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侧/宠妃上位记 第115章

作者:茸兔 标签: 宫斗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见众人如此,沈霁嘴角笑意更深了:“赵美人嘴甜,实在是谬赞本宫了。倒是你,伤初初好全,本该是好好休养的。你伤愈怕冷,若是宫中炭火不够可以派人来本宫这,本宫派人给你送去一些。”

  赵美人感激,忙起身谢恩:“多谢娘娘!”

  玉贵嫔竟当面就赏了赵美人,表明了态度,原本还在迟疑的人更加举棋不定了。

  宫中谁都知道玉贵嫔得意,巴结上的好处是近在眼前的,可虽说她现在得意,谁又愿意为了一人得罪另一人呢?还不如明哲保身来得好。

  可赵美人……

  利益在前,许多人踌躇起来,陷入两难之地。

  须臾,不知道是谁也扬声跟了句:“是啊,娘娘的宸佑宫在雪中更加美轮美奂呢,可见陛下有多宠爱娘娘。再说了,就算无事,妾身们能来和娘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是啊,娘娘代皇后晨昏定省,妾身们无有不服的,但凭娘娘安排。”

  “皇后娘娘有孕,可惜咱们不能去探望,可只要有玉贵嫔娘娘,妾身心中却安定的很呢……”

  有人起头,一时间夸赞声不绝于耳。

  好似所有人都去巴结现在春风得意的沈霁,再无人想得起她宜德妃。

  更无人记得她们同为协理后宫的嫔妃,如今她所承受的不公。

  宜德妃眼看着沈霁笑靥如花,捏着青玉杯盏的手指愈发用力起来。

  她花了一早上才整理好的那副得体又平静的面具一寸寸龟裂,眼中虚假的笑意一点点冷下来,几乎要被屈辱和怒火击碎。

  沈霁很是和底下的嫔妃们寒暄了一会儿,这才捧着个描银海棠花手炉笑着开口:“说到底,都是宫中姐妹一心,彼此信任罢了。”

  “若真论资历,我是万万比不得宜德妃姐姐的。只是陛下担心德妃姐姐辛苦,这才将这些辛苦活儿都给了我,觉得我年轻,权当历练罢了。”

  “好在德妃姐姐素来温柔贤德,应当不会和妹妹计较这些,德妃姐姐,你说可是?”

  她摆出一副温柔无辜地模样,定定看向宜德妃。

  这么一问,就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宫中谁都知道现在玉贵嫔几乎独揽大权,快要架空了宜德妃,她代皇后行事,自然也不是真的考虑了宜德妃的情况。

  只是暗中知道便罢了,其实没必要摆在明面上给人难看。所以玉贵嫔这么做,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刻意羞辱。

  皇后孕中,身子定然不爽,这往后的几个月里头,甚至几年里头,可能都是玉贵嫔说了算。

  玉贵嫔和宜德妃不睦,还挑在今日这个情况下,便是逼人今日站队了!

  底下一直没出声的班玉雅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填了块儿栗子糕,掀眸看向玉姐姐和宜德妃,神色若有所思起来。

  玉姐姐不是这样冒进之人,也不喜凌驾于她人,做不出这样当众暗辱的举动。

  那姐姐这么做……

  班玉雅突然意识到什么,朝身后的秋斐使个眼色,附耳交代了几句。

  殿内诸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宜德妃咬牙捏着杯柄许久才调整好了情绪,平静地开口道:“妹妹深得皇恩,陛下格外看重,何况妹妹和皇后娘娘亦是关系紧密。让你来做这些,陛下和皇后都放心,本宫也乐得清闲,又怎么会怪妹妹。”

  “我就知道德妃姐姐是最好说话的了,也难怪当初林氏这样倚重。”沈霁笑起来,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提,“既然姐姐觉得此举甚好,那妹妹心中的愧疚也消了,实在是皆大欢喜。”

