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贞观女史
卢九道:“也不是有?没有?胆,要他真选第二条,坏了兄弟情分,也算不得是个人。”
陆青拍桌:“他做出这样事,猪狗不如?!也算是个人!”
卢九道:“二郎你莫急。我?说句话,不怕你恼。美?色当前,几?个男子挡得住?三郎我?们自?小兄弟,他不是那?等下作?的人。估摸一时糊涂,叫贱人引诱了。这个赵氏没名没分,家?里老人也没认,为她伤了兄弟情义,不值当的。现在三郎答应了,再不与她来往,你听我?的,就只当没这回事,一页纸揭过去算了。不然捅露出来,你让老人家?怎么处?陆大哥不白生?气?只落得旁人看笑话。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陆青满腔愤恨,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恨不得立时把文权拿来,一拳打死了才罢。卢九劝慰多时,末了说道:“我?看有?机会,你还是劝劝大哥,这女人水性儿,改不了的,怕她有?一就有?二,这等败坏伦常,离间骨肉,实?在可恨!还是早早开发了为是。”
陆青听说心中一凛。本来他见盼盼美?貌温柔,还觉得大哥找了她挺幸运,觉得母亲对她有?偏见。如?今听了卢九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一般,心道:“怪不得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不差。”
却说这日陆青来家?,喝的醉醺醺。嫌来福开门慢了,进门就是一巴掌,打的小厮满脸开花。骂道:“贼懒骨头!昨儿我?叫你倒洗脚水,你还装死!”闹狠狠寻了几?条竹篾子,抽的小厮鬼哭狼嚎,满地乱滚,竹篾子都抽断了。
把小厮揪着脖领子问?:“知道为什么打你不?”小厮以为说他懒,哭着答:“知道。”
陆青虎着脸道:“知道就好!以后你给我?老实?着,再让我?看见你架桥扯线儿,两头儿祸害主子,看我?不把你脑袋瓜子拧下来!”
来福听是这话,吓得魂儿都飞了,忘了喊叫,只说:“二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陆母听见动静,慌的走到?前边来,喝命陆青放手。见来福顺着鼻孔往下淌血,倒在地上爬不起,哀哀地哭。老太太气的眼发昏,把陆青连推带搡,拉到?屋里罚跪。斥道:“小厮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平白你把他打成?那?样,你敢是土匪强盗么?”
陆青气咻咻,口里兀自?说狠话,声言要把来福撵出去。陆母气坏了,叫金莺找棍子,要打他。那?金莺丫头新来不久,没见过这阵仗,三不知的走出来,半日找不到?个棍儿。陆母抄起墙角一把扫地笤帚,打了陆青几?下,叶妈赶上前来拉劝住了。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77章 (上)
【多情女情浓谐鸾凤】
却说陆青得知文权与盼盼的私情, 怒火中烧,当下要找文权理论,被卢九劝住了。自?思家丑不?可?外扬,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家里就要炸锅, 以后兄弟怎么处?叔父不得气死?只得忍下这?口气。知道来福必有干系, 回家把小厮痛打了一顿。众人不?知就里, 只当他?喝醉了撒酒疯,乱了一场, 也就过去了。
话说从头。这?事得从去年七月, 陆玄兄弟俩去江宁说起。那日夜市上,陆玄买了一只八哥, 要文权回来交给来福,给赵小娘送去,文权欣然应喏了。
回到县里,心道:“若是经来福手,难保不?让家人发觉, 让大娘知道, 岂不?违了大哥的意?不?如我亲自送去也罢。”
自?盼盼来到真源县, 文权见她的次数倒比陆青多。你道为?何?只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文权第一次见到盼盼,就被她美貌迷住,禁不?住目眩神摇, 魂魄不?守, 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加上铺子里做事常要与陆玄商议, 就与盼盼熟识了。如今有这?个事由,岂不?乐得来见美人一面?
