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严涿笑了一声,看向翟向渺:“想叫我涿子啊,可以,你们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脚踢了下闭眼装死的郝柏修,“说话。”
张哲茂连连点头:“说,怎么回事,谁敢打到你俩头上,不想混了?张西强都不敢这么做,对方不是咱学校的吧。”
翟向渺摊手,视线落到郝柏修身上。
“耗子?”张哲茂稀罕,这家伙天天就知道睡觉,打架都嫌浪费体力,打一次不知道还得睡多少觉找补回来了,谁能跟他打起来。
郝柏修胳膊搭到脸上,“无聊。”
张哲茂推他,贱不喽嗖坏笑:“说啊,谁找你麻烦,跟哥诉个苦啊。哥知道这几天谈恋爱冷落你了,你别气,来,跟哥好好说说,哥给你解决。你的二房地位,可谁都动摇不了。”
郝柏修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朝他摆摆手:“来,打一架。”
“哈哈哈哈……”张哲茂笑着爬起来往另一边躲,一个劲逗他:“耗子,哥可疼你了,你怎么还想揍我呢。”
郝柏修转了转手腕,目光扫向严涿。
严涿:“猛揍。”
翟向渺点点头:“揍脸上。”
郝柏修冷笑一声,抬步就往满场馆飘着张哲茂贱笑的那处去了。
很快,张哲茂求饶声音传来。
“耗子,别弄,别弄,错了,欸,不敢打脸,不敢打脸,我欣欣不好下嘴了……啊!”张哲茂捂着脸,目瞪口呆:“你他妈还来真的啊。”
郝柏修眯眼:“嗯,你的酸臭味熏到我了。”
张哲茂:“嫉妒,渣男,哥休了你。”
下一秒,沙包大的拳头化为一道黑影朝他迎面飞来,张哲茂连滚带爬从木地板上溜走,郝柏修活动着手腕追他。
篮球馆中心吃瓜两人。
严涿可惜地感慨:“2班就这两人脑子不好让你给遇上了,你该转去1班。”
翟向渺:“现在晚吗?”
严涿:“你贼船都上了。”
翟向渺遗憾:“那就凑合吧。”
严涿笑,伸出手:“欢迎转校。”
翟向渺看他两秒,握手:“2班还可以。”
*
谢奚桃沉迷学习,每天疲于上课、做卷子、晚上熬夜在严涿帮助下解决遗留的疑难杂症,对于午休时间发生在体育馆的事一点不知。
一模渐近,就连乐天派的二锅头都严肃起来,耳提面命要他们把握好第一次全市测试。此外,还有各科老师的卷子像雪花一样分发下来,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当然,和往日一样有条不紊学习偶尔不在教室出去拍片的严涿例外,此外还有南北分庭抗礼的两大睡神依旧该吃吃该睡睡,丝毫不耽误。其他人比如深爱篮球的张哲茂都紧张了起来,连着几天都没往篮球场跑。
张哲茂这一阵每天都在抓耳挠腮,老婆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想,一想到李欣歌可怜巴巴目光充满渴望的望着他说“阿哲,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只想和你”,他就如有神力。
干!干他妈的!这次说什么都要进步10名。
他心里骂着,死死拧着眉心更认真地看向了卷子。
李欣歌低低skr了一声,朝谢奚桃比了个赞。
谢奚桃右眼送上wink,深藏功与名的继续伏案桌前。
在这紧张忙碌,距离一模考试还有一周的时间里,教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凝滞,上课老师变得极其严厉,平日里顽皮不正经的几个学生都收了嬉皮笑脸,一个个夹紧尾巴坐人。下课时间打闹声变得小心翼翼甚至逐渐消失,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卷子的沙沙声以及偶然响起的哗啦啦接水声,每个人都提着一口气,准备正面迎击第一次模拟。
少年们仿佛行走在漫天黄沙中的侠客,踽踽前行,转身挥起长剑斩向从天而降身影遮天蔽日的猛虎。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就在这无比紧张的时刻,平静无奇的一天,午休结束后,郝柏修和翟向渺带着伤又来到教室,在没有多少人惊讶,依旧专心学习时,李欣歌看到张哲茂脸上青肿的伤,砰地按桌站起来,激动问:“怎么回事!”
这时,教室里才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看过来,眼底闪过惊讶。
张哲茂虽然是个炸毛性格,一言不合就要干架,但是熟悉他的也都知道他是嘴皮子功夫,很少会和人起正面冲突,也鲜少打得起来。
张哲茂犹豫了一下,支吾躲着不知说什么。
就在此时,安静教室里,忽然传来一声语调平静但极其严肃的女声,“谁伤的?”
