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 第46章

作者:纸鹿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他继续挠她下巴,“明天带你出去。”

  “去哪,儿?”秦霁抽噎着问他。

  “这几日有庙会——”陆迢说到一半停下来。

  他已经知道她在找谁。

  当今圣上的旧师,昔年的狄太傅,他也是秦甫之的授业恩师,一路举荐提拔。其独子狄默与秦甫之更是挚友。

  后来狄默乍遇一场牢狱之灾,于秦甫之不过举手之劳就能帮挚友避祸,可这人却冷眼旁观,自己反倒高升。

  狄默积郁成疾,没多久便抛下老父和孩子,病逝而去。

  他的外室大费周折来到金陵,能帮上忙的也只有这位厉害的故人了。

  只怕她现在连人都不知道在哪,得从牌位找起。

  陆迢吊人胃口,半天不说话,秦霁动手推他,正巧推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处,他闷哼了声,躺回一旁。

  “嗯?”秦霁上心了,揽过被子挡在身前,抬手撑到他脸上问。

  “亲我。”陆迢厚脸皮命令她。

  “我不太想。”秦霁道。

  她说得很委婉,实话是她一点都不想。

  真心实意的四个字给今夜不断做出出格行为的陆迢提了个醒。

  他险些咬上了她的钩。

  缓缓吐了口气,陆迢淡声道:“随你去哪儿。”

第039章

  秦霁琢磨着他的语气。

  不怎么好。

  但陆迢还没骗过她。

  可是他的语气真的不好。

  她停在他上方,心思摇摇摆摆,长发落在陆迢肩颈和胸前,扫来扫去。

  陆迢忍耐着轻微的痒意,正待睁眼,一阵淡淡的香风拂过面庞,鬓边传来温软触感,一触即离。

  他身前的长发像一湾水似的流走了。

  陆迢睁眼,轻轻偏首看向秦霁,她已经背过了身。

  第二日,陆迢在前院的四角亭子里摆了棋盘,要秦霁陪他下棋。

  庙会在晚上逛,他今日得空,看样子会一直在榴园。

  “我不会下棋”秦霁道。

  陆迢不甚在意,将装着云子的青釉棋罐推到她手边。

  “你玩你的,我下我的。”

  秦霁执白,闻言在棋盘上先落下一子,陆迢看过来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挑眉。

  说不会就不会。

  陆迢心里失笑,表情仍旧端着。

  两个人当真各下各的,也不管棋子有气无气,秦霁只要摆的好看。

  陆迢则自顾自把她的棋给围住,围死了也不拿走,就这么围着。

  一来一回,竟然也过了一上午。

  陆迢看了眼地上短短一圈的影子,问她,“今日想去哪儿看庙会?”

  “瓦官寺。”秦霁捏着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一个完整的圆。

  听到她说瓦官寺,陆迢有些意外。

  秦霁想要去哪,只能跟他说。之前提也不提一句,显然是不知道的,这么些天呆在榴园里给打听出来了?

  “好,吩咐下去早些收拾。”

  早些收拾?

  秦霁不解看他。

  陆迢不动声色,“那儿离这不近,要去今夜便得宿在寺里。”

  “好。”秦霁给绿绣使个眼神,她立刻回去收拾了。

  宿在寺庙秦霁当然愿意,佛门重地,陆迢不能乱碰她是其一,能多些时间找找人是其二。

  其二为重。

  下午二人踏上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放的都是陆迢的起居用物。

  陆迢爱洁她知道,可只在寺庙住一夜,从茶盏到巾帕他都要自带一套,正儿八经世家豪族的做派。

  平日的吃穿也是,同她只靠着爹爹一份俸禄的家里大不相同。

  秦霁在京中处过不少姊姊妹妹,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在榴园,当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她见过的世面时,蓦地不是滋味起来。

  这些东西似乎和两千两一起变成了沉重的债,使得陆迢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做不到理直气壮把人推开。

  这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烦。

  车辕辘辘滚在路上。

  昨夜雨歇,今日便放了晴,窗外的风一缕缕扑进来,带走些许热意。

  秦霁不想和陆迢说话,揉揉眼睛靠在车厢假寐。

  她折腾许久,这会儿终于坐上去瓦官寺的马车,心情很复杂。

  陆迢就这么答应下来,秦霁想得到。

  可他要陪着自己一起在寺庙宿一晚是她没想到的。

  到瓦官寺时,天色尚早。

  秦霁搭着陆迢的手下的马车。

  因着有庙会,寺庙外的摊子和彩棚早就搭好了,这会儿都开始叫卖起来,游玩的香客布满左右两条道,人声鼎沸,热闹不输京城。

  从今年年初到现在入夏,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秦霁看得出神,陆迢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解释,“金陵五月有两次城隍庙会。”