盼盼见他?来到, 笑?盈盈相迎。与莹儿站在一旁,看着文权栓雀儿笼,安顿食水,三个人逗弄着雀儿,不?免说笑?了一会?儿。
文权笑?说道:“这?雀儿有趣的紧,哥怕嫂子闷的慌。以后嫂子没事,教它说说话,也是一乐。”
盼盼笑?了笑?,道:“雀儿再有趣,哪能跟人相比,它又不?知一来一往答对?,不?过是个学舌的蠢东西罢了。还要添食弄水,打扫污秽。我?是不?耐烦,让莹儿侍弄吧。”
莹儿道:“小娘放心。也没甚麻烦处,叫来福上街买东西时?,顺便买些?雀食就行了。小娘闷了逗它玩,也好取个笑?。”
文权笑?道:“没事嫂子也应出?门走走,街上逛逛去,大活人整天闷在家里多难受。况小厮又不?懂好歹,会?买个什么,还得自?己看了才遂心。”
盼盼含笑?看他?一眼,没言语。文权只觉眼神大有深意,不?由发窘,脸色微红。道:“我?回去了吧。”
盼盼道:“叔叔辛苦,喝口茶再去。”往楼上让他?。文权犹疑片刻,终是舍不?得去,上楼坐了一会?。盼盼问?他?家里人事,都一一答了。
文权道:“这?边有什么活儿,登高担重的,来福做不?了,叫他?来家找我?,我?来安排。”盼盼道:“那敢是好,只怕要多烦叔叔。”文权笑?道:“这?有什么!是小弟分内的事。”
吃过一盏茶,起身告辞。人出?了院子,心还流连在里面,路上美滋滋,脚下欢畅,好似骨头也轻了许多。
却说他?走了,这?厢莹儿闩上门,上楼来,见盼盼还在帘后向外望。这?丫头在行院时?就跟着盼盼,养成的精乖性格,便说道:“这?位权少爷说话和气的很,又心细,又有眼力价儿,看那会?儿,怕雀儿啄着小娘,紧着遮挡…为?人也沉重,不?像那些?轻薄人,小娘跟前蝎蝎螫螫的。”
盼盼微微一笑?,说:“他?们陆家弟兄三个,属是这?权哥儿有些?意思。那个二郎,恁大了还不?知事,空长一副好皮相。比他?哥还木呆呆,他?俩倒真是嫡亲的兄弟。”
莹儿笑?道:“我?说了小娘又不?爱听,刚送权少爷出?门,他?一转身,那侧影真是像极了从前张家少爷。小娘不?觉得么?”
盼盼先一笑?:“莫说侧影,眉眼也有些?像呢,”跟着轻轻哼了一声,道:“却是两个全不?一样的人。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他?做什么。”
莹儿道:“就这?么几个人,说说解闷儿罢了。说起来,大爷对?小娘还是上心的,来也快一年了,不?曾听说过要娶大娘,出?门了,还惦着捎回一只雀儿来。”
盼盼顿了顿,忽然?冷哼了一声,悻悻地道:“上心?你还不?知道呢,那天我?问?来福,小厮说,他?家有个恁俊俏丫头,老?太太从小养大的,有名有姓,以后跑不?出?是哥俩谁屋里的。刚我?问?权哥儿,说那丫头带大姐儿寸步不?离,还不?明白么?他?不?着急娶大娘,是早有这?个补的了!我?就熬一辈子,也进不?了陆家的门,还不?知将来什么结果呢。”
莹儿呆了一呆,劝慰道:“小娘何必烦恼,左不?过,到哪山砍哪柴罢了。”叹一口气道:“想起来,还是张少爷是个有情的,要不?是他?,咱们还在院儿里出?不?来呢,怎奈抗不?过他?家里……也不?知张少爷如今怎么样了。”
盼盼又冷笑?了一声:“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儿做他?的公子少爷,死去活来的那些?话,嘴上说说罢了,还能当真的?说不?定,这?会?儿早成了亲了,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哪里还想得起我?来!”
