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佩灵
“你是如何得知?我自问当日的事没有任何破绽。”她思忖半响,沉声问到。
“回殿下,红鹤说过,红鹤还不想死。”
“因此我摒退左右,你只管回答,你我二人现在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从未发生?”
“对,你大可畅所欲言,我免你死罪。”
“是!殿下,直至今日大理石还在严守犯案现场,昨日我在竹屋的床榻上收集到的一些发丝,有黑也有白。但刚才红鹤也仔细查证过,殿下乌发如云,头上没有一丝白发。这证明那皇家专属的床榻绝不是给公主用的,而那萧玉良是普通尚书之子,他也没有胆量擅自将竹屋中的床褥换成明黄色。因此我想萧少良虽然行事清高淡泊,但他一定有位见不得光的情人,而那情人也和公主一样,拥有睡在明黄色床褥上的权利。”红鹤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有这样至高无上的权利,又能让殿下心甘情愿顶罪的,这天下恐怕只有一人。是那人一时间意乱情迷,才闯下了祸事。”
“大胆!”太平公主怒喝一声,她的一双丹凤眼彻底沉溺在惊恐中。凉亭外树梢上,几只飞鸟被她的声音惊得如支支穿云箭,扑翅冲向灰色天空。
“好你个乐红鹤。”太平公主厉声说道:“妄议圣人是死罪。”
“殿下,红鹤可没说过是圣人。这是殿下亲口说出来的。而且殿下刚刚也说过,红鹤与你现在的谈话从未发生,不能论罪。现在,还请殿下告诉红鹤,红鹤是否猜对了。”
太平公主长叹一声:“你确实说对,萧少良和我无关,当日我接到尚书府当日会有突厥行动的密函,我知道圣人会在满月之日去尚书府的竹林探望萧少良,那密函中所指的细作的行动恐怕就是针对圣人而为。可当我赶到时竹屋时萧少良已倒地而亡,圣人则昏迷在地上,紧接着我就听到竹林外有凌乱的脚步声,似有大群的人朝着竹林赶过来。于是我将昏迷的圣人藏进了床底。这些事说来话长,却又发生在瞬息之间,实在来不及多想。不到一刻的时间,本宫就担上了这谋杀和通奸的罪名。”
“敢问殿下,你可有见到那凶手的模样。”
“并没有,其实我与尚书府那几位大人是前后脚到的竹屋,中间所余时间只够我藏起圣人。不过当我到之时,房间里似乎真有什么残留的香味。”
“当日你又是如何帮助圣人离开竹屋?”
“自然是我用公主的身份逼所有人出了竹屋,守在竹林外面。在大理寺的人赶来之前,圣人已被我唤醒,从竹屋窗户偷偷潜入湖水中离开,她的亲随都在尚书府不远处等着将她秘密送回宫中。这样做虽然有失体面尊严,但抓一位私通的公主总比要抓住一位皇帝更好。本宫真后悔当初将萧玉良介绍给了圣人,他故作清高,死活不肯接受圣人赐他的官职,更不愿进宫见驾,说若是如此,他阿耶与阿娘面上无光。无奈圣人对他又甚是上心,一时间情欲上头,只好顺从他的心意秘密来往。”太平公主从榻上站起来,走到红鹤面前:“没错,你如要真破此案,就是死罪。”
“那为何公主还将红鹤找来长安?”
“大理寺那帮呆子对此案一直无法突破,又不敢动我半根手指。”太平公主冷笑道:“是他们举荐了你,大概是想让你做个为本宫定罪的替死鬼。本宫只是顺势而为地将你接来,红鹤也好,白鹤蓝鹤也都一样。这件事始终需要一个人来亲手结束。本宫还真没想到你有胆能查到圣人身上。”
“既然要死,那红鹤不妨再多问几句好死个明白。”红鹤用折扇轻拍掌心:“圣人可有说过自己曾见到凶手?”
