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娇媳 第30章

作者:希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婆子连忙哎哎两声,招呼来一个同伴,将?浴桶抬出去,心里想着这会儿哪敢歇着,果?不其然,没多久内室传来一些?动静。

  徐云栖并不是?不想忍着,实在是?裴沐珩这次进的太深,她险些?吃将?不住。

  原来行宫那两回,这厮都留有?余力。

  徐云栖心想,她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双眸漆黑如?渊,一动不动,唯有?下颚汗液交叠,一滴一滴渗入她凌乱的衣襟。

  时间渐渐流逝,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一贯沉得住气的徐云栖这回罕见开了口,

  “三爷……下回,您回来早些?……”

  这种事闹到很晚,于身子不利。

  徐云栖素来习惯极好,到点便睡,因着裴沐珩已然乱了几?次作息。

  裴沐珩并不习惯在这种时候跟她说话,他喉结翻滚数次,尽量让自己声线听起来平稳,

  “你寻常什么时候睡?”

  今日回得晚,着实吵到她了。

  既然要过?日子,就得相互迁就。

  徐云栖咬着唇,双目看向大红鸳鸯帐外?,窗棂处珠帘错落卷起,隐约有?光在晃,她轻声,“不超过?亥时三刻。”

  裴沐珩一听就皱了眉。

  于他而言,过?于早了。

  “我尽量早些?。”

  帐内再也没传来说话声,晚风徐徐,四下静谧,偶有?蝉鸣啾啾,却也丝毫不破坏夜的寂静,徐云栖那一下不知抓了什么,差点死过?去。

  婆子重新抬了两桶水进来,徐云栖拢着衣裳头也没抬,兀自擦洗身子,幸在方才?小憩一会儿,这会儿也不至于多难受,等?她出去时,裴沐珩已然洗好,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系带系的一丝不苟坐在圈椅,神情却是?愉悦而闲适的,模样也斯文清俊,仿佛刚刚做那事的不是?他。

  他在等?徐云栖,过?去就寝,有?时徐云栖躺在里侧,有?的时候是?裴沐珩,但?这一回裴沐珩意识到自己作息不如?徐云栖准时,便把里侧让给她,这样尽可能少叨扰她。

  徐云栖回房时,瞟了他一眼,他眉目舒展开,低眉在喝茶,有?一种端秀洒落般的好看,裴沐珩早也给她备了一杯,将?茶盏推向她的方向,“喝一口茶。”

  语气不像是?征询而是?笃定。

  徐云栖面颊微微一热,接过?茶润了一下沙哑的喉咙,目光却往他袖口方向看着。

  裴沐珩见她视线不偏不倚,神色不动,问她道,“还?不睡?”

  已经子时了,她不是?睡得早么,坐在那盯着他作甚。

  徐云栖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该是?抓了他一道口子,她指甲留着择药,并不浅,如?果?她没料错,此刻裴沐珩右手手臂当有?一道不浅的血痕。

  “你手臂怎么样了?”她语气暗含愧色。

  裴沐珩这才?端着茶盏,慢悠悠笑了起来,不过?笑意很快落下,温声回,“无碍。”

  徐云栖不好再问,起身先去睡了。

  翌日醒来时,银杏告诉她,“姑爷清早去后院练了一会儿剑,才?去上朝。”

  徐云栖满心佩服,这厮体力真?好,她不动声色揉了揉发胀的腿,淡声道,

  “我知道了。”

  *

  四月三十,是?每月朔望大朝,奉天殿却并没有?传来皇帝视朝的消息,只道让内阁几?位大臣并王爷们赶赴御书房议事。

  裴沐珩一早到了都察院,先前皇帝让他照管都察院,今日都察院两位副都御史寻到他,说是?都察院的俸禄单子被户部卡住了,都察院循吏已两月不曾放银,眼看到月底,大家怨声载道,裴沐珩于是?一早亲自领着两位副都御史,手执这几?月都察院的账目,前往户部调停。