看官听说,原来天下就有这?等巧事:赵盼盼从前的相好,就是应天府小衙内,蒋锦的未婚夫婿张均张希正。当初张均挪用家资,给盼盼赎了身,外室住了,预备将来接来身边做妾。后被张府尹知晓,一边将儿子禁足,一边命人驱逐妇人。那日正是张府管家指使了几个捣子,将盼盼狎玩调戏,从船上赶到岸边,与她说,看衙内情面,许她自?己选人嫁了,数日内离开宋州城。如若不?然?,就把她卖去别处娼门。盼盼走投无路,恰巧遇见了陆玄,如此这?般,才跟他?来了真源县。
这?赵盼盼天生丽质,行动风情万种,棋书弹唱无所不?通,哪个男人见了不?爱?早十四岁出?道,就是翠竹巷有名的俊俏姐儿。她偏心高志大,一心要跳出?烟花地,做个高门深院中尊贵妇人。遇见张均,见他?性情温良,年小没心计,又有银子,又有身份,便觉十分中意,使尽身段魅惑住了,掇弄他?给赎了身。想将来进了张府,凭自?己模样才情,还有拴不?住他?心的?谁料张老?爷一棒打散鸳鸯,美梦化作泡影。
盼盼嫁给陆玄,实是事急无奈,对?他?并?无情意,却也有感激,最一开始,对?他?说的情话并?不?全是假装。可?是日子一长,时?过境迁。那陆玄是个粗心的男子,不?解风情,更不?会?小意贴服妇人。又常三五日出?门在外。就是在家无事,白天也多在母亲那边。一来二去,不?免就把妇人冷落了。
盼盼过惯了笙歌燕舞、花艳酒浓的日子,如今深闺清冷,一身好风月本事全无用处。打扮的妖娆没人看,弹曲儿无人听,下棋没人做对?。平常妇人家针黹烹饪的活计她又不?会?。每天只是大睁着双眼,盼着陆玄来家,岂有不?烦闷的?渐渐便觉浑身不?自?在,心里生出?怨念来。
两相对?比,文权行动殷勤,言语讨巧,况他?脸上明写着欢喜,妇人久惯风尘,什么看不?出?来!心中一喜一恼,喜的是文权迷恋自?己,恼的是这?人不?在自?己分内。只盼他?多来几回,解解愁闷也好。
不?想天假其?便。没过两天,夜里忽然?下起雨来,外间屋顶漏了雨。这?楼屋早在半月前外墙就洇水了,陆玄找主家来修过一回,不?但没修好,漏洞反捣腾大了,当时?屋里水流了一地,墙上挂的仕女图也洇湿废掉了。两人披衣起来点灯打扫,拿盆儿接水,手忙脚乱,把个青瓷胆瓶也碰掉地上跌碎了,一时?屋内狼藉不?堪。
盼盼自?打成人,就是院儿里头牌,百般娇养,鸨儿也让她几分。何曾经过这?个?烦闷又加凄凉,气苦无处发作,跌脚只恨:“如何就到这?地步!”好容易挨到天亮雨停,来福到了,打发他?家去找文权。
不?一时?,文权带了泥水匠匆匆赶来。匠人说怕屋顶滑脚,等天晴了晒晒,才能上去修。文权不?依:“这?咋能耽搁,要是晚上再下雨怎办?”许了银子,立逼着上去了,换了几张瓦片先对?付着,叫第二天来修。
因没给工钱,次日一早匠人就来了,大门口巴巴等着。文权先绕去街上买了个雀儿架,也赶过来。一直看着匠人修好,支付了工钱,打发去了。盼盼叫莹儿置办酒菜下饭请文权,文权心里想走,奈何挪不?动腿儿,就留下吃了饭。
盼盼本来就喜欢他?乖觉,又有这?场事故,怎不?知感?先有意了。不?自?觉使出?些?风流手段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文权怎抵挡得过?心头小鹿乱撞,又惊又喜,又羞又惧,早把哥哥忘在爪哇国去了。与妇人眉来眼去,不?一时?,两个眼意心期。
文权到底胆小,心里有个规矩法度在,不?敢放肆。只顾延挨不?走,直挨到黄昏时?分,才在脚底下磨蹭了一千个不?情愿,带着来福回了家。
菊芳大着肚子独个儿在家一天,却见他?眉花眼笑?地回来,不?由生气埋怨,给他?脸子看。文权也不?理会?,上前就往她额上亲了一口,笑?问?道:“你今儿心里怎么样?可?吃饭了么?”