  她又淡淡瞧了一眼宜德妃,这才重新变回了一开始那般沉静的样子,开口道:“本宫虽未明说,可相信大家也猜得出。皇后娘娘娘娘虽有孕,却孕象艰辛需要静养,为求万无一失,陛下这才决意要让皇后安心养胎,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眼下宫中最要紧的,便是皇后娘娘的胎象。”

  “咱们同为宫中姐妹,又是妃妾,本应在这个时候侍奉在娘娘身侧。可眼下情况不允许,那么咱们就安分守己,好好度过这段危险的日子,也算是尽了本分了。”

  说罢,沈霁敛了面上的笑意,沉声道:“若宫中无事,咱们自然是姐妹情深。可若是让本宫知道谁不安分,蓄意生事,冲撞了皇后,抑或是犯了宫规让皇后娘娘忧心以致龙胎有损,诸位姐妹也莫要怪本宫翻脸不认人了 。”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颇具威严,又有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的手腕。此番话说罢,底下的嫔妃们除了几个主位皆站了起来,齐声道:“妾身谨遵娘娘教诲。”

  沈霁位份不如其余主位,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拿乔,便缓和了语气:“姐妹们坐吧,不必多礼了。”

  这时候,坐在底下的娆昭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沈霁,又看向刚刚坐下的恪美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个表妹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了,若真不服气,今日晨昏定省都不会来,更别提主动向玉贵嫔行礼了。

  她方才虽然面无表情,并无谄媚的意思,可她的举动却摆明了是彻彻底底没了争宠的念头。

  自从半年前见过陛下一次后,这么长时间,陛下都没再临幸过她一次,可她却丝毫不急,连自己也不见,整日就过她的小日子。

  娆昭媛不知道陛下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钻了什么牛角尖,可若是恪美人连和旁人争的心气儿都没了,也就彻底指望不上了。

  沈霁的视线落在娆昭媛身上,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恪美人,淡淡笑了笑。

  从前做妃子,她只能坐在下面看上面的景色,只看得到周边几人和皇后娘娘,不能窥得全貌。

  可现在坐在最上面的位置往下看,底下人的一举一动都摆在面前,方知一览无余的滋味。

  娆昭媛不安分,沈霁是一直都知道的,但也不同宜德妃和从前的林氏那般不择手段只求争宠,她究竟存着什么心思,沈霁一直猜不透。

  但恪美人却不一样。

  当初御花园遇到恪美人一事陛下是告诉过她的,可见恪美人是聪明人,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的。

  晨昏定省结束前,沈霁开口对恪美人说道:“年关将至,算算你入宫也快一年了。陛下前几日说是时候该给你提一提位份,估计年前就会下来旨意了。”

  恪美人微怔,突然想起当初陛下对她的劝诫,冷淡的神色终是出现了一丝动容。

  她入宫想要位份和保全家族荣誉,如此安安分分下去,果真也得到了……

  “妾身谢过玉贵嫔。”

  沈霁淡淡笑着点头,叮嘱众人小心路滑,让嫔妃们各自散了回宫。

  不多时,诸人陆陆续续离开宸佑宫,位置上,却还有一人不曾离开。

  沈霁颇为意外,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案几上,问道:“季才人怎么不回去,可是想等雪小一些吗?若不方便,本宫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季才人这才起身,走到沈霁跟前福了一礼,清冷的嗓音淡淡道:“妾身不走,是想告知娘娘一件事。”

  “前阵子,宜德妃曾经多次有意无意的和妾身来往,言语间暗示妾身恩宠渐寡,本不止于此,都是有您才不得宠。妾身无意听她挑拨,明白回绝了宜德妃,但今日见您和她明枪暗箭,恐怕她心思有异,特来提醒娘娘小心。”

  “妾身性子薄凉,无意掺和宫中是非,只想安稳度日。幸得娘娘半年前好心照拂才好过起来,今日提醒,也算是还了您的恩情。”

  沈霁有些意外,颔首一笑:“本宫多谢你提醒。”

  -

  夜色渐晚,柔福宫外的偏僻一角,班玉雅提一盏宫灯,撑伞而立。

  不远处,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避开行人走到她面前,颤声道:“小主……”!