  这桩事已提了数次,裴沐珩选今日去处理,也有?缘故,他不想趟奉天殿的浑水。

  今日御书房,重臣云集,气氛低沉。

  太子的案子尚未完全查清楚,皇帝却已开口询问结果?,刑部尚书萧御当皇帝急着知道案情始末,连夜写了一封折子,今日一早呈于皇帝案前。

  在场的大臣有?当朝首辅燕平,次辅郑玉成,辅臣萧御与荀允和,及左都御史施卓,再者便是?皇二子秦王,皇三子陈王,及其他几?位王爷,唯独缺了熙王和十二王裴循。

  早起朝阳绚丽,没多久日头沉下去,御书房内有?些?暗沉,刘希文使了个眼色,两位小内使忙点了两盏宫灯,刘希文亲自将?其中一盏搁在御案上。

  与上回裴循递通州折子不同,这回御案收拾的干干净净,当中只搁着萧御的奏章。

  皇帝端坐在宽大的明黄龙塌上,手轻轻压在折子,并未打?开,只双目微阖不阖,嗓音低沉问,“案子查得如?何了?”

  燕平眉目森严,没吭气,礼部尚书郑玉成默默叹了一声,荀允和目光静静落在前方虚空,神色平和无波,倒是?萧御避无可避,列出朝皇帝拱了拱手,

  “陛下,大理寺卿刘照在追查商户偷运火药的同时,查到其中有?一部分运至太子别苑,现已人证物证俱全,太子殿下着实有?私藏军火之?嫌,此外?,那些?商户原是?跟大兀做生意的晋州行商,这里头是?否与太子有?关联,大理寺卿刘照尚在细查……”

  这是?怀疑太子私下操纵商户勾结大兀,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定,那太子身上的罪孽就狠狠添了一层。

  萧御话未说完,皇帝忽然打?断道,

  “刘照不是?在查晋州商户的案子,怎么在查太子之?案?”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叫萧御不好回答。

  荀允和却是?飞快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见萧御不吱声了,又问,“那火药是?怎么燃起来的?可曾抓到凶手?”

  这下萧御又答得利索,

  “火药原本藏在先皇后牌位后头装蜡烛的箱子里,午时小沙弥打?了个盹,不小心打?碎了烛台,便引发爆炸。”

  皇帝觉得不可思议,“他把火药藏在那里作甚?”

  正常人都不会把火药藏在祠堂这样有?烛火的地方。

  这时,左都御史施卓接过?话茬,“火药是?四月初七抵达的京城,陛下不在京,荀大人严查城门?进出货物,太子的人谎称此物是?给慈恩寺送的香烛贡品,守卫不敢拆封,便原封不动抬到了慈恩寺,而整个京城,娘娘的祠堂是?绝不会被人搜查的。”

  皇帝那边还?没传来回銮的消息,太子这边不敢轻举妄动,是?以火药一直放在祠堂未动,直到初十事发。

  接着,他话音一转,颇有?几?分愤慨,“陛下,且不说旁的,这次火药爆炸,祸及六十名无辜百姓,此罪难恕。”

  施卓年过?六旬,生得白眉白须,眉如?剑锋,眼底最容不得沙子,他御史出身,十三岁考上进士,二十岁以七品御史之?尊,巡视江南,屡屡破获大案,在朝野声名赫赫,更重要的是?,施卓以耿直著称,被人誉比魏征,他与皇帝一个敢说,一个敢纳,素来传为一段佳话。

  皇帝被他噎了这么一句,果?然没有?再问。

  默了片刻,皇帝眉头微微挑了下,皱着眉看萧御,“按律,该如?何处置?”

  萧御和施卓相视一眼,露出为难。

  这回就是?耿直如?施卓,也没做声了。

  但?谁都明白,私藏军火,视同谋反,谋反大罪,当株连九族,若再牵扯到勾结敌国偷运火药,那是?罪无可赦了。

  皇帝见大家伙不吱声,忽然冷笑了笑,眼皮微垂扫视面前的群臣,“这么说,这个太子,朕是?保不住了?”