“没有,事后圣人曾微服来探望我。她说当日她进屋没多久就被人击中后脑晕了过去,只是说晕倒之前犹记得有一些药香窜进鼻孔,若此事真是突厥所为,大概是想借竹林夜会时行凶嫁祸给圣人。”
“为何他们不行刺?”红鹤不解地问道。
“你虽懂得破案却不懂得政治。”太平公主说道:“摧毁一个皇帝最好的方式,并不是夺取她的性命,而是摧毁她统治的民心。倘若俊美的男子进宫侍茶,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可当她控制不住欲望,要私下出宫与男子相会时,她就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试问一名普通女子又如何能君临天下?”
“因此殿下才甘愿在大理寺禁足一月有余?”
“禁足何足挂齿?只要我大唐千秋万世,本宫甘愿将自己的头颅献祭上断头台。”太平公主愤然地说到:“本宫希望你亦能如此。”
红鹤起身朗声说道:“天下是圣人的天下,命是红鹤自己的命。”
“那你只能听天由命了。”端坐凉亭中就如同端坐云端的公主冷酷地说道:“若你公开查明凶手,圣人与萧少良之事定然瞒不住,因此还请你私下查明真凶,待我们处置了凶手后,再来为本宫定罪。”
“殿下的命和红鹤的命并无不同,都只有一次,还望珍惜。”
太平公主面色震怒:“想想你远在新会的父母,我知你从小被他们抱养,你一点都不顾及他们?”
“殿下!”
“滚下去吧,去想清楚。”太平公主挥袖而去,直到她单薄成刀锋一般的身影埋进葱郁的树荫后,红鹤才默然从原地离开,她心中极为不快,这太平公主早就打算将自己献祭出去,以保全自己母亲的名声。那自己呢?不过是要用来斩杀祭品的那把刀。
她帐然走出小花园,去见了大理寺左少卿之后,又找来纸笔写了信件。
傍晚时,红鹤才在大理寺偏院中见到班翀,少年郎君已换上一身亮白胡装,裹以黑缎短幞头,脚蹬短靴,面如冠玉,在庸俗灰暗的人群中更显得清新俊逸,一见她,他立即高声说道:“我刚刚遇到这些执戟郎兄弟,我们打算一起打马球,你可知大理寺附近就有处绝妙的马球场所?”
“当然。”红鹤说道:“我也正想活动活动逼出这身子里潮闷的湿气。想不到长安也会连日阴雨绵绵,在岭南时,若是遇到雨季潮湿,我们还可饮用甘苦的祛湿茶。在长安这里却半点法子也没有了。”
红鹤的马球球技不如班翀,不过在大理寺可以用战马打球两人因此都玩得大汗淋漓,高高兴兴。
“这些战马果真非同凡响。”班翀兴致勃勃地回到书房中:“若是能引这些马种到马球赛中,能比现在的球赛精彩何止百倍。”
“的确如此。”红鹤将一杯茶递给他,眼看他仰脖全数饮下,她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有封信,麻烦你到了宝安县后立即派人送去给我阿耶。”
“什么信?”班翀用袖口抹了一把嘴:“什么到了宝安县?”他歪着头看她,眼神逐渐迷离,眼看人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去:“乐红鹤——”青瓷茶盏掉在地上并没摔碎,而是咕噜噜地在华丽厚重的波斯地毯上打转。
“你——”他双手竭力撑着茶案,瞪圆双眼,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一句话:“我们说好的。”然后重重跌倒在地毯上。
红鹤拍拍手掌,从门外进来几名羽林执戟郎,显然是早已等候在门外。
