没数呀。那是个随便被人拿捏的吗，可如今确实不太好说。
毕竟李夫人怀了孩子，不论大弟子愿不愿意承认，那都是血缘关系上的兄弟。
若是李大人不等小郎君成年，有个好歹的，自家大弟子照看兄弟，自然就同这李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对于大弟子来说，进退之间都不好摆弄。
但愿这位李老爷长命百岁吧。当然了李老爷如今这样，对自家大弟子来说，依然是个难题。
自古派系之争，都过于惨烈，先生不想要自家大弟子沾身的。
所以他这些年只折腾学问，入室弟子，更是只有这么俩半。就怕被卷进去。
至于说自家的师门，哈哈，你见先生除了吃吃喝喝，同谁交往过密过。正事从来不谈。
一群落魄老学究，谈得上什么派系。
说到这些糟心的事情，姜三老爷：“吃饭都不香了。我这姑爷的劫都在血亲身上了。”
先生失笑，挤兑姜三老爷：“你闺女怀着你姑爷的孩子呢，那也是血亲。”
姜三老爷：“我家小外甥那可不是劫，那是破劫的，以后我姑爷定然是顺遂平安。亲缘有靠。”
跟着美滋滋的说道：“至少也要是我外孙，外孙女的靠山。”
先生撇撇嘴，这就是女弟子口中的双标：“你倒是有自信。”
姜三老爷傲娇了：“你我还护不住几个孩子。”
跟着还是不太放心自家大姑爷的亲缘缘分。：“我这姑爷的亲缘呀，定然要改过来的，不能想，太糟心。”
跟着：“我让那保定府的大和尚给我那姑爷瞧过，大和尚说了，我那姑爷成亲就什么都破了。”
先生心说，所以你让大和尚忽悠的把闺女嫁了。
姜三老爷竟然如此质朴天真。
先生认为，命运之说不可信，不如多教导大弟子一些，保命手段，多教导一些，能够保全自己的法子。
所以学识上去了，那才是最根本的保障。
人家自然是不会同姜三老爷说这些的，怎么教徒弟，先生不稀罕显摆。
之所以开口询问关于李府的事情，完全是因为看到了姜三夫人对于李小娘子的态度，先生难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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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亲厚
这是不是姜三老爷的意思？先生觉得有必要弄。
免得到时候，他们内部出现分歧，到时候为难的是自家大弟子。
如今看来，姜三老爷那是没有这个意思，完全是从他家姑爷心意出发，连利益都没有考虑在里面，是自己这个先生想多了。
至于说女眷, 那可能就私下的走动。同立场不挂钩的。两人达成一致，有些话就好说多了。
周澜还没有从考场出来，外面俩个老谋深算的，都已经把立场帮着周澜规划了几番了。
这就是有师长照看同野路子的区别。规避了多少的凶险，风霜。
姜三夫人一大早就喜气洋洋的，穿着也很鲜艳。
看到姜常喜过来, 喜滋滋的说道：“今日可得打扮的精神些，你身子不方便，就在府上等消息, 娘同你爹，先生，常乐去茶楼那边看看。”
姜常喜也想去凑热闹，估计周澜是愿意看到自己的：“娘，您想多了，我这也没什么不方便，何况还有你娘同大利在呢，还能让我被人踩了不成。”
姜三夫人：“你懂什么，看榜的人可多了，热闹的很，万一呢，你这身子但凡碰到万一的地方都还是不去的好，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你的肚子，比去接姑爷还让他高兴呢。”
姜常喜能说什么，人家说的对。多少憾事, 那不都赶在万一上了吗。
老老实实的家里等着也挺好的。
姜三夫人大手一挥, 让人抬了三箱子铜钱进来。
姜常喜看这个阵仗都傻了：“娘，您疯了。”
姜三夫人：“这里可是京城，那么多人呢，随便撒点会给姑爷丢人的，这事你别管，放心娘心里有数。”
姜常喜摇摇头：“不，您心里没什么数，您也说了这里是京城，人多的很，您随便撒钱，万一发生踩踏事件，是不是有点不太美妙。我都听话不去热闹的地方，您也听话，这钱就别撒了。”
