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阿淼
灯火摇曳,确实没有痛,只有爱意深沉,几乎将人溺毙在这夜色中,徒留无用的倔强泣诉。
“呜不呜…混…咦呜…蛋啊呜呜……”
第38章
从掌灯时分进入纪忱江寝殿, 到隐约听到二更的梆子,足足两个多时辰,令傅绫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只是她, 甚至床榻和只着了绸裤的男人,也都似淋过一场大雨, 寝殿中潮得能起雾, 让人怀疑, 怕是再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哦,倒不是纪忱江在幔帐里跟在战场一样勇武。
前一次傅绫罗太羞涩, 没彻底掌刀, 这回被逼着学武,从最简单的招式开始, 嗯……快得令傅绫罗害怕自己会被掐死。
岂料纪忱江并不尴尬, 慢条斯理地知耻而后勇,可算没白费亲手画了那么多图, 傅绫罗只恨长卷上花样太多。
切磋起来,一次比一次时间久,这人还要一遍遍扪她的心问——
“喜欢泡汤?落山那边有王府的别庄, 不必令置庄子, 到时我陪你和阿孃一起去。”
“至于岳者华, 我知阿棠聪慧,只是山外有山, 人外有人,觉得我无耻吗?”
“蜜糖,你连我的脸皮都比不过, 况论是他,你怎么想的?”
“嗯?听不清, 乖蜜糖,再说一遍。”
傅绫罗于晕眩恍惚中,被逼着好阿兄,情哥儿,亲夫君没口子的喊了个遍,心都要被扪碎了,难.耐如鱼困浅滩,浅浅吊着一口气,始终不能解脱。
这人还嗯,嗯个屁啊呜呜……傅绫罗心里骂着脏话,忍不住眼泪,更忍不住哭声,只能哀哀求饶。
“我错了,呜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若想要筹谋,不会跟杨媪在外头说话,我没那么蠢,嗯……沾茶水写字暗卫也发现不了。”
“你饶了我,呜呜……岳者华主动碰上来,我身为王府长御,忠心主君,竟也成了错吗?”
“我没想跑,长舟,我疼……”
其实不疼,只是依然感觉小命都要没了。
如纪忱江所言,除了不疼,这人手把手教她,十几个样式轮番精心描绘,傅绫罗品出了太多滋味。
一点点被碾碎的红玉牡丹,红着眼眶服了软,终于听到了叫水的吩咐。
她艰难喘着气,跟个小乌龟似的,慢吞吞翻身,缓缓藏起满池春.情,无瑕生出什么羞涩心思,只觉松了口气,小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这口气松早了。
宁音和乔安早就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比先前侍寝的夫人那动静要羞人的多,两人听得面红耳赤,但都不算意外。
宁音涨红着脸儿叫阿彩回去取洗好的女官袍子,她听到娘子的抽泣了,只心疼娘子遭罪。
乔安则咧着嘴笑个不停,比自个儿洞房还高兴,他盼这一天盼了快十年!
等到里头叫水,甭管俩人什么心思,都迫不及待赶紧进门伺候。
哪知刚进门,就听到纪忱江慵懒着沙哑嗓音吩咐:“东西放下,你们出去。”
宁音心下一惊:“王上,我来伺候娘子沐浴。”
乔安闻到屋里似麝非麝的味道,烧着脸皮子笑:“那啥,床榻也得收拾。”
纪忱江淡淡看他们一眼,面上带着几许餍足表情,脾气还算不错,“先不必,出去。”
宁音和乔安俩人满头雾水出来。
“难不成,王上要伺候……”宁音小声猜,只是怕里头主君听到,不敢说全了,她觉得这猜测有些太过。
可王上总不能叫娘子自个儿沐浴吧?
乔安跟着主子看过了那些书,这会儿已经非昨日阿蒙,勾唇笑得格外荡漾。
“那有什么的,说不准王上兴致高,这净房也是个好地方,由着他们折腾呗。”
宁音:“……”合着不是你家主子你不心疼!
娘子身子弱,又是头回,这么长时间……哪儿还遭得起啊!
她脸上红了白,白了红,急得不得了。
这会子她倒跟傅绫罗有了同样的想法,王上再折腾,也别烧热水了,指不准得给娘子烧纸!
