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听她胡说八道 第41章

作者:且墨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焦侃云忍得握拳的骨节都泛白?了,她侧目过去,颤声道:“所以,当我告诉你太子写?了一个‘救’字给我的时候,你才?会哭着说不可能?是让我救你?你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分明杀了他,他还要救你?还是不愿意相信,世上有这样?纯良的人?,爱憎分明,知道你是被骗了,一点也没怪你?

  “阿玉死的时候,该有多痛…!”她泣不成声,情绪倾泻,难以平复。

  虞斯手足无措,抬起手臂想用袖摆给她擦泪,但杀人?的是自己的妹妹,被杀掉的是她的挚友,他不知如?何是好,更觉得没有资格,最后只是捞起锅炉里的断衣递给她,握住她冰冷的手。

  “对不起……”思晏握紧刺刀,抵住额,“等我杀完人?回去,才?后知后觉!太子府的防备怎么会如?此松懈!他身边怎么一个护卫都没有?次日得知东宫仆侍尽数陪葬,我才?知道这分明是一场为我设好的陷阱,金玉堂的书信催的不是师父的命,催的是我头昏脑热,乱如?锅上蚂蚁!只须我昏庸一刻,动?手杀人?就好……”

  虞斯握拳,沉重地一叹,问她,“既然?发现事有蹊跷,为何不告诉我?”

  “我知道接手这件案子的正是兄长后,才?彻底确信,这是来自天威的压迫,是高位上的人?布置的天罗地网,若我将?此事说出口,岂不就成了上位者拿捏你把柄?我每日诚惶诚恐,知道兄长聪颖绝顶,不好诓骗,只能?以不想同?你见面为借口远离,唯恐被识破。

  “我把希望寄托在焦姑娘身上,她说过要助我逃离,所以那日,我借口赏花上门找她,但她竟然?凭借蛛丝马迹猜到我就是太子要找的人?,立刻反口,说不会助我离开。天知道我当时多绝望……她提到要带我去见你,我才?惊惧发抖。”

  思晏已?哭得有些麻木了,低声叙叙,“我若回不去狼漠镇,便会成为虞家人?,你们这些护我的人?,都得死。而且,在我杀了太子后,金玉堂就再也没传过师父的消息,我真的好想回去……宁愿虞斯从来没认过我这个妹妹。”

  焦侃云胡乱抹了一把脸,收拾心情,“好,你也算是有情有义,身陷珍珑棋局。那你告诉我,绝杀道来杀你,是为何?”

  “因为太子的‘救’字,令我这个杀人?者,莫名其妙地成了此案关键线索,而陛下乐得我成为线索,这样?就可以利用你们逼我说实话。

  “可绝杀道不乐意,因为一旦我成了要被保护的线索,我大可以把杀太子的罪名落在绝杀道头上。他们得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我,以免我乱说话。

  “但这也是陛下乐见其成的事,因为一旦绝杀道坐不住了,来樊京杀人?,他就能?把这件事打成‘绝杀道来消灭关键证据’。更坐实了绝杀道杀害太子。”

  焦侃云点头,“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她不由得拧眉,气?息发抖,“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比起自尽和回狼漠镇两个法子,还有一条路你可以走呢?”

  思晏眉心一跳。

  焦侃云咬牙切齿,“你说阿玉给我留了一个‘救’字,是为什么?他要我帮你,大可以写?与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因为那日,我们只聊到了你,却写?了个‘救’字!分明是他也想好了一切,有意促成,让你成为太子案的关键线索被保护起来!

  “你真是愚钝又?赤诚,你就不会说:‘我撞破了绝杀道杀人?的现场’吗?!只要你把这一切推给绝杀道,谁又?能?奈何你?