  话虽然对着所有?人说,眼神却是?看着燕平以及秦王。

  秦王这个时候倒还?很会摘开自己,“父皇,儿子倒认为,太子殿下不一定真?做出谋害父皇的事,那些?火药些?许另有?所图,父皇还?是?让萧阁老与施大人细细查清楚,万不可轻易给太子定罪。”

  皇帝听了这话,嘴角往后轻轻扯了扯。

  可事实是?,越往下查,太子的罪证就能被翻出更多。

  秦王说完见皇帝没有?反应,忍不住抬眸看了他老人家一眼,却见皇帝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心里悚了悚,忙垂下了眸。

  于是?皇帝又瞥向燕平,“燕阁老呢,也是?这个意思?”

  燕平眯了眯眼。

  太子即便没有?真?正谋反,他涉嫌敛财私德有?亏都是?事实,如?今别苑爆炸伤及无辜,太子威望尽失,储君之?位铁定保不住了,皇帝对这一点心知肚明,然而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以攻代守,真?正的目的是?想保住太子性命。

  燕平何尝没听明白皇帝言下之?意,只是?在他看来,太子不能留,留下便是?个祸患。

  但?这个话不能由他来说。

  得激得旁人出头。

  于是?燕平躬身,面色坚毅道,“臣认为,陛下不要查了。”

  他说这话时,萧御和施卓眼风齐齐扫向他,尤其是?施卓,眼底甚至带着怒意,他和萧御已彻底得罪太子,若等?太子翻身,他们无葬身之?地。

  皇帝幽幽看着燕平,又笑了下,没做声,最后只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众臣陆陆续续往后退,可唯独一人勇猛往前,撩袍往皇帝跟前一跪,

  这个人便是?都察院首座施卓,这等?紧要时刻,施卓也很有?气魄,当即开口,

  “陛下圣父慈心,臣感同身受,只是?陛下莫要忘了前朝耿王之?患,七王夺嫡!”

  这话一落,其余大臣皆是?心惊肉跳,皇帝闻言脸色一片铁青,双目更是?眯成寒芒,恨不得剁了施卓。

  前朝曾有?一位太子,因失德被贬为耿王,当时的皇帝对这个儿子尚存仁慈之?心,将?他留在京城,不料这位耿王后来造反,引发朝中七王夺嫡,朝局动荡不堪上十年。

  施卓这话,可谓是?狠狠将?了皇帝一军,也犯了帝王的忌讳。

  皇帝喉头翻滚,怒道,“来人,将?他给朕拖出去……”

  正要说杖责三十大板,刘希文忽然抬高嗓子,“哎呀,快来人,快些?将?施大人带下去,省得他胡言乱语气坏了陛下。”

  皇帝经刘希文这一打?岔,情绪忽的抑制住,渐渐冷静下来。

  施卓垂垂老矣,真?打?几?板子,怕是?要一命呜呼,眼看太子要被废,他身为皇帝打?死重臣,越发引起朝局动荡,民心不安,也于千百年后名声不利,皇帝双手撑在案上,慢慢平复心情,最终什么都没说。

  施卓就这么被人带走了。

  大臣们三三两两离开奉天殿。

  荀允和拾级而下,走在最前,他两袖清风,神情坦然,几?乎置身事外?。

  而没多久,萧御满头大汗追了上来,“还?请荀大人留步。”

  荀允和止住步子,扭头朝气喘吁吁的萧御施了一礼,“大人何事?”

  萧御摸着额回头望了一眼奉天殿的方向,忧心忡忡问荀允和,

  “荀大人,施大人那边是?铁了心要将?案子查彻底,可今日这燕阁老又突然说不查了,我实在摸不准当如?何?”

  荀允和望着他笑,“大人是?当真?摸不准该如?何么?”

  无非是?不知该偏向何方?

  萧御心思被他窥破,面露赧然。

  荀允和倒也没拆穿他,只温和道,“萧大人,上头坐着的是?谁,你便听谁的。”

  萧御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也对,那陛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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