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第113章 温暖的体温
穗岁感受着香儿温暖的体温,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被王妃抱着的时候,身上渐渐放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夜幕低垂,偶尔传来树木的沙沙声和蝉鸣蛙叫的声音。
林朔行宫内,江生得知女儿被娄缙扔出来送进了尼姑庵后,心里又气又急,咳出了一口血来。
次日,江生对外称因为不适应淮南春夏的气候,得了暑热病倒了,躺在寝殿里面休息,闭门不见人。
而原本病着的明阳帝,自从到了淮南后,整日吃吃喝喝到处游览,日子过的悠哉游哉,心情大好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
太子江梓安见他父皇精神矍铄,大有能活个十几年的势头,心里着急,吩咐手底下的人提前动手,赶紧让明阳帝死在这里。
可没想到,他安插布置在这里的人手,竟是一夜之间被一个不知名的组织给一锅端了,一个活口不留,而他却找不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江梓安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问贴身侍卫盾明:“这事儿是不是娄缙做的?”
盾明的头一偏,随即摇了摇表示否认:“属下怕行动失败,特意留意了世子那边的动静,淮南王府的府兵和军队都没有变动。”
“不是淮南王府做的,倒像是……江湖中人的手笔,此事办的十分干净利落,目前,半点线索都没查到。”
江梓安双手不停地搓着,抖动着双腿缓解内心的不安,他眉头紧锁:“罢了,再让这老家伙活几年,你继续查,查到是谁做的灭了他们九族!”
“是,属下这就去办。”
……
江梓安这边在查他布置在淮南的眼线全军覆没的事情,松风院的娄钧却是在查一件陈年旧事。
穗岁害死了淮南王妃和太妃的那件事情。
他了解穗岁,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背主逃命的人,他不相信淮南王妃和太妃会是她害死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冤枉,被娄缙欺侮,被淮南王府的很多下人们唾弃、瞧不起。
他要查出真相,他要还她清白,如果当年真的是淮南王妃自己泄露了逃跑的行踪,一定有人见过王妃,或者留下了带有行踪的字条。
可是事情过去了太久,很难找到证据,但娄钧并没有放弃,坚持继续寻找着当年叛军的蛛丝马迹。
松勤从外面走进来,将一张图纸和一张信件递给娄钧:“主子,这是最近搜到的。”
“根据探子回报,在清水村发现叛军余孽。”
“清水村,一共有三百二十户,不到两千人,全部都是叛军和叛军的后代。”
当年,叛军攻城战败后逃到这里,他们很会隐蔽,成婚繁衍都是熟人之间,数年间从来没有嫁娶过外来户,就连村外的商贩,都不准在这里过夜,交易完成后立刻就要出村子。
每家每户之间似乎都有密道,巷子胡同也是七扭八歪,若不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容易就会迷路。
“可能是日子过的安稳了,这村里的人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他们的人外出买东西,我们在各处的线人听口音听出来异常,扮作商贩进了村子,顺藤摸瓜发现的。”
娄钧看着地图:“想法子暗中去搜,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后,带兵剿了这村子!”
“是。”
……
五日后,明阳帝一行人启程返京。
淮南地界的官员们,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下来,淮南王直接下令休沐三日,让众人好好休息。
天气越来越热,凌云院内有淡淡的花香,清香宜人,将人心中的躁意消散了几分。
这一日,娄钧循着香味去找,在穗岁偏殿门口停住了步子,似乎是这偏殿里面的花香更是浓郁。
娄缙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穗岁的身影,问庭院里负责洒扫的丫鬟:“穗岁人呢?”
“回世子的话,穗岁姐姐一早出去了,说是去后山挖土……”
娄缙一摆手示意人下去,他推开偏殿的门,只见里面摆放着不少鲜花盆栽,不同于王府院子里管事们买的花,这些花看起来很是特别,一看就是她精心呵护养大的,有的一株上面甚至开了好几种颜色的花,甚是好看。
窗台上还搭着一个手帕,似乎是清洗过还在晾晒,这手帕比寻常的手帕大一些,颜色也很是素净,右下角绣着竹叶。
娄缙皱了皱眉头:“一个姑娘家,怎么用这样的手帕?”
他拿起那手帕看了看,这才注意到手帕下面还放着一个香薰炉子,里面似乎是放了些药材,闻了之后,他竟是觉得胃里渐渐的有暖流涌动,很是舒服。
“这是在用药熏这帕子?”
娄缙将屋子看了一圈后,迈着大步子走了出去:“真是太闲了,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到寝殿,娄缙把外出的袍子换下来,问道:“云崖,最近有什么大日子吗?”
穗岁的偏殿一直都是简陋冷寂,如今她悄咪咪地养了这么多花,想来是要送给某个人,给谁一个惊喜。
是送给自己吗?
可他的生辰并不在这个时候,娄缙的心里有欢喜有疑惑,有期待,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云崖想了想,一拍脑袋:“大日子?属下想起来了,世子,七月初七是乞巧节!就快要到七夕了!”
娄缙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喜。
原来,她是在给自己准备惊喜,要将这些东西作为七夕的礼物?