“将他用麻绳绑好,送到他宝安县衙门口,见到他阿耶阿娘之后才能松绑。”红鹤叮嘱道:“此人平日里就油嘴滑舌,最擅长诡辩以及脚底抹油。诸位切勿要上当,中途就将他松绑了。”
“小娘子放心,我等受大理寺左少卿之命,定会将班公子送回家中。”
红鹤将一封信塞入班翀的怀中。她在信中已将泊头湖村的一切诡异之处都写了下来,同时也写明了有关自己的身世线索。若乐文青将来有意,破获这起疑案也无不可能。从长安到新会,再快也要十余日的脚程。或许待阿耶阿娘收到此信时,这件事情早已了结。
第五卷 第十一章
尚书府花园一角,绿荫低压的老榕树下,湖畔凉亭在花树丛中若隐若现。树下放着一张茶几,两张坐塌。家仆在沉默中端上一壶热茶几碟蜜饯,垂手立于树下。头上树梢中闪现几只灰色云雀,叽喳嬉闹,晃落几片杏形叶子跌落到红鹤肩头。
她拂去肩头叶子,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向大人求证,叶巡官是大人下属,不知大人可将此人私下生活告知一二。”
萧尚书道:“这名叶巡官,是大周天授元年中了进士,在凉州与沙洲都做了四五任的县令,不知为何突然调来长安,先在史部做了一名小小员外郎,后来户部做了巡官,能力品貌皆是出类拔萃的,因此我也对他格外地看中。叶大人至今未有成家,我曾想将我在青州的远房的孤女外甥引荐与他,两人若是能结为夫妻,也好彼此作伴。没想叶巡官竟然不知好歹,将我拒绝了。他俸禄并不低,至少比他做县令是要优渥许多。”萧尚书思忖道:“他似乎在烟花之地有个什么相好的,不过这都是京中官员的常见风雅之事,但他隐瞒极深,一直都无人知晓对方是谁,亦可能并无此人也说不一定。”
说到这里,花园树丛中传来一阵阵呜咽的哭声。萧玉兵浓眉紧皱:“是鲁才又跑出来了。说来真是失礼,我叫一名粗使仆妇看着他,原本是想等他癔症好转后送回他老家乡下颐养天年。目前看来此人似乎全无好转。”
红鹤看见面相痴呆的鲁才从树干的背后疯疯癫癫地跑出来。在一旁侍茶的两名家奴立即上前将其制服,将他压在地上。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红鹤看着鲁才说道:“我昨日与大理寺执戟郎兄弟打马球,得知大理寺狱中有一处特别的场所,专门为患了癔症的狱犯准备,里面的狱吏有丰富的经验来对应此症。大人知道,在大理寺的犯人通常都已被判重刑,里面当然环境自然是恶劣,不过对鲁先生的病症应会有效。”她走上前去,鲁才睁眼瞪着她,嘴角清亮的口水留到了衣襟上。红鹤用手在鲁才面前再晃了晃:“他连话都不会说,这眼皮也一动不动。这癔症恐怕再拖不得。”
“那我今日就写信给大理寺左少卿,请他私下帮这个忙。鲁先生虽是我尚书府家奴,却也侍奉我萧家上下数十年,若他真能有好转也算是此生的善报一件。”萧尚书感叹道:“我与他都近日丧子,虽然我还有其他三子,但均常年在边疆为大唐征战。唯独这一个小儿子想留在身边却没能留住。说来我与他也算同病相怜。”
“大人节哀。”红鹤安慰道,不由得联想到远在新会的乐文青和白蕙兰,若是他们得知自己的死讯,会是怎样的境况?红鹤当下突觉心酸不已,又和萧尚书说了些体己的话才离开尚书府。
红鹤离去后,萧玉兵一颗颗嚼着平底银盘中的蜜饯,忧心忡忡地看着在地上痴呆状的鲁才,他歪着头形同丧尸。半响后萧玉兵才长吁道:“送他回房间吧,也别绑着,等明日送进大理寺监他恐怕还会吃不少的苦头。”这话音刚落,鲁才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
