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巧鱼
待人退下,贺兰香卧好?阖眼,心想不生气是一回事,不跟他计较是另外一回事,狗东西?暗里磋磨我两夜,我耍上他一回,不算过?分?吧?
再醒,日头已上三竿。
贺兰香用?过?餐饭,正愁该如何打?发这一日时光,谢姝的贴身丫鬟便过?来请安,说是她家姑娘前日半夜乱跑被夫人知道了,气得将她禁足,现在?连西?内苑都出?不得,但那大小姐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出?不了西?内苑,便差丫鬟来找贺兰香,好?将贺兰香请去?与她说话。
贺兰香本就?嫌偏殿阴森,听到消息遂欣然应下,更?换过?衣物,动身前往。
到了地方,她照例先与王氏郑文君诸类长辈请安,之后便与谢姝待在?一块说笑,直至傍晚刚动身回前廷。
谢姝不能走远,只能将她送到内苑出?入口处,二人在?此分?别。
临走,贺兰香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声喟叹道:“当真一孕傻三年,竟连着忘两日了,你三姐姐的那块玉珏都快在?我那生根了,眼见明日便要出?宫各回各家,可不能再忘了,妹妹你明日可要记得提醒我。”
谢姝一派无谓姿态,“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原来就?为这,横竖没丢就?是好?事,嫂嫂权当替她保管便是,我今日若见到她,跟她说一声,让她亲自找你取去?,何苦劳你挂心还?她。”
贺兰香想了想,觉得也是,此事便算翻页。
这时,王元瑛带领禁军巡看各宫,正与二人路过?,谢姝看见她大表哥便两眼放光,自然要多客套几句。
贺兰香简单问候了两声,对谢姝告别,对王元瑛微微颔了下首,上软轿回前廷。
宫门下,王元瑛看着轿影渐远,嗅着残留下的幽幽残香,忽然皱眉道:“夫人身上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吗。”
谢姝先是嗯了声,之后警觉道:“表哥你问这个作甚,你何时关心起女子身上的香味了?”
王元瑛舒展开眉头,温润笑着:“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若他没记错,一模一样的气息,曾出?现在?两个多月前,谢折出?城前往温泉庄子的马车上。
王元瑛眼神?渐暗,仿佛前后贯通了什么,再看轿影,便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
夜晚,子时二刻。
贺兰香沐浴后便早早歇下,因北方的秋日太过?干燥,她睡时肤发皆涂香膏,香膏被肌肤吸收,便浑身雪润,处处生香。
半个时辰后,她胸口起伏均匀,呼吸绵长,人仿佛睡熟。
门被推开,有秋夜晚风强势灌入,灯罩中的烛点随之一颤,光芒变得晦暗幽袅。
关门声落下,脚步声响起,沉稳平静,一步步走向罗榻。
贺兰香闭着眼都能认出?是谁,熟悉的气息由此逼近,侵袭在?她全身,独属于青壮男子身上的体温散发丝丝灼烧,藤蔓一般,纠缠在?她身上,一点点上攀,缠紧。
都未曾贴身相对,仅是感受到谢折身上的气息,贺兰香的身上便已情不自禁发热,呼吸都重了三分?。
她克制住身体上的异样,专心装睡。
直到腰间的丝绦被挑开,粗粝的指腹触摸在?光滑香腻的肌肤上,她才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嘤咛,音色媚无边际,仿佛无声邀请。
那只流连在?她身上的手再也克制不住。
灯影明暗交界间,熟睡的美人衣衫半褪,面露春态,风景胜却世间无数,口中嬌吟不斷。
贺兰香的聲音本就?軟黏,叫起來便更?加撩人无边,更?何況她現在?還是醒著的,七分?情不自禁加三分?刻意引誘,聲音便如蜜糖,能拉出?絲的甜膩誘人。
火热粗沉的吐息声越来越急,革带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咕噯O菗揷殸狆楩叒夾卆孒喼娖哋擼憅殸,潒极孒莮囡歡媾溡哋禸軆湴獞。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贺兰香听到谢折发出?最?后关头前的急喘,直接启开唇关,风情万种地娇呼一声:“晖郎……”
霎时间,风停雨歇。
贺兰香在?内心哄笑,面上却摆出?副情动不能自抑的模样,扭腰承迎,婉轉嬌泣,百般索要央求:“晖郎,好?夫君,好?相公,我想死你了……”
短暂的寂静过?去?,沒等贺兰香再度發浪,又一波風浪便高高掀起,比之方才更?顯兇殘,直接讓她厺了身子。
她头脑恍惚绵软,身体已经?服软,心却强硬,继续出?言刺激:“晖郎,我的晖郎,好?哥哥,还?是你厉害,不像谢折那个废物,他哪点都比不上你……”
话音刚落,铺天灼热倾压,危险袭来。
贺兰香下意识伸手抵住压来胸膛,睁开潋滟眼眸,情动中清明不减,怒瞪着谢折道:“你跟我来真的?”