娄缙心里美滋滋的,一连几日都很开心,很快,到了七月初七这一天。
这日一早,娄缙沐浴过后,穿戴整齐,特意打扮了一番,还在腰间系上了香囊,在头发上涂抹了香油。
寝殿里也点上了熏香,他推掉了所有下属官员的会面,一直坐在床榻上等着穗岁来送他东西。
可到了晌午,也不见穗岁过来。
第114章 情动而不自知
娄缙等的不耐烦了,打发云崖去瞧:“偏殿那边有什么动静?”
云崖很快回来:“没什么动静。”
娄缙想着既然穗岁给自己准备了礼物,自己也不能空手,总得准备点回礼才好,他起身说道:“走,出去看看。”
出了淮南王府,街道上很是热闹,俊男闺秀们前前后后地走在一起,各个都是含羞带怯,看的娄缙牙根发酸,心里堵得慌。
“这些人都是闲的无事可做吗?大白天的在街道上谈情说爱?”
云崖吞了吞口水,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不用开铺子上值,可以卿卿我我的日子,百姓们自然不会虚度这美好的光阴。
见来来往往的很多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对米白色的长方形的薄薄的小木板,上面还系着红绳,娄缙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摊主凑到二人面前说道:“公子,买一对木笺吧?和心爱之人一起将这写了名字的木笺挂在碧澜河旁的梦缘树上,便可白头偕老,生生世世不分离!”
娄缙转头看了过去,果然,远处那一棵百年老树附近围满了人,树上挂着不少这样薄薄的系着红绳的小木板,随风飘动,发出好听的叮叮当当的碰撞的声音。
娄缙在这小摊贩前站定,扬了扬下巴:“云崖,给钱。”
云崖从荷包里掏出银子递给商贩,拿了两对木笺。
娄缙瞧着他手里的东西,诧异道:“为何买了两对?”
云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属下……属下也想要一对。”
娄缙抬手一拍云崖的脑袋:“你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喜欢上哪个丫头了,我指给你!”
云崖嘿嘿一笑:“谢世子,不过属下还不能说,现在还是单相思,不知道她的心意。”
“等日后属下确认了她的心意,就来求世子把人赐给属下。”
云崖的眼里满是憧憬期盼,握紧了手里的木笺。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淮南王府凌云院偏殿内,穗岁将那些花都侍弄好了,将她用草药熏好的手帕小心地放在锦盒里面装好。
随后,她叫来了松莲,让松莲帮忙把这些东西都拿到松风院去。
松莲面上一喜:“穗岁姐姐,这些都是送给大公子的?”
这是要给大公子示好吗?穗岁姐姐终于开窍了!大公子一定会很开心!又能见到大公子笑了!
穗岁点点头:“还请姑娘帮我拿过去,我一个人拿不了。”
说着,二人左右手各抱着两个花盆,穗岁手里拿着那个小锦盒到了松风院。
松风院内,娄钧正坐在桌旁作画。
书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他落笔很快,先是画了身形,随后画了脸庞,最后将眉眼画好的时候,穗岁如花的面容跃然纸上。
像是画了无数遍,他画的很快线条也很是流畅,那张脸他曾经在脑海中回忆过无数次,她眼角的小痣,浓密的像是小扇子似的睫毛,略显圆润的耳垂……他都十分清楚,画的丝毫不差。
娄钧放下毛笔,看着画上的女子笑了。
正看的出神,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娄钧神色一顿,将画收起来,收敛了心神和神色,说道:“进来。”
松莲将手里的几个花盆放在门口就走了,穗岁一愣,见她跑的这样快还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心里愧疚找她帮忙反倒是让她误了自己的差事。
穗岁行了一礼,随即说道:“大公子,奴婢来还东西。”
“这是赔给大公子的花,还有,这个是上次大公子借给奴婢的手帕,奴婢已经洗干净了。”
上回在后山安葬百福的时候,娄钧递给她帕子让她擦眼泪,她洗干净后没有还给他,想着他胃不好,便用药熏了帕子,他带在身上,不舒服的时候闻一闻也会好受一些。
娄钧走过来接过那个锦盒,笑道:“不过是一个手帕,装的如此……”
他想说不过是一个帕子,哪里用的上这么好的盒子装它,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一股好闻的令人舒服的药香传来,他心里感动:“多谢,有心了。”
穗岁见他没有嫌弃,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一些:“之前不小心弄坏了大公子的花,这是我自己培育的,恐怕不及大公子培育的万分之一……”
“很好看。”
娄钧抢着说道,他不想让穗岁在他面前如此自轻,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穗岁被她盯的浑身发烫。
娄钧的喉结一滚,弯腰将花端起来,放在了书桌上和窗台上显眼的位置上:“我是说,花很好看。”
娄钧看着外面完全黑下来的天,一轮圆月很是明亮。
他的心里洋溢着无尽的喜悦,仿佛春天温暖明媚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心房。
娄钧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是特意挑了七夕这一日送给我的吗?”
穗岁怔住了,她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她只觉得越来越热,竟是没意识到今天已经是七夕了。
怪不得院子里的小丫鬟们今天都异常的兴奋,还把从前不舍得戴的首饰都翻出来戴上。
怪不得她觉得今日王府侍卫们的衣裳和鞋子都干净整洁了不少,个个精神头十足。
上一篇: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