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44章

作者:七朵玫瑰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朝堂之上 轻松 古代言情

  瞟到牛铁的伤腿,“记得避开伤腿,会有人送来治疗腿伤的药,自己涂上。你患了瘟疫,没办法差人近身伺候,你若有需要,附近会有人想办法满足你。”

  他会留下侍卫,隔着距离照顾牛铁。

  若生,为他所用,若死,他也确定了幕后主使。

  胥康安排妥当,和陈之鹤马不停蹄赶回住处。

  柳烟钰一个人待着挺好,浑身上下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吃饱喝足歪在榻上浅眠。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马上警惕地睁开眼睛。

  看到是胥康,身心随之放松。

  “身体如何?有何症状吗?”胥康眼神在她身上不停打量,生怕他离开的时间内她出现了什么突发的症状。

  “没有。”柳烟钰道,“可能此种瘟疫是靠饮食传染。”

  她说不上具体缘由,总之跟胥康日夜待在一起,她竟然没患上瘟疫。

  挺意外的。

  “没有就好。”胥康长舒一口气。

  他是真的担心她,生怕她出现什么闪失。

  柳烟钰对于他的表情有些惊异,看他的表情,仿佛她对他有多么重要一般。

  兴许是她看错了?

  她摇摇头,阻止自己自作多情。

  说话间,陈之鹤提着晚膳来到院子,“殿下,方便把晚膳拿进去吧?”

  屋内有太子妃,他得注意礼节。

  柳烟钰衣着完整,没有任何不妥。胥康道:“进来吧。”

  陈之鹤担当起曾泽安的任务,侍候太子与太子妃用餐。

  动作殷勤,但不够熟练。

  体现出他武将的本能,粗枝大叶的。

  用膳结束,柳烟钰净过手之后,主动道:“陈将军方便的话,现在针灸如何?”

  陈之鹤瞧着胥康逐渐变绿的脸,吓得转身就逃:“臣,臣还有事……”

  事后冷静下来,他才觉出让柳烟钰为自己针灸是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哪怕胥康嘴上应允,他当臣子的,也应当坚决地拒绝才对。

  柳烟钰皱着眉头,面露不解:“殿下,陈将军这是何意?难不成担心臣妾会害他?”

  胥康听罢,气沉山河地喊道:“陈之鹤!”

  刚跑出院子的陈之鹤立马站定:“殿下,属下在。”

  “赶紧回来,让太子妃为你诊治。”

  陈之鹤:“……”

  良久,他慢腾腾地,战战兢兢地挪蹭回来。

第37章

  陈之鹤主动要求在院内针灸。

  太子能同意太子妃给自己针灸已是大恩, 他哪敢在两位主子休息的地方针灸?

  他换上宽松的衣服,坐在院中。

  曾泽安送来几盏灯笼高悬门口。

  视线还算好。

  轻车熟路的胥康,当起了柳烟钰的助手,全程柳烟钰只做一件事便好:下针。

  其余琐事, 胥康一应代劳。

  端正坐着的陈之鹤浑身紧绷, 紧张到不行。

  这得是多大的福分, 由太子和太子妃同时照顾着?

  下针结束, 胥康马上催柳烟钰离开,“太子妃回屋歇息吧, 余下的孤来做。”

  柳烟钰是医者心态,只当陈之鹤是病患, 未思及男女大妨之事,当看到胥康如临大敌般的状态, 多少明白了些。

  她好歹顶着太子妃的头衔,需要避嫌。

  便依胥康所言, 回屋休息。

  院子中的胥康和陈之鹤则探讨起了大事。

  “附近有无秦实的眼线?”

  自己身患瘟疫, 想必秦大人会非常在意自己的死活。

  “臣观察过了,白日无所觉,每到夜晚, 附近会有陌生人出没, 但臣四周围已有暗卫存在,所以这些人不敢靠之太近。只能远远瞄上几眼。距离太远,加之负责给殿下送餐食和用物的只有凝儿和曾泽安,那些探听消息的无从下手, 应是没什么收获。”

  “他们既然出手如此狠厉, 孤也不能让他们太趁心如意。”胥康眉头紧蹙,“你明日便差人放出消息, 就说太子已死,暂时封在冰棺里,这里只有太子妃在。之所以不公布消息,是因为太子临死前书信一封,请求皇上封自己的孩子为皇太孙。是以打算太子妃生产之后再公布死讯。”

  “到时,皇上可以直接封刚出世的孩子为皇太孙。太子之所以如此有把握,因太子出征之前,皇上曾答应太子,只要他顺利救出康炎培将军,便会满足他的一个愿望。”

