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第48章

作者:年年穗岁 标签: 古代言情

  “曲大人出外差前都将人托付给你了,你怎么不多问问呀?”

  “他三天两头逛青楼,今儿个莺莺、明儿个燕燕的,我哪知道哪个真哪个假?”谢知让把脚放进盆里,抬脸看她,“水凉了,添水。”

  姜蜜撅嘴抱怨:“你就会使唤我,水壶好重的。”

  谢知让挑眉,“洗脚没?”

  “还没呢。”

  “脱鞋,”谢知让把脚从水中拿出来,“今儿个我伺候你洗脚,可行?”

  姜蜜受宠若惊。

  见他神色认真,姜蜜这才翘着嘴角,快速脱了鞋袜,将脚浸入盆中。

  谢知让低眉,见那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在水中戏水,圆润的脚趾上下左右扭动,心中只觉可爱。

  他探脚,把姜蜜的脚压在自己脚底板下,见这小娇娇挣扎再三却挣不开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姜蜜轻哼一声,懒得管他这小打小闹,只问道:“曲大人虽是你下属,却能将心上人放心托付于你。他同你关系很好么?”

  “嗯。”谢知让难得没口是心非地否认,“怀英乃定国公府庶子,自小也是个爱玩的性子。我同他曾在一个书院念书,有次逃学碰巧遇上,一来二去关系便熟络起来。”

  “后来我做了锦衣卫指挥使,每日奔波,便见不得他过优哉游哉的快活日子,于是让他来给我打下手。”

  姜蜜双手撑脸,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出声感叹:“夫君有这样一位少年朋友,真好。”

  谢知让见她面色隐有失落与羡慕,用膝盖碰了碰她的大腿,笑道:“你十八岁嫁与我,少年夫妻,不好?”

  姜蜜瞟他一眼,故意说:“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咱俩这才哪儿到哪儿,且早着呢。”

  谢知让嗤笑,“那你且等着吧。”

  男人抬脚跨在金盆上,伸手轻拍姜蜜小腿。他开口,拉长了腔调,“夫人,抬脚吧,小的伺候您擦脚。”

  姜蜜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那么贫嘴啊谢子晔。”

  谢知让心思一动,低声道:“夫人,您怎么又将小的认成世子了?”

  姜蜜一听这话,便知这男人花花肠子又来了。

  果然。

  “世子在外戍守边疆多年,夫人思君心切,见小的与世子有几分相像,这才赏我几分宠幸。可您总将我认作世子,我这心里,也委屈啊……难道小的伺候您这么久,都不能入您心怀吗?”

  这……怎么那么耳熟呢?

  姜蜜忽然想起,这不是前些日子谢知让带她看的那话本子里的词儿吗?

  他竟是和她演起来了。

  姜蜜嫁给他这么久,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浑性子,当下也不恼,只扬起下巴,抬起脚尖指着他,满脸骄矜。

  “替身,就该守好替身的本分。本夫人肯让你贴身伺候,已是莫大的恩赐,你竟还想取代世子不成?世子岂是你这等人可攀比的?”

  谢知让垂下眼帘,神情低落,低声说道:“原来我在夫人心中,竟只是个替身……”

  姜蜜以为戏演到这儿就结束了,刚要收回脚,却见方才还失魂落魄的男人一下子抓住她的脚背,强势道:

  “夫人,与你日夜燕好之人可是我,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人也是我。夫人既忘不了世子,那我便杀了他,让夫人日后心里,只有我。”

  姜蜜愣住了。

  不是……那话本子里也没这么一段呐。接下来不该是她这个夫人一脚踹了这洗脚奴吗?他他他……他怎么擅自改词儿呢?

  谢知让见她发愣,拍拍她的腿以示提醒。“乖乖,愣着作甚?接着演呐。”

  姜蜜欲哭无泪。

  得,今晚又要奋战到午夜了。

第74章 催生

  日子慢悠悠地过。

  天越来越凉了,早晨起来,廊下草叶都结出一层薄薄的霜。

  珺璟轩内,姜蜜一边帮谢知让整理着装,一边问道:

  “你说陛下怎么就突然让你给那些皇子当武师傅去了?我听说朝堂上为这事儿吵闹了好几日,陛下的心意怎如此坚定呢?”

  谢知让张开手臂,乖乖让姜蜜施展。

  “他这是防着太子罢了。这些日子太子动静闹得大,秋闱放榜之日,太子妃娘家榜下捉婿,捉了个状元;秋闱又有不少进士乃太子恩师的门生。太子势力日益壮大,皇帝屁股底下的龙椅自然坐不稳当。年幼的那群皇子里,也就一个七皇子少年老成可堪大用,皇帝这是想让他俩斗呢。”

  只是想到那群小崽子,谢知让就头疼,拧眉轻啧一声,眼底有些许烦躁。

  姜蜜替他扣好玉带,贴在他胸前,皱着鼻子小声抱怨:“他想让自己儿子斗法,偏偏扯上你做什么?真坏。”

  她跟着谢知让这么些日子,胆子是变大了,但只变大了一点儿。这话刚说完,她就探出脑袋去确认屋里没外人。

  谢知让见她这副娇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点不愉也散了个干净。他收紧手臂将人揽在怀里,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乖乖那么胆小,都忍不住骂他。看来他是真坏。”

  “他本来就坏。脏活儿全扔给你干,骂名儿全让你一个人担,好名声倒全是他的。还给你吃那么毒的药,害得你、害得我,都不安宁。”

