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溪
仔细打量着他神色。
轻笑了笑,随口一猜:
“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谢临珩没说话。
但气息冷沉。
沈知樾慢慢回过味来,唇侧那点懒散弧度褪去。
他反复看了几眼谢临珩,有些难以置信,又很意外。
“真吵架了?”
“这不应该啊。”他脱口而出,“你手里握着宁舒所有的软肋,宁舒怎么可能跟你吵?”
听着“软肋”这两个字,谢临珩脸色更难看,直接下了逐客令,“出去。”
沈知樾还真不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他一刻都未多耽搁,谢临珩话音刚一落,他就很识时务的立刻起身。
“好好好,别急。”
“我走我走,有事随时喊我。”
从房中出来,沈知樾直奔墨九墨十那边。
打算好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现下情况的墨九和墨十来说,沈知樾还真是一场再及时不过的及时雨。
不等他开口问,他们就主动把知道的说了个干干净净。
待说完,他们两个满眼期待地瞅着沈知樾,那脸上,明晃晃写着:
赶快进去。
这一天的冷气压下来,他们都快死了。
沈知樾瞥了他们二人一眼。
扇子也不摇了。
别说去里面‘开解’了,他连看房门一眼都不曾,抬步便往外走。
瞧着他的动作,墨九愣了下。
下意识喊住他,“大人,你要去哪儿?不进去劝劝吗?”
沈知樾停步,瞅了眼房门的方向。
看向他们两个,反问:
“你们觉得,我现在劝什么合适?”
墨九和墨十沉默。
沈知樾指了指门:“先不说目前不清楚你们主子和宁舒谈了什么,就算清楚,这种关头,也不能盲目乱劝。”
见这两个榆木脑袋还是没懂,沈知樾恨不得撬开他俩的榆木脑袋。
再次将话说得更明白。
“你们主子既然没拦着宁舒离开,就说明他有在认真想宁舒跟他说的话。”
“这个时候,外人劝是没用的,有些事,需要你们主子自己去想通。”
“若是他仍旧一意孤行,别人说得再多,都没用。”
第189章 宋家当初辞官的隐情
又过了一天。
谢临珩的情绪恢复不少。
周身没了那股冰冷戾气,也没了那种浓到化不开的颓然与冷恹。
他好像变得和从前一样。
该处理政事时处理政事,该和大臣议事时和大臣议事。
就连上药,也一反常态地配合太医。
只一点,他没再时时刻刻让人汇报虞听晚的近况。
种种变化,让沈知樾感到讶然。
这天,谢临珩正在看文牍,沈知樾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佯装不经意地看向他问:
“你和宁舒,以后真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
虽然谢临珩从不肯提那天他和虞听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这两天的观察,沈知樾这个深谙谢临珩性情的兄弟,多多少少能猜出几分内情。
对于他这个问题,谢临珩并未明面回复,只道:
“东陵动荡不安,现下最该做的,是揪出内鬼,平定战乱。”
沈知樾长长叹了口气。
平定战乱。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之难。
东陵与北境的国力悬殊摆在那里,他们这场仗,比三年之前,更难打。
但话再说回来,难打易打,他们都必须要打。
东陵的国土,他们要守住。
东陵无数的黎民百姓,他们也要守住。
—
翌日一早,谢临珩刚和大臣议完事,墨九就快步进来禀报:
“殿下,楚淮叙楚公子求见。”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沈知樾敛眸看了几眼谢临珩。
后者神色平静不起波澜。
薄唇轻阖,只道出一个字:
“传。”
墨九颔首。
很快,一身常服的楚淮叙从院中进来。
行礼后,他先将几封信和一个檀木盒子呈给了谢临珩。
随后才道:“殿下,微臣按您的吩咐,已将您交代的事情查清。”
谢临珩看了眼这个木盒,没立刻打开,而是问楚淮叙,“前朝通敌的叛臣中,到底有没有宋家?”
听到这句,沈知樾有些意外。
但随即,神色凝重下来。
楚淮叙说:“根据此次调查来看,没有。”
这个答案,让谢临珩皱眉。
紧接着,楚淮叙又说:“但目前已经能确定,前太傅宋大人虽未参与通敌,但他在宫变之前,早已便知晓前丞相等数位大臣叛国,也知道东陵十几个城池接连为敌军大开城门之事。”
沈知樾这就有些听不懂了。
他问:“既然宋顼一早就知道丞相叛变,他为何不提前禀明建成帝?”
当时宋家是最炙手可热的权贵世家,宋顼又高居太傅之位,最得建成帝器重和信任。
他若是提前将消息告知建成帝,宫中提前部署,不至于落得个皇宫血流成河、尸骨成山的悲惨下场。
楚淮叙唇角抿紧一瞬,说:
“宋顼一早得知北境攻伐是真,得知前丞相叛国也是真,从微臣搜查出的线索来看,北境当时,除了暗中笼络了丞相等数位前朝大臣,也曾想一并笼络当时身居太傅之位的宋家。”
“一开始的时候,宋顼似乎是动摇的,甚至还暗中与北境皇室往来了一封书信。”
这些,在前丞相遗留的密室中都有记录。
“但后来,不知为何,宋顼又反悔了,他没有提供给北境任何助力,也没有提供给他们任何东陵的城防图纸。”
“但他知道北境攻城是事实,知道丞相等人叛变也是事实。”
说到这儿,楚淮叙顿了顿。
看了眼谢临珩,才接着道:
“没有殿下的命令,臣不敢直接拿人,也无法审问。但通过调查的一些细节,微臣推测,宋顼中途反悔与北境交易,或许,是为了宋家的地位与殊荣。”
宋顼曾经,因为某些利益,或者某些不为人知的隐情,面对北境的诱惑,确实动摇过。
但后来,他许是怕,万一北境吞并东陵失败,那他这个身居高位太傅,还有他们高居世家之首的宋家,便会从朝中贵胄,一夜跌为株连九族的卖国贼。
所以宋顼中途反悔了与北境的交易。
但他同时也并未对建成帝禀报此事。
或许,他有其他隐情。
又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和身后的家族留条退路。
若是北境吞并东陵成功,那他这个东陵太傅,虽未助力北境,但也没有阻他们的路,不至于被杀。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目前还未对宋家审问,暂时还不知。
听完楚淮叙的禀报,沈知樾勃然大怒,“单单为了他们宋家一门的虚名,这个老匹夫就要置东陵皇室和无数黎民于不顾?”
“他是不是忘了,那个时候,宁舒和宋家已经定下了婚约!他们宋家当时可是皇室的驸马!能是多大的诱惑,让他们在得了驸马之位后,还不能全心全意为东陵尽忠?!”
沈知樾很少这般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