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看着穗岁一脸懵懵的表情,松勤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走了。
穗岁愣了一会儿,慢慢地往里面走,忽而意识到刚才那短暂的触碰,她的脸似乎是蹭到了娄钧的脖子,那触感有些微妙,还有……她脸上那层淡淡的胭脂和口脂不会蹭到大公子的衣服上了吧?
穗岁拍了拍自己的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大公子是心怀天下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前厅,娄缙和淮南王正坐在一起,见娄钧进来,淮南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皇上今晚在林朔行宫内摆酒席,你们二人去吧,我就不去了,最近军中事情多,劳累的很。”
二人点了点头,忽而,娄缙看着娄钧的衣领,问道:“大哥方才是出府寻乐子去了吗?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吧。”
“是哪里的小娘子啊,把大哥勾引的魂儿都没了!”
娄缙盯着他的领口一脸坏笑,娄钧低头扯着领子一看,上面竟是沾染了一些脂粉,白色的衣襟有些红色的印记。
他想起方才抱着穗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动作有些急,她的脸和嘴唇似乎是触碰到了自己的脖子,那触感,滑腻微凉,还有些柔嫩,这会儿想起来依旧是让人心神荡漾。
娄缙难得在他大哥的眼中看到这眷恋怅然的神色,不禁咋舌:“看来是一个让大哥魂牵梦萦的小娘子啊!”
淮南王见娄钧没有反驳,提醒道:“钧儿,你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但要注意分寸,不管是外室还是清倌,都要将人管好,迎娶正妻之前可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娄钧没有解释,点了点头,任由二人误会。
聊完正事,回到松风院换下衣裳,娄钧拿起那件沾上了脂粉的白色衣袍,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这是……栀子花的味道,原来她喜欢栀子花。”
娄钧出门前,吩咐松风院的丫鬟晴儿和梅儿:“在花圃蒲公英旁边,种上栀子花。”
晴儿犹豫着问道:“公子,蒲公英旁边是杜鹃花。”
此时的杜鹃正开的艳丽鲜活,粉红的一片很是好看。而且,松风院里面已经没有空地再种鲜花了。
娄钧连脚步都没停:“那就把杜鹃拔了,全都栽上栀子花。”
上了马车,往林朔行宫走,松勤低声说道:“主子,属下发现太子那边有异动。”
娄钧想了想,随后说道:“按照之前计划的办,不必手下留情,但是要谨慎,动作干脆利落,不可留下半点痕迹。”
娄钧抚摸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大皇子的病还没有好利索,明阳帝不能这么早死,不然,等太子登基,大皇子再弑弟篡位,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松勤:“是。”
……
晚上,林朔行宫早已摆好了酒席,戏台上正唱着戏,热闹非凡。
除了随同明阳帝巡视的官员们,此次还来了不少世家子弟。
这次宴席并没有男女分席,世家子弟和名门闺秀们自行找位置坐下,有几个想攀高枝的公子,坐在了太子江梓安、三公主江梓双和四公主江梓薇的对面。
另一旁,坐着户部尚书徐蓝山等人。
淮南王府的人对于太子和户部尚书徐蓝山都不怎么待见,毕竟前阵子,二人想要淮南地界上缴税银,将地方财政大权重新收回到京城皇室。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所以此次九景山和豫永望等淮南官员,对于太子一党很是提防,言辞举止都十分在意谨慎。
娄缙和娄钧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二人走进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这让向来众星捧月的江梓安有些不悦,不过就是一个淮南王府的世子,竟是抢了他这个未来储君的风头?
江梓安想让娄缙出丑,抓起桌子上的一颗橄榄果朝着娄缙扔了过去。
娄缙身后的云崖感受到风动,下意识地抬手一挡,橄榄果应声落地,云崖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了一块红色的印痕。
几人齐齐转头看过去,江梓安耸了耸肩,有些怅然这橄榄果没有打在娄缙的脸上:“抱歉,手滑。”
云崖气的直咬牙,可对方身份尊贵,他也是无可奈何。
娄缙眼眸微眯,暗道这太子和大皇子相比,简直连勤政爱民、有着仁善之心的大皇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只是可惜了,大皇子是个哑巴,若是大皇子能当上江陵国的皇帝,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
众人都到齐,明阳帝说了些场面话后,对着在场的官员们施恩赞赏后,众人便推杯换盏地吃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娄缙喝的有些醉了,被人扶到了偏殿去休息。
才靠在床上,忽而瞧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薄纱的女人。
那女人的衣衫轻薄,小衣外头只拢了一件素色的纱衣,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很更是勾人。
第112章 抱住了穗岁
“穗岁……”
娄缙皱了皱眉头,她前阵子不是还和自己闹别扭,不让他碰她,怎么今日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一把搂住女人的腰,拉到自己怀里,埋头就要在她的胸前啃……
可是……哪里不大对劲,穗岁的娇柔美好是十分饱满的,如今怎么变的这般干瘪?难道是自己太过苛待于她,竟是饿瘦到了这种地步?
娄缙心里酸涩难耐,声音暗哑:“是我不好,这些日子,你是不是过的太苦了?”