菊芳讶异,嗔道:“你这?是干嘛去了?涎皮涎脸的。”文权道:“没干嘛,就是哥几个吃几盅。”又问?:“你要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去。”
菊芳道:“也不?想吃什么,那会?儿吃了饭还停在心里,闷闷的不?消化。”文权道:“那我?陪你出?去溜达一圈,慢慢就好了。”扶着菊芳院子里走了走,小意殷勤,菊芳甚是欢喜。
过了两日,文权有事出?门,路口遇见莹儿。奇道:“你怎么在这?儿?”莹儿笑?吟吟说道:“我?来找权少爷的,小娘说,明日在家置办几个菜,请少爷来吃酒,多谢帮忙修缮屋子。”
文权心里登时?砰砰直跳,嘴上却说:“这?点小事值得什么!上复你小娘,就说情我?领了,明日不?来打扰了吧。”
莹儿笑?道:“我?小娘说了,要是少爷不?肯来,就回说,不?管少爷来不?来,明儿家里都预备下,专等着少爷。”文权语塞,半晌说道:“明日我?来。”那莹儿一笑?,扭身走了。
文权翻来覆去思量了一夜。次日对?菊芳说,要会?个要紧朋友,恐怕晚些?来家。菊芳近日得他?殷勤周到,一心要维护着,便说:“你去忙吧,只少饮酒,尽可?量早点儿回来。”
于是打选衣帽光鲜出?门,先去街上买了一盒上等瑞脑香饼,并?两方销金汗巾儿,袖在顺袋里,慢慢走来北街。心里七上八下翻腾,明知不?该去,却如同被勾使鬼牵着脚,做主不?得。到门首才待叫门,门悄然?开了,莹儿笑?脸相迎。
到得楼上,盼盼款款道了万福,文权紧忙作揖。就把香饼和汗巾儿拿了出?来:“前日听莹儿说,屋里熏香没了,刚顺路看见,买了给嫂子带来。这?帕子是给丫头的。”
盼盼笑?看他?一眼,轻声道:“又劳叔叔费心。”便叫莹儿收了。二人坐下,莹儿端来肴馔,摆放停当,下楼去了。
盼盼斟了一盅酒,递与文权道:“前日多谢叔叔,要不?是叔叔来,我?和莹儿都不?知怎么办,大半夜屋里闹水患,好似遭灾落难了一般。”说毕笑?了。
文权接过酒盅,笑?说道:“嫂子客气什么,些?微小事,原是小弟分内该做的。劳嫂子破费款待,真个当不?起!”
