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原来是七夕到了。
回味着大公子的话,她这个身份,不敢有别的奢望,更没有产生过什么逾矩的想法。
只是,最近看这花的状态在这几日最好,手帕也熏好了,便想着赶紧给大公子送过来,免得哪天被人发现了,这些可怜的花儿又要被开水烫死。
娄钧等不到她的回答,笑道:“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穗岁再次行礼:“奴婢告退。”
穗岁缓步走了出去,听到身后的人,温柔地说道:“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那嗓音让人沉醉。
看着穗岁走出去之后,松勤一脸正色地走了进来:“主子,宫里传来急报,大皇子不好了!”
娄钧的笑容僵在脸上,神情越来越凝重,按照他的计划,大皇子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不该再出什么变故,这江陵国也快要到了更换君王的时候,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大皇子的身子又出问题了?
他迅速起身抓起一个木盒,快步出了王府。
“快走,进宫!路上详细说是怎么回事!”
二人翻身上马一路疾驰。
……
回去的路上,穗岁的脑海中不断出现娄钧的脸,那句话也是一遍一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他的嗓音温柔至极,眉目俊朗如画,穗岁的心不由地跳的越来越快,双颊越来越红,眼中春意盎然。
第115章 她有过身孕?
穗岁满心欢喜地走到凌云院,却是撞上了面若寒霜的娄缙。
娄缙回来之后,迫不及待地将他在闹市买的,姑娘家会喜欢的小玩意儿拿去了偏殿,可推开偏殿的门,里面竟是干干净净的,一盆花都没有,人也不在里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是穗岁回来了,娄缙冷声质问:“花儿呢?”
穗岁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实话实说:“奴婢将花送到大公子的院子里去了,之前奴婢弄坏了大公子花圃里面的花,那些花是用来赔给大公子的。”
娄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是咬着牙继续问道:“那手帕呢?”
穗岁眉毛一蹙,他怎么会知道手帕的事情?
“那手帕……奴婢也是还给大公子,那原本就是大公子的东西。”
娄缙气血上涌,将手里握的紧紧的写着他和穗岁名字的,象征着长长久久,恩爱不相疑的木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你是去找大哥献媚去了,怪不得你一脸的春心荡漾!”
穗岁身子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侍卫都听到了他骂她的话。
娄缙怒吼一声:“穗岁你当真是好手段啊!连我大哥都不放过?!”
“挺会勾引人啊?又是送花又是送手帕,这勾引的方式都不带重样的!眼见着在我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处,就转头去找别的靠山了?”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是我的人,你的东西也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送给旁人!”
娄缙气得发狂,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碗碟狠狠地摔在地上,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惊得外面的人跪了一地,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云崖,去把那些花都给我搬过来!”
云崖一怔,去大公子院子里头抢东西,不太好吧?而且……方才世子骂的也太难听了些,他们都知道穗岁不是那样的人。
娄缙一甩袖子:“不,我亲自去!”
娄缙气势汹汹,满心怒火地迈着大步子到了松风院,门口的侍卫张开双臂虚拦:“世子,这是大公子的院子,世子不好进来……”
“世子别为难小的们……”
娄缙一脚将挡路的人踹开,进了书房,看到书桌上和窗台上的花,那花开的娇艳绚烂,刺的他的眼睛生疼,他端起花盆用力地砸到了地上。
顿时,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地,花根都露了出来。
娄缙环顾四周,找那手帕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娄钧刚画好正在晾干墨迹的画,画上的女子眉清目秀,很是好看,竟是……穗岁?!
娄缙气急败坏地将那画撕了个稀碎。
娄缙再次回到凌云院,心里发苦。
原来,不是穗岁单相思,他大哥竟是也喜欢上她了?
脑海中忽而浮现出无数画面,狩猎的时候他大哥和穗岁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九静柳污蔑她偷东西的时候他给她撑腰,江澧沅陷害她和车夫私通的时候他帮她证明清白……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娄钧便动心了,他没有看错,他眼中的暧昧、克制分明都是对着穗岁的!
娄缙的胸脯因为生气而剧烈地起伏,眼中满是恨意和不解。
他低头看着穗岁,揪起她的衣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身边的人,你一个一个都要夺走!”
娄缙指着外面吼道:“去,去院子里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香儿又惊又急,穗岁姐姐还病着,府医说了不能着凉,若是再跪一夜,身子会受不了的!