  “这时候绝杀道想反口,说你撒谎,说是你杀的,谁会相信一个杀手组织?大家只会觉得绝杀道疯了,把事情推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你不推给绝杀道,是你没想过,还是你自幼在那里长大,骨子里就惧怕他们?亦或是你的纯良,都给了你那头发花白?的师父,哪怕自己死,也不想他出事?思晏……”

  焦侃云抚额叹息,“我一方面真想捅你一刀,恨你白?费了阿玉死时的心机,另一方面……我真是心疼你。同?样?身为女子……你真是……”背负太多,太苦了。

  她苦熬了十余年,以为等来了救赎,心心念念去到樊京,不似她所说的真的喜欢白?来的新鲜富贵,而是自豪于原来自己有个被奉为战神的兄长,从此处处会护她,却没想到陷入另一片泥沼。

  她的单纯促成她的一时冲动?,她的聪慧又?促成她推演出真相,痛苦万分,最后她的纯良,让她身不由己,被紧紧攥住了命。

  “我只是觉得,我死了并不可惜。”思晏叹道:“我只是一把并不锋利的刀。谁会在乎一把刀的死活?”

  焦侃云深凝她,半晌,却道:“你自己要在乎。”

  思晏微微睁眸。不是“我在乎”,也不是“你兄长在乎”,而是——

  “你自己要在乎。”

  纵然?你千错万错,百般狠毒,万般冷漠,谁都可以怨你恨你,你可以下大狱,可以数罪并罚,但你的命,你自己要在乎。

  “更何况这本就是一场阴谋,你该做的,是将?功折罪。”长叹一口气?,焦侃云做下结论:“没多少时间了。阿玉既要我救你,也是为了救百姓免受战火纷飞,如?今只有救你。天若执意要你死,我们便要胜天半子,救你的命。”

  思晏没有说话,她凝视着焦侃云,就像她在寿王府,急匆匆入院,猛地撞开那扇门,带着满身天光而来时一样?,她潮湿的内心生出了一缕轻柔的风,一抹盎然?的绿。

  见她不说话,焦侃云以为让她救万民于水火这种理由不够她振奋,不够她配合,更以为她不愿意将?功折罪,便又?问她,“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两次大刀落下时,你都拼了命的救我,为什么?”

  思晏热泪盈眶,“愧疚……还有,想当你的朋友。”

  焦侃云摇头,“你虽救我,但我对你的感情依旧十分复杂,我不一定拿你当朋友。但你拿我当朋友的话,便要比阿玉做得更好、更多,你要弥补罪过,待一切尘埃落定,功大于过了,我们就会是朋友。在此期间,我会和你的兄长一起,一直护着你。”

  她终于不再别扭,“好。我会一直配合。”

  “我会安排人?秘密去打探你师父的消息,如?今无须用他威胁你,想来比之前好打探得多,若他还活着,我就暗中将?人?护起来。”虞斯抬了抬下巴,“把你的刺刀收起来吧,你不适合这个,你玩长枪比较有天赋。”

  思晏点点头,将?它收回靴中。

  “姑娘方才?说过,缓兵之策,却没有具体的法子。而今可从细枝末节处推敲到一二?”章丘让阿离去再烧一炉水,挑动?炭火,接着之前的话题。

  虞斯和焦侃云对视一眼,显然?是又?想一块去了。他低眉,抿了口水,一哂。

  “陛下惧怕口舌,那便会显得尤其宽容。”焦侃云自信地道:“我思来想去,和打仗同?样?重要,且需要帝王宽容以待的事,只有一件。”

  阿离沉吟片刻,蹙眉道:“难道是让侯爷和小焦大人?答应圣上的赐婚?自古婚姻大事,三媒六聘,更不要说侯府和尚书府结亲,还是圣上赐婚,其隆重可见一斑,筹备起来肯定是要个一年半载了。”

  虞斯一口水呛了出来。

  焦侃云微微红起耳梢,低声道:“才?不是!”

  虞斯亦满面通红,纠正他:“是祭祀!”他抬眸看一眼阿离,指着门,“你滚出去打水!”

