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色线条
她抱了个竹篓子往外走,里面是准备好的红包,特地用的红荷包,现在还没银票,用纸质红包根本装不了铜钱,金银条都不行。
吃了晚饭,自然得到娱乐环节。
先是给每人发了个大红包。
紧着,就让孙小猴划线:“各位啊,赶紧把手里的钱焐热啊,咱们要开始套圈了!”
“套圈?”
“不不不,咱们可不同你玩套圈!”
一屋子人都知道她的厉害,跟她套圈,要是有筹码,那就是她纯赢。
一个子儿都别想捞回去。
“哎呀,至于不?我会跟你们几个一般见识不?”她说着将竹篓子上遮着的布揭开,从里面拎出一把铜钱来,都是用线串好的一吊钱,一吊就是一贯钱。
拿着一贯钱放在横线的最前面,依次往后,越远的位置,就是好几贯钱。
一地有几十贯钱。
她拉把凳子,在横线旁坐着,指着那竹兜说道:“我就收个门票钱,来吧,有没有人套圈,五个钱套一次。”
积极性一下子就拉了上来。
众人纷纷参与,就连张五黑也参加了,当然咯,他是全场最佳。
套中个八贯钱,张五黑就收手了。
翌日。
大年初一头一天。
一大早就有人来府上送礼,多是城内各位夫人、娘子,基本上是“桃夭”的忠实粉丝,昨日,陈志诚还托孙大给她带了些土特产,顺便提到,周佩玲等人在一月下旬或二月初就能到达长安。
此外,还有一件特别的礼物。
一盏精致的铜灯。
铜灯足有半人高,左右各三根如树枝一样的小枝,每一根小枝上还有叶片,做工精细,栩栩如生,尤其是其中一枝的枝头上站着一只小青鸟。
黝黑、透亮的眼眸,殷红、细短的喙,披着黑色的羽毛,根根分明,鸟尾则是蓝青色。
送筒灯的人还提到它的另一个功能。
底座置香。
凝香燃烧后,香气顺着筒灯的枝干向六根小枝飘散,能嗅见淡淡的香气,却看不见烟雾。
这十分有意思。
送筒灯的是贤王,附上一句:“什么时候来讲新故事?”
自从被封县主的名号,还没去贤王府,或许是有什么原因,李晏倒是没派肆忠来找她。
而李砚或李光曦,除去他来找过一次,傻坐着半天走后,再没有见过他。
空隙的时候,她反思过一次——其实,也不至于,她不想进入那高墙之中,但她仍然可以同他做朋友,回顾往昔,李砚这个人还是可以的。
好吧,她决定下次再见他的时候,笑一笑,说话别太阴阳怪气。
这个“下次”就在今日当晚。
晚些时候,李砚悄无声息出现在院子里。
“父皇同我说起你送去那吃食,煎饺,他很开心。”他径直在她对侧坐下,一边去看桌案周围的稿纸:“今日可是正月初一,就忙着这些?这是什么,我看不懂。”
“那是酒坊的生产区间图。”
“生产区间?”
“制酒的地方,我将它板块化,等放完假就准备开工,马上要招人干活了。”
“辛苦你了。”
她放下笔,对着他笑起来:“哎呀,说这些干嘛,不是我的酒坊?当然,说好的,有你一份,肯定不会少,高管事同我说了,那账房先生年后马上上岗。那账房先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高人,愣是等了他一个月。”
“明日,我就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
“西北。”
“马场?”
“说不好。等我回来,快,四月底五月初,慢的话,得等到六月份。”
“那不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她记得是五月还是六月,不该是他成亲的日子,按理说,这节点他不应该会外出,但下意识没说这些,以免破坏气氛。
“我会尽快回来。”
她挠了下头发:“我没明白,你不是太子吗,干嘛整天往外跑,用得着你亲自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什么天高皇帝远,这些你不都说过?不亲自去,哪里能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曲尚书在西北待了好几年,西北一带的稳定,他是最大的功臣。”
她又“唉”了一声:“那……注意安全。”
“你也是。”
“既然你来了,又要走的,我给你说下我近来的打算吧,这个月我先将制酒工坊拉起来,再去着手印刷线装书的事情,因为长安城内的书坊数量多,一旦印制内容同科考沾边,触及的利益就太多了,在线装书正式开卖前,我得做好准备工作。”
“急不得,平常心,你的平安是最为要紧的。”
她点点头,看向地面。
隔了一会儿,李砚续道:“不管你去哪里,尽量,将白雯带在身边,她懂得一些武艺,有些地方,张五黑并不方便随你一路。”
包括她,其他人一般都不在府内,所以就只找了四个人,两个小厮,吉祥和如意,两个侍女,夏莲和秋菊,而白雯是自己来的。
她知道是李砚派来的。
“另外,宣阳坊有间酒肆,名为糊涂酒肆,有什么事就去那里,说向路公子带话。”
“陆公子?”