江澧沅顶着穗岁的脸,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娄缙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搂紧了怀里的人,穗岁已经多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了,他吻住她的唇,舌头长驱直入,吻的动心动情,缠绵悱恻。
江澧沅被他吻的浑身酥酥.麻麻,一双玉臂勾住他的脖子,上半身紧紧地挨着他的胸膛,竟是喜极而泣了。
娄缙感觉到脸颊上有微凉的泪水滑落,松开她的唇瓣,抬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水。
忽而,他手指一顿,盯着眼前女人的脸,这张脸和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丝毫不差,可那双含羞带怯的眸子,绝不是如今的穗岁会做出来的表情。
而且,她眼角的那颗小痣,不见了……
娄缙眼底的欲色顿时消散,他猛地起身掐住了江澧沅的脖子,厉声质问:“说,你是谁?!”
江澧沅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艰难地说道:“我……我是穗岁啊……”
“不说实话?”
娄缙掐着她的脖子越来越用力,提着她到了水盆前,一把将她的头按在水盆里。
江澧沅的胸腔都快要炸了,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娄缙的手,可娄缙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每回,娄缙都是在江澧沅快要断气的时候,把她的头提起来,待她呼吸平稳之后,再将她的头浸到水盆之中。
数次之后,江澧沅浑身没了力气,气息微弱,脸上的易容也失效了,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娄缙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原来是你,江生这老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啊!”
这易容师的手法极好,江澧沅的容貌和穗岁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他竟是没有看出来半点区别,只不过,百密一疏,许是当时距离的远,那易容师并没有注意到,穗岁的眼角下方是有一颗小痣的。
那颗小痣,他吻过无数次,在梦里魂牵梦萦过无数次。
竟然敢扮作穗岁的样子?!
娄缙更生气了,她掐着江澧沅的脖子将人扔了出去。
云崖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仔细看着地上的人,惊讶道:“你你你……怎么是你?!”
他原本在外面守着,见来人是穗岁便没有阻拦,他知道娄缙心里有多喜欢她,可怎么进去的是穗岁,出来的就是江澧沅了?
这是大变活人吗?怎么做到的?
娄缙看着云崖那清澈却又略显愚蠢的眸子,冷声吩咐道:“将人送到尼姑庵去,让她一辈子都在那里吃斋念佛。”
“告诉江生,他违背皇后娘娘的意思,若不想我把事情闹大,若不想她女儿年纪轻轻的就死掉,就让她在尼姑庵里赎罪!”
对于江澧沅这样的人,死了太便宜她了,而被禁足在江府,她还是会以一个大小姐的身份在府上享受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而到了尼姑庵就不同了,条件艰苦,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不仅要上山砍柴下山烧水,还要睡木床土炕,常年茹素,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
云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惊恐万分的人,犹豫着没有上前。江澧沅穿的很是单薄,云崖并不想碰她,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娄缙看出了他的犹豫和嫌弃,进屋将床帐一把扯下来甩了过去。
云崖将床帐往江澧沅的身上一捆,将人裹成一个粽子抗走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娄缙向明阳帝辞行,骑马回了淮南王府。
……
淮南王府内,穗岁难受地躺在床上,浑身冒着虚汗。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却开始头晕脑涨,勉强扶着墙回到偏殿爬到了床上。
她回想了一下今天入口的东西,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江生趁着她昏迷的时候给她下药了?
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江生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而是下药让她的身体更加虚弱,但还能活上个把年,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手下留情了?
她口渴的厉害,挣扎着要去抓桌子上的水杯,可两只胳膊像是断了一样,使不上半点力气。
“咣当”一声,茶杯摔在了地上。
偏殿的门被人推开,香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穗岁姐姐,你都不知道,江澧沅竟然易容成了你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香儿见她那命不久矣的虚弱样子,吓了一跳:“穗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去找府医!”
片刻后,香儿带着府医和医女过来了,给穗岁把脉后府医连连摇头:“唉,姑娘本就体弱,又吃了这大寒之物,才会发作的如此厉害。”
府医施针后便吩咐人去熬药,同时嘱咐穗岁:“姑娘的月事也快要来了,可不能再让自己着凉了,不然,恐怕会大出血而亡啊!”
香儿大惊,送走府医后,坐在穗岁床边抹着眼泪:“怎么忽然就病倒了?”
穗岁握住香儿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总是这样病着,她都习惯了。
穗岁好奇江澧沅到底怎么了,让她把方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香儿哽咽着,将林朔行宫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云崖回来告诉我的,说江澧沅被送进尼姑庵去了。”
穗岁明白了,原来江生给自己下药,是为了让她今晚不出现在娄缙的面前,给江澧沅假扮她,从而爬床制造万无一失的机会。
穗岁苦笑,她从来不主动害人,可人人却都要来害她。
“香儿,你回去歇着吧,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香儿摇摇头:“府医说了,你不能着凉,可是天气这么热总不能烧炭火吧?我抱着你睡,夜里你若是渴了,我还能给你倒水。”
说着,也不等穗岁有所反应,香儿就脱掉了鞋子爬上了床,抱住了穗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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