  城隍庙会。

  难怪这样热闹,拜的是土地神。

  秦霁抽出手理了理压根没乱的裙摆,“原来是这样。”

  这儿虽也有成行的男女,但亲近成这样也是要惹人回头的。

  陆迢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并不勉强,昨夜几乎听她哭成了世上最伤心的人,今天总不至于专程带她出来一趟还给她添堵。

  他走走停停,秦霁跟在旁边也走走停停。

  把庙会外面的摊子经过了一大半,就要走到尽头时,陆迢又一次停下,他问她,“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

  冰饮铺糕点摊她不看,绒花摊的小玩意她也不瞧,这一路倒像是她在陪自己逛了。

  秦霁在尝他刚刚塞过来的雪花糕,腮边鼓了起来,淡淡的甜味很合她心意,眼睛弯弯露出笑意,被回头的陆迢撞了个正着。

  嘴被堵着,她呆愣愣地指了下手中的雪花糕。

  正要递给他也尝一尝,这边传来远处女子的喊声,秦霁从陆迢身旁看去,喊人的是个熟脸。

  “大哥!”

  陆迢应声转过去,陆悦远远地冲他招手。

  她带着身边的蓝裙姑娘从另一头走近前来,手藏在后面推了推人家,示意洛瑶先同陆迢说话。

  洛瑶有些羞赧,却没小气,上前对陆迢微微欠身,“世子。”

  “洛姑娘不必多礼。”陆迢对她颔首,他方才没留心她也在,这会儿下意识去看秦霁。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陆迢回头,身后是一张张陌生的人脸。

  秦霁连个影子都没了,只剩下地上半袋子散落的雪花糕,已经被人踩过,现在又脏又扁。

  “大哥,你也来逛庙会的?”陆悦方才隔的远,眼里只放了一个陆迢,没注意落在他身后的秦霁,更没把两人看成一对。

  陆迢克制着语气,脸色却是藏不住的沉,“既然出来玩,你便好好陪着客人。”

  陆悦觉得陆迢很不对劲,大哥同她虽然不常一起玩闹,可偶尔一两句玩笑是开得的,平常送的礼物更是从没少过。

  可今日、今日话都还没说上,他就凶自己是怎么回事?

  陆悦不干,但还没等她委屈上,陆迢就匆匆走了,头也没回。

  她心里怄气,顾及着洛瑶在一旁不好发作,哑然地张了张嘴,洛瑶忙开口道:“世子来此处应是办什么案子,想来不便同咱们说话。”

  她说得一片诚挚,陆悦觉得很有理,顺着台阶点头。

  “对,大哥定时又遇到什么案子了,他一向这样,为了公务不管不顾的,上次为了剿匪好几日都不曾着家。”

  她很快忘了不高兴,摇摇洛瑶的手,小声笑,“还好大哥是这样的人,不然也接不着你了,不然多可惜。”

  洛瑶抿唇笑了一下,心中同样感慨。

  洛瑶是陆家老太太的娘家人,她祖母同陆家老太太自幼亲近,她母亲去的早,继母不慈,祖母心疼她,便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养着。

  她父亲近年仕途不畅,急着把她嫁出去找门路,都不是好人家。祖母怜惜她,可身子又大不如前,想起了这个过得还不错的姐妹。特写了信过来,想要自家孙女在她这儿住上一阵,也是躲上一阵的意思。

  毕竟家里还有个只差一岁的妹妹,她走了,那几门婚事便落到她妹妹头上,这下继母总要好好选选的。

  就这么着,洛瑶从外省来了金陵,还没进城就遇着了山匪,那时候乱得很,上山才知被抓来的人这么多,后来有机会逃跑,她露了马脚,是一直掩着身份的陆迢毫不犹豫替她挡了一棍,那棍上还有好些露了头的钉子,不可谓不险。

  洛瑶目光凝望着已经走远的陆迢,那人肩宽身挺,同着着锦衣却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痞坏气,就像一只显眼的鹤,扔进凡庸人潮中也能一眼辨出。

上一篇:闻春声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