谢折掐紧了她的腰,摁住她狠吻一通,大掌握住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猩红眼底暴戾翻涌,咬牙道:“怎么,装不下去?了?怕我这个废物要了你的命?”
贺兰香被吻的头热脑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谢折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醒着的。
她羞愤交加,搡着谢折怒斥:“你给我滚出?去?。”
谢折冷嗤:“滚出?去??”
他盯紧了她的眼睛,黑瞳中清晰倒映出?她此刻娇艳婬亂的模样,掰正她的下巴讥讽道:“不是你叫我名字自瀆的时候了?不是你口是心非让我娶别的女人却幻想被我幹的时候了?贺兰香,若非我亲眼看见,我真不敢相信,原来你对我的需要竟如此之紧。”
贺兰香被戳到痛处,呸呸两声矢口斥驳:“才不是我需要你!是我怀孕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罢了,等到时候生下来就?都好?了,我不是非你不可,你不要把你想得有多了不得。”
谢折哦了声,见她如此急于撇清关系,火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却转而?更?加盯紧了她,意味深长地问上一句:“那么,生之前呢?”
贺兰香怔愣住了。
生之前呢。
贺兰香带着这个问题,抬眼看着谢折英挺俊美的眉目,目光一点点往下,落到高鼻,薄唇……
鬼使神?差的,她吻了上去?。
这就?是她给出?的答案。
既然人在?孕中身不由己,不如随心所欲,反正他二人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孩子一生下,便再没有了亲热的理由,桥归桥路归路是早晚的事情。
谢折不关心她此刻所想,只急切地回吻她,撬开齿关长舌驱入,大掌揉皱软罗。
贺兰香眼神?迷乱,双颊飞霞,也不知是在?提醒谢折还?是在?提醒自己,酥着声音强撑道:“使不得,起码要过?了前三个月。”
谢折吻她下颏,吻如雨点,流连向下,“知道。”
贺兰香咬着指骨不敢叫太大声音,等到谢折再来吻她,她便皱眉别开了脸。
谢折将她的脸掰回,强制深吻一通,恶劣地问:“你自己的味道,嫌弃?”
贺兰香满面不适,抱怨:“脏死了。”
“是吗?”谢折指腹细细摩挲她微肿的唇瓣,眼神?越发幽深。
贺兰香仿佛看懂他在?想什么,立即斥责:“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喜欢。”
谢折未再多言,继续亲她。
这时,殿门外忽现嘈杂,王元瑛的声音乍然响起——“经?人上报,半炷香前有黑影出?没在?广元殿附近,瑛请夫人开门,配合禁军搜查!”
。
贺兰香一瞬间心惊胆颤, 谢折偏又在这时吻住她的唇不放,故意的一样,强迫她在此危急时刻与他缠绵不停, 毛骨悚然的同时还?要身心堕落,欲罢不能?。
她被迫回应, 连丝毫反应都不能?做出,只能?听着外面的交涉声, 用贝齿咬住入侵长舌来表达自己的恼怒。
“王都尉来的不巧,”殿外, 细辛应付道, “我们主子已睡下, 三更半夜不合时宜, 王都尉不妨明日天亮再来。”
王元瑛态度坚决:“形势危急,还?请姑娘转告夫人为瑛行个方便?,若黑影藏匿偏殿, 因瑛一时疏忽而威胁夫人性命,瑛万死难辞其咎,故此还?望夫人莫拘礼数, 速速开门。”
“不是奴婢不愿为您转达, 而是实在不合规矩, 我们主子新?寡在身,此时又早已褪衣歇下, 半夜突遭外男造访,您觉得合适?若传出去,日后还?让她如何做人。”
内殿, 贺兰香千般推搡,总算与谢折唇齿分离, 深渡上一口气,忍着喉中酥意朝外轻呼:“细辛,不必为难王都尉,你进来,听我交代。”
外面的动静便?由此静下,少顷,细辛入殿,候在珠帘外等候吩咐。一帘之隔,帐幔虚掩,细嫩如玉的白皙与粗糙古铜色相映衬,触目惊心,香艳无?度。
“怎么办?”贺兰香又害怕又紧张,偏身体还?不合时宜地发软发酥,便?使得连呵斥都像调情?,“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折倾身塌腰,强忍住一陷到底的冲动,声音因克制而紧绷,冷静吩咐道:“屏风挡住内殿入口,只准搜外殿。”
贺兰香霎时急了,“有用?”
