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第142章

作者:年年穗岁 标签: 古代言情

  王大人话还没说完呢,屋内忽然响起一声巨响,连带着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

  紧闭的大门被踹开,一只黑色官靴迈步走进来,身穿绯红蟒袍的谢知让就这般出现在二人眼前。

  “平步青云?”他挑眉,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王大人吓得瑟瑟发抖,李大人更是脸色煞白,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

  “谢……谢谢谢……谢太师……”李大人哆嗦着喊他,“您您……您怎么……来了?”

  谢知让乜了他一眼,冷笑道:“李大人不是要平步青云吗?本官特意前来帮你一把,送你上西天。”

  李大人吓得整个身体都在打摆子,却是利落地翻身跪地求饶,一个劲儿地磕头。

  “太师!太师!下官错了!下官知错了!您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明日……不不不……今日下官便上书支持补发粮草!求太师饶下官一命!”

  王大人气得瞪大双眼,当即从眼中射了两把小刀过去,怒斥道:“你这贪生怕死、蛇鼠两端的小人!日后休想陈大人再提携与你!”

  “陈大人?”谢知让反问了一句,扭头将视线转向王大人。

  那目光太冷,冻得王大人骨头发寒,浑身忍不住颤抖。

  “你……你要做什么?”王大人不自觉捏紧扶手,后背往椅背上靠。

  谢知让勾唇,“王大人不是说兵士们打仗不用粮草吗?那便请您尝一尝饿肚子是个什么滋味呢。”

  话落,谢知让的眼神倏地更加凶狠,两名锦衣卫闻声而动,上前扣住王大人的胳膊便将他往外拧。

  王大人剧烈挣扎着,瞳孔放大,眼白充斥着血丝,满脸都是畏惧与气愤。

  他大喊大叫道:“谢知让!你……你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你这个奸佞小人,企图蒙蔽陛下,还大肆打杀朝臣!你这个逆贼!逆贼!”

  谢知让眉头一拧,直接上手掐住王大人的下颌骨,“咔哒”一声便将他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再吵,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王大人又恨又惧,却再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嘴角涎液流出。

  谢知让嫌他恶心,一脚踹在他的胫骨上,生生将那截胫骨给踹断了,疼得王大人浑身都被冷汗给泡湿。

  “拖下去。”

  “是,大人。”

  谢知让转身,接着去往下一家。

  另一头,姜蜜正巧和韩瓒在张大人的府外遇上。韩瓒当即要冲进去阻拦谢知让,却被姜蜜派人给拦了下来。

  “嫂夫人?”韩瓒虽着急,却只得停下,不解询问。

  姜蜜摇了摇头,“我已派人去北镇抚司问过,他们说子晔只是将那些大人抓到诏狱里关着,并没对他们做什么。此事他心中自有成算,咱们就不要多插手了。”

  “可是……”

  “韩大人,我知道您是着急外子。他虽脾气不大好,却从不是个鲁莽的人。您不必担心。而且我在这里,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韩瓒看了眼大门被拆下半边的张府,叹了口气,退回到姜蜜的马车这边。

  二人在外面候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谢知让便出来了,手上的马鞭还滴滴答答滴着鲜血。

  两名锦衣卫拖着浑身瘫软的张大人回诏狱。路过姜蜜时,他们朝她颔首示意。

  姜蜜回以浅笑。

  谢知让抬头,一眼便瞧见人群中的姜蜜。他的身形一顿,将那根尚在滴血的马鞭扔给卫明,而后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蜜笑了一下,伸出软和白嫩的柔荑握住谢知让带血的手掌,而后轻声回答道:

  “来接你回家啊。”

第220章 没钱

  佳妻浅淡温柔的话语,瞬间抚平谢知让心头的暴虐。他沉默片刻,低低应了一声,反手握住姜蜜的手掌,而后扶着她上马车。

  谢知让站在车旁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韩瓒,“有事?”

  韩瓒见他这般模样,便知道谢知让这是要偃旗息鼓了。他叹了口气,低声道:“陛下怕你做出什么蠢事,便叫我来看着你,也好劝着你些。没事便好。”

  说罢,韩瓒转身离去。

  谢知让没留他,只是掀开帘子坐进马车之中,轻声问道:“可是陛下派人来找你了?”

  “是呀。”姜蜜拉过谢知让的手,掏出干净柔软的帕子替他仔仔细细擦拭手上的血渍,将每一个指缝、每一处关节都擦拭干净。

  谢知让下意识躲了一下,却被姜蜜拉得更紧。

  “躲什么?”

  “别脏了你的手。”

  姜蜜抬头看了他一眼,忽而抬起他的手掌,在他覆有薄茧的掌心轻轻落下一吻。

  “脏的是他们,又不是你。不脏。”

  谢知让心头酥软,那些个不好的情绪如潮水般尽数退去。他喟叹一声,抱住姜蜜的身子,将整张脸都埋在她的颈间,而后低低笑了。

  姜蜜安静靠在他怀中,纤纤玉手在男人宽阔的肩背上轻轻摩挲。

  她开口,语气平和温柔,“佛珠呢?怎么摘下来了?”