  章丘抚着半张脸险些笑厥过去,“这法子听着…好像还挺可行啊。婚期难定,可不是想拖多久就拖多久吗?太子新丧,把婚期定在年后,以示尊敬哀悼,陛下为了体面,当然?会宽容。就是不知道优秀如?小焦大人?,看不看得上侯爷啊?”

  “你也闭嘴!”虞斯连忙呵斥他,慌乱地向?焦侃云道歉,“是我治下不严,等回去了我罚他们……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一顿,又?怕她真的不再考虑他,几若无声地补了一句,“也别…全?然?不放心上。”

  焦侃云低首不言,一丝奇异的妙意缭爬心尖,抬眸看他,他目中羞怯闪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没有恼怒,才?露出些许放心,她脑子微窒了一瞬,下意识答:“好。”

  两人?俱是一怔。

  好?

  好的究竟是“你别放心上”还是“也别全?然?不放心上”?

  火光与人?影缠乱,夜风清凉,带着些许土腥气?,糊弄一般抓了满身的感受,全?都裹到人?的鼻息间。许是局势急迫,刚才?紧张的氛围教两人?的心弦都绷得很紧,突然?怔住,那心曲弦音便汹涌而出,澎湃至高潮,激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肉眼可见的一个激灵,她冷。虞斯红着脸,解开腰带,脱下外衫,罩在她身上,身上便只留了素白?的中衣,襟口微微打开,可以窥见些许美色。

  陡然?一被包裹住,四面八方都涌来了他的味道,甘冽清爽的浅淡香气?,衣衫上还残存着他身体的热意。“我身热……”焦侃云无端想起他这句话,轻轻倒吸一口气?。

  抛却杂念,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实则,祭祀甚至还在征战之前,既然?陛下那么在意朝臣和百姓的口舌,又?那般好面子,讲究礼法,咱们大可以针对这点,行拖延之术。”

  “可一般重大的祭祀之事,譬如?祭天,都是放在冬至日,亦或是夏至日,如?今初秋,祭什么呢?”章丘摩挲着下巴算来,“难道要硬生生拖延到冬至?”

  焦侃云点头,“没错,但也不算拖,祭天仪式隆重繁复,陛下尤讲礼数,提前筹备四个月,正好。既然?陛下想征战,那咱们与其直接忤逆,不如?装作?顺从,但请陛下先祭天作?问,若天能?应答,正是出征时机,百姓必然?满意,顺应天意,侯爷二话不说,就领兵出征。”

  章丘目露赞叹,“妙啊。陛下征北阖,虽找了太子被杀作?借口,顺理成章,却难以安抚民心,若是问天祭神,他暗中做手脚,得到天神准允的答复,必使?万民认可侯爷乃是天命所归,而帝王决策亦是顺应天意,倘若我们献上此策,圣上定会欣然?同?意。

  “这一筹备,就是四个月,须知兵法上讲,迟则生变。四个月足够我们再想别的法子了。而且,为防止侯爷要征灭北阖的确切消息传出去,圣上绝不会在祭祀前就告知朝臣,他要当灭国屠夫。如?此,便是‘不选’。”

  虞斯勾唇一笑,接着道:“但我们绝不能?让他当真得逞。我们需要做的是,在祭天之前就掀起民间口舌,让百姓纷纷议论天命之事,我配不配出征,不是天说了算,也不是帝王说了算,而是百姓说了算。且圣上能?做手脚让天神准允,我们也能?做手脚,待祭天典礼上,群臣生变,天只会说:不准去。”

  焦侃云笑道:“侯爷的武将?星话本,正是用处。陛下要我抹黑侯爷,那我就好好抹黑。至于思晏,明日,我更要满怀着对陛下的恭顺,把她送去刑部大牢……”

  虞斯侧目看她,掀唇道:“与其同?时,我去面圣献计,等祭天之事落定,别说她在刑部大牢,就算她在酷刑司,差吏也得给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看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焦侃云挑眉点头,“若侯爷的语气?能?再适当地放软一些,争取将?思晏留在侯府看守,会更好。毕竟大牢里阴暗潮湿。”

