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这就导致姬无瑕的内心有点微妙。
她眼下用这手帕比以前用行渊别的手帕时好像更顺手也更心安理得一点。
但同时又对这手帕的手艺有点嫌弃。
姬无瑕心虚地拿着手帕胡乱擦擦,擦着擦着她就发现了点其他的,她把手帕闻了闻,瞬间就不嫌弃了。
上面有行渊师父身上的气味欸。
于是她佯装擦嘴,偷偷地闻了又闻。
行渊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道:“好闻吗?”
姬无瑕愣愣地否认:“啊?我没闻啊。”
行渊道:“那你在干什么?”
姬无瑕:“我就擦擦。”
行渊道:“擦好了吗?”
姬无瑕这才悻悻地收敛,然后故作正经再闻了一下,道:“这药气是挺浓的哦。”
第984章 有苦同享
这时侍女又送了一碗药进来,行渊伸手接了便要喝。
姬无瑕见状忙道:“行渊师父,这是药。”
行渊道:“我知道。”
姬无瑕道:“你喝药做什么呢?”
行渊道:“调养元气。”
姬无瑕面上神情一紧,问:“你也受伤了吗?”
行渊道:“有些累着了。”
然后姬无瑕就见他服下。
随着汤药入口,她见着他微微仰头,露出的喉结滑动,她像是受他影响似的,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咙。
仿佛他喝的不是药,而是琼浆玉露。
姬无瑕这药是补养元气的,所以他说他也要调养一下也说得过去。
毕竟以前在药谷的时候,三天两头没事儿她都问陆杳弄点养元提神的药丸子来嚼嚼。
姬无瑕眼巴巴地看着行渊喝完以后,问他道:“苦吗?”
行渊道:“你把你那剩下的喝完再说。”
姬无瑕方才呛着了,还剩半碗药,眼下还温温的,她也就端来一口气喝了。
然后她也就不问了,这玩意儿能不苦吗?
行渊道了一句“好好歇着”,然后就要走。
只是他走的时候,来将床边他的手帕捡走了。
姬无瑕讷讷道:“行渊师父,这帕子沾了药渍,回头我再赔你个新的吧。”
行渊道:“无妨。”
姬无瑕道:“那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吧。”
行渊看她道:“你现在怎么洗?”
姬无瑕道:“我现在是不能洗,过几天我可以洗。”
行渊道:“算了,不用你洗。”
他收了手帕,便转身出去了。
姬无瑕看着他的背影想,那手帕大概率是要被他拿去扔了的。
毕竟手艺那么烂,又弄得那么脏,要是她她都不想留着。
姬无瑕叹了一口气,无事可做,就把枕头底下的匕首又摸出来把玩。
实在是闲得慌了需要打发时间,她就让侍女给她一块绢子,擦拭她的匕首。
她擦完了刀刃,又开始擦刀鞘,把个刀鞘也擦得冷光冷亮的,没有一丁点藏污纳垢的地方。
阿绥进来看见了,道:“姬姑娘擦得真干净。”
姬无瑕往刀鞘上擦了吹,吹了又擦,幽幽道:“你要是像我这么闲,你也可以擦得这么干净。”
阿绥笑笑不说话了。
要不是她听行渊的话,换了旁人,她还真早就下地去走动了。
有时候姬无瑕也试图下床去溜达,但总能被阿绥给抓到。
阿绥问:“姬姑娘在干什么?”
姬无瑕道:“我急你懂吧,人都有三急的好吧。”
阿绥便让侍女搀着她去,去完又回来躺着。
姬无瑕走路的时候伤口有拉扯感,她晓得轻重,便也没真胡来。
一天几顿喝药的时候,姬无瑕总能等到行渊来同她一起喝。
搞得姬无瑕觉得喝药也是件愉快事,好像有他搭着一起,嘴里再苦,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有时候姬无瑕隔一会儿就问侍女或者阿绥道:“是不是该喝药了?”
侍女哭笑不得道:“这下午的药才煎上呢,还得再等半个时辰。”
姬无瑕看向阿绥想说什么,阿绥便先道:“姬姑娘放心,一会儿我会去叫公子过来服药。”
姬无瑕一脸正经地点点头,道:“这药喝了就得连续喝,要是落下了效果就不好了。”
行渊来时,房里已经备好了两碗药,姬无瑕正等着他来。
姬无瑕一见他进屋里来,眼神又亮又喜,道:“行渊师父,喝了这药以后可有觉得不那么累了、精神了些?”
行渊道:“是精神好了些。”
姬无瑕就抬手迎向床头几上放着的两碗药,道:“行渊师父,请。”
行渊看了她一眼,过来端了一碗药。
姬无瑕连忙端起另一碗,跟他碰了碰碗,十分豪气道:“我先干了。”
行渊看她喝得干脆,自己便也喝了。
姬无瑕三下五除二几大口喝完,来不及苦,抓紧看看他,还能看见他微仰着头滚动的喉结。
第985章 换伤药
姬无瑕的伤隔个几天就需得换一次药。
换药是由一直给她看病的那位大夫的女儿来弄的。
后来姬无瑕才知,大夫是蓬莱最好的大夫,那名声就如同药谷里的医圣在江湖上差不多响亮。
他的女儿当然也是一把好手,按时来换药之前,都会做足一切准备工夫。
眼下,女大夫进了姬无瑕屋子里,姬无瑕与她面面相觑,女大夫道:“姑娘比我上次见到时好多了。”
姬无瑕道:“多谢你们救我啊,不然我也好不起来。”
女大夫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姬无瑕道:“你不如说我命硬。”
女大夫笑了笑,边将药箱放下,侍女捧着水盆过来给她净手。
她净完手,拭干水以后,将药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道:“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换做是旁人,不一定能撑得下去,我们只是竭尽所能处理外伤,真要好起来靠的还是姑娘自身。”
姬无瑕道:“要不是你们我早死了。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喜欢你们这些当大夫的了。”
然后姬无瑕几句话就跟人聊上了,还聊得非常愉快,聊得那女大夫频频笑。
姬无瑕也得知,她名字叫芫华。
门外的侍女往房里看了一眼,不由跟阿绥道:“芫华大夫先前来的时候可都是不苟言笑的啊,真是奇了。”
阿绥对此见怪不怪。
除了他家公子,这姬姑娘跟谁不能聊。就是对着人门前的狗,她也能聊得那狗汪汪叫几声。
等芫华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便让侍女关了房门,开始着手拆姬无瑕腹部的绷带。
那一圈圈绷带拆下来,芫华道:“听我爹说,你醒来的时候伤口扯到了。”
姬无瑕道:“也就扯到个三四五回吧。”
芫华看她一眼,道:“你倒是心宽。还是当注意,尽量少牵扯伤口,才能尽快痊愈。”
姬无瑕道:“知道知道。”
芫华道:“你伤得很重你知道吗?”
姬无瑕道:“是记得肚子被人捅了一下。”
芫华道:“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捅到要害。”
绷带拆到后来,可见里面有血迹晕染,芫华又道:“你看,扯破了。万不能这样了。”
她动作慢条斯理,十分小心,摘最后一圈绷带时,拿药具轻轻压着避免扯到皮肉。
姬无瑕自己低头看了一眼,唏嘘道:“捅了这么大个洞啊?”
只见她伤处左右以及那窟窿都有缝合的痕迹。
芫华道:“你可知当初摘掉你体内断剑有多凶险,要清洗伤口,检查脏腑,你又失血过多,常人十有八九是扛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