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轻于柳絮重于霜
他还遣杀手去?河阳将奇氏灭口,只是那杀手一去?未返,下落不明。
听到周国围困洛阳的时候,我?心里着实开心。
只不过有个少年骁勇的将军,竟率五百骑突入周军十万军中,将周国的防线撕破了一个口子。
齐国保住了洛阳,周人溃不成军。
不几日,几乎所有周国细作都接到了关于少年将军的命令。
若能除去?最好,若不能除去?,至少不可任其留在朝堂。
阿那肱跟我?说,那少年将军是齐国文襄皇帝的四子高?长?恭,册封兰陵郡王,就是我?在边陲小村中见?到的那个“最漂亮的女?人”。
我?当时险些惊掉了下巴。
阿那肱交给我?一张曲谱,说是一个周国细作从兰陵王妃处窃的,让我?把这曲子弹给和?士开听。
和?士开正好想要?挑拨勋贵与宗室的关系,遂将此曲编成武舞,在庆功宴上表演。
后来,那洛阳细作又要?与阿那肱在靖水酒肆见?面。
靖水酒肆已被查封了好久,后被抵押给北宣寺,乌矮若干以为?灯下黑,让阿垭拿着银子去?北宣寺把它重?新租了下来,专门?用作联络之所。
好巧不巧,这事竟被微服出行的高?长?恭撞到了。
他甚至带人上了曲坊,准备观察酒肆的情形。
可笑那些得了必杀令的细作,竟无一人认出高?长?恭来——我?后来看了他们?手中所持的画像,差点没笑喷,他们?画像上的高?长?恭,竟然戴着一副鬼面……
幸好我?眼?力好,虽然时隔多年,且他当时男扮女?装,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我?当机立断,暗示乌矮若干马上停止酒肆的会面。
虽然卢见?樾没有进酒肆,高?长?恭依旧起了疑,他起身径直冲到了街上。
乌矮若干知道酒肆保不住了,为?了切断酒肆和?曲坊的联系,遂放火烧了酒肆,当然也包括酒肆中阿垭。
至于溺死?卢见?樾,阿那肱说,是他派人干的。
他怕这人被擒了,供出他来。
再者,他想让卢见?樾帮他顶个锅。
盖因当日在北宣寺遇到高?长?恭,当着他的面,被慧远禅师唤了“阿初”,他怕高?长?恭想起孙子骞也曾在石窟寺中叫过这个名字,进而想到他便是突厥在齐国的内应,所以制了封假羊皮书,塞进了卢见?樾的衣衫。
他在书中特意提到了阎氏之事,就是让高?长?恭误以为?卢见?樾才是突厥在齐国的内应。
就在大家以为?这场风波即将过去?的时候,阿垭的妹妹疯了。
她常会提到那场大火,还有被火烧成炭的阿垭。
张大娘劝乌矮若干赶紧处置了阿脊。
可乌矮若干颇有些舍不得,只将她关起来。
那晚,我?与猞猁快活后,我?就被和?士开接到府上去?了。
岂料我?再回来时,曲坊已被领军府查抄了。
我?已无处可去?,只得去?找阿那肱。
阿那肱把我?弄进般舟寺去?当和?尚,利用姿色引诱前来进香的宦门?女?眷,从而得到有用的消息。
我?这才知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女?人。
她们?,和?那些登上靖水曲坊南楼的郎君们?,竟然没有半点不同。
我?无论在上面,还是在下面,我?都不是我?,而是一件美观且实用的什?物。
那种感觉,是一种漫无天日的窒息感。
唯一从夹缝中析进来的光,是猞猁。
每当与那些女?人在僧寮中幽会时,我?都会格外想念猞猁。
因为?她与他们?都不同。
只可惜,她和?张大娘,一并被关进了领军府。
我?再次找到阿那肱,想让他帮我?把猞猁救出来。
阿那肱竟把天下至宝——佛牙交给我?。
“把这佛牙献给和?士开吧,他那么喜欢你,一定愿意帮助你。”
和?士开既没那么喜欢我?,也没那么喜欢佛牙。
他凝视着我?,质问道:“你这佛牙自哪里得的?”
