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第140章

作者:年年穗岁 标签: 古代言情

  “清晏清晏,取的是河清海晏之意。康衢烟月,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物殷俗阜。清晏剑出,天下太平。这是咱们谢家一辈子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菟儿,爷爷不能退缩。”

  宁安侯的话,菟姐儿并不十分明白。她仰头看着宁安侯复杂的脸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宁安侯从纷杂思绪中回神,却见小孙女懵懵懂懂、小孙儿迷迷糊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两个小娃娃呢。

  “行了菟儿,爷爷没事儿。带着猊儿回去用膳吧,等会儿你阿娘该派人来找你了。”

  “哦。”菟姐儿应了一声,拉着猊哥儿的手往外跑,“祖父,菟儿告退!猊儿告退!”

  话没说完呢,人跑没影儿了,看得宁安侯忍不住发笑。

  这小菟儿,就是个急性子,和她爹小时候一个模样。

  宁安侯正要起身,膝盖处却隐隐传来痛意。他双手撑着膝盖,喉头发出一声沉闷喘息。

  “爹爹!你怎么在这里呀?”

  听着屋外菟姐儿的叫声,宁安侯愣了一下。

  三……三郎……

  谢知让背着手欲往外走,却是不想被自家小闺女给叫破了。他看了眼紧闭的窗,神色难得有些尴尬。

  谢知让摸了摸鼻子,刻意拔高了声音道:“下雨了,你阿娘让我过来接你们。”

  菟姐儿抬头看看天,扭头看看猊哥儿,而后又看天,又看猊哥儿,两条纤细的眉毛拧成一团。

  “猊儿,下雨了吗?”

  屋内的宁安侯实在是忍不住了,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唇角上勾,闷声闷气地笑了出来。

  谢知让一听这隐隐约约的笑声,心头略微着恼。他轻轻拍了一下菟姐儿和猊哥儿的后脑,脚尖却是一转,往屋里去了。

  菟姐儿一下子抱紧脑袋,哼了一声,对着自家爹爹的背影重重给了一拳。

  “臭爹爹!自己说谎还打人!走,猊儿,咱们去阿娘那里告状!”

  猊哥儿看着菟姐儿,欲言又止。

  两个小娃娃手拉着手跑了,谢知让则是在外书房的门口站定脚步。

  他开口,语气不是很好,“这总兵之位,你非做不可?”

  宁安侯对着谢知让,温和许多。他看着小儿子的面庞,轻声道:“那宋平威确实是一代名将,早年也抵御鞑靼有功。但他成婚之后,多数时候是在东南沿海一带抵抗倭寇。”

  “对付水贼他经验丰富。可是对上鞑靼骑兵,非是我不自谦,满朝文武,恐无人能比我更有经验。”

  “而且,三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着,宁安侯叹了一声。

  谢知让闭了闭目,竭力压下心头思绪。

  他低声问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不拦你。但你若是要死,要么就死在家里寿终正寝,要么就死在宁夏马革裹尸。死在明日比武场上,我……便不认你这个爹了。”

  “三郎?”宁安侯微微睁大双眼,惊讶问道。

  谢知让没说话,沉默着将一个装有信纸的竹筒扔了过去,而后毅然转身离去。

  ……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水洗过的天空格外澄澈,恍如一块清澈的瑟瑟碧珠。

  这比武场设在锣锅巷,距离宁安侯府不过两条胡同。比武的消息一放出去,这胡同四周的酒楼一夜之间都被订空了。

  所有人都想占个好位置。

  谢家亦是在酒楼定了一个雅间,视野极好,能清楚看到整个比武场。

  谢家人一大早便起身收拾着要往酒楼去,唯独谢知让一人躺在床上不肯起。

  姜蜜趴在他背上,探出身子去看他的脸,软着嗓音道:“夫君,今日父亲比武,你真不去呀?”

  谢知让闭目假寐,装作听不见。

  姜蜜叹了口气,见他态度这般刚硬坚决,便不再多劝。

  她弯下脖颈在谢知让脸上亲了一下,“行吧,你若不想去,那便不去了。我替你去瞧着。”

  在姜蜜起身的瞬间,谢知让睁开双眼,盯着她的枕头没说话。

  直到姜蜜一只脚迈出屋子,谢知让才开口叮嘱道:“路上小心些。”

  “好。”姜蜜一口答应,扭头看了眼他依旧躺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下。

  这人,还真是别扭。

  姜蜜一走,珺璟轩便彻底安静下来。

  谢知让仍然躺着,却扬声唤卫明进来。

  “都安排妥帖了?”

