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 第111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你也大可以说我夜闯皇宫,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污蔑朝廷命官,不知道想要造反的是我,还是你们宗室藩王?”

  他两句话问过来,直把朱霆广说得恼怒至极。

  他确实没能抓到滕越的人手,空口说话也只能吓唬吓唬杨二夫人这般内宅妇人,但对于在外带兵打仗的三品武将,他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心恨地看去,也只能道。

  “那我今日只论休妻,又与你何干?你们若是不想让我休妻也行,”他阴恻恻地笑起来,“那把人给我带回去,我会好生照看她的。你们可愿意?”

  他眯眼看向滕越和杨二夫人,“怎么?不让我休妻,还拦着不给人,就你们这等行径,我告去衙门,你们可能占到道理?”

  人嫁进了他砚山王府,便是砚山王府的人了,纵然是娘家也管不了太多。

  更不要说他是宗室藩王子弟,衙门会偏向谁,一目了然。

  杨二夫人急了起来,滕越看向朱霆广目露恶心。

  “你们要害死正妻,还问我占不占道理?”

  “那你倒是也拿出证据来,证明我王府害了她,而不是只杨家仆从的一面之词。”

  朱霆广说出这话,只觉自己稳稳拿捏住了这姨甥二人,他可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

  谁料此时,突然有人在门外开了口。

  “我能证明。”

  来人穿着一身银色锦袍,他信步而来,两袖散着幽幽药香。

  朱霆广和钱侧妃看向他,全都愣住了。

  “白六爷?”

  白春甫笑笑,他道人是他救回来的,“病人先前病情如何,病发之后有没有及时得到诊治,白某还是看得出来的。二位不管是想要告去衙门,还是告去宗人府,白某都可以前往作证。”

  他道,“且我不是杨家人,几乎与杨氏毫无关系,这个证人还是做得了的吧?”

  若说杨家这等门第,砚山王府可以随意压着打,但白春甫却是宁丰大长公主的嫡子,他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因着年岁与宫里的皇帝相近,年幼时还曾入宫伴过驾,他虽然不是朱姓宗室,可同宫里的关系远在他们这藩王子弟之上。

  朱霆广母子仗势欺人,此刻也被旁人死死压在了下面。

  母子二人脸色皆难看了起来,朱霆广不禁问了一句。

  “这是秦地的事情,白六爷真要蹚这趟浑水?”

  白春甫面色不变,长眉温和依旧,“白某只是个大夫,只想照实说病人的病情而已。”

  他前后这几句,已把这母子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滕越借机开口,直接提了出来。

  “休妻你们莫要再想,而人也不能让你们带回去祸害。”

  他道。

  “你们只有一条路,和离。”

  和离。

  朱霆广听见这两个字,脸皮就抽动了起来。

  一个贱妇,也只得他豁出脸面和离?这让他往后还怎么在宗室立足?

  可钱侧妃看着滕越和白春甫,已晓得自己母子今日讨不到好处了。

  虽然和离对儿子脸上难看些,却也平息了事端,将这杨氏推出了门去,倒也能再娶旁人。

  她意动,朱霆广也晓得这折中之计,对他不是全无坏处。

  可一想到他堂堂王府,竟然没能压住小小杨家,最后闹得和离收场,他这脸就觉得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更不要说,滕越闯了他王府,半点事都没有,他这脸更加火辣辣地疼。

  朱霆广狠狠地朝着他们看了过去,这时沈修进来,将和离书交到了滕越手上。

  滕越哼声,将和离书扔到了朱霆广手边。

  “签吧,至此砚山王府和杨氏女儿,再无任何瓜葛。”

  钱侧妃已经认了,只是朱霆广还不肯认。

  可证据、势力都摆在他面前,他再高傲,也不得不底下这颗头来。

  几番提笔,到底是划在了和离书上... ...

  结果落定,朱霆广母子甩袖离去的当时,沈家庭院里几乎高呼了起来。

  杨二夫人瘫坐在地上,捂脸哭泣,说不清是庆幸、是解脱还是悔恨不已。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以她的孩子险些付出性命为代价,终于结束了这场她当年极力攀附的高门贵亲。

  她让红叶拉着她站起了身,朝着女儿房中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她扑在床边,抱住女儿止不住眼泪,而杨尤纭也终于在药力中,有了片刻的清醒。

  “娘... ...这是哪儿,我、我没死吗?”