我?骗他说,偷的。
他咧嘴笑了,“你若能让河间王接受它,我?便帮你救出猞猁母女?。”
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并不是我?完成任务的奖励,而是猞猁母女?知道他太?多秘密,他必须把她们?救出来。
不过,我?还是得完成任务。
我?透过常来般舟寺进香的河间王妾陈氏进献了佛牙。
实在没想到这任务竟如此简单,河间王听闻,欢欢喜喜地收下了佛牙。
和?士开也将猞猁母女?救了出来。
她们?被放出来那日,我?正在应承一位高?贵的妇人。
饶是我?见?过那么多高?门?女?眷,也未曾有一人有她那般奢华的装扮。
寺中传言,她就是太?上皇后胡氏。
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我?要?荡涤环绕在我?周遭所有的浊气,我?要?排云而上,一鸣惊人!
仇恨无有一刻不似蛇蚁噬心,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终于看到一丝丝复仇的微茫。
那晚,猞猁和?张大娘来找我?。
猞猁已不是当初的猞猁了,她被人毒哑了,还没了双手。
我?惊讶的问是不是领军府干的时,张大娘叹了口气道:“是我?。”
“她犯了错,自然受到惩罚,她没了声音和?手,但?至少可以活着。”张大娘解释道。
她又把靖水曲坊被查抄以及猞猁入狱的经过大略讲了一下。
“猞猁说,那个女?人,张四娘,她竟是兰陵王妃郑氏。”
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出身高?门?的贵女?,会愿意只身潜入曲坊打探情报?
她不怕身败名裂吗?
她不怕死?吗?
若她当真?不怕,我?倒真?有些敬佩她了。
张大娘临走时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我?已经不想帮助他们?了。
就在兰陵王妃郑氏登门?时的那一刻,我?决定不再帮助她们?了。
我?出卖了她们?。
因为?郑氏想要?她们?的证词,去?参和?士开通敌。
那个一直虐待我?,凌/辱我?的人,那个深得帝后宠爱的人,充满野心的我?,只想取代他的位置!
太?上皇死?后,胡太?后更加肆无忌惮的宠爱我?了。
她告诉我?一条密道,让我?身着女?装入宫,然后从这条密道穿行到太?后宫中。
可我?没想到,我?在那密道中着了清风教的道!
我?到死?也没搞明白清风教到底是什?么。
那个诓骗我?吃下虺易毒的男人又是谁?
他只说清风教是为?了搜集天下的情报而建立的。
我?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如实告诉他们?了,独独隐下了族人被屠,还有关于阿那肱的一切。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有拿到解药。
我?每天过得很痛苦,不知哪一日就会毒发身亡了。
因太?后与天子的关系愈加不穆,她便动了废黜天子,另立琅琊王的心思。
朝中有很多人支持她,尤其是皇亲宗室,但?这件事能不能成关键要?看手握重?兵的几个人。
一个是斛律光,一个是高?长?恭。
彼时高?长?恭正在汾北打仗,没有回来,不过有人说,瞧见?他兄弟高?孝珩和?高?延宗了,那么显然,他是站在了天子的对面。
至于斛律光,他在邺下。
他并不反对琅琊王杀和?士开,但?他决不允许琅琊王称帝。
因为?他的女?儿是当朝皇后。
没有斛律光的支持,太?后和?琅琊王最终失败了。
我?知自己没了倚靠,本想去?投靠阿那肱。
就在我?无助时,我?以昭玄统的身份,去?到文襄皇后的葬礼做法事。
阿那肱也代表天子前来祭祀。
到了晚上,我?察觉到异常,便乔装改扮想要?逃出去?,谁料我?甫一出门?,就撞到了阿那肱,他命人缚了我?的手。
当看到他手中明晃晃的白刃向我?砍过来的时候,旧日往事重?上心头。
我?对他坚信不疑,愿意为?了他的一句话而付出生命,只是因为?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为?我?报仇。
我?以为?他与我?的目标是一致的。
然而到头来,我?却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自己名字真?正的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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