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紧跟着,拖鞋声渐渐远去。
严涿从床上坐起,头发有些凌乱,裤腿都卷到膝盖上来了,露出纤长白皙的双腿,线条流畅,漂亮的让许多女孩都自惭形秽。
跟着严涿下床,转身整理衣服,拉下了裤腿。
谢奚桃:“……”
她眨眨眼,收回目光,抓了抓睡了一晚很是凌乱的头发,也从床上坐起,解释说:“昨天我看你睡得好香,就没喊你。”
严涿转过来看她,“你就睡我旁边?”
“对啊。”看他严肃着脸就要教训她,无辜地说:“我是睡你旁边,不是睡你,再说了这是我的床,我不睡这睡哪。一米八的大床呢,你别太小心眼。”
“我小心眼,你皮痒了?”严涿走近,跪到床上向她靠近。
“你干嘛?”谢奚桃往后躲,“不准揍我,我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每次都揍你我揍得过来吗?”说着,他手拉上她衣领往上拽了拽,挡住胸口那抹无意间泄露的美丽风景。
谢奚桃跟着又拉了衣领,昨天因为他在她都穿着内衣睡的,勒得她特别难受,她都还没抱怨呢。
严涿从床上退下,“以后再给我干这事,别想这么几句话糊弄。”
“哼,白眼狼。”谢奚桃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你快走,我要换衣服了。”
“你还知道让我走,你这么勇,你怎么不当我面换?”
“你不揍我我就换啊。”谢奚桃说着,坐床上就要脱裤子。
严涿扑过来直接按住她动作,两人齐齐栽倒在床上。
“你怎么回事?”严涿眯眼审视她。
“什么怎么回事?”
“你说呢。”
以前谢奚桃绝对不会干这事,这也是为什么李珠这么放心他大晚上还在谢奚桃房间,以前她开玩笑说过:“严涿,你都算李姨带大的了,以后就给我当女婿吧。”
那时,严涿和谢奚桃双双露出嫌弃,李珠撇撇嘴,只得放弃。
就连这附近住的都知道,这俩孩子虽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是三不五时就拌嘴,一点可能没有。
还有小区大婶替李珠可惜,“你说说,严涿这么好的孩子,你家妞怎么还看不上呢,要不然订个婚,以后一起上大学。”
李珠:“我家那孩子瞎不是一天两天了,哎,说也不听,两人也就做题时候能和平相处一会。”
“害,真是可惜。”
可不是吗,李珠也不舍自己养大的白菜被别的女孩抱走。
因着他俩的两看相厌,李珠从来都很放心两人同在一个房间,而两人也不辜负李珠,每夜除了学习,一点暧昧氛围没有,像谢奚桃这样的没边际挑衅,可谓是破天荒第一次。
谢奚桃:“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不是你在呛我,我吓唬吓唬你吗?”
“吓唬?”严涿咀嚼着她的用词,“你觉得这样的举动是吓唬我?”
“那谁知道,这得问你吧。”谢奚桃看他。
严涿居高临下,双臂错过她的肩膀将她拢在身下,视线可以轻松捕捉到她的任何一个面部表情。
谢奚桃只是无辜,人事不知般看他:“有吓到你吗?”
“你猜?”
“我猜……”谢奚桃仰头,渐渐向他靠近,温热呼吸在尚未开窗通风的卧室里愈发明显,两人陷在带着彼此体温余热的被窝里,交缠的呼吸清晰可闻。
严涿抬了下身体。
谢奚桃:“你的睫毛落在了眼窝上。”
严涿起身,半跪在床边看她。
谢奚桃追过来,伸手轻轻捏住他那个落下的睫毛,燥热指腹摩挲过纤细毛孔,严涿睫毛不眨,静静看着她靠过来捏走那个睫毛,嘟嘴可惜:“你的爱丽丝掉了。”
谢奚桃一直很宝贵自己的睫毛,上次掉了一根,她捧着说:“塞西莉亚,你就不要我了啊。”
然后她把塞西莉亚放在钢琴上,弹了一个多小时肖邦的《别离圆舞曲》。
严涿的睫毛比她的还好看,名字也是信手拈来。说着,她从他旁边起来走下床,掀开钢琴盖,将他的睫毛放在琴键边,脸没洗牙没刷,眼角还糊着眼屎,穿着蹂|躏了一晚上的紫色睡衣就弹起了《致爱丽丝》。
谢奚桃学了六年的钢琴,哪怕没有感情,技术也足够支撑,她熟练地摸上琴键,目光却依旧追着严涿,眼里带着骄傲逗弄的笑。
严涿看着这样的谢奚桃,她是凌乱的,蓬头垢面的,得意的,但也是生机的,迷人的。
他猛地起身往阳台走:“我回去了。”
“怎么就走了啊,我还没弹完呢。”谢奚桃笑着瞧他背影。
严涿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推开玻璃按着阳台就翻了出去,拍拍手从小道走了。
谢奚桃弹奏的手指停下,按着钢琴一股劲闷笑。
“桃子,你起来了没!大早上谈什么钢琴,小心孙可她妈来说你扰民。”
孙可妈妈赵芳艳和李珠平日里没少较劲,见面说话时那叫一个和气,结果张嘴却是:“我家可可最近舞蹈大赛获得冠军,哎,你说小孩子也不能给她太大压力,越优秀的人越容易偏激,我怕她再出点心理问题。”
李珠:“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家桃子学了六年钢琴就拿了省级比赛证书后,我就不让她学了,平日搞好学习就行了,其他我都是对她采取散养政策。”
“就是,我也这样想,我家可可还怪我阻拦她进步,最近还想试试北大自主招生,那么老远,我都不想让她折腾,有个学上不就行了。”
“对啊对啊,我家桃桃每晚学到一两点,我看着都心疼,你说我又不指望她上清华。”
曾经目睹过这一场决战的谢奚桃:“……”
吹水真快乐啊李珠大人,你怎么不说你女儿想上哈佛呢,当然,谢奚桃的选择就是默默压低帽檐,从树后面溜到严涿家小路那,在他家待了一个多小时等两人吹的口干舌燥才想起来去买菜后,她才跳阳台回来。
谢奚桃洗漱完去吃早餐,李珠去她房间,一看她被子晾晒在阳台。
“怎么今天想起来晒被子了?”李珠看无事可做,就拽了拽床单,逡巡着哪里还有她能做的。
谢奚桃咬着包子,“太阳好就晒了。”
李珠瞥了眼阳台外的天,乌云密布,想到她心血来潮也不好意思打击,默默掩下嘴边的抽抽,“你喷香水了?”