  杨二夫人闻言又是一阵眼泪涌出,“你没死,没死,我的孩子你好好地活下来了!”

  杨尤纭眉间怔忪,可她略略转头,却看见了一个这些年只会在梦里出现的人。

  “星、星哥... ...”

  “阿纭是我!”

  他立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可掌心的温度与力道似从前一般传过来的瞬间,杨尤绫却怯然地想把自己的手缩回去。

  “阿纭,怎么了?”

  杨尤纭闭起眼睛不敢看他,只哑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星哥,我辜负了你,我没有脸见再你... ...”

  沈言星听到这话,心头如同被刀割了一样。

  “不是,不是的阿纭,你没有辜负我,正是因为有那么多人替沈家说项,我才能活下来。你是为了保我这条命,才嫁进了王府,难道我不知道吗?”

  他说着,握住她的手,轻轻贴在了自己脸上。

  “为了保我,你险些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是我对不起你... ...”

  沈言星红了眼眶,而眼泪自杨尤纭眼角倏然落下,啪嗒地落在了枕边。

  杨二夫人恍惚着捂住了脸,真正没法见人的是她才对。

  但这时,沈言星突然站起了身来,他朝着杨二夫人深鞠一躬。

  “伯母,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但凡我有的,有十分给阿纭十分,若我只剩下这条命,这条命也是她尽力为我保下的,我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哑声,“求您,把阿纭留给我行吗?”

  再是高门朱户满庭富贵,也敌不过这样一颗真心。

  杨二夫人还有什么话能说,她只点头,反复地点着头。

  “好,好... ...”

  话音落地,沈言星这鞠躬一躬到底。

  “多谢您成全!”

  下一息,他不由将杨尤纭抱在了怀里。

  刚清醒的姑娘还什么都没弄清楚,还是沈言星亲吻在她侧脸,低声告诉她。

  “你已经和那不相干的人和离了。等你好些,我们择最好的日子成亲!”

  和离了,她又可以照着从前的婚约,嫁给她的星哥了。

  杨尤纭倚在沈言星肩头,滚烫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邓如蕴也落下了簌簌的眼泪,她站在门口不断摸着自己停不下来的眼泪,哽咽着嗓音。

  “屋里怎么下雨了?”

  白春甫听见这句心下一片酸软,他拿出帕子给她递去,却见有人已用自己的袖口替她擦了眼泪。

  “好呆,屋里怎么可能下雨?”滕越眼眶也微微发热。

  “那还难不成,是我哭了?”她小声。

  可这话房内外的众人都听见了,不禁有人抽泣着笑出声来。

  滕越则开了口。

  “因为今日能有这般的圆满,全都是你的功劳。”

  “啊?”邓如蕴哪里还领这么大的功?

  可白春甫却也难得地赞成了滕越,朝她看过来。

  “确实如此,没有你,我们不可能站在这儿。”

  杨二夫人走了过来,上前拉住了邓如蕴的手。

  “对对对,我这个做娘的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小祖宗你发现了纭儿的事,纭儿只怕根本熬不过昨晚。”

  红叶也道正是,她甚至想给邓如蕴磕头。

  邓如蕴连忙扶了她,她道,“夫人不顾危险,几番进出王府救人,这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她这话说得,邓如蕴心虚地看了滕越一眼,他听了果然抿唇朝她看了过来,邓如蕴心道闯王府的各种细节,求求红叶可别再说了,好在红叶没再说,而滕越也没有当着众人多言,只在袖子下面,捏了她的手。

  杨尤纭这才弄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被谁救了下来,也想要下床给邓如蕴行礼。

  邓如蕴赶紧上前止住了她,“你得静养,你可不能乱动!”

  不过沈言星替她也替自己,上前给邓如蕴深行一礼。

  “我和阿纭二人性命,皆是夫人所救,往后夫人但有差遣,沈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说着,沈修也上了前来。

  “我跟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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