盼盼望着文权,含嗔带笑?道:“房子漏了是小事,过日子还有甚大事?”又道:“叔叔做事恁地周到,家中婶婶真是有福气的。”
文权不?觉有些?脸红,讪讪笑?道:“嫂子这?等说,小弟可?不?惭愧!她倒是对?我?不?满的多哩。若论周到能干,我?哪里比得上大哥,照顾一大家子事务。”
盼盼微微冷笑?:“你哥哪里有这?份细心。上次熏香没了,我?跟他?说买香饼儿,他?说让小厮去买,我?说小厮知道什么,他?答应了去买,落后倒忘了。我?催了两次,可?知竟买回一把供佛的线香。”说着笑?了。
文权道:“大哥事情多,外头生意忙的不?了,顾不?上这?些?琐碎小事。”
盼盼便住了笑?,低下头,神情黯然?道:“要说忙,也是真的,要说不?上心,也不?假。我?这?边的人和事,原上不?得陆家的台面,他?不?在意,也是常情。”
文权忙道:“嫂子怎说这?话,我?看大哥还是将嫂子放在心上的,也常说嫂子好。要不?怎么出?门了,还惦记着给嫂子买只雀儿解闷。”
盼盼轻笑?了一声:“算是吧,好不?好的,也是人心,不?能埋没了他?。只是,现在尚且这?样,以后他?娶了大娘子,更不?知把我?放在哪里去了。”
文权道:“怎会?呢!嫂子这?般神仙人物,哥还不?知惜福,还能对?谁呢!回头哥回来,我?对?哥说,早些?请嫂子搬回家去住才是。”
盼盼淡淡一笑?:“要能那样,就多谢你了。”
两个一边说话,一边吃酒。不?一会?儿,都有几分醉了。盼盼粉面生春,秋波流韵,娇美如花。文权借酒盖脸,大着胆子看她。盼盼含羞一笑?,低声道:“我?弹个曲儿,你想听不??”
文权喜形于色,大胆说道:“早要听,没这?福气呢,只是劳动嫂子。”盼盼道:“筝在那边房里,我?没力气,你去帮我?拿出?来。”
文权应声起身,走到卧房中来,但见床铺锦绣,帐笼春烟。兰馨桂馥,香气袭人。靠墙摆着一架筝,正欲上前,身后盼盼跟着进来了,伸出?两手,往他?腰上关?抱住了。
文权一阵晕眩,不?知东南西北,不?觉叫了声:“好姐姐,”扭转过身来,天地不?管,就与妇人抱在一处。这?小伙因老?婆怀孕不?能近身,空过了多时?,又从未见过盼盼这?等迷人声态,百媚千娇,哪还顾得其?他??当下两个相拥,颠鸾倒凤,似水如鱼,把那礼法伦常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事毕才想起,楼下还有个莹儿。盼盼道:“莹儿是我?的人,从小跟我?一心,你不?用管。倒是来福小厮,这?事只怕瞒不?过他?,你窝盘住了,别叫他?乱说。”
这?日文权回家,云里梦里一般,半夜盯着床顶睡不?着,心中千思万绪翻涌,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直到天亮才胡乱眯了一觉。早上起来踌躇半晌,跟爹娘说了一声,走去来宾客栈,搭车子往宋州城里去了。
第78章 (下)
【洽意郎意乱散鸳鸯】
盼盼这边, 料他今天必来的?,直等到天黑不见来。满腹狐疑,思量了一夜。次日问来福,小厮说:“少爷到城里看铺子去了, 过几天才能?回来哩。”
盼盼一时气噎, 向莹儿道:“看他是个伶俐人儿, 不?想竟如此胆小!”
莹儿也?觉奇怪, 想了想,说:“要是真胆小, 就不?该有前日的事了。原先大爷不也动不?动就走的??真有急事也?说不?定, 小娘耐烦些,过两天一定来的。我不信他能抛下小娘。”
看看又过一晚, 盼盼就有些焦躁起来。反被莹儿笑道:“小娘是怎么了,恁沉不?住气,我?看前时他魂儿也?掉了!小娘放心,只要回,一刻不?到就得?来。多等?一天, 我?也?服了他有志气!”
说得?盼盼也?笑了:“你这坏丫头!是不?是那日给你送帕子, 你就吃定他想头了!”
莹儿道:“帕子事小, 可见他心里什么不?清楚?我?敢打赌,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只要回县里,一准儿就来!”这日黄昏时分, 外面叩门声响, 文权来了。
莹儿放他进来, 关好了门,回身说道:“还?以为少爷从此不?登俺家门了呢!刚小娘还?说, 天晚了,不?叫给人开门,我?这可是担着不?是哩!”