谢奚桃咀嚼动作慢一拍,“没有啊……”
“怎么感觉你被子香香的,有桃子味。”
“是吗?”谢奚桃埋头喝汤,声音不太高:“我没注意诶。”
吃完饭,她回房间换衣服,手按到领口又停住,低头闻了下脖颈边,有淡淡清脆甜香,像五月份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第一个成熟的、泛着清香的脆桃。
谢奚桃走到阳台,头忍不住埋进了干燥暖烘烘的被子,在棉花和丝线交织间,鼻翼捕捉到上面留着极浅的清甜。
她忍不住狡黠的闷笑了一声。
“咚咚。”一阵敲玻璃声。
她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看向窗外的人,严涿倚在窗边,镜头正对着她。
“咔”。
画面定格,窗户里,女孩头发凌乱,有一束蓬蓬竖起,手还抓着浅蓝色花朵被子,头从被子钻了出来,身后蓝被子成为照片的温馨背景,带着青春的意味、躁动又不可言说的成为一个偷摸夜晚的在场绘画。
谢奚桃圆滚滚的水润眼睛像两颗夏日葡萄藤下的绿色水葡萄,眼底藏着的那抹得意的笑还未消失,听到动静,受惊小猫一般呆呆茫茫地看过来,带着抹被发现的慌张和心虚,粉面红唇,可爱呆嫩。
严涿依靠着窗户,隔着玻璃与她对视。
透明窗户没了那层窗户纸,清澈,透明的玻璃后情绪一晃尽收眼底。
他问:“吓到了?”
谢奚桃不知所谓说:“总有被吓唬到的。”
迷糊蛋
清晨双方有没有被吓唬到的讨论定格在蓝色玻璃后女孩拽着被子懵懵的照片里。
早餐过后,严涿趁还有点时间,给她看昨晚遗漏的问题。
“你看到我发过去的片子了吗?我帮你剪了。”谢奚桃说。
“你剪了?”严涿微讶,早上醒来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碰任何电子产品。
“对啊,又不难。”谢奚桃点点他的电脑,语气里带着小得意,“你看看。”
严涿这才想起去打开电脑,结果微信登在电脑上,消息蹭蹭蹭往外冒。他撇过几个字,退掉微信拿出手机。
“怎么不看了?”谢奚桃问。
“先回几条消息。”
“哦。”谢奚桃探过去要看的脑袋又收了回来,接着看他刚讲的几道题。
消息最上面,有9条消息未看的红色角标。
蔡和风:【涿,你发错文件了?】
蔡和风:【后18秒你闭着眼剪的?耳朵聋了?每个点都卡的差了一个台阶,我感觉我从泰山顶的台阶直接滚到了华山山底。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狗尾续貂了,后面剪的像老太太的裹脚布,那么点时间看的让人以为大半辈过去了。】
蔡和风:【睡了?这不行啊,自己砸自己招牌呢。】
蔡和风:【我又看了一遍,你不是找枪手了吧!】
蔡和风:【涿啊,涿哥,阿涿,涿涿,我不催你,你别给我交这么个玩意儿。】
蔡和风:【再给你缓几天,我这视频能不能出圈可就靠你了。】
……
严涿:【晚上交给你。】
蔡和风:【哥!你真是我哥!我就知道你不会糊弄我。】
蔡和风消息回得飞快,大概一直在盯着。
蔡和风:【真发错文件了?不应该啊,后面看得出来也是想卡点来着,但那卡的好比我想每一步都踩在花上,结果每一步都精准踩上了狗屎。】
严涿:【你很幽默?】
蔡和风外号贱嘴蔡,嘴巴毒的不行,以前在璋合一中上学,算是严涿学长,两人因为摄影结缘。他现在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做短视频,日常工作内容就是嘴炮策划、后期、文案编辑等,严涿是他唯一一个不敢放肆的人,昨晚三更半夜他忙完手头项目,原本都准备睡了,结果就看到严涿发来作品,前面激动地快要喊出来,万万没想到在最后18秒熄火,这还不给他抓紧机会嘲笑严涿一通。
嘴炮愉快,他跪的也快。
蔡和风:【错了错了,我不开玩笑了,后面确实差点意思,你看着来,我信你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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