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子成婚之后 第138章

作者:云闲风轻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天之骄子 朝堂之上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妇人吓了一跳,呆呆看着他。

  同?样是被叫哥哥,沈棠宁叫的?声儿就那么地温柔动听,从这?妇人口中出来,就叫他恶心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瞻不敢多耽,用力地掸了好几?下身上的?衣服,才匆匆从巷子里离开。

  说来就颇令人郁闷,还记得一年?前他刚出来摆摊做小生意的?时候,明明售卖的?都?是血腥的?皮肉之物,偏偏总有女子过来排着队和他搭讪,不到一个时辰他摊位上的?皮肉都?会被抢售一看。

  当时他没多想,心里还挺高兴赚了不少银子,能给家里再添置不少东西了。

  却不知回家带了一身的?脂粉气?,那段时间沈棠宁就郁郁寡欢,有一次夜里还偷偷地哭,被他发现,逼问之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让妻子误会了。

  沈棠宁以为他是出去和别的?女人厮混了才带回来这?些脂粉气?。

  谢瞻很是无奈,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妻子出来抛头露面叫卖吧,何?况沈棠宁生得这?样美貌,他一个男人尚且都?被女人调戏,更枉论沈棠宁了。

  于是他就只好努力把自己晒黑,丑是丑了些,好歹保住了名节。

  果然,变黑之后就很少再有女人来勾搭他了。

  谢瞻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确认没有沾染上那妇人身上的?脂粉气?。在酒肆打了两壶酒,肉铺里称了三斤新鲜的?猪瘦肉,方提着这?些物什回了成?衣铺找沈棠宁。

  ……

  宁远城中气?氛祥和,京都?城中的?却是一派剑拔弩张。

  东宫中,一听闻隆德帝病倒了,太子连太子妃都?来不及喊上,就带上自己的?扈从们?与?恰巧在现场跟他议事的?小舅子萧砚便急匆匆地赶去乾清宫探病。

  然而乾清宫内却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梁王与?梁王妃一道?,早早便侍立在隆德帝的?病床前嘘寒问暖,端药递水,说些什么父皇千秋鼎盛之类的?话?,逗得隆德帝哈哈大笑,父子两个俨然一派父慈子孝。

  太子一脸阴沉,掀开帘子时,面上已恢复平日?里的?优雅从容。

  他走进来歉疚地道?:“父皇,听闻您病倒,儿臣便急匆匆赶来,没成?想还是来迟了,倒是四皇弟,你平日?里住在宫外,赶来却这?样及时,有你代我在父皇面前尽孝,身为兄长,孤心甚慰!”

  身为帝王,自古皇帝的?身体情况便是不足为外人知的?忌讳,太子此言,看似告罪,实则是暗指梁王居心叵测。

  梁王怎能容忍太子给他泼脏水,忙笑着道?:“哪里哪里,是今日?阿赵早在贵妃面前尽孝,突然听闻父皇病倒,与?贵妃一道?赶去,她?担心父皇的?身子,方遣人唤臣弟入宫,皇兄是储君,每日?事务繁忙,有臣弟尽孝也是理所应当的?。”

  隆德帝闭目淡淡说道?:“朕无事,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你们?也不必担心。”

  太子只得恭声应是。

  过后兄弟两人从乾清门出来,一道?行在御道?之上。

  梁王先行告辞道?:“皇兄,父皇命我近日?监修国史,臣弟不能令翰林院中的?诸位学士久等,恐怕要先行告辞了。”

  “哦,父皇竟命四弟来监修国史?咱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孤怎不知四弟还能通读史书?”

  “已在日?夜研习了,昨日?不会,今日?不定不会,皇兄莫非没听过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皇兄何?见事之晚乎?”

  顿了一下,梁王微微一笑,凑近太子说道?:“从前臣弟亦是不知,皇兄是这?般深明大义之人,大义灭亲砍掉自己的?臂膀呢!”

  “你——”太子瞪向梁王,脸上羞怒交加。

  兄弟两人对?视间,嘴角带笑,眼?中却是一派冰冷,仿若有无声地硝烟弥漫。

  梁王话?中的?得意炫耀,简直溢于言表了。

  这?个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弟弟,最会阿谀奉承。

  隆德帝年?迈了,如今爱听的?就是黄皓和梁王之流的?这?些奉承之言。

  即便如此,太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凭他中宫嫡子的?身份,凭他的?才干远识,为何?这?些年?他一步步循规蹈矩,谨言慎行,父皇还是会对?他越来越疏远,他真是不甘!

  梁王挑眉而笑,携着梁王妃赵氏告辞离去。

  梁王走后,萧砚走到太子面前。

  “殿下息怒。”

  良久,太子吐出胸臆间的?一口浊气?,淡淡道?:“无妨,他再怎么蹦跶,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萧砚应是,片刻后又问:“敢问殿下,梁王殿下适才说的?大义灭亲是何?意?”

  太子慢慢转头看向萧砚。

  萧砚抬起头,直视太子。

第81章

  二人对视片刻,太子忽地一叹道:“说来惭愧,父皇将临远委以重任,谁知当年他却做出那?等?行径,也是孤无法预想的,虽心痛他自毁前程,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只他到底是孤的亲表弟,孤年年命人去辽东探望他,听闻他在辽东过得颇为?落魄,本?欲接济一二,奈何他这?性子,却还如当年一般孤傲倔强,不肯要他人的救助,罢了,如今孤唯盼他能修身养性,静思己过吧!”

