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女富贵
“啊?”
萧沂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她越发觉得今日的萧沂古怪。
河边人愈发稀少,静悄悄唯有风声。
萧沂抬手摘下?面具,连同她的,露出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她茫然地望着他。
“谢谢你握起那个男孩的手,救下?他的母亲。”
那个男孩谢她,萧沂也要谢她,林惊雨意识到某些被封闭在深处的记忆,她笑了笑,月光皎皎照在她的笑靥上。
紧接着他的眼睛被盖住。
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萧沂,你能看到什么。”
能有什么。
他答:“一片黑暗。”
她又松开手,“那现在呢。”
“黑色的天?,黑色的水,不?黑的月亮。”
林惊雨蹙眉,“萧沂,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
“那还有呢。”
萧沂目光凝在她的脸上。
“还有你。”
林惊雨的眉松开,看样子他答对了,她变换了脸,温柔道。
“那往后你就记住我,记住今日,我握起了那个男孩,那个男孩的母亲也得救了。”
说完林惊雨又小声自言自语叹气?,“要是?当时我也在,要是?真能握住救起就好了。”
正?是?感动之时,他不?合时宜一句,“要是?当时你在,我们得一道被乱棍打死。”
真是?个不?解风情之人,林惊雨瞪了他一眼,往前?走。
忽然,她的手被拽住。
紧接着被拽入一个怀抱,有力又炽热。
林惊雨一怔,“萧……沂,你干什么。”
他们鲜少这般拥抱过?,她一时不?适应,挣扎着要推开。
他手捂着她的背,紧紧搂住她,下?颚抵在她的额头,轻轻蹭着她的青丝,望着漆黑静寂的夜,风不?止,树摇晃,枝叶黑影里?是?一圆皎洁的月。
今晚的夜色真美。
萧沂低声道:“不?要动。”
林惊雨说停就停,呆呆地由?他抱着,他的心脏在跳动,她静静感受着他的心脏要跳到她的胸膛。
好像跳进来了,又好像是?她的心脏在跳动。
太过?亲昵了,比在榻上缠绵,比欲望到深处时情不?自禁接吻,还要来得亲昵。
“萧沂?”
“嗯。”
她以为是?今夜的宴会上的酒使他醉了,此?刻上了头,做出不?理智的事。
提醒道:“你在干什么。”
他声音清晰,“在抱你。”
林惊雨愣了愣,“为什么抱我。”
他答:“因为谢谢你。”
林惊雨笑了笑,“殿下?谢人的方式就是?抱人吗?”
“不?是?。”他道:“只抱了你一个。”
临了他又补,“以后也是?。”
林惊雨又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到最后,他松开她,望着她有些困意的眼睛,因哈欠如一泓秋水。
他捧着她的脸,扬唇轻轻一笑,“走了,回家了。”
*
林惊雨在济州的日子无聊,萧沂叫了阿芳过?来陪她。
她也不?打算瞒阿芳身份,再者也瞒不?住。
阿芳知道后只是?愣了一下?,笑着道:“我就知道哥哥姐姐身份非凡,不?是?普通人。”
林惊雨讪笑:“没什么不?一样的,在哪都受人牵制。”
“那姐姐喜欢哥哥吗?”
林惊雨没想到阿芳会这么问,随意糊弄,“我们都是?夫妻了,怎么会不?喜欢。”
“这世道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兴许都没见过?面,听闻京城达官贵人们更是?,都是?为了家族联姻,根本就没什么感情的。”
林惊雨好奇,“你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
“说书先生说的。”阿芳凑近又问,“姐姐不?许转移话题,姐姐究竟喜不?喜欢哥哥。”
林惊雨紧捏着茶杯。
喜不?喜欢萧沂,从前?是?不?可能。
可如今呢。
第77章 第 77 章
彼时?, 济州刚下了一场雨,雨打芭蕉碧绿,风铃夹杂着雨声在小院中如民间小调, 萧沂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院子。
门口的婢女向他行礼,萧沂抬手做了个不要打扰的手势。
他摇了摇头,婢女屏退。
透过半掩的门缝, 林惊雨正和阿芳在里面玩红绳, 她着一身清新绿萝裙, 与粉色少?女对坐, 温馨而?又宁静。
萧沂没见过她如此姑娘家?的一面,像是未出阁的女儿家?, 与妹妹玩乐, 诉说心中秘密。
萧沂多看了几眼,嘴角勾起一道笑转身准备离开。
屋里的妹妹忽然问,“姐姐喜欢哥哥吗?”
萧沂本欲抬起的脚收回, 转头良久注视。
屋内, 林惊雨顿了顿, 翻了根红绳一笑, “阿芳, 在皇宫,爱上一个与权势沾边的男人,她的下场注定会很惨。”
“倘若哥哥不生?在皇室呢。”
红绳翻不过去了,越理越乱, 林惊雨索性?放下, 她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喜欢上他。”
她抬头扬唇无奈地摸了摸阿芳的脑袋, 她懵懂的样子令她羡慕,“阿芳,说来很残酷,姐姐不相信这世上一切的男人,也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爱。”
深宅后院,吃人的皇宫,她见过太多薄情之?人,足以是警告,让她看清人心。
正如她自小立下的誓言,她不要真情,只要钱权,唯有钱权才能满足感情缺失的部分,越多越好。
一个永远没有被真正爱的人,是永远不会真正爱上别人的。
明知是一段无妄的感情,又怎会飞蛾扑火。
阿芳点头,“阿芳明白。”
“你还小,我?还是希望你找个喜欢的幸福一辈子。”
“好的,姐姐。”
阿芳还要继续跟林惊雨玩红绳,门忽地一开,萧沂缓缓走进,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扫了眼二人。
“殿下回来了?”
“嗯。”
阿芳隐隐觉得后背发凉,许是外面寒风的缘故,可直觉告诉她,此刻这个屋子不能待了,她赶忙拍了拍裙子起身,讪笑着朝林惊雨告别。
“姐姐,我?想起我?果园还有果子要摘,就先走了。”
自土匪一场人为浩劫过后,村里的男人大片死光,只剩老的和小的,以及一群女人,官府出资在山脚栽了果园,此刻正是忙时?。
林惊雨道:“去吧。”
“那个,哥哥姐姐再见。”
萧沂颔首,“再见。”
门又阖上,今日的天气好像确实冷了些,林惊雨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人,兀自倒了杯茶,“殿下方才皆听见了?”
“嗯。”
林惊雨笑着抿了口茶,“殿下光顾着说我?,自己何时?也有这偷听的毛病了。”
萧沂见那茶不是给自己喝的,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这么说,反倒都?是妾身的不是了。”
“嗯。”
又是嗯。
林惊雨望着萧沂平淡到似阴天的脸色,她俯身撑着下巴抵在桌案一笑,“怎么,殿下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伤心了?”
林惊雨不急着解释,这世上没有比她更懂萧沂,他们是一样的人,她知道他的心脏如何跳动?,里面装着什么,外面的刺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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