姜三夫人说的那个理所应当：“所以没让你去呀。”
跟着：“这也不是接姑爷的时候撒的，这是等姑爷上榜的时候撒的，我让人抬出来，把铜钱都洗刷干净，弄的亮堂堂的吉利。”
姜常喜就想说, 我的那个亲娘呀。咱们不折腾不成吗。
姜常喜委婉的劝着：“娘让我说，既然到了京城，咱们就该走京城的习俗。这个满地散钱的事情, 还是别做了，万一被人嫌弃咱们‘土’怎么办。”
姜三夫人不以为然：“很土吗？”她觉得还不赖。
姜常喜凝重的点头：“确实有点土，您不觉得像乡下土财主吗？”
姜三夫人本来就是土财主做派，人家自然不觉得，嫌弃的来了一句：“这京城的人，难道就气派了。”
姜常喜：“初来乍到的，怎么也不能让人笑话对吧。主要是咱们对安保负责，伤了谁都不太好。”
姜三夫人黑着脸，满脸的不情愿，然后来了一句：“你说怎么办，不然我在府门口，发铜钱，让人排队领，虽然气氛上差了些，好在也能风光一下。”
姜常喜心说，原来关键的时候，自家亲娘也是知道变通的。只不过没用在正地方上。
姜常喜赶紧说道：“不用，真不用这么费心，您看这样，咱们把银子舍到庙里去，咱们也不宣扬什么，只说让人家师傅费心，置办了衣食，分发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家怎么样。这事他们做的熟。”
姜三夫人黑着脸问了一句：“还不许宣扬名声？那谁知道，我是为了我姑爷高兴撒钱呀。”
姜常喜不得已，违心的说道：“天知道呀。”
姜三夫人不乐意了：“我想的是人知道，天知道有什么用。”
姜常喜被姜三夫人一句话弄哑了，您可真是直爽，不愧是武将人家出来的娘子。真不来徐的呀。
姜常喜：“咳咳，不是，娘呀。咱们再想想，仔细筹谋筹谋。”
姜三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护不住姑爷，你外祖父在京城呢，你怕什么，我让外祖父，把家丁带出来，维护治安，不会有踩踏事件发生的。”
您都出嫁了，快饶了您老父亲吧，姜常喜瞧着这样霸气的亲娘，那真的没办法了。
姜常喜：“娘，高兴就成了，真不用这般张扬，你姑爷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姜三夫人：“只有你事多，每次都扫兴，上次我就让你二伯母压了一头，我差这一箱子铜钱吗。”
姜常喜就后悔，早知道让她娘，上次撒过瘾，这次也就能消停了。
姜常喜：“二姐夫这次都没来京城，您看是不是您压过了二伯母。”
姜三夫人：“我是为了这个吗，我是为了我姑爷高兴。”
别管怎么说，就是想要大把往外撒铜钱，拦都拦不住呗。
姜常喜：“咱们再考虑考虑，反正放榜还早呢，您还是先去接您姑爷吧。”
大不了，她让大利放榜前，偷偷的把铜钱偷出来，左右这么几箱子铜钱，临时肯定准备不出来的。
结果送走了去接学子凯旋的接亲队伍，姜常喜就看到，府上的丫头婆子们都在做一件事。
把铜钱洗刷干净，然后还用红线绳打了简单的扣子，每目铜钱都细心的过了几遍手，好几道的工序。
姜常喜突然就觉得自己罔顾亲娘的心意，实在是不应该。
可真的撒出去，不光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主要还是怕哄抢的人多，发生事故。头痛的很。
大利安慰姜常喜：“大奶奶您何必操心，夫人做事，自然会妥当的。”
姜常喜对这话持怀疑态度。不敢苟同。
所以姜常喜这半日就在自家门口勘探场地了。
三箱子铜钱撒出去，这地方能流动多少人，拥挤程度如何，怎么紧急避险。怎么扔才能不至于发生踩踏。真真的费神的很。
大利心说，这铜钱竟然真的不是乱扔的。瞧瞧把他们家大奶奶给难的。
周澜同林表兄一起一起出的贡院，门口的时候，还等了六妹夫徐小郎君一会。
三人还算是整洁爽利，若是姜常喜看到的话，定然会说，果然是考过乡试的人，有两把刷子，没有被折腾的很狼狈。
(本章完)
第547章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