  虞斯轻偏头,“遵命。”

  竟然?真给他们找出了解法,章丘长舒了一口气?,眉眼堆起笑意:登对,登对啊登对。他拼命给虞斯使?眼色,“侯爷,这么晚,焦姑娘定是饿了,我和思晏小姐着人?去打些猎物回来烤。”思晏都不需要他使?眼色,立刻起身离开。

  不算大的庙堂里突然?就散得只余他们两人?,显得空旷,地上摆着几只碗,尚未见底的水中有火苗晃荡,像一颗心一样?七上八下。

  锅炉中还剩着一些水,虞斯触碰了下,因在火堆边,还是热的,他默然?从焦侃云的手中拿过那一截衣布,在水中洗净,拧干。

  拧干。

  还是拧干。

  焦侃云等着他下一步递给自己,伸了两次手未果,她挑眉,“再拧就碎了,侯爷。”

  虞斯咬着牙,徐徐吐一口气?,倾身靠近她,四目相对,他低声问,“焦侃云?你的鞋面和鞋底都红了,是踩到血水,里面也浸透了吧?”

  “嗯。”焦侃云指了指火堆,“不过已?经烤干了。能?怎么办?将?就了。饶是洗干净,套上满是血水的袜子,穿进鞋也会脏。”

  虞斯以眼为笔,描绘着她的脸,嘴角抿起些弧度,“那,我若有个办法,你要不要采纳?”

  焦侃云饶有兴致,“说来听听。”

  虞斯指着自己的心口,实则指的是那层薄衣,“我的贴身衣物,裁给你当素袜。”

  焦侃云低眉,又?抬眼,复又?低眉,再抬眼,对视片刻,两人?皆屏住呼吸。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触了下那件薄衣,绸缎的材质轻薄光滑,被虞斯发现小动?作?,便见他再微微倾身离得近了一些,让她碰个够。

  她立刻收回手指,“…不太好吧?”

  “哦?不好?”虞斯挑眉,带着些许佯装苛责的意味,轻声道:“拿我的小道消息写?话本博噱头的时候没有不好?把我的姻缘全?都赶跑没有不好?说我情场浪荡、朝秦暮楚没有不好?现在给你穿袜子,你说不好?”稍加威逼一般,趁机抬起湿帕,放在她的脸侧,不敢放肆,只用零星一点触碰到血迹,轻擦去,嘴上还在施压,“嗯?那些时候没有不好吗?”出口已?然?喑哑。情思,一瞬发酵。

第49章 叫我。

  咫尺之迫,焦侃云心虚得烧红了面颊与两弯耳廓,凤目中隐约浮现出炙热盈盈的水光,倒不是?想哭,只是?愧疚太盛,多余沁出的惭然,她再次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我?也会将功折罪,好好弥补你的。”左右手各伸出两根手指拧在一起,无不担忧紧张,她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观察他的神色。

  虞斯暗爽,想要表面八风不动,但这该死的瘾疹半点遮掩不过去,已教他心潮澎湃得眉眼泛起红晕,眼尾也沁出湿意,他的手还比邻着她的颊侧,隔着巾帕也能感觉到她在发热。

  “怎么弥补我?”虞斯语气戏谑,狭起眸子,“把我?的姻缘还给我??”

  别有深意,她自然懂。但这不行,这绝对?不行,倒也没有把自?己下半生都搭进去的道理。一码事归一码事,怎么能趁火打劫?

  她一忖,正经道:“之前说要为侯爷澄清情?场浪事时,我?就说过,会在话本中将侯爷挪作?深情?形象,挽回风评。侯爷痴心恋慕的女子只会有一个,她的面貌,以及与侯爷相恋的情?史?过程,还是?由侯爷亲手‘杜撰’的呢……”

  她有意强调“杜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待话本讲出去,侯爷的桃花自?然会源源不断,就像那夜银枪炫技,满城的红丝都涌向了侯爷那般,届时侯爷可亲自?择一佳人……”

  说到?这里,她觉得不太对?劲,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最?后闭上嘴,与他瞪眼相视。

  虞斯挑动眉梢,为给她擦拭血迹而抬起的手,还在她的侧颊边,手腕上,“侯爷亲自?择”的那一位“佳人”还紧密地缠绕其上,她只须稍稍平移视线,就能看得分明,他轻声调侃道:“说啊。接着说。怎么不说了?”