  康炎培将军可谓是当朝功臣,有他在,震慑到周围无数小国,使他们不敢进犯。百姓中流传一句话,康炎培在则国安,康炎培若出事则国危。

  可见康炎培将军的重要性,光提他的名字,便令许多贼寇闻风丧胆。

  因了他的一条命,皇上允诺太子一个愿望,谁人听了都会觉得可信。

  “如是说,”陈之鹤慢慢扭转脖颈,“皇后那边有可能会信,万一信了,他们肯定会采取行动,斩草除根,那,”他迟疑了下,“他们会对太子妃下手。”

  “你放心,孤不会让太子妃置身险境,明日,我们乔装离开此地,凝儿和曾泽安还如常守在这里,装作送餐食和中药,然后派一名侍卫在这里把餐食和中药拿进来。他们担心传染瘟疫,极有可能是晚间采取活动,比方,火烧……”

  陈之鹤点头:“若是他们信了,极有可能如此做。”

  天明时分,一辆马车驶离此地,马车上坐的正是柳烟钰和胥康,驾车人则是陈之鹤。

  驶出十几里地,他们停在一处别院。

  胥康小心扶着柳烟钰下车,“这里是之前买下的一处别院,少有人知。虽然你说停留三日便可回宫,但有事要处理,不妨在这里多住上几日。”

  身子愈来愈笨重的柳烟钰自然是配合。

  她人在哪里又有何关系?

  若是永不回宫,她可能更开心些。

  别院只有几名忠仆,早将几间主屋打扫好,只等着主子入住。

  几日后的半夜,曾泽安鬼鬼祟祟地拿了些纸钱,跑到稍远些的地方,跪下,悄悄焚烧那些纸钱,边烧边偷偷落泪。

  秦大人的眼线远远瞧见,警觉观察。

  不多时,凝儿远远走来,跪到曾泽安身旁,擦把脸上的泪:“曾总管,不要太难过了,太子已薨,您得节哀。得遵从殿下的指示,不能浪费殿下的一片苦心。”

  “我自然是知道,”曾泽安哭得不能自抑,鼻涕眼泪糊满脸,“殿下此时不让公布死讯,为的便是太子妃腹中的皇长孙。郎中已经说了,太子妃腹中绝对是男孩,那便是我朝的皇长孙。殿下救康炎培将军于危难,皇上曾亲口答应他,他日定会满足殿下一个愿望。殿下要将这个愿望用在皇长孙身上。”

  凝儿:“皇上九五至尊,定会兑现诺言,只要太子妃顺利生下皇长孙,皇上定会依太子遗信中所言,立皇长孙为皇太孙。”

  两人边聊边哭。

  纸钱焚烧完了,凝儿拿起一旁的灯笼,“曾总管,夜里风大,快回去吧。止不定太子妃会找。 ”

  “嗯,回去吧,回去吧。”曾泽安嗓子都快哭哑了,“咱们去照顾未来的皇太孙……”

  两人慢慢走回去。

  走至无人处,曾泽安一抹脸,压低声音对凝儿道:“我刚才哭得怎么样?”

  凝儿吸吸鼻子,“你哭得情真意切,我忍不住悲伤,我是真哭了。”

  她都不知道哭什么,看曾泽安哭得凄惨无比的样子,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曾泽安使劲瞪了下眼睛,“那就好,殿下安排的任务,咱们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暗线接收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匆匆回去复命。

  秦实听罢,沉默良久,“太子死了?”

  “曾泽安在焚烧纸钱,哭得挺惨。”

  “继续去探。”

  秦实没有轻易相信。

  曾泽安和凝儿连着几天,天天晚上焚烧纸钱,低声哭一会儿。

  两人送往屋内的餐食,也由两人份改为一人份。

  白天能看到餐食在,隔日早上便没了。

  每日晚间,曾泽安还会鬼鬼祟祟往院子搬送冰块。

  暗线将所看到的景象报给秦实,秦实琢磨琢磨之后进了宫。

  皇后听后,同样沉默了很久。

  “太子已死?暂未公布,只为将皇长孙封为皇太孙?”

  “若是提前公布死讯,胥康担心皇上不能及时兑现承诺,”

  “太子妃不是不到日子?”

  “离产期尚有不到两月,暗卫说他们有可能催产。毕竟尸体等不了那么久。太子的确患了瘟疫,目前患过瘟疫的人都已经死了,想必他也很难逃出生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后眼神狠厉,“现在不确定太子妃有无感染瘟疫,稳妥起见,将那处院子给烧毁。这样一了百了。”

  “臣这就去办。”

  几日后的深夜。

  凝儿和曾泽安守在院门口,昏昏欲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