她壮着胆子求情:“世子,穗岁姐姐她……”
话还没说完,娄缙一巴掌甩在香儿的脸上,香儿只觉得牙齿都松动了,脑子嗡嗡的。
娄缙怒吼道:“谁敢求情,就和她一起跪着!”
香儿捂着脸,不论穗岁如何坚持要她回去,她都不听,就陪在穗岁身旁跪着,心里也跟着难受。
“轰隆隆……”
豆大的雨点开始掉落,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风越来越大,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剧烈地摇摆。
穗岁的衣衫很快湿透,这样跪了两个时辰,她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更加虚弱了。
偏偏今日又来了月事,跪着跪着,穗岁痛的脸色发白,身下有鲜血流出,那血流的越来越多,最后,她疼的晕了过去。
香儿一直注意着穗岁,此刻见地上留着的雨水竟然开始发红,惊讶地喊道:“世子,穗岁姐姐留血了!求世子饶了穗岁姐姐这一回吧!”
云崖也是一夜未睡在外面守着,此刻见事情愈发严重了起来,赶紧进去告诉娄缙。
娄缙出来一看,人已经晕了过去,身下全是血。
娄缙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去叫府医!”
府医带着医女很快赶过来,给穗岁把脉施针。
“穗岁的身子怎么样了?”
府医颤抖着嘴唇:“回,回世子的话,穗岁姑娘身子亏空的厉害,又一直吃避子药这样极其寒凉的药,之前老夫就断定恐怕是活不过二十五岁……”
娄缙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世子也没问啊……”
娄缙皱着眉:“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她了,自从云喜死后,她就没再喝过避子汤了,按道理这身子也该调养过来了。
府医摇头叹气:“穗岁姑娘之前有过身孕,后来滑了胎,本就不能再伤着身子了,可这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汤喝着,身子都败坏了,体内的寒气不散,人会越来越虚……”
娄缙的脑子里乱的很,他双腿发软,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声音越发的颤抖:“她有过身孕?”
第116章 真相大白
府医大惊:“穗岁姑娘数年前怀了世子的孩子,世子难道不知道吗?
这么大的事情娄缙竟然不知道,府医着实诧异,他给穗岁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而大家都知道穗岁是世子的人,怀的孩子只能是他的。
这会儿见娄缙的反应,府医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解释道:“穗岁姑娘数年前怀了孩子落了胎,身子就落下了病根。”
“可之后似乎也没有好好调理,体内的寒气长年累月的积攒,如今全部都发作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后面的话娄缙再也听不下去,他的心一阵阵的钝痛,她说当年她逃跑是母妃和祖母授意的,当时的他并没有相信……
难道是,当年她怀了淮南王府唯一的血脉,母妃和祖母以为他和父王战死沙场,大哥在京城性命不保,为了保住淮南王府最后的血脉,让淮南王府后继有人,才甘愿以身作饵,吸引叛军的注意力,故意把行踪泄露给叛军?!
猜到真相的娄缙眼底情绪翻涌,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大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撕扯头发,表情痛苦不堪。
这几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那般折磨她,让她干脏活累活儿,夜夜折腾她不让她睡觉,还让她在大雨里跪着……
长年累月的寒气……都怪他,都是他不好。
娄缙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真不是个东西!
娄缙双目猩红,死死地捏着府医的肩膀:“快给她医治,用最好的药!”
他要让她醒过来,他要将一切都问清楚。
“穗岁姑娘出血过多,寒气已入肺腑,人怕是救不回来了……”
府医连连摇头,拔出银针后,穗岁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床上。
“世子,穗岁姑娘不成了,准备棺……”
娄缙气得浑身发抖,他握紧了拳头打在府医的脸上:“把人给我救活,不然,我让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从前,他给过她承诺,他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他会一辈子保护她陪伴她,他要和她生很多孩子,他要和她白头偕老。
可后来,折磨她至死的竟是他自己,他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片刻后,府医和医女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还是回天乏力,从外头请来的郎中也是连连摇头,话语委婉地说是可以准备后事了。
娄缙坐在寝殿前的台阶上,枯坐了一夜。
天渐渐亮了起来,娄缙起身走到穗岁的床边,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沙哑着嗓子:“将人葬了吧……”
香儿无法接受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她嚎啕大哭,最后哭的晕厥了过去。
松风院里,松莲在松风院忙碌了一夜,将那些被娄缙摔坏的花盆收拾干净,将那些花从地上捡起来,想办法补救。
上一篇: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