  卫明躬身应是,“标下已让马校尉在比武场那边亲自看着。”

  “此外,标下还派人在场子四周所有高处巡逻,围观人群中也叫弟兄们换了布衣混在里头。外围四个入口,每个入口处都有两个小旗轮番值守。”

  “而且比武场自定下那日起,便一直有人看着。今早标下里外彻底检查了一通,没有问题。”

  谢知让沉默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

  此番安排,已是十分妥帖。陈家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便是在宋平威身上了。

  那是谢知让唯一鞭长莫及的地方。

  他心有担忧,不愿意再去想,只是接着吩咐道:“少夫人那边,派一个总旗过去。无论谁出去,身边都要有人在。”

  今日之事,陈家是冲着宁安侯来的。可他担心姜蜜会受波及,还是周全些更好。

  “是,大人。”

  “你亲自过去。”

  “是。”

第217章 取笑

  谢知让一个人在屋内,从日头将出等到日上中天,躺在床上辗转来辗转去,甚至起身在屋子里踱步绕了两圈。

  他知晓锦衣卫无人来报,应当是顺遂无虞的。可他忍不住心生忧虑。

  就在谢知让下床走第三圈的时候,姜蜜终于回来了。

  一听屋外的脚步声,谢知让掀被子上床、盖被子睡觉,一气呵成。

  等到姜蜜走进屋,谢知让才睁开眼,轻声说道:“回来了?”

  姜蜜歪头看看那格外整齐的被子,笑了一下,调侃着问道:“是呀,回来了。夫君莫不是一直睡到了现在?”

  “嗯。”谢知让面不改色道。

  姜蜜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扑过去抱住谢知让的身子,一边摇晃他的脑袋,一边大笑。

  “你怎么那么可爱啊谢子晔?哎哟谁家公子哥儿和你似的,你担心爹爹便光明正大地担心好了,你又不是他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怎的还和我撒谎呢哈哈哈——”

  谢知让恼羞成怒。

  可见这娇娇儿笑得开怀,他便知今日之事是有个好结果了。

  姜蜜笑个不停,可实在是停不下来了,没一会儿便抱着肚子,一边笑一边喊疼。

  谢知让被她这一通搅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地坐起身将人抱进怀里,轻轻给她揉肚子。

  姜蜜看着他,却是更想笑了,憋笑憋得辛苦极了。

  谢知让彻底恼了,将人整个翻过来,抬起胳膊照着她两瓣臀肉打了两下。

  “笑笑笑,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啊好好好——我不笑了嘛!”姜蜜转过半边身子,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打我干什么呀?会疼的!”

  谢知让没好气地乜了她一眼,“最多算是摸你两下,疼什么疼?再说了,我都打十年了,真要是疼,你这腚早该被我打烂了。”

  “好嘛好嘛,不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疼。”姜蜜软着嗓音哄他,张开双臂抱住他劲瘦的腰,将下巴靠在他胸口,仰着脑袋看他,“我知道错了嘛,夫君?夫君?你就笑一个吧?笑一个嘛!啊夫君——我的好夫君——”

  姜蜜抱住谢知让腰的两条胳膊不断轻轻摇晃,故意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和他撒娇痴缠。

  谢知让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脸上刚要破功,却见这娇娇儿凑上来,在他耳边做贼心虚似的悄悄喊了声“让让哥哥”。

  这是俩人少年时玩的把戏了。

  随着姜蜜年纪渐长,有些甜人腻人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这一声“让让哥哥”,姜蜜已经好多年没喊过了。谢知让怎么逗她都不管用,心中还惋惜了许久,却是不想今日冷不丁给听见了。

  他看着怀中人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到底还是有些气不过,于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分明是你来气我,还得我这个苦主给你赔笑,这世上,也就你会这般欺负我了。你自己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姜蜜吃吃地笑,眼中星光灿烂。

  她撑起身子,肆无忌惮地在谢知让脸上亲了一下,弯着眼睛笑吟吟道:“那你就罚我当你这辈子的妻子,下辈子的妻子,下下辈子的妻子!叫我永远哄着你。”

  谢知让脸上笑开了花儿,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只一张嘴还是硬的。

  “你不气我就算好的,还哄我?这哪儿是罚你?分明就是罚我!”说着,谢知让轻哼一声。

  “那你要不要嘛?”

  谢知让想了想,故作矜持道:“勉为其难吧。”

  俩人抱着玩闹了一阵,终于说到今日正事上。

  “今日比武……还顺利吗?他可有受伤?”

  说起这个,姜蜜笑意渐落,神色多了几分冰冷。

  “夫君所料没错,那陈家,果真就不是安分的。”

  “锦衣卫将比武场周围守得严严实实的,光是在人群中抓到的便有两个,那些隐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恐怕更多。”

  “陈家在旁的地方使不上力,便只能叫那宋平威出手。幸而父亲是个有谋略的,初时佯装腿脚不便伪败于宋平威,趁着他放松之际一举反攻。其过程凶险,不必多说,夫君也该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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