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唐氏呀了一声,她说:“你瞧瞧,最近事情太多,我思虑的不周到,还不如我这儿子想的周到,穗岁,这些东西你不必带着了,我让人把这些长命锁,还有小孩子们喜欢用的东西都给你送到京城去。”
“让孩子们先用着。”
夏盼心、夏盼声也围了过来,抱住了穗岁。夏盼心说:“表姐,你可别忘了我们,要时常过来看看我们!”
穗岁低头捧着夏盼心的小脸:“好,我一定常来,等你们以后长大了有空儿了,也来京城玩儿,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夏老夫人和夏老爷子满眼不舍地看着穗岁:“孩子,路上一定小心,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常回来看看。”
“若是遇到什么委屈了,遇到难事了,就回家来,不论发生什么,都还有外祖母和外祖父呢,无论如何,就算是豁出了性命,我们都会护你周全的。”
夏老夫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她时常想着,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对女儿那么严厉,当她犯了错之后,是不是也敢来见自己了?
不至于到最后,她独自一人艰难生产,孤独地离开。
娄钧揽住穗岁的肩膀,对夏老夫人和夏老爷子说:“外祖母外祖父放心,我一定护着穗岁,不会有让她涉险的那一天的。”
夏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穗岁比她的母亲幸运,至少,她爱着的男人也是爱着她的,是愿意用性命来护她周全的。
夏老夫人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都盼着你呢。”
穗岁看着两位老夫人鬓边的白发,眼眶发红,心中也很是不舍。
夏老夫人和夏老爷子收拾的很是干净,衣衫整洁没有褶皱,但身上还是难掩药味儿,就算是平日里不怎么吃药,难免膝盖疼、肩膀疼,要时常贴上膏药,这膏药的味道久久都无法散去。
这个年纪的老人家,看一次就少一次。
他们的身体日渐虚弱,是一日不如一日,都说人上了年纪之后就容易中风,还容易摔倒,所以,穗岁和娄钧留了好些丹药和药方在夏府。
穗岁说:“外祖母,滋补身子的汤药每个月都要喝上三五回,对身体大有裨益。”
夏老夫人苍老的手握着穗岁的手,那双手布满皱纹却依然温暖,她说:“放心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还等着你们带着孩子过来再看看我们呢!”
“外祖母,外祖父,我们一定常来,外祖母外祖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马车和一应路上的用品全都准备好了之后,娄钧和穗岁上了马车,二人掀开了马车帘子和夏家的人告别。
夏老爷子、夏老夫人等人一直目送着马车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
……
送走了穗岁和娄钧后,夏府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离愁,但很快,因为寿婉晴的忙碌而渐渐的消散了这股忧伤。
穗岁在走之前曾经和寿婉晴说,夏老夫人、夏老爷子如今在府上都是无事可做,让她有空的时候多去找两个老人家说说话,同时,办学堂的事情也可以找二老商量对策。
如此以来,夏老夫人和夏老爷子有了记挂着的事情,有了需要操办的事情,也不会那么无聊,郁郁寡欢,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会更好。
在寿婉晴的操持下,为了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夏家上下齐心协力,开始帮着寿婉晴准备授课的地方。
寿婉晴从前并没有当过讲学的女先生,便想着先在夏府里面教着府上想要读书写字的丫鬟小厮们认字、练字、读书。
授课的地方就在丫鬟和小厮们休息的院子里,他们清理出一间空置的偏房作为最初的教室,那里虽不宽敞,但足够安静。
丫鬟小厮们利用闲暇时间,聚集到这间小小的偏房里,跟随寿婉晴学习。
到了后来,想要读书习字的丫鬟小厮们越来越多,这偏房也就不够大了,每次上课都是拥挤不堪。
最近天气还算是不错,寿婉晴便决定在院子里授课。
寿婉晴指挥着几个身姿高大的小厮:“把屋子里的桌椅板凳都搬出来吧,砚台毛笔什么的,都小心些,可别摔坏了。”
不用寿婉晴说,小厮们都是十分宝贵着这些东西。有的两人合力抬起长凳,有的将砚台抱在怀里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它们受损。
第417章 罂粟已泛滥成灾
虽然汗水沿着他们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与幸福。
他们没钱去学堂,没钱买笔墨纸砚,如今夏家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免费的来学习,他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自然会将东西都小心着,避免磕碰。
不远处,夏盼梧看着忙碌着的寿婉晴,看得移不开眼。
在现在的寿婉晴的身上,哪里还能看到那个病恹恹地躲在屋子里,没有了生的希望的女子。
如今的她阳光明媚,添了几分柔和的光辉,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向上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走到寿婉晴的身旁:“有没有什么,是我能教的?”
寿婉晴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她说道:“你有时间教书吗?不是还要走南闯北的去送货?”
夏盼梧说:“春夏是送货的时候,到了秋冬,我就闲下来了。”
寿婉晴想了想:“那不如,你有空的时候来教大家算数吧!”
夏盼梧:“好,没准儿以后还能从里面挑几个来帮我算账,理账。”
“那一定是能的,他们对知识很是渴望,举一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就像是得到了春雨浇灌的野草,正疯狂地生长。”
唐氏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来看寿婉晴教书,看到寿婉晴正正专心致志地授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目光中满是惊异与赞赏:“这丫头年纪不大,上起课来倒像是个老学究似的,一板一眼的很是认真。”
“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想要集中在她的身上。”
唐氏身旁的嬷嬷笑道:“可不是嘛,现在啊,夫人您看,寿小姐这上课的模样,可真是有模有样。”
“咱们府上的丫鬟小厮都不叫她寿小姐了,都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寿先生呢!”
“奴婢看,寿先生不仅学问好,还颇有耐心。咱们盼心小姐的琴技一直难以精进,或许可以请寿先生来指点一二。说不定,在寿先生的教导下,盼心小姐的琴技能有大长进呢!”