“公人,你可还在追究我是否杀了萧四郎?”平康坊某处戏院内,涂婉对着铜镜让婢女为她上妆。她今晚要扮演踏摇娘中受尽了丈夫欺凌的苏妻,此时她粉面红腮,格外地浓妆重彩。她轻轻捂住嘴,通过铜镜望着红鹤,噗呲一笑,神色颇为轻蔑:“还说是女神探呢,娘子的疑点转来转去还是在我这个不相干的小女子身上。”
“我来,是为了叶巡官。”红鹤站在涂婉身后,看铜镜中绝色的女子面容突然扭曲:“你与叶巡官二人平常将定情的荷包挂在腰间,行事作风如此地张扬大胆,如果太子知道了——”
涂婉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摒退婢女,神色冷漠地说:“挂在腰间的荷包小巧精致,我自以为并不会惹人眼。不过既然都被你看穿了,小娘子也休得再用此事威迫折辱我,我告诉你当日发生的一切便是,前提是你不得将此事传扬出去。我和叶郎的确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
次日凌晨,月明星稀,红鹤带着一队人马策马来到尚书府门口。此时万籁俱寂,只有他们稀疏的马蹄声回荡在尚书府高高的朱漆围墙外。
“围起来。”红鹤勒住马头,骑在高马上发令:“任何从尚书府里出来的,都不能放过。”她神色严峻,不良人是向大理寺的借来的,钟离齐并没有问用来做什么,他看上去似乎想尽快摆脱这件棘手的案子,对于红鹤的请求都一概应允。
“是。”数十名不良人领命,借着夜色迅速四下散开,将尚书府外围包围得严严实实。突然夜里狂风大作,将从墙头的老树枝叶吹得东倒西歪,飒飒着响,浓云从远处滚来,遮住月光。
红鹤站在暗处,双眼紧盯着靠尚书府后院最近的那扇侧门,她心中并无把握,却不得不冒险一试。
半个时辰过去,风吹树摇,夜里的尚书府外战马在暗处潮湿轻微的鼻息声在红鹤的耳边渐渐清晰,一名不良低声来报:“红鹤娘子,尚书府内毫无动静,下人和各位主子的房间似乎都已熄灯。”
“再等,再探。”红鹤紧握折扇的手心微微潮湿。
难道是她推测错了?
此时狂风再起,浓云散开,露出月亮的半张脸来。尚书府后院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鬼鬼祟祟探出一颗头颅来。
那人裹黑头巾,黑巾蒙面,一袭夜行衣。不是红鹤想要抓的人又是谁?
“大胆歹徒,子时已是城中执行宵禁之时,你一身夜行衣想要逃去何处?”守在侧门边的不良将大喝一声,拔剑纷纷冲上前去,将黑衣人围拢在中央,将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一朵红色烟花冲天而起。
红鹤暗处走出来,一袭素白长衫衣袂飘飘地站在红色的光下,对着黑衣人说:“揭下他的面巾,让我看看。”
有不良人上去一把将面巾扯下,红色却脸色大变:“这不对,不是她!”原来穿夜行衣出门的人竟是昨日在尚书府花园遇到看管苏才的粗使仆妇。她正一脸惊慌地看着用剑指着她的不良人,面色惨白,浑身颤栗,嘴里唯唯诺诺地说着:“我有个女儿,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杀掉我女儿……”
此时看守尚书府其他门的不良均已看见夜空中烟火围拢到这边。“不好”红鹤突然高声说道:“他一定要从其它门走。快,快去追……”
“红鹤娘子,可尚书府有五处门。我们应该去哪处?”不良将茫然请示道。
“告诉我,他会从哪里离开?”红鹤厉声呵斥:“休得拖延时间!”