  “收在怀里呢。杀人放火的事儿,总不好叫它见血的。”

  “拿出来吧。我给你戴上。”

  “嗯。”谢知让松开她的身子,从胸口取出那串小叶紫檀递给姜蜜。

  姜蜜将佛珠替他戴上,而后一边整理他的袖子,一边问道:“那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们不是说这粮草不必补发吗?那便叫他们在诏狱里好好饿上几日,”谢知让勾唇,露出一点冷笑,“好好体验体验饿着肚子是个什么感觉。”

  “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疼的。如此倒也好,狠狠将他们饿上一顿!省的那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蜜想起那些人,亦是一肚子火气。便该叫他们的父兄、他们的儿孙都上战场去!看他们还说不说得出这风凉话。

  谢知让见怀中娇娇儿气鼓鼓的模样,却是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拨弄她耳上的金镶东珠宝葫芦耳环,调侃道:“陛下当是叫你来劝我的,怎的不进去找我,反而是在这里撺掇起我来了?你就不怕我真一刀砍了他们?”

  姜蜜横他一眼,“你又不是傻。这个档口砍了他们,你不得好,父亲不得好,陛下也不得好。你心中有成算得很,才不会去做这等蠢事。”

  姜蜜顿了一下,忽而抬起身子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道:“我知晓你心中不好受。在外头你不能显露情绪,在我这里却是没关系的呀。我哄哄你。”

  说着,姜蜜撑起身子,将他的脑袋揽入自己怀中,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后脖颈,就好似摸着一只一只猫儿顺毛哄一样。

  谢知让抬头看姜蜜神情认真,亦是抬起双臂将人紧紧搂住,心口火热热地发烫。

  他哑然失笑。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翌日早朝,陈党果然揪着昨日之事大肆抨击、攻讦谢知让,言其以权谋私、为非作歹,请求皇帝罢免谢知让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保皇党平日里虽是看不上谢知让的,但此事事关粮草,意义重大,皆是放下往日恩怨为谢知让说话。

  朝堂之上,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下朝以后,皇帝宣户部尚书去御书房谈话。户部尚书哭丧着一张脸,心中简直苦不堪言。

  户部整日喊穷,虽是有夸张成分,但国库确实是没什么银子了。

  先帝在位时,晚年奢靡挥霍,国库不算空虚,却也没什么余子给皇帝留下。

  而且九边十三镇的军费负担本就沉重。先帝驾崩那一年,国库赤字,还是皇帝开了自己的私库,并且瞒着朝臣偷拿了先帝给自己准备的陪葬品,才将将弥补。

  今岁北方闹旱灾、南方闹水灾,普遍收成都不好。为了赈灾,皇帝便免了多地税赋。

  加之黄河河床抬高、再次决堤,修黄河所需的钱财,又是一笔巨款。

  如此收进来的少、支出去的多,加之将边关过冬的军粮发出去,国库确实是没钱了。

  户部尚书走了没多久,谢知让便按着绣春刀走进御书房。他朝着上首之人躬身行礼。

  “陛下。”

  皇帝连忙起身,亲自扶起谢知让,却是满脸郁色与愧疚,嗫嚅道:“先生……”

  来之前,谢知让已经拿刀压在户部尚书的脖子上将账好好翻了一遍,此刻自然知晓皇帝为何会如此。

  “陛下,那些人,臣想再关上两日。”

  皇帝看着谢知让,欲言又止。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只是道:“先生,我同钱大人商议过了,拆东墙补西墙,再从朕的私库中凑一些,实在只能凑上三万两白银。”

  三万两,于宁夏战事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

  一个兵士一个月约莫要吃七斗米粮,一斗米粮约莫需要二十五文钱,宁夏卫四万士兵一个月光是粮食便要花去七千两。

  更别提那些武器、战马和伤药。而且先前宁夏卫损失惨重,招兵买马又是一笔大支出。

  三万两,当真是……太少了。

  倘若宁安侯不能在冬季来临前将鞑靼人驱逐出境,那宁夏镇可真就要危险了。

  钱虽少,到底是皇帝的心意。皇帝登基不久,先前又补了国库赤字,自己也没多少钱了。能拿出三万两,已是不容易。

  谢知让没说什么,拍拍皇帝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多谢陛下”。

  晚间,谢知让趁着姜蜜睡着之后,一个人出去喝酒。

  能有三万两白银,倘若一路平安无事地运到,那倒也能解燃眉之急。可入冬之后呢?

  一旦临近冬日,为了抢夺充足的资源,鞑靼人的攻势会愈发凶猛。届时宁夏卫面临粮草不足的困境,又该如何?

  有些事情,真该未雨绸缪。

  谢知让靠坐在冰凉的石阶上,一手拎着一只酒坛子,抬起来便往口中灌。

  清澈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沿着白皙如玉的脖颈,一直隐入衣衫之中。

  他抖了抖酒坛子,却再抖不出一滴,只得将酒坛子给放下。

  谢知让望着天边那一轮银月,面容难得有些苦涩。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嗤——真他娘的晦气。

  翌日清晨,谢知让早早便起身去上早朝,下了朝直奔诏狱,一刻都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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