  姜蜜靠在男人宽阔的怀里,悄悄埋怨。

  其实此事是再正常不过的。

  世家大族,哪里没有一点隐私之事要处理的?谢知让既做了这把刀,便该有替皇帝背黑锅的觉悟。只是姜蜜身为他的妻子,忍不住心疼罢了。

  “好了好了,”谢知让亲亲姜蜜的耳畔,轻笑着哄她,“去便去吧。他总归是要用我的,不会真拿我如何。再者,都过去这么久了,卫明也该回来了。”

  “真哒?”姜蜜又惊又喜,一双眼睛亮得发光。

  “自然是真的,骗你作甚?行了,天色尚早,你再回去睡会儿吧,我上朝去了。”

  “嗯,夫君路上小心。”

  谢知让拿着象牙笏板,刚走出门,迎面一阵冷风就吹得他更精神。

  想到什么,他转身嘱咐:“去给少夫人灌个汤婆子。”

  阿蜜手脚冰冷,有他陪着一起睡时还好。前两天他夜半去诏狱,二更天回来的时候,一摸那两只脚,冷得和寒铁一样,还是他捂了好一会儿才给她捂热的。

  丫鬟自然乐得见主人家夫妻和睦,笑着应承,而后下去灌汤婆子去了。

  屋里的姜蜜躺下睡了没多久便又醒了,脚一蹬,蹬到一个热热的汤婆子,愣了一下。

  拂冬上前搀她起身,笑道:“少夫人,这可是世子吩咐的呢。”

  闻言,姜蜜心中有些甜,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用过早膳,姜蜜去给老夫人请安。一进屋,她便闻见浓浓的药味儿,而后是老夫人闭着眼和李嬷嬷僵持的场景。

  李嬷嬷一见她,仿佛看见了救星,两步上前和她告状:“哎哟少夫人,您可算是来了!老夫人她闹孩子脾气,不肯喝药呢!”

  老夫人听不得她这么说,睁开眼睛斥道:

  “哪里是什么孩子脾气?我的身体,难道我自己不清楚?风寒早好了,这药,还吃什么吃!这么苦,没病都得吃出三分病来!”

  姜蜜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胳膊,顺着她的话哄:

  “是是是,祖母最是稳重大气的,哪里会耍小孩子脾气?不是李嬷嬷胡说呢嘛。只是祖母呀,您的身体虽好了,可我们都是担心您呀,想着多喝两贴药固固本嘛。而且府医也这么说,咱得听大夫的话对不对?”

  “一个矜重沉着的人,是最擅长听取别人的建议的。祖母,我觉得您是庄重人,您觉着呢?”

  老夫人面色软了几分。她捻了捻手中的小叶紫檀,乜她一眼,轻哼一声,到底还是端起药碗喝得一干二净。

  “哎呀哎呀,我就没见过喝药这么利索的人!果然祖母就是祖母,一点儿也不怕苦,快些喝点水,淡淡嘴里的味儿。”

  姜蜜语调夸张,手中却端着一盏清水给老夫人漱口。

  “也就你,拿我当孩子哄。”

  老夫人接过水,无奈摇头。

  她算是知道这个磨人精的厉害了。软乎乎、黏腻腻,真嚼起来还费牙,就像块儿麦芽糖,粘上了,甩都甩不掉。偏你一颗心,还真叫她给哄化了。

  “前两日,我铺子里送上来几匹银红色的软烟罗。那颜色鲜艳,我这般年纪是用不上了,正好拿去给你做个帐子。秋冬里瞧着也暖和。”

  姜蜜知道她嘴硬心软。

  老夫人陪嫁的铺子,如何会不知道主人家年纪大了不爱这些鲜艳之物?难道还会顶着主人家的厌恶硬生生送上来找骂不成?

  不过是老夫人吩咐他们的罢了。

  姜蜜笑眯眯抱住她的胳膊,好话儿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也就是祖母大气,这般贵重少见的布料,竟给我拿去做帐子了。祖母,您待我可真好。”

  “去去去!腻腻歪歪的,像个什么样子!”

  老夫人嘴上骂着,眼睛却带笑。

  一时之间,屋内笑声一片。

  少顷,老夫人微微敛笑,扫了眼姜蜜的肚子,装若无意道:“最近小日子可好啊?可还会腹痛?”

  姜蜜顿了一下,摇头,“挺好的,不怎么疼了。”

  闻言,老夫人有些失落,“不疼便好。”

  片刻,她又道:“年关将至,我是想着开春家中能双喜临门那是最好。再者,让哥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孩子管管他,好叫他做事不要那么无所顾忌。”

  “哎,孙媳知道的。”

  见姜蜜有些低落,老夫人拍拍她的手。

  “没事,若是身子不好就接着调养。我就是同你说一声。咱们谢家不允许男儿纳妾,你也不用怕会有庶长子跑出来影响你的地位。放宽心,也不用太难过。”

  “嗯,我知道了祖母。”

  姜蜜在这边听长辈催生孩子,并不知道在京城的另一头,有人神思不属,对她朝思暮想、夜不能寐。

  “殿下……殿下……您饶了我吧殿下……”

  “姜蜜……姜蜜……”

  偏僻的屋内传来女子悲惨的哭叫和男子癫狂的叫喊。

  忽然,一声尖锐哀绝的啼哭响彻云霄,那名女子便骤然断了气。

  守在外面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脑袋垂得更低,只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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