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128章

作者:鸾镜 标签: 古代言情

  她勾着唇,淡淡讽然一笑,“这事,如今可是天下皆知呢!”

  没有人忍受得了自己名义上的妻心有旁人的羞辱。

  何况他是陈国太子。

  此事现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必是他一生不可磨灭的污点。

  只是当时事态紧急,慕容值别无他法。

  如今想来,自然是咬牙切齿的恨意,只是他惯来会装,面上仍是风轻云淡。

  还能神色如常的与沈清棠说话。

  她寡言少语,大多是慕容值说她听,说的是边境的战事。

  原来战事已然起了,狼烟滚滚,烽火连天。山雪河冰野萧瑟,青是烽烟白人骨。

  慕容值故意问她,“裴夫人可知梁国前线是何人领兵?”

  是裴琮之。

  堂堂的内阁首辅,天子重臣,自请坐镇紫荆关。

  这事刚传出来,梁国朝堂亦是一片哗然。

  梁国天子亲自苦口婆心来劝,“裴卿原不必如此。边境苦寒,战场上更是刀枪无眼,若是伤了裴卿,你让寡人如何是好?”

  裴琮之自有话解释。

  “臣与陛下和昭和公主幼时同在宫中进学。公主薨逝陈国,陛下痛心疾首,臣亦是心痛难当。如今,公主的金尊玉体还在陈国,不得入土为安。臣每每想起,都寝食难安。”

  他抬手,向天子施以一揖,“臣为陛下臣子,理当为陛下解忧,望陛下成全,允臣率领梁国将士,出兵踏平陈国,将昭和公主请回大梁,以示我大梁赫赫天威。”

  公主薨逝,这是国事,便是天子亲征也不为过。

  如今首辅代为出征,虽然罕闻,却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天子心里有了别的计量。

  裴琮之权势过重,裴子萋又生了皇长子,隐隐有威胁皇权的势头,若是此番出征死在紫荆关,也算功成身退了,自己也可安枕无忧。

  顺势而下,天子赞许看向裴琮之,“裴卿既有此心,是我大梁之福。”

  又殷殷嘱咐,“裴卿远征在外,千万当心。孤与朝中众臣,翘首以盼,等着裴卿归来捷报。”

  君臣之深情厚谊,闻者无不啧啧称赞,引以为奇。

  裴子萋知道裴琮之即将出征的消息,心里不无担忧。

  她现下能倚仗的,只有这个大哥哥了。若是他出什么事,自己当真是孤立无援了。

  “这次出征,哥哥一定要去吗?”

  她来裴府见裴琮之。

  他出征在即,天子特许他们临行前兄妹相见。

  裴琮之颔首不语。

  裴子萋心急,又道:“哥哥要去紫荆关征战,那清棠妹妹呢?哥哥不管她了吗?”

  她想以沈清棠将他留下,毕竟战场波云诡谲,危险重重,谁能保证必定能安然归来。

  裴琮之沉默良久,微敛下的眸子深处风起云涌。

  良久才道:“我这次去,就是将她带回来。”

  “妹妹在紫荆关?”

  裴子萋并不知她被掳去陈国的事,这事他遮掩得严实。

  “不。”

  裴琮之对这个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妹妹没必要隐瞒,“她在陈国。”

  “妹妹在陈国?”

  裴子萋当真诧异,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沈清棠会被掳去了陈国。

  她迟疑开口,“哥哥这次去紫荆关与陈国交战,是因为清棠妹妹吗?”

  她话里隐有醋意。

  从前在闺中,裴琮之其实就偏心沈清棠。但那时自己得了所有人的爱,活得恣意妄为。

第173章 美色

  只是嫡亲的哥哥偏心些许,她不曾搁在心上。

  但现在不同。

  她没了祖母疼爱,没了父母亲人。唯一能倚仗的,只有这个大哥哥。

  如今,他要为了那个收养的妹妹,将自己这个亲妹妹独身留在宫里。

  “大哥哥的心,怎么就这么偏呢?”

