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子成婚之后 第40章

作者:云闲风轻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天之骄子 朝堂之上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谢瞻到了谢睿一队之中?,马辔与球杆上皆系着蓝绸,对方红队中?以谢三?郎为首,大家都注意着分寸,知晓今日是弟弟七郎的相亲宴,故而都让着他些,特意让谢睿大出风头。

  哪曾想谢瞻甫一上场,便将?风头尽数抢尽。

  谢瞻可不会让着谢睿,胯.下的白蹄乌风驰电掣,撒蹄狂奔,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便进了三?个球,将?蓝队的主将?谢睿远远甩在了后头。

  众人倒被激发出了男儿血性,早将?谢三?郎嘱咐过的话抛之脑后,也想见识见识这位五军营都指挥使的能耐,纷纷使出浑身?解数。

  一时场上男男女女的欢呼声,议论声、敲锣声响震不绝,更胜从前。

  打到畅快淋漓处,连衣襟都被汗水湿透,谢瞻扯了腰带脱了上衣,竟是直接露出了肌理层垒的上半身?,引得彩棚之中?贵女又是尖叫连连,一阵耳红心跳。

  流淌的汗水宛如蜿蜒的溪流,阳光照耀在男人蜜色结实的肌肤上,远远看来似是闪烁的莹莹的珠光。

  没过多久球场上的青年们便纷纷光裸了上半身?,未出阁的少女们总要避讳着些,纵使再恋恋不舍,也被各自的长辈训诫着离开了校场。

  因卫桓恰好在谢瞻那一队中?,谢嘉妤被王氏逼迫着离开,只好央求沈棠宁帮她观战胜负。

  沈棠宁自幼养在深闺之中?,从小到大除了堂兄沈宵与叔父沈弘谦,见过最多的男人便是萧砚,何曾见过这等?叫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马球场上的男人们早已混战在了一处,红蓝两队打得不可开交,她看着只觉远处尽是一堵堵流着汗水的肉墙,至于脸是谁的早已分不清楚。

  身?旁有大胆的妇人议论起来男人之中?谁的身?材最好。

  “你瞧瞧人家谢郎,他生得最高,人群之中?我?一眼?便能看见他,那蜂腰,猿臂,螳螂腿……做他的媳妇可不知多快活!哎,我?家那个死鬼平日里虚得要命,没几下就能完事?!”

  “那你当真可怜,怎的就没请个老大夫给你家那个看一看?”周围有贵妇怜悯地道。

  “看什么看,他才不承认自己不行!”那妇人啐道:“吃几粒胡僧药便张狂了,将?我?给骗了去,哼,谁知不过强硬一时罢了!”

  有个年轻些的妇人便接话道:“要我?说?找男人,可是门讲究活,是骡子是马,还是得拉出来遛遛才是。”

  说?罢纤手朝着谢瞻身?上遥遥一指,还神神秘秘地拉着周围的几个妇人也去瞧。

  “你瞧瞧那儿,就是那匹黑蹄子的白马,马鞍旁边……你们快瞧!”

  接着,众女便不知瞧见了什么,纷纷心照不宣地凑在一处偷笑起来。

  沈棠宁有些好奇,就也朝着她们描述的地方看过过去。

  谢瞻浑身?只下半身?套了条黑色的绸裤,此刻绸裤被汗水湿透,紧贴在大腿上,勾勒出大腿久经训练的健壮轮廓。

  而他在马鞍处那鼓囊囊一大团是……

  沈棠宁瞪大双眼?,突然意识到她们在讨论的是什么,急忙红着脸别?开自己的目光。

  她们竟当众在说?男女之事?,当真是胆大豪放!

  所幸沈棠宁坐的位置周围似乎只有她能听到那几人说?话的声音,生怕她们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她不敢再多待下去,挽了锦书和韶音的胳膊,借口?有些疲倦和王氏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球场。

  王氏坐在主座的上首,沈棠宁与谢嘉妤坐在她的左手侧。

  谢瞻有几回余光无意从王氏左侧瞥过时,都能与沈棠宁对上。

  有时,还能看到她红着脸,神情也是颇为激动的模样。

  谢瞻顿时便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打得愈发卖力。

  可这一回再去望她,却意外地没再看见她的身?影。

  “二哥!”

