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 第125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都吃饭去吧。”

  说完又看向邓如蕴,“你也去。”

  邓如蕴简直成了他的兵,不,她不是兵,她是俘虏!

  她只一时说不通,只能转身去了。

  滕越问了唐佐一句。

  “沈修呢?”

  “回将军,沈家有点事,沈修明日赶过来,约莫得两日能追上咱们。”

  滕越点头,没说什么。

  唐佐也没好再问,沈修是暗卫,替将军做的事,自然同他们不太一样。

  驿站里吃得简单些,但唐佐见将军把夫人带过来了,特特让驿站的灶上多备了两道菜来。

  一众亲兵侍卫坐在一起,邓如蕴则跟着滕越单独坐了。

  饭菜还算可口,但她实在没心思吃饭。

  他就这么把她掳走了,剩下身后一堆事岂不全都错乱开来?

  邓如蕴只能又试着同滕越商量,但她刚张了张嘴,就听他先开了口。

  “你要说什么?再说你多喜欢那个人?”

  邓如蕴被他问得一顿,看了他一眼。

  见他神色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与委屈地,“又想拿刀扎我心口是吧?”

  他说着,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来,按在了桌上,刀尖对着他自己。

  “你不如直接用这个。”

  邓如蕴见状一慌,赶紧把刀尖从他身前拨到了一旁去。

  “你别胡闹。”

  滕越见她神色先是慌乱,接着第一反应就是把朝向他的刀尖拨开了去。

  他不免想到他不甘心地打马回去,还没到门前,就见到她站在那,在人潮尽数散去之后,独自立着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来。

  若他没有不甘心地回头,是不是就错失了她这一眼?

  而她,是不是也不似她说得这般,只将一颗心都给了那个人,不曾留给他一点?

  滕越默了默,突然开口。

  “他叫什么?”

  邓如蕴眨了下眼睛,朝着滕越看了两眼,她抿着嘴巴没开口。

  男人又问过来。

  “也是金州人吧?哪个营的?”

  邓如蕴同滕越单独吃饭的隔间里一片安静,而外面聚在一起吃饭的亲兵们,莫名也在此时轻了声响。

  邓如蕴也没开口回答。

  男人却哼道,“金州卫所就这么大,你是觉得我打听不出来?”

  他这话出口,邓如蕴心下就咚咚地快跳了两下。

  但她却忽然向他反问了回去。

  “将军是要替我,尽快把人找到吗?”

  邓如蕴问过去,只见男人脸色都变了。

  滕越眉头紧压了下来,一双英眸暗含着幽幽的暗光,又气又恼地盯着她。

  他巴不得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人才好!

  邓如蕴怎么听不出他的心声,她默然无言。

  半晌,却又轻声道了一句。

  “将军......强求没意思。”

  隔间里静谧无声,滕越没有立时回应,他也是一默,待开口时嗓音微哑。

  “他若回来了,也正如你这般痴痴地等着,到那时候,我自然不会再强求。”

  邓如蕴不知为何,心里泛起杂然五味来,她悄悄向男人看过去,看到他眉眼垂落下来,默然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来。

  邓如蕴无法再言语,呆坐在饭桌前。

  但男人却又哼了起来。

  “吃饭。不管之后怎样,你现在还是我滕越的妻。”

  他似是说给她听,又或是自言自语。

  邓如蕴抬头看见,见他又开了口。

  “怨侣也是姻缘,既然红线已牵,如何不能强求?”

  ... ...

  吃过饭继续跑马。

  邓如蕴已知自己没可能回去了,只能遥遥望着西安的方向兴叹。

  入夜后滕越没再让众人夜中跑马,指了不远处的驿站早早地落了脚宿下来。

  邓如蕴知道他在考虑她身子吃不消,方才在苍驹背上,她都快吐了。

  这会再下马,邓如蕴可没劲再跟他折腾,滕越见她这模样,干脆将她抱下来,横抱在怀中,抱着她回了驿站的客房里。

  唐佐跟驿站的人要了几颗药丸来,邓如蕴还想要掰开搓一搓闻一闻,滕越则放进她嘴巴里,直接喂着她服了,又给她喂了点水。

  “静坐一会就好了。”