听到这语调来自谁后,忽然间教室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教室倒数第二排,只见往日云淡风轻,在女生群里算性子沉稳的谢奚桃面无表情看着身前的人,她分明依旧是那样沉静的表情,但任谁看了都心里咂舌一惊。
2班桃子,生气了。
众多看客默默把目光投向她盯着的人。
严涿看她,从来都素净的嘴边隐有血渍,一道浅浅伤痕落在下颌。
谢奚桃面无表情,抓着卷子的手紧紧攥起,她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语调问严涿,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严涿说话,众人惊讶胆颤。
她眸子沉静如海,直直看着身前将近三年没有在脸上带过伤的严涿,重复:
“谁伤的。”
“严涿,说话。”
允诺书
教室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时间窗户外溜进来的风都要躲开此处,空气流动停滞。
李欣歌看的咂舌,朝张哲茂眨眨眼:桃子多久没这么生气了。
张哲茂胆寒:你闺蜜生起气来真吓人, 他以为严哥已经够吓人了……
翟向渺抱臂靠着后墙看两人。
郝柏修的校服都还没披身上睡下, 见状顿了下,放下衣服刚要走过去, 严涿忽然拉起谢奚桃往教室外走,然后丢下一句:“都学习。”
分明不是班干部, 一句话所有人都迅速低下了头。
教室走廊尽头的拐角, 楼梯口下, 谢奚桃面色沉沉看着他。
严涿撇到她紧紧攥着裤腿泛白的手指, 心口闪过一丝疼意, 弯下腰平视她:“谢桃桃。”
他手指小心盖上她肩膀,“谢桃桃, 我没有去打架, 我没有去打架,你放心, 我没有去打架。”
温柔的严涿一再重复这句话, 想要把陷入浓烈黑夜梦魇中的人温柔拉出,谢奚桃从冰冷的海水冒出头一般, 猛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他开始不停喘息。
严涿心疼地摩挲着她的肩头, 指腹像是在捋平受惊的猫那直起的毛发,温润眸子安静沉稳的与她对视, 像是蔚蓝海平面落下的一缕阳光, 层层叠叠,金黄灿烂, 让人心口温暖,波涛汹涌渐渐平复下来。
谢奚桃眼底闪过痛意,怯怯的,似是有不好记忆一闪而过,她眨了眨眼,“没有打架。”
严涿默了下:“对不起桃桃,正当防卫,不小心让我受伤了,但我绝对没有要主动去打架。”
他受伤了,然后他认真向谢奚桃道歉。
谢奚桃很认真的思考着他的道歉,还有点未完全回神的呆呆,眸子润润,看着他喃喃说:“不要打架,鹿鹿,不要打架。”
严涿心口像是有一个大手伸进去狠狠揉了一把,想把中午那一伙人狠狠处理一通的狠厉冒头的时候,又在对上她润泽担忧的眸子后戾气尽数被抚平。
他摇头:“不打,我答应过你,不会再打架。”
谢奚桃看着他不语,严涿沉默,两人安静对视,他给她时间。
教学楼穿堂风走过长廊,自习期间教学楼里静谧到了极点,拐角的楼梯口,少年静静等着眼前的人为他缓过劲来。
片刻,一声长长叹气在拐角响起,像是有一束白色羽毛浅浅滑过,在人心头勾起轻微瘙痒。
那人不知,犹自低头闷哼了一声,劫后余生般叹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她没注意到,身前少年紧绷后的松懈。
严涿笑:“这么怕啊。”
谢奚桃眼尾扫他:“别跟我插科打诨,你还没告诉我,这伤怎么回事。”
她指尖想碰上去,快要挨到时又害怕地缩了回去,分明他脸上的伤在那四个人里面是最轻的,可却让她最喘不过气。
严涿也偏了下脸,“没事,不用担心。”
他也怕她碰到后,这小伤便从指腹印到了心口。
谢奚桃瞪他:“怎么?跟我还不能说。”
严涿言简意赅:“耗子出了点事。”
谢奚桃想到上回他和翟向渺脸上的伤,担忧起来,“麻烦吗?耗子怎么会惹事。”
整个2班,不是靠个人实力进来的就两位,一个是背景至今探不清底细的转校生翟向渺,能在高考关键时刻转进璋合一中还转进2班,背景不用想的不可小觑。另一个就是郝柏修,靠着钞能力日常睡觉摆烂,没有老师会想要置喙,毕竟郝柏修家里有钱是整个学校都知道的,毕了业真的有家业要继承也是真的,老师不会自讨没趣还去灌什么心灵鸡汤让他振作,他再振作别人还有活路吗?
北睡神虽然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只爱睡觉,但是偶尔发挥下钞能力,连张西强都要躲着他走,他只是想在学校横行霸道当老大,不是想害得全家去喝西北风。
这样一个心里只有睡觉的财神,谁会想要得罪?
“可以解决。”严涿说。
那就是没那么轻松了。
谢奚桃问:“不方便说?”
严涿揉了揉她头发,“以后告诉你。”
“好吧。”涉及到郝柏修的私事,谢奚桃也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拉着他去超市买创可贴。
回到教室,谢奚桃左脚刚迈进去,默默瞥了眼严涿,小声问:“我今天适宜迈右脚?”
严涿:“嗯?”
谢奚桃跟在他后面,“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
严涿抬头,嗖地脑袋齐刷刷转了回去,“有吗?”
谢奚桃:“……”
谢奚桃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刚才我生气发火的凶狠模样是不是大家都看到了?”
严涿:“你发火了?”
谢奚桃坐下,双手捧住脸颊感慨:“我的人设就这么崩塌了?”
眼珠瞥她:“你什么人设?”
谢奚桃:“脆桃一样,甜甜的、温柔可爱的、招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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