“前,前门。他有前门的钥匙,我看见他今天偷偷将那钥匙放进怀中。”仆妇声音发抖:“我的女儿……”不等她说完话,红鹤等人立即翻身上马,奔向尚书府正门处。
一行人冲到尚书府正门前,只见两盏白绢宫灯明晃晃地照着半开的鎏金朱红大门。
“追!”红鹤立刻调转马头,率先冲进茫茫夜色之中。
第五卷 第十二章
红鹤冲出去一段路,突然勒住马头。身后追随的马匹纷纷停驻脚步。
幽暗静谧的小巷,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薄雾笼罩着从两边高墙后伸出的枝叶的黑色剪影。远远地传来更夫砰砰打更声,此刻已是丑时。
“劳烦前面两位兄弟继续往前追一段,其余人下马。”红鹤低声令道:“往回走,别出声。”
一行人将马拴在附近树上,放轻脚步往回走,直到走到离大门不远的墙角,红鹤举手让大家停下来。那扇朱红大门依然保持半开的状态,被明亮的光照着格外鲜艳。
众人在暗处等了一会儿,终于从那朱漆大门后,窜出一个人影。
“是他。”红鹤呵道。
众不良将一拥而上,将其扑倒,将他的胳膊扭到身后狠狠压住。
红鹤走上前去冷冷地看着被压在地上的人:“鲁才,你可知癔症不是失明?”她手中折扇一收,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有时候,他们眨眼比普通人还会更频繁些。”
“我无话可说。”鲁才蜡黄僵硬的面容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神态:“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他的嘴角泌出一条鲜红的血迹。
“不好。”一旁的不良将大喊:“他要咬舌,快撬开他的嘴。”
离得近的两三个人立即上去掰开鲁才的嘴。可留他脸上的血迹令人的手指打滑,无法用力。他死死咬着嘴,面色狰狞,眼球爆出,直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红鹤看着死去的鲁才,陷入了沉思。
当日清晨,大理寺,在摒退左右后,太平公主才用绢帕捂住口鼻,低头查看已死去多时的鲁才尸体。
“你说,此人就是杀害萧四郎的真凶?”太平公主脸色隐含惊奇,满脸地不信。
“是的。鲁才和他的儿子,已自缢的鲁天,就是突厥细作。不过那鲁天从小和萧少良一起长大,我想他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痛苦万分最后选择了自缢。”
“这么说来,尚书府两位细作都已死了?我要如何才能证明你不是在胡乱找个替死鬼来交差。恰好此人也不能再说话了,你说他是谁,就是谁?”
“鲁才在尚书府内装疯卖傻,又害怕被送进大理寺中,因此他趁夜行出逃已能说明一切。这是大理寺不良在鲁才房间中搜到的烧过之后的香粉,还请殿下闻一闻。”红鹤递上一张由绢帕包着的粉末:“还请殿下回忆一下,这是否是殿下当日在萧少良房间中所嗅到的余香?”
“隐约相似。”太平公主低头嗅了嗅手帕:“但无法确认,这种香粉又能证明呢?”
“香粉只是辅证。当日在场的名伶涂娘子和户部叶巡官原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涂娘子被家人卖进青楼,叶巡官则考上了功名成为一名县令。”红鹤款款说来:“涂娘子那日被人察觉并不在房间里,其实是借了梳妆换洗的时间暗自与叶巡官在花园中私会,她曾见到管家鲁才偷偷摸摸从竹林中跑了出来,然后才听到凉亭的方向人声嘈杂,方知是出了大事。”
“哦?为何他们当时不对大理寺说明白?”
“涂小娘子此时是太子的——”红鹤思忖片刻才找到个合适的措施:“是太子殿下的亲密好友。小娘子在尚书府花园与户部官员私会传出去恐有不妥。因此两人都不敢有所声张。我也是向小娘子承诺只有与此案牵涉之人知道此事后,她才愿意将此事说出来了。”
“你接着说。”
“尚书府竹林是萧少良的私人之处,圣人与萧少良在竹屋中私会之时,鲁天会守在竹屋门口,他自然知道每次来竹屋中私会的人是谁。那天,鲁才通过鲁天偷偷进入了竹屋内,先是用重物击晕了圣人,趁萧少良震惊之时,将他逼到了竹屋窗前,用匕首刺杀。无意间,两人的影子就印在了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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