唐氏点点头,想着寿婉晴在夏府教书都是免费的,在夏府教书并非出于名利,她这般认真尽心,而且她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她琢磨着应该每个月给寿婉晴月例银子才是。
打定主意后,唐氏便吩咐身旁的嬷嬷道:“你去打听打听,这青石镇附近,教书的先生每个月可得多少银两,打听清楚了之后,跟管事的说一声,我们按照市价的两倍给婉晴姑娘。”
唐氏又想了想,觉得此事还是要办的周到妥帖一些才更好,她说:“另外,再准备一些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书籍,送给婉晴姑娘。”
嬷嬷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听。”
唐氏有些感慨,时间过的很快,她也是嫁到了夏府,管家了之后才明白,这女子最需要学的就是看书明理,而不是什么三从四德,女红刺绣。
要说通过女红刺绣能养活自己倒是还可以,可凡是以父亲、兄长、丈夫为尊而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才是可怜,也更可惜。
而现,在书院的先生大多都是男子,他们的观念里都是以男子为尊,这样的思想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他们在对于女子的教导上天然的少了关心,她觉得寿婉晴这个开始,或许未来会对江陵国有着巨大的改变。
……
一路南下,沿途的风景变化很大,从北方的苍茫到南方的温婉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快要到滇南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娄钧和穗岁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此番他们去调查罂粟一案,并不想打草惊蛇,也是暗中进行。几人都是便衣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富人,因此并没有惹得其他人的注意。
松勤将马匹都拴好之后,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家热闹非凡的面馆上,那里人声鼎沸,蒸汽缭绕,他指着前方的一家面馆:“侯爷,夫人,前头的面馆人很多,生意如此红火,想来味道应该是不错,不如我们去那一家?”
一行人往面馆走,走进面馆,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坐下后,面馆的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很快端上来几碗热乎的汤面。
这汤面气香味美,面条筋道爽滑,汤头浓郁而不腻,上面还撒着几片翠绿的葱花和几片鲜嫩的肉片。
松勤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连吃了两碗,穗岁和娄钧也是将面吃的干干净净。
几人都是吃的意犹未尽,不禁赞叹道:“这家面的面条真不错。”
吃过面后,一行人休息了一碗,次日继续往滇南走。
到了第二日早上,几人吃过了客栈准备的清粥咸菜和包子之后,没过多久,松勤就想要吃东西了。
他感觉自己比平时饿的都要早,还心心念念地想要吃那家面馆的面条,松莲几人也是如此。而且那份对面条的渴望异常强烈,这种渴望甚至让人产生了躁动、急切之感。
松勤自言自语道,眉头微蹙,这种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让他感到不解:“奇怪,我今天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穗岁怀疑地说:“这面里不会加了什么东西吧,不然怎么会让我们几个口味如此不同的人,都想要再吃一遍那家面馆的面?”
娄钧闻言,神色一凛,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确实蹊跷。按理说,即便是再美味的食物,也不应让所有人都有如此强烈的回味。莫不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和穗岁对视了一眼。
二人异口同声:“罂粟?”
”这东西能让人产生依赖感,甚至上瘾。”
松勤怒道:“这无良面馆,竟然在汤面里面加罂粟?”
穗岁的神色也变的沉重的起来,既然这罂粟在面馆有用,说明已经泛滥成灾。
她想了想之后说:“行至此处,我发现这里连个医馆、药铺都没有。不如我开一家医馆,以购买药材的名义来购买罂粟,如此,便也能知道罂粟的各个种植地。”
第418章 崖州说亲
松勤和松莲先是在崖州找了一个落脚的住处,随后又在街道的中心地段租了一个店面。
娄钧名下有不少产业,穗岁又打理过药膳铺面和月内阁,松勤和松莲对经营开店一事也并不陌生。
松勤很快办好了各项文书,低价收购了一些柜台、用来称草药的小称、药炉、药锅和一些竹篓摆放在了医馆各处。
一家名为“回春堂”的医馆就挂牌开张了。
医馆和药铺开张之后,最需要的就是药材和学徒。
学徒比较好找,崖州的大部分人都是无所事事,来医馆帮忙不仅有饭吃有钱赚,还能学到以后能吃饭的本领,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学徒来帮忙。
这些学徒进来之后都是满眼的惊喜,几人之中,为首的是一个叫许安的,他搓着手:“这里看上去可不差啊,那济世堂也就这么大,而且这里还比济世堂多了两张就诊用的木床!”
其余的几个跟着走进来的人,也仔细地打量起里面的布局来。
医馆的进门处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牌子,写着“问诊”二字,桌子上放着银针和诊脉枕。
右侧靠墙摆放着放中草药的百眼抽屉,每个小抽屉上都标有药材名称,柜子前面长长的柜台上,摆放着用来包草药的纸张和称量工具。
至于药草目前还没有,抽屉里面也都是空着的,娄钧和穗岁上山去采。
娄钧将竹篓背在肩膀上,将药锄和药镰丢进了竹篓里面,他拿出一个香囊系在了穗岁的腰上:“这个戴着,可以驱除蚊虫和毒物的,这里毒虫毒蛇比京城多了不少,可要小心些。”
说着,他在自己的腰上也系上了一个香囊。
娄钧挖了几株车前草、车前草、山乌龟之后说:“想起我们之前在淮南的时候,在后山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想不想养小狗?”
娄钧的思绪有些飘远,多年前在淮南的时候,他和穗岁曾经共同在后山救治了一只小狗,二人将小狗带回到了当时的松风院去养,可那小狗命苦,被人害死了。
穗岁听了娄钧的话,也想起了过往的事情,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犹豫着说道:“我……想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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