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 第151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陆百户:“......”

  军营内洗脸谁用热水?

  一炷香后,陆百户还是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姜云冉洗了脸净了手,便开始坐在灵堂内忙乎,扎纸人儿,做花圈,废寝忘食,晚饭也没吃。

  她是真的不饿,人生遭遇了如此大的打击,她哪里还有胃口。

  陆百户折回去,封胥已沐浴完,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盖着兽皮,披头散发地躺在了床榻上,睡着了。

  打了一天一夜的仗,胡军暂时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攻上来,他睡觉时,没人敢去打扰。

  醒来已经天黑。

  匆匆用完饭,披了一件大氅,领着副将去了一趟城门,查看胡军的动静,德州乃平地,没有山可傍,除了背面的青州之外,三面都在被胡人被攻击。

  胡人扬言,要给大邺将士过个‘好’年,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王八羔子,还当咱们是泥捏的呢,如今尝到了爷爷们的厉害,吓破胆,不敢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被姜云冉认错的‘将军’,名为郑彪,是跟在封胥身边多年的副将。

  雪雾天,雾气太大,封胥瞧了一眼不远处胡军的营帐,“不可松懈,让人盯紧了。”

  “是。”

  封胥转身下了城门,召集了身边的几个副将,掌灯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青州的路已通,王参军明日派一队精锐,确保粮草和军|火能准时到位。”

  “是。”

  封胥拢了一下肩上的大氅,一双手常年握刀,手背爆出根根青筋,骨节修长分明,因皮肤太白,看不出半点粗糙。

  目光盯着跟前的沙盘,缓声道:“据消息萧家那位三皇子,从海域偷|渡,打算偷袭青州,但被凌墨尘绞杀在了北河,胡人的脚步被打乱,后援军没这么快,今夜先撤掉城门的大将,睡个好觉,养精蓄锐,明日一早主力放在北面,清扫出一片海域,迎接半月后朝廷增派的海船。”

  说完,从身旁方百川的腰间,拔出长刀,刀尖指向一处山脉,弯唇一笑,“而我,还有踏雪军,去这儿。”

  没错,他不仅要反击,还要拿下定州。

  以朝廷的十几艘海船为诱饵,拖住胡人,他亲自领军夺下定州的山脉,这个冬季,不是他封胥的葬身之日,而是他萧家的死期。

  睡了一觉,他精神了许多,此时那双张扬的眸子内,爆发出了一股猛兽即将进食的紧张和兴奋。

  分明是一张英俊阳光的脸,像是嗜血而狂一般。

  跟在他身边的老人,对他这副神色太过熟悉,每回要大开杀戒之前,他都会忍不住兴奋,他自己是看不到他那笑容,旁人看得清楚。

  简直是恐怖如妖邪。

  郑彪也跟着兴奋了起来,“胡贼不让咱们过年吗,爷爷们这回就告诉胡贼,灭了他萧家祖宗,我大邺人天天都是过年。”

  议完事,都快亥时了。

  众人领着军令陆续散去,封胥正要往位子上躺,转过身便看到门口立着的陆百户。

  封胥:“......”

  —

  青州和德州的气温差不多,一到夜里,雪风吹起来,简直要命。

  今日进了灵堂后,姜云冉便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换上孝衣,这会子总不能再把披风披上,唯有缩在火盆前,使劲儿地烧火纸。

  前面一盆火,左右两盆,熊熊火焰腾烧,灵堂一下‘热闹’了起来,加上她白日里扎的那些纸人儿和花圈,灵堂终于像了个样子。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到了军营便来了灵堂,没有歇息片刻,再被火一烤,倦意一阵一阵袭上来,姜云冉一颗头正点得厉害,陡然间听到一声,“将军。”瞬间一个机灵,手里的火纸“啪嗒——”掉进火盆,逼得她身子后仰,同时扭过了头。

  这一望,正好撞上那位‘三头六臂’的将军,见其身上穿着孝衣,手里抱着一件鸦青色的大氅,一双眯眯眼,要把人给吞了一般。

  惊魂未定,又遭一击,姜云冉猛地转过头,埋首不吱声,心中不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迟迟没有动作,灵堂的侍卫过来提醒道:“二少夫人,将军来了,可以吊丧了吗?”

  灵柩明日就要离开德州,今夜是最后一晚,封国公生前乃一代战将,带过的将士无数,自然要前来吊丧。

  姜云冉反应过来,起身将蒲团移了一个位置,腾出灵堂前的地儿给前来吊丧的将士。

  头一个跪下的便是那位胡子脸眯眯眼的‘将军’,姜云冉闭上了眼睛,继续默念,“观世音菩萨在上,看在我曾给你供奉了那么多香火的份上,我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他手上一碰就碎,不配为将军夫人,他看不上我,看不上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菩萨听到了她的祈祷,等耳边安静下来,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将军’果然不在了。

  按理说,今夜他该守灵。

  姜云冉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却见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蒲团,蒲团上跪着一人,正缓缓往火盆里丢着纸钱。

  火光印在那张脸上,轮廓英俊明朗,眉眼如梦如画,霎时间似是有山间一轮明月引入了眼底,洗净了她的眼睛。

  她是不是看到了神仙?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放假了吗,跃跃明天要去重庆走亲戚啦,今天早点发,下午存明天的稿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番外(封胥姜云冉3)◎

  灵堂内哪里来的神仙, 只有鬼魂。

  她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忘记了礼仪规矩,看呆了眼, 旁边的人也转过了头, 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脸上。

  这一对视,姜云冉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眼睛里长了钩子。

  她见识短。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果然不是个攀附权贵之人......