  萧砚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太子殿下一片好意,他竟不领情,可见他今日一切后?果不过咎由自取。不过这?些?年过去,臣心中一直有疑问,当年他是否确与契人私通?”

  尽管萧砚痛恨谢瞻夺走了沈棠宁,两人都曾想将对方置于死地,但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谢瞻不会做出这?种?通敌叛国之事。

  如果他愿意,当初勤王时他就完全有能力?拥兵自立。

  “孰是孰非,一切业已尘埃落地,你我再论?也无济于事了。”

  说至此处,太子仿佛没了谈兴,话?音一转。

  “仲昀,你至今总蹉跎着不肯娶妻,你姐姐私下给你相看不少贵女,孤瞧着那?长平侯韩令之女生得倒是花容月貌,温婉贤淑,你为?何执意不允?便是去看一看,不满意罢了就是,你却整日推脱敷衍,总惹得你姐姐为?你担忧生气!”

  前太子妃秦氏在宗张之乱中不幸罹难,去年太子刚奏请册立了萧氏为?太子妃,萧氏为?他诞下长子,他平日里便十分?宠爱萧氏,故而对于萧氏的亲弟弟萧砚也百般信任爱重。

  如今萧砚就在禁军三大营之首的五军营中担任都指挥使,完全顶替了从前谢瞻的位置。

  萧砚低声道:“臣知错。”却并不表态是否见那?韩氏女。

  太子瞥他一眼,嗤了一声道:“仲昀,你该不会还想着那?个?沈氏女吧?”

  “只是还没寻到意趣相投的女子罢了。”

  萧砚辩解道。

  嘴上如是说,心下却不由黯然。

  自然是因?为?沈棠宁。

  当年他不顾颜面一而再二三恳求沈棠宁不要去辽东,她仍是绝情地拒绝了他。

  他不明白,她为?何宁可陪着谢瞻去过朝不保夕的苦日子,也不肯回头再看他一眼。

  这?件事以至于这?成了萧砚心里一根刺,他不是没有尝试着去接触别的女子,想企图来达到忘记沈棠宁的目的。

  但是那?些?女子再美?再温顺,与沈棠宁相比较起来却也在一瞬间失了颜色。

  太子微微一笑,拍他的肩膀。

  “仲昀,这?人啊,就怕有嫌自己命太长的,若能长命百岁,就算现在不是你的,还怕将来这?东西到不了你手中?”

  太子的微笑意味深长。

  ……

  回到东宫之后?,太子立即召来了他的心腹太监袁永禄,命他去辽东看一看谢瞻夫妇两人的境况。

  袁永禄应喏,刚要禀退,太子又叫住他。

  “他那?个?妇人沈氏,你上回去看她如何了,可还活着?”

  袁永禄一惊,面上不敢却流露分?毫,答道:“回殿下的话?,沈氏身子单弱,去了辽东,三五不时地就要生病,每回生病,他都要带着沈氏去镇上看病,依着奴婢看这?沈氏……”

  袁永禄摇了摇头。这?意思约莫是,活不长。

  想想便是了,那?么一个?身娇体弱的美?人,受着贫苦的生活磋磨,这?两年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别叫她死了,若有病,给她治病。”太子淡淡道。

  袁永禄忙应是。

  事毕,他徐徐退了出去。

  这?两年,但凡想起谢瞻,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太子就要命袁永禄去趟辽东看一看谢瞻过得如何。

  可以说他对于谢瞻如今的境况,事无巨细,皆从袁永禄口中得知。

  袁永禄回去便收拾包裹,预备启程。

  从京都城到辽东,脚程快些?,预计也得走整整两个?月才能到。

  秋天?启程,到那?儿的时候也得是深冬了。

  袁永禄坐上马车,走出皇城,行到正阳门大街上,听见街市繁华之声,不觉敞开?帏帘向外看去。

  恰好瞧见那?不远处与他对行而来一辆马车,马车身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骑于马上,略微俯下身,似在听人说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马车当中有个?青春少妇亦是探头而出,不知在与那?马上的男子笑着说些?什么,看着像是一对青年夫妻。

  男子率先看见了袁永禄,一怔,紧接着,少妇随着她丈夫的目光,扭头朝着袁永禄看过来。

  四目相对,那?女子立即就拉下了脸,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浓浓的厌恶之色。

  “是他,这个阉宦!”

  谢嘉妤毫不顾忌自己的声音,咬牙咒骂道。

  直到袁永禄的车过去了许久,谢嘉妤仍旧是气得脸色涨红。

  两年多前谢瞻戴罪离开?京都城,王氏不许谢嘉妤去送行,谢嘉妤的性子,岂能听话?,她偷偷爬墙跑出镇国公府,躲到城内的角落里偷看。

  看到的,就是这?个?姓袁的太监狗仗人势,故意欺负她的兄长,不许她的哥哥们?与二哥私下道别!

  “也不知道,二哥和二嫂眼下如何了……”

  陈慎转过身去,谢嘉妤已经放下了帏帘,她失落的喃语声从马车中传来。

  “阿妤,你放心吧,你二哥二嫂吉人自有天?相。”

  片刻后?,陈慎低声安慰她道。

  谢嘉妤却苦笑一声。

  多年来,谢瞻和沈棠宁两人杳无音讯。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辽东那?般苦寒之地,谢嘉妤没见过,却听人说,冬日滴水成冰,吃不上新鲜的果蔬,只能吃腌咸菜,熏腊肉。

  一想到她的哥哥嫂嫂要过着这?样贫苦的生活,不知被磋磨成什么样子,她的心便如刀割一般地痛苦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