  ——这话裴子萋只搁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沈清棠在陈国,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的,只能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来。

  “大哥哥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子萋等着哥哥回来。”

  裴琮之去紫荆关督战。

  这个消息传到陈国,陈国天子也起了让慕容值去边境的心思。

  “听说那裴琮之甚是了得,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不可小觑。你在梁国待了数月,与他有过接触往来。这次两国交战,想来你去最为合适。”

  他毫不犹豫就将慕容值推去了边境,甚至连些敷衍的不舍之语都没有。

  这便是他的父皇。

  子嗣多了,就连亲情都格外微薄。

  反正这一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为着储君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却从来作壁上观,不加干预。

  ——下一任的陈国天子,得要凭着自己的本事爬上来。

  他毫不介意自己的儿子有多心狠手辣,坐上他这个位置,都得是孤家寡人。

  慕容值早知会是如此,极顺从便应承下来。

  他准备带沈清棠同去。

  边境与皇城千里迢迢,但凡他一离开,以他对沈清棠的了解,她必定生事。

  慕容值得将她搁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阿春收拾包袱,显得很是雀跃。她这次得以和沈清棠一同去边境,顺道也能见见她的父兄。

  他们远在军中,她已有数月未曾见过他们了。

  只是阿春也害怕,这一路山水迢迢,沈清棠借机再跑,牵连于她。

  慕容值也特意交代她,必得将沈清棠盯严实了,若是再逃了去,便让她提头来见。

  阿春当真是吓坏了。

  这一路上,她总是紧张兮兮地看着沈清棠,眼都不敢挪半分。

  好在她一直安分守己,未曾起过半点逃跑的心思。

  白日里随军队开拔,夜里她们两个姑娘宿在同一座营帐里,深居简出。

  这次和上次和亲队伍不同。

  出征的将士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粗鲁野蛮,一身的横肉能叫胆小的孩童生生吓破胆去。

  又添常年在军营,许久未曾见过姑娘。那看过来的眼里,都是赤裸裸,不怀好意的打量和觊觎。

  只是太子殿下有吩咐,不许将士去惊扰了她们。

  他们只得生生按捺下来。

  心里憋闷,聚在一处烤火吃肉时,话里也满是不服气,禁不住悄声埋怨,“哪有出征打仗还带着姑娘的,这也算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头一份了!”

  “说的是啊!”

  立马有人附和,“这若是叫梁国的将士知道,还不要笑掉大牙去。”

  行军不带女眷,这是军里不成文的规定。

  “岂止笑掉大牙,往后咱们在梁国人面前,都得矮人一截……”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是不无埋怨。

  这时有人耐不住好奇,问一句,“你们谁见过那营帐里的姑娘生的什么模样?是不是貌比天仙,才将咱们的太子殿下迷的神魂颠倒,连出征这样的大事都要随身带着。”

  何曾有人见过。

  那姑娘披着狐狸毛的披风,戴着兜帽,一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出了营帐便直上马车,只有一点天青色的裙在披风下若隐若现。

  当真是勾人心弦。

  几人喝了酒,吃了肉,正是心猿意马,酒壮人胆的时候。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要去营帐里瞧瞧那姑娘的模样。

  又诡辩,“我们不过是瞧瞧,又不对她做甚么,便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也不能拿我们如何。”

  也是,为了区区个女子责罚自己军中的将士。这若是传出去,是要折损军中士气的。

  眼下梁陈两国交战,任是谁也不敢如此做。

  “去!去!去!”

  几人皆被煽动,当即都起身,借着这一腔混沌酒意往沈清棠营帐去。

  阿春正在营帐里铺床榻,陡然见帐门掀起。

  闯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将士,均提着大刀,气势汹汹的模样,不怀好意的眼在营帐里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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