“小路子。”
她点点头,上次让带话,她没当回事,这次可是很当一回事,当然最好用不着。
“还有……你看见那个人,不是我。”
第494章 酒坊
没时间等到元宵节后,李砚一走,她立即着手制酒工坊的事情。
比起印刷线装书,制酒要容易些。
此时制酒分为三种,官方酒厂,民间作坊,以及家庭酿酒,唐朝皇帝喜欢喝酒,有专门的酿酒部门,叫作良酝署。据说,在长安城酿造的御酒有春暴、秋清、酴醾、桑落等,她打听过一些,仅后两种有,酴醾是一种甜米酒,桑落则是一种清香型白酒。在正版大唐里,唐太宗特别喜欢酿酒,他自己酿了葡萄酒,还请魏征等大臣品尝并提意见。
不过等再后面,官府垄断了制酒业,只能官方酿制,私人等通通不准。
市场被垄断后,酒的品质直接断崖式下降,诗人元稹,为此愤怒写道——官醪半清浊,夷撰杂腥膻,指的是一些州府所酿之酒极其糟糕,混浊有泥,还有腥味。
再说酒的成色,李白写过——千杯绿酒何辞醉,那“混浊”说的是绿色的液体,上面漂浮一些小渣,瞅近一看,呃,蚂蚁君的躯体,而琼浆玉露,这种偏“玉色”的酒,则称得上好酒。
淮安的时候,她已经知道“烧酒”市场广阔,如今在长安,西域人士多,贸易发达,“烧酒”的买卖应该更好做,而且这“烧酒”在目前来说,属于“高度酒”。
曲悠然放了三天假,她回来的时候,高管事也来报道了,顺带着带来账房先生。
当初问她,对账房先生有什么要求?
其一是专业,其二,自然得“听话”,她是年轻人,年纪大些的经验丰富,难免不服气,但她需要账房先生听她的。
制酒和后面印刷线装书,涉及金额巨大,这个账房先生至关重要。
“主子,这是胡先生。”
高管事看向身后,引出一位中年男人,瞧着是四十出头的模样,却是留了个山羊胡子,胡须是银灰色,同他的扎起来的头发一个颜色。
“鄙人姓胡,胸怀大志的志,稳健的健。”胡先生行了个礼,起身,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样子:“胡某自幼跟随师傅于西北经商,后精习账房各项,此次前来长安,携带家眷,花了些时日,还请新东家见谅。”
胡先生走后,她问了高管事:“这是从哪里找的?”
“李公子给特意找的,虽然他常年在西北一带,也是跟着走南闯北的,性子稳,易交涉。”
除了账房先生,还有负责生产环节的唐管事,也是四十左右的男子,有着一定的制酒经验。
来长安前,她已经制作出烧刀子。
制酒三个步骤,制曲,发酵,蒸馏,她跟别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蒸馏。
专门找人定制了一批用于蒸馏的物件,容器更大,更加精细,正常的家庭版制酒,一个月就差不多了,经过一系列的计算和食盐,她花半个月就能实现,想要更加稳定,就再放一放,拟推出稳定一个月和三个月的“烧酒”。
当日午后,带着高管事、唐管事,以及胡先生去了酒坊,碰见守在那里的雷子。
“在呢?”
雷子眯眼笑:“东家新年好,咱们兄弟几个这是一刻都不敢歇眼,连三十那晚都有兄弟守着。”
“辛苦了。”
“应该的。东家,今日是来看看?”
“马上开始正式生产了,你跟着一起过来。”
制酒工坊除了流程化,还要专业化,把工人按板块划分,就跟一个钉孔一颗螺丝一样,这样一来,可替代性就强,不用担心整个制酒流程被泄露出去。
工坊分为几个部门,采购,生产,财务,采购制酒所需原材料,在年前就已经囤了一批,还有需要装酒的坛子,生产划分三个部分,每个部分第一批招十来人,财务对采购进行监督。
对了,还有个安保部门。
她特意同雷子说道:“你的部分尤其重要。第一,服装要统一,穿一样的,一个是专业性,另一个的辨识度;第二,生产工坊的三个地方,每个地方的工人,不可以串门,说什么我去那里瞧瞧,我去这里看看,一律不可以,你们的人要认识每个工人,一旦有陌生面孔立即逮出来。”
“逮出来,然后?”
“这叫做细作,你明白的吧?咱们吃饭的家伙给别人偷着学去了,或者谁趁机进来干坏事,雷子,出了岔子我可要找你。”
雷子连说几个“明白”。
正月初五。
放了炮仗,原氏酒坊正式开工。
“东家,为啥是原氏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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