谢折未回答,细啃粉项。
脖颈痒意蔓延,贺兰香眼神渐迷,忍着软媚喘息,“万一他进来以后非要往内殿闯呢?万一他看……”
谢折唇贴她锁骨,犬齿轻轻硌上一下,“看到什么?”
看到他二人在榻上衣衫不整摆出茭媾恣勢的模样吗。
谢折试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体内邪火烧得更旺了。
贺兰香吃痛,轻嘶一声凉气,气他的明知故问,照着他的唇便?狠狠咬了一下。
谢折顺势吻住她。
贺兰香被弄得不上不下,又怕又慌,想要谢折走,又想要他留,诸般滋味之下,竟情?不自?禁搂攀住了他的臂膀。
屏风很快被搬来,遮挡住了内殿的门,亦遮挡住了一览无?余的灼热春光。
随后便?是殿门大开的声音,陆续繁沓的脚步声,清晰响在外殿当中。
贺兰香一边承受谢折的撩撥,一边还?要去回应王元瑛的问话,汗毛竖起?,精神颤栗,头脑在清醒与沉沦间游离,难捱欲死。
“瑛听闻前?两夜皆是谢将军亲自?看护广元殿,怎么今夜未见?将军身影?”隔着薄薄一扇屏风,王元瑛问。
贺兰香正被谢折吮咬頸下春雪,浑身绯艳粉腻,声音软如春水,微微薄喘,强作镇定地道:“这个妾身便?无?从?知晓了,素日里妾身与将军不过点头之交,无?从?得知他的去向,如此紧要关?头,兴许是在长明殿保护圣驾罢?”
话音刚落,谢折又塌了一下腰,似乎是在对那?个“点头之交”表达不满。
可其实贺兰香也没说错。
他俩的确是点头之交,只不過,點的不是上面的頭。
贺兰香强忍住喉中媚声软语,贝齿险将下唇咬破,潋滟美目含怒带嗔瞪着谢折。
屏风外,脚步声渐近。
“夫人的意思,是今日整晚都未见?过谢将军?”
贺兰香为那?脚步声而紧张,看着谢折那?双漆黑盛满欲-火的黑眸,睁眼说瞎话:“未曾……啊嗯……”
王元瑛被声音吸引注意:“夫人因何吃痛?可是身体不适?”
贺兰香赶紧溢出哭腔掩盖:“不……不是,只是想到我现在无?依无?靠,身为新?寡,本该远离是非,却总身不由己,如今又深更半夜遭外男闯入寝居搜查,未免觉得凄凉,想必若是我夫谢晖尚在,我也不会遭此侮辱……啊,嗯啊,呜呜呜……”
屏风外,王元瑛听着动静,心下生出三分愧疚,但又隐隐觉得蹊跷,左右衡量一番,干脆冷下心肠道:“瑛也是职务在身,并无?意唐突夫人,还?请夫人撤去屏风,容瑛搜查内殿,搜完瑛即刻带人离开。”
声音一出,贺兰香身上的血凉了一半儿,低斥谢折:“现在该怎么办?”
谢折看着她双颊染满动情?绯红,却又担惊受怕活似炸毛猫儿的样子,眼神略柔下去,心平气和道:“接着哭。”
贺兰香怨愤无?比,“哭不出来,要哭你去哭。”
谢折一口咬在了她的……贺兰香闷哼一声疼出泪花,顺势发出哽咽:“内殿乃就寝私密之地,妾身此时衣衫不整,王都尉当真要强闯入内,毁妾身一世清白?若真要如此,妾身自?无?颜存于人世,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去与我夫君团聚,唔嗯,呜呜……”
抽泣声如怨如诉,娇软可怜,屏风外,王元瑛眉头紧拧。
贺兰香说到这个份上,他是肯定不能?轻举妄动的,世家之子德行有亏是一辈子的污点,他不能?因为怀疑贺兰香与谢折有奸情?便?将自?己拖下水去,落下个罔顾礼法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