  不可自拔地沉浸在跟前这张绝世容颜中,却感觉不到半点高兴,一股酸楚和不甘渐渐从心头涌上来, 翻山倒海, 原本就憋屈的心,愈发堵闷。

  同样是披麻戴孝,同样都是爹娘生的,同样都是鼻子眼睛嘴巴耳朵, 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如此之大,哪怕均一点也好啊。

  有了对比,伤害更大了。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封胥正瞧得仔细, 便见她嘴角一噘, 活像他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转过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呜呜呜.......”

  果然如他所料,是深院里养出来的娇气包,姿色倒是有几分, 但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

  “伯父,你一路走好。”

  封胥:“......”

  封胥神色一顿,再次看向她。

  恰逢姜云冉偷瞟回来, 目光对上, 姜云冉哭得更大声了, 就着袖口轻轻拭了拭泪,“你叫什么名字?”

  封胥还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又听她带着哭腔道:“你别再看我了啊......”

  她太罪过了。

  弯身移开了跟前的火盆,对着封国公的灵柩猛磕了三个头。

  封家祖宗在上,她并非是那等轻浮之人。

  还未和离,她便是封家的儿媳妇,姜云冉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今儿白日见她哭得那般肝肠寸断,封胥就觉得奇怪,此时见她伤心成了这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出声问道:“你认识封国公?”

  干净的嗓音,如冷泉击石。

  姜云冉点头又摇头,面露绝望,有气无力地回复道:“见过一面。”什么样,忘记了。

  封胥往火盆里扔了几张纸张,火光烧起来,嘴角一勾,问道:“见过一面,便如此伤怀?”

  姜云冉一愣,瞟向他,恰好瞧见了那道笑容,心头咚咚一阵乱跳,默念了一句“罪过”,快速地转过头,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怀疑,义正言辞地回道:“封国公乃一代名将,生前杀敌无数,护我大邺边关太平这么些年,如今归天,我不该哭吗?”

  该哭。

  嘴挺厉害。

  姜云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他:“你是封将军身边的副将?”

  封胥皱眉,不禁怀疑,她眼瞎?

  他长得像副将?

  姜云冉又道:“是将军派你来守夜?也是,胡人忽然攻城,将军忙着抗敌呢,孝心揣在心里就好,封国公在天之灵定能理解。”

  不知道她把谁认成了他,封胥懒得去解释。

  封重彦给他的那封信他收到了,自己本就不想成亲,待她明日出去前,把她想要的和离书给她,两人从此互不相干,正好。

  “你真是副将?”姜云冉眼珠子尽量不望他脸上瞟。

  封胥道::“不像?”

  “不像。”姜云冉摇头,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参军?”

  封胥眼皮一抽。

  他不答,那就是自己猜对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去见‘将军’,见一回心肝颤一回,生怕下一刻被他拖进军营内,拧断脖子。

  明日一早她就得走,怎么着也得拿到和离书,陆百户天色一黑,就没过来了,守灵的侍卫走不开,唯有跟前的人,应是将军的心腹,匆匆瞧了一眼,悄声问:“参军,你能帮我问将军要一样东西吗?”

  封胥对她那声‘参军’忍了忍,“什么东西?”

  姜云冉不能明说,“他知道。”

  但又怕他日理万机,万一不明白呢,斟酌了一下说辞,便道:“你就同他说,将军一表人才,生得肥头大耳,不是,方头......”姜云冉一甩头,努力把那张脸甩出脑海,“将军生得威武,家世又好,名声又响亮,这世上自有爱英雄的姑娘,可我姜云冉配不上,我出身于商户之家,鼠目寸光,从小就没有志气,更没有将军夫人的气概。”

  “如此不济?”

  姜云冉一愣,实在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人,见其英俊的面孔上流露出几分不屑。

  突然意识到故意贬低自己的同时,也在败坏自己的形象,这话若是将军亲口所说,姜云冉定会心花怒放,可此时面对这张脸,她难以摸黑自己......

  “是......倒也不全是。”她也是头一回发现,自己好与不好,竟然得看人,想了想,道:“我长得丑,配不上他。”

  这个理由说出来,跟前的人见见了她的真容,显然不会相信,但‘将军’必然能听出玄外之音,她不满意这门婚事。

  话音一落,便听身旁的‘参军’应了一声:“嗯。”

  姜云冉愣了愣。

  “算了。”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离,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就告诉他,我想要和离,让他明儿一早把和离书给我,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并非我嫌弃他其貌不扬,临时想要反悔,早在没见到他之前,我就已经生了和离之心,这事儿他也知道。”说着说着,心里积攒已经的怨愤一股脑儿地窜了出来,“这不怪我,打从定亲起,他就没满意过,他不想要这门亲事,就该早早同自己的父亲说明,干净利索地退了亲,还我一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