文权笑道:“好莹儿,多谢你。这两天我?去城里了,铺子里有急事。这不?是刚回来,就赶着过来了。”
原来文权心里纷乱,想着去城里平复一下,却怎耐得?住情思如火!身在铺子里,心却不?在,魂不?守舍,早给自己想下千万个理由,要回来盼盼身边。昨天往街上走走,给盼盼买了一对金寿字簪子,给莹儿买了一副金三事儿。今日一早,跟伙计说会朋友,晚些家去。却雇了车悄悄回县城,直接就来了这里。
进了屋,将东西都交付了,莹儿乐得?拜谢不?迭,盼盼心中欢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问他吃饭了没,吩咐莹儿烧水洗浴。当晚文权住下,二人缱绻绸缪,欢娱不?尽。
直到次日午后,文权依依离开。走前留下五两银子,说道:“本想买一套时新衣裳给姐姐,只怕哥来家看见了问。”
盼盼温柔一笑:“不?劳买什么,你有这份心就是了。当初过来时,东西都装在箱子里,你哥哥也?不?曾留心看过,他不?知?我?有什么衣裳首饰。”
文权回到家,只说才从城里回来。捎带了两方绣花点翠汗巾儿给菊芳。菊芳自是欢喜,哪知?他瞒天过海做下这些事!
自此文权但凡有机会,或是一早一晚,或是借口去应天,实际上迟发早归,却来盼盼处欢会。为避人耳目,多从院子后角门行走,那里原是一条暗巷,少有人知?。若是从大门来,便同着来福大方来去,纵有人看见也?不?疑他。那来福叫他窝盘住了,得?了银钱好处,替他遮掩,往来传递消息,瞒的?家里外头一字不?知?。
单表八月十?七是盼盼生日,二人早计议过了。中秋节一完,文权借口去看铺子,一早出了门,却叫来福雇了一乘轿子,接盼盼和莹儿出门。文权在半路接着,直走到东南十?里地外集镇上,打发了轿子,换雇一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三个人一起到了宋州城。
将盼盼二人安顿在客店里,文权往铺子里露个脸,只说会朋友,却与盼盼城中四处游玩,欢爱同宿。夜市上盼盼看中一对吊屏,绣画的?貂蝉拜月、杨妃扑蝶,文权二话不?说与她买了下来。如此待了三天原路返回。两人感情日笃,难舍难分。
文权因为心情欢愉,对菊芳也?颇有耐心,下气说些绵软话,时常给她买吃的?玩的?,穿的?戴的?。哄得?老婆开心,就不?啰唣他。廷玺和陆婶见他外事勤谨,屋里和睦,亦是宽慰。
待菊芳临盆,老实在家待了几天。孩子夜里哭闹,文权睡不?好觉,便嚷嚷心烦。菊芳一心要他在家里守着,总拘着他。文权不?耐说道:“这么多养娘丫头,围着你一个服侍,娘和大娘也?天天过来瞧,又非拉着我?做什么?一刻不?叫人清净!”
老两口心疼儿子,就赶他去看铺子,理货清账,实则是叫他去散心。这一日,文权借口去城里,却来了盼盼处。正在两情浓时,小厮来福跑来报:“大爷来到城里了!刚遣人捎信,教家里去人呢!”
文权慌了,连夜要走。盼盼道:“你忙什么!这时候去,便是半夜到了,不?惹人疑?”教他挨到凌晨动身,谎说朋友拉住吃酒,在外歇了一夜。陆玄也?没疑心,就将此事抹过去了。
后来陆玄来家,文权不?好交代行藏,又怕撞见,难得?来与盼盼会面。就来了也?不?敢过夜,只是片时,聊解相思之?情罢了。不?想某日却被蔡小六看见,和卢九一块把他找了去。
上一篇: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下一篇:强撩!暗恋!总统阁下他温柔低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