第145章

  夜间渐浓,雪下得愈发大了。

  严寒天气,宫人们都搓着手进屋子里取暖喝茶,没人愿意在这大雪天出去冻耳朵。

  假山青松都被积雪覆盖,道路上落一层松松软软棉云似的雪被,走上去,发出窸窸窣窣的踩雪声。

  偏僻角落里,班玉雅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轻笑道:“这么冷的天还让你过来,真是辛苦你了。”

  宫灯昏暗的光晕照在跪地两人的面上,其中一人缓缓抬起头来,赫然是宜德妃宫中的掌事宫女,文纾。

  “小主……您要做的事奴婢一日不敢忘,为何您……您还要将奴婢带来?”文纾颤巍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班玉雅,眼中有深深的畏惧。

  自从半年前的一个傍晚被秋斐捂住口鼻带走以后,她每日都活在心惊胆战中。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所有人眼中软弱可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夷美人,私下竟会有这样的一张面孔。

  狠辣,无情,城府极深。

  便是自己的主子宜德妃,也未必能有她这样决绝的手段。

  她竟然毫不顾忌自己会不会告发她,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和她玉石俱焚,竟然堂而皇之地给自己投毒。

  甚至……还率先一步,不知不觉地派人给她宫外的家人也投了毒。

  南疆的慢性奇毒,想全家活命,就得乖乖听话。

  文纾从小跟在宜德妃身边,自然是忠心于宜德妃的,虽说现在的娘娘让人有些陌生,她都有些畏惧,可她也从未想过背叛自己的主子。

  但她不想死,也不想全家跟着她一起死……主子和家人之间,虽难以抉择,可还是家人更要紧。

  幸好夷美人并不曾让她做什么害人的事,只是给了她一点粉末,让她每日找机会往宜德妃的饮食中加一点,还说这粉末无毒,只是一些会让人头昏脑涨的东西罢了。

  文纾只好答应。

  她们一个月偷偷见一次,见面时会给解药和下个月的粉末,就这样持续了半年。文纾虽然整日惶惶不安,担心被娘娘发现,可知道这些粉末无毒,心中多少安慰一些。

  本以为差不多就会停止,谁知道今日突然将她叫来,必定是没有好事。

  她心中已经够煎熬了,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文纾下意识摸上心口,哪里传来的灼烧感和腹部微微的痛感却让她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班玉雅亲昵地抬手将她扶了一把,温声道:“本主不过是跟你说两句话罢了,你无须这么害怕。起来说话吧。”

  秋斐和文纾同时从地上起身,秋斐挪开视线,自觉地接过伞站到了一侧帮小主望风。

  冬夜极冷,文纾内心又恐慌,连牙关都在打颤。

  班玉雅将她的模样映入眼帘,轻声道:“宜德妃最近可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譬如——关于玉贵嫔的。”

  文纾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起之前娘娘在耳边对她的交代,瑟缩着不愿出声。

  果然是从小跟到大的奴才,中了毒也比旁人忠心些。

  班玉雅并不意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淡笑道:“本主自然不会让你白做事。”

  “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本主,本主就给你解药,放你自由。”

  “当然,你宫外的家人也会安然无恙。”

  她挑起文纾的下巴,迫使她只能看向自己:“这笔买卖,我相信你想的明白。”

  一边是解药,一边是娘娘的信任和计划,文纾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看向解药的目光愈发渴望。

  若是能从此不再受人胁迫,那……

  生的欲望最终战胜了对宜德妃的忠心,文纾渴望地伸手准备将那瓶解药接过来:“奴婢说,奴婢都说!”

  谁知班玉雅手腕轻折,将瓷瓶收了回来,淡淡道:“等你说完,本主自会给你。”

  文纾吞了口口水,忙说道:“娘娘近日脾气愈发古怪,动不动就会发脾气,连对二皇子都时常苛责。在得知玉贵嫔代皇后娘娘行晨昏定省之责后更是怒火滔天,娘娘认为玉贵嫔欺人太甚,决意……”

  班玉雅定定看向她:“决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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