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溪
沐浴过后,她先去了床榻。
很快,谢临珩过来,躺在她身边,
并在同一时间,顺势将床榻里侧的她圈进怀里。
两人离得太近。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身上那件薄薄的寝衣又穿得松松垮垮,稍微一动,就有散开的架势。
再加上,他手臂像铁钳一样箍着她腰,将她紧紧按在他身上,这个姿势,异常亲密,让人格外不适。
她本能地伸手推他,“松开!”
他不放,下巴蹭了蹭她头顶。
“我们交易好了的。”
“你让我抱着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听晚竟然从他尾音中,听到一点似是而非的委屈。
‘委屈’这两个字划过脑海时,虞听晚觉得她应该是疯了。
谢临珩是谁?
最擅攻于心计、城府无人可敌的储君。
他怎么可能会委屈。
将心头这个荒谬的想法压下,她往上抬了抬头,深吸一口气,挪着腰挣扎着想往外挪一点。
“那你松开一点!”她手撑在他身前,试图往后推推他,“别抱这么紧,喘不上气。”
他没吭声。
过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松手。
禁锢解除,她立刻往后挪。
然而刚挪出去一指间隙,又被他再次搂住。
“别往后缩了,再缩,就抱不住了。”
“……”
翌日一早,
虞听晚醒来的时候,谢临珩还在阳淮殿。
当她下意识往他那边瞟了眼,不经意间瞧见他手中拿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后,残存着的那点瞌睡虫,瞬间一哄而散。
女子瞳仁骤然一缩,眼底明显多了紧张。
听到动静,坐在寝榻上的谢临珩转过身,抬眼看向她。
指尖修长冷白,捏着昨日她从泠妃那里带来的镂空香囊球。
声线低缓如常,听不出异样。
“这是什么?”
第116章 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某一个瞬间,虞听晚的心跳快到了极点。
脑海中的弦,刹那间绷紧。
她狠狠掐了下手心,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在谢临珩的注视下,拥着身上的薄被坐起身,面色别提多随意,往他手上瞥了眼,檀唇轻启,随口道:
“香囊。”
他垂眼,视线落在手中的香囊球上。
嗓音随意:“哪儿来的?”
虞听晚话说得半真半假,“霁芳宫。”
他看过来。
眼神很深,一时间让人分辨不出他有没有瞧出异样。
但他现在看她的眼神,虞听晚清楚,他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
她伸手拿过旁边的衣裙,话音漫不经心。
“我自小便怕热,小时候,母妃特意寻人给我配了这种香料。”
“它的香气有清心凝神之效,放在镂空球中,更便于随身携带。”
这话,真的是半真半假。
真在于,她确实怕热,宫变之前,司沅也确实给她配过这种清心宁神的香。
并且巧的是,那个香的气味,和最新配出来的这个避子香的气味,特别相似。
若是不识香的人闻了,确实分辨不出这两味香料。
而假在于,镂空香囊球中装的,不是用来静心凝神的香,而是避子的香。
谢临珩把玩着手中的香囊球,静静看了几眼。
没说别的。
在她穿完衣裙,束腰封时,他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在她的注视下,将手中的香囊球,亲手系挂在了她腰侧。
他没看她,修长的指,捏着小巧玲珑的香囊球,慢慢帮她系好。
直至做完,收回手,才抬起眼睫,对上她的视线。
掌心揉了下她发顶,语色如常。
“既然是清心凝神的,正好近来天热,那便天天带着。”
说罢,他牵了牵唇角,想到她方才说的怕热,又说:
“既然想在阳淮殿待着,我让人多送些冰过来,别热着了。”
虞听晚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看她几眼,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晦暗。
几息后。
放下手,喉咙涩然动了动。
声音低了些。
“天亮了,宁舒可以去霁芳宫了。”
“我答应你的,今晚不必回来。”
“若是,有其他事,随时让人来东宫找我。”
说罢,他指腹触了触她唇角,“去吧。”
谢临珩离开后,虞听晚垂首看着腰侧的香囊球,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
一天的时间静静过去。
今日这一整天,正如谢临珩自己承诺的,他没有让任何人去霁芳宫打扰她们,
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他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第二日虞听晚从霁芳宫回到阳淮殿时,已是申时末。
听到墨九说她回来的消息,谢临珩放下奏折,准备去阳淮殿看她一眼,
然而还未出东宫大殿,墨十就从外面进来,说泠妃娘娘想见他。
听到‘泠妃娘娘’这四个字,谢临珩眸色滞了下。
须臾,他回神。
踏出东宫,去霁芳宫前,偏头看着阳淮殿的方向,对墨九道:
“再多备些冰,送去宁舒公主那里。”
“另外,公主近来胃口不好,让人多备些公主素日喜欢的点心和甜汤,一并送过去。”
墨九颔首,“是,殿下。”
嘱咐完,谢临珩屏退想要跟过来的墨十,一个人去了霁芳宫。
他到的时候,司沅正坐在前殿看书。
被困霁芳宫的这三年多,她基本都是靠着各种书册打发时间。
谢临珩看了眼她手中的书卷,从殿外进来,礼数周全地行礼,神情温和恭敬。
“泠妃娘娘,您找我?”
司沅放下书,抬头看向他。
倒是没有对他疾言厉色,反而神色和煦,一如赐婚之前,他来霁芳宫探望她时的温和。
“来了?”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谢临珩颔首,道谢入座。
他先问道:“娘娘找我有事?”
司沅点头,“是有些事。”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也未铺垫弯绕,“太子喜欢宁舒吗?”
谢临珩有些意外。
但又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