王上简直……宁音恨恨咽下大不敬。
不是人!简直是个混账!傅绫罗提着心肠,战战兢兢被放入温热水中,眼泪汪汪在心里替宁音骂出来。
她浑身无力,坐都坐不住,软软靠在桶沿,被棉巾擦在身上,轻轻一碰就抖得厉害。
纪忱江还笑,“在心里骂我?这伺候了女君床榻,自当伺候全了,也好检查检查,有没有叫你疼,省得女君不满意。”
傅绫罗偏头不看他,趴在浴桶上,手脚都缩在水中,咬着唇瓣无声落泪。
“看样子伺候的不好,女君见谅,下回小子定伺候得更周全些。”纪忱江戏谑着言辞,轻轻拽出她的手。
而后纪忱江吃惊发现,他皮子最嫩的地儿,也叫她掌心通红蔓着月中月长。
这叫纪忱江笑不出来了,只心里无奈,这娇娇儿着实也太娇气。
他伸手进浴桶里,傅绫罗惊慌失措,哭喊出声,“纪长舟!我不要你伺候呜呜……”
说是出声,其实嗓音已经哑了,沙哑的声音呜咽起来,像是垂死挣扎的小兽,可怜至极。
谁能想到呢,这没侍寝,比侍寝还难熬。
刀迟迟不肯出鞘,令她不得不立于刀尖,穿行往复,迟迟不休,不见血,却刀刀刺骨。
她再也不想要小子身畔伺候了,什么快乐事,什么欢喜滋味,通通都是骗人的。
过了今晚,她再也不惦记,往后做个姑子就挺好。
纪忱江探得荷杆也月中,比娇嫩手心月中得还厉害,刀又见张扬迹象,憋着的那股子气却落了下去,心里只懊恼自己折腾太过。
他连生气想收拾这小女娘,前头都要加个‘点’字,无奈一碰上这红玉牡丹,果真还是无法自控。
他抚着傅绫罗青丝,语气难得温柔:“是我不对,我叫你气着了,有些失了分寸,往后不这般孟浪。”
傅绫罗流着泪不吭声,无论如何都不肯叫他碰自己。
纪忱江叹气,“你听话,你不能泡太久,洗过我送你回去。”
傅绫罗身子僵了下,但凡她还有一点力气,都要硬气地拒绝。
只是月退侧酸得厉害,浑身也还抖着,宁音这会儿进不来,她想早点回去,只能由着这人。
纪忱江也不逼着傅绫罗非得说话,他只捏着棉巾,规规矩矩替她擦拭。
心里的无奈化作真真酸涩,力道却是轻如羽毛,怕伤了她,怕她给了身子就走,也怕真要了她,还没能完成要做的事之前,会叫她受旁人的气。
可傅绫罗呢?软硬不吃,只想着远走高飞。
想到这儿,纪忱江眼神发暗,语气带着不动声色的危险,“阿棠,我不舍得你疼,也不舍得你受任何委屈,只盼你也能心疼我一点,好不好?”
傅绫罗垂着红月中的眸子,遮住眸底讥讽,依旧无声流泪。
怎么听话?又还要怎么心疼他?
若真如他所言,她傅绫罗只怕就真成了家养的狐狸,没了主人就会死的那种。
直到被抱回她自己的卧房,纪忱江还要替她上药,傅绫罗咬着牙,泪落得愈发急促,怎么都不肯。
纪忱江只能叫宁音进来伺候。
*
宁音心惊肉跳进了门,看到娘子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皮子,那漂亮的脸蛋儿都哭得处处红月中。
哦,唇说不定……不是哭的,宁音替傅绫罗上药的时候,脸烧得厉害。
“娘子,可要问府医要避子汤?”
宁音知道娘子不愿意生孩子,而且还什么名分都没有呢,这会子有了身子算怎么回事。
傅绫罗摇头,沙哑着嗓音道:“没侍寝。”
“啊?”宁音震惊,“这,这还没……”
那侍寝得什么样儿啊?
独剩主仆俩人的时候,傅绫罗就不再流泪了,身体和脑子都冷静下来,想起在纪忱江寝殿发生的事情,羞恼情绪后知后觉汹涌。
那个混账,除了没正儿八经卸甲入库,几乎什么混账事都做了。
傅绫罗仰着头,微阖着眸子让宁音在脸上涂药膏,咬着牙冷静吩咐:“你不必守夜,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
宁音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娘子可能斗不过王上。
祝阿孃说的对,论心眼子,娘子还差点道行。
可她也清楚,娘子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亏已经吃了,这会子不卖一卖可怜,找回场子,那就不是傅家阿棠。
*
夜半三更,宁音去跟阿彩一起睡,纪忱江能不惊动任何人扔长卷进来,钻进香闺的床自然也轻巧。
“好点了吗?”纪忱江伸手揽过娇软,一触就感觉到颤抖,心疼还是忍不住叹出口,“我不动你,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窝子疼。”
抚在芙蓉面上,一掌心的湿,比先前在他寝殿时还要厉害。
他确实没有其他动作,今晚他也算是解了馋,即便刀还未卸,却也没想再做什么。
可傅绫罗却一口咬在茱萸前,直听到纪忱江的闷哼,品尝到血滋味,才松嘴。
她沙哑着嗓音哽咽:“王上总说我不信你,你又何时信过我?”
“若我真心悦旁人,我可以明白告诉王上,我会将心思藏起来,才不会傻愣愣的由着王上搓磨。”
“阿棠!”纪忱江蹙眉,低沉着声音制止她,他不喜欢她的这个假设。
傅绫罗又恶狠狠咬另一侧,在他心上留下凶狠印记,“王上以为,不破了我的身子,就是遵守诺言?那若我在别人身.下,也如今夜一样,只要守着清白,王上也不会在意?”
纪忱江翻身困住她,手捏在脖颈儿上低喝:“傅绫罗,你适可而止!”
她最懂怎么气他。
“我为何不信你,还不是因为你总想着跑?”纪忱江压着火沉声道,“心都恨不能掏出来给你,怎就捂不热你这颗石头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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