  邓如蕴也说不出话来,蔫头巴脑地倚在床头静坐。

  男人把衣衫褪了,到隔扇后面清洗身子。

  午间下晌日头烈的时候,着实出了不少汗,又同风里的灰土沙尘搅合在一起,令人浑身黏腻,这会儿用水擦了,通身都清爽了起来。

  他们下晌吃过了饭,这会倒也不饿,只等着干干净净地睡觉就好。

  滕越洗过,便只着了条单裤从隔扇后面走了出来。

  他见蕴娘还坐在床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想让她呆想不该想的事,叫了她,“要不要也洗洗,洗过了好舒服歇下。”

  邓如蕴也想洗,但她却道。

  “一个没有随身衣裳的俘虏,清洗了又有什么用?”

  她的怨气从伶牙俐齿间飘了出来。

  滕越心道她还幽怨生气,自己这临时夫君又找谁去说理?

  但她这般怼着他说话,总还是比她说那些扎他心的言语好听一些。

  滕越瞥了她一眼,没跟她计较,将自己的干净衣衫拿了出来。

  “先穿我的,过几日到了宁夏,让人给你做新的来。”

  邓如蕴也觉满身沙尘很是难受,听他这么说,便没再说什么怪话,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了他一眼,拿着他的衣裳进去清洗了。

  可是滕越的身形同她相差十万八千里,邓如蕴洗了好半晌,待滕越连问了三遍“好了没有”,她才慢慢走了出来。

  男人坐在桌边吃着冷茶,只见自己的上衣她穿在身上松垮地像个唱戏袍子,而裤子她卷了又卷,还是拖在了地板上,还险些把她绊倒。

  男人一整日的气闷,在这一瞬不知怎么散去了大半。

  他不禁勾了勾唇角。

  而邓如蕴搞不定他的大衣裳。

  她想要卷袖子,又想要拉裤脚,一双手上上下下乱成一团,半湿的头发上的水珠也滴滴答答落下。

  混乱间,她什么都没拉成不说,系好的腰间裤带突然一松,这条她还没整理好的裤子,哗啦整个落在了地上,她慌乱地要去拉,领口却又从肩头滑了下来。

  夜晚细细凉凉的空气,掠过她露在外面的腿与肩。

  她就这么穿着他宽大的上衣,上衣松垮地半落在她光滑的肩下,而她露着白皙的双腿站在了他脸前。

  整个人像捡了一片阔大树叶的小鸟,在大叶子下越发显得小巧玲珑。

  男人的眸光在这一瞬定了一定。

  邓如蕴心头尴尬乱跳,他突然起身走了过来,没等她问过去,他俯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就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邓如蕴脑中空白了一息。

  她连忙挣了过来,蹬着腿想从他身上下来,可他手下根本不松。

  邓如蕴心下更是乱跳,就在怀疑他要把她压到床上的时候,他把她放到了床边开着的小窗前的桌子上。

  他把窗子大开来,夜风鼓鼓地吹了进来。

  他拿过一条巾子擦在了她的头发上。

  风不算冷,正好能把她半湿漉的头发吹干。

  原来他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把她抱到窗边的桌上吹头发而已。

  邓如蕴悄然向男人看了过去,见他站在窗边,就这么垂着眼眸给她擦着头发,窗外鼓进来的夜风将他微湿的鬓发也吹了起来,他一言不发。

  几声虫鸣间或响起,房中只有他擦拭她湿发的声音应和。

  他的手下很轻,没有弄乱她一根头发,邓如蕴回想起了在滕家的时候,那天她刚洗过头发,他就出现在她身后,用一条宽大的巾子将她的长发裹了起来。

  那会他发觉她在有意避开他,发了脾气问她究竟,她答不出来,只能扯了她怕他的话来,不想他多少信了些,不敢再跟她强来,闷声闷气地想要给她擦刚洗好的头发,她却不要他动手。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把玲琅抱了过来,至少玲琅能让他们夫妻之间不要如此僵硬尴尬... ...

  今日没有玲琅,也没有西安府所有其他的人与事,只有她与他,在这半路驿站的客房窗下,在这宁静夜晚的鼓鼓风中。

  她的头发没有全部湿透,他擦了一阵就干了。

上一篇:嫁给前任他哥

下一篇:大雍翻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