  果然人还是?不能在理亏的时候辩论,否则气势都输上一筹。换作?往日,她何至于在意这根小小的红线。

  焦侃云轻吸气,不动声色地揭过这茬,重新换了个说法,“总之,我?造谣侯爷的情?史?,是?我?不对?,我?一定?会好好‘塑造’侯爷这位‘并不存在’的恋人,将侯爷在上册中的诸数情?史?都挪转在这一对?象上,彻底帮侯爷挽回风评。”

  她看见了,自?己说话时,虞斯的视线紧紧地跟着她的嘴唇,饶有兴致地描摹了一圈。她心头微跳,不太自?在地咬紧了唇。虞斯便也抿了抿唇,喉结滑动,再看向她的眼眸,最?后是?眉毛。

  倒是?说句话呀,火堆里的炭还要噼啪两声呢,此刻的庙堂竟然会寂静到?彼此的心跳声皆可听闻,焦侃云想起身避开这种让她不知?所措的环境。

  刚有起势,虞斯就将手中的衣布贴上了她的侧颊,轻柔的动作?,若细察之,甚至能感?觉到?衣布并未实挨着,他的手掌更没有贴上去,隔着极为浅薄的空气,和透出热意的衣布,却使她浑身一僵,不敢再动。

  “就这样,不动。听我?说两句。”虞斯轻咳了声,这事任谁评说,都觉得他该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焦侃云误解他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但他自?己根本就不怪她,只是?想撩拨她,逗她心动,不由得一哂,“与其塑造并不存在的人,不如?直接把我?的情?史?对?象改为焦侃云……否则,不论你塑造谁,都还是?在造谣。”

  他看见焦侃云的凤眸微微睁大,显然想不到?他会这般直白地点出她的名姓。

  他接着倾身低语:“改为焦侃云,就不算造谣。”声音低沉而蛊惑,“我?只要焦侃云……各种要。”

  是?话本中情?史?对?象只要她的要。

  也是?红丝乱涌的姻缘里只要她的要。

  这个热烈却又克制的男人,此刻明晃晃地把她的名字搬了出来,唯恐冒昧,他赧然一笑,慢悠悠地退开一些,“我?这样直白,会扰乱你吗?”

  何止扰乱,焦侃云脑子里有一片惊雷炸开了。

  分不清是?因为今夜面对?他时愧疚占领上风,所以处处不知?如?何应对?,还是?因为得知?他并非恶官污吏,甚至是?个样貌好、身材好、性格好的顶好的人,所以放下所有防备,愿意与他亲近一些,成为朋友。

  样貌好……焦侃云抬眼认真地凝视他,松风水月,清朗独绝。

  玉骨挺如?秀峰,锋叶刀一般入鬓的墨眉,浓密却有致。他生得一双极为罕见的眼眸,不是?凤眼,亦非桃花,兼有前者?的诱色,后者?的含情?,有点像柳叶,又因浓黑的睫羽密排眼周,使其远比柳叶深邃且长延。墨瞳清亮,但此刻夜幕相衬,瞳孔微微翻将出了些与黑色相近的紫。

  因他抿唇羞涩,朱唇上泽润泛光,鲜红如?破血,唇形弧度姣美,唇珠半悬,引人咬弄攀摘。鼻梁高直挺拔,与眉骨一起,撑起了他整张脸的英俊男相。他的耳朵匀净白皙,钩挂着一缕又一缕错乱的青丝。靡颜腻理,肌肤光滑无暇,此刻透着一晕一晕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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