  谢四郎好几回见谢瞻频频停下来,不知在向?彩棚中?张望什么,也顿住马喊道:“二哥你愣着做什么,还剩最后一刻钟我?们这一回合就胜了!”

  沈棠宁不在了,谢瞻打得就有些意兴阑珊。

  一刻钟之后,谢四郎与谢三?郎还跃跃欲试地催促谢瞻再来一局。

  谢瞻却跳下马套上衣服,把球杆丢给了谢四郎,大步走了。

  “玩腻了。”

  -

  黄昏时分,暮色四合,晚风习习。

  从校场出来,略吹了会儿风,沈棠宁脸上的热度才渐渐退了下去。

  锦书和韶音正高兴地商议着晚上吃什么,走到一处粉墙下,忽见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坐在一块太湖石上托着腮发呆。

  “那是七郎?”韶音扯扯沈棠宁的袖子,小声说?。

  沈棠宁也看见了谢睿。

  看他的模样,发髻凌乱,衣上都是些汗渍尘土,似乎有些心绪不佳。

  沈棠宁记不清谢睿是何时下场的了,只ω*是今日是他的相亲宴,他既不回家相看,怎会坐在此处呢?

  虽然谢睿待她很是友善,但谢瞻本就误会她性情放荡,为了两人的名声考虑,她不该与谢睿多有来往。

  沈棠宁犹豫了片刻,转身?刚欲走,身?后的谢睿就发现了她。

  “二嫂?”

  谢睿一喜,忙走过来向?沈棠宁施礼,问道:“可是球赛结束了,二嫂这是要回去?”

  “尚未结束,只是我?觉得有些困倦,便提前离席了。”

  沈棠宁轻声提醒道:“外面风大,七叔还是早些回家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

  谢睿看了看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容打扮并不甚妥当,赧然一笑,退后两步道:“多谢二嫂,我?马上就走。”

  可在沈棠宁转身?之时,他又忍不住出声叫住她道:“二嫂,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

  沈棠宁一怔,停下了步子,回身?看向?他。

  “七叔何出此言?”

  谢睿低下头去,“都怪我?自己技不如人,若不是因为我?拖后腿,我?们那队也不会险些输给四哥……输给自家兄弟并不丢脸,我?只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几个嫡出的兄弟里面,大哥勤恳谨慎,早早有了功名,二哥精通骑射,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三?哥四哥聪慧能服众,唯有我?最高不成,低不就。”

  说?着,谢睿苦笑了起来。

  上头有这么多能干的兄长,他自幼生活在他们的光环之下,与之相比,才干略显平庸,这也是为何他的母亲四夫人执着于为他寻一门好亲事?的缘故。

  只是谢睿并不愿遂母亲的意愿,随便娶一位四夫人眼?中?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尤其是今日在马球场上,几位兄长配合得骁勇默契,而他却频频给大家拖后腿,初上场的自信全被打击得溃散零落。

  各种?的因素交织在一处,连日来心头的苦闷犹如石头一般沉甸甸地积压在了他的心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也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沈棠宁开始,谢睿便对她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想将?心头的烦闷倾诉于她。

  “七叔何必要妄自菲薄?龙生九子,尚且品性各不相同,囚龙凡事?不争,宽和仁厚,而二弟睚眦则心胸狭窄,锱铢必较。七叔年纪虽轻,性情却谦和守礼。常言道,君子以仁礼存心。仁者?爱人,爱人者?人恒敬之爱之,抱朴守拙,行稳致远,又何惧他人之言?”

  沈棠宁微微笑着。

  谢睿略作思忖,恍然大悟。

  原来沈棠宁是告诉他,他们兄弟几人各有擅长,莫说?是人、龙,万事?万物皆是如此,此乃天?性。

  既然无可更改,那他只需要坚守自己宽和仁厚的本性,总有实现抱负的那一日。

  “原来如此!多谢二嫂,我?受教了!”

  谢睿一拍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少年心性,脸上藏不住情绪,倾慕的女子夸赞他品性纯良,并以此鼓励,他高兴地给沈棠宁连作了两个揖,这才不好意思地快步离开。

  ……

  “咦,姑娘那件粉色的小衣呢,锦书你瞧见没有,我?刚明明就放这儿了呀!”

  “还说?呢,你专司姑娘衣物,姑娘这段时间丢了多少东西了,不是玉佩便是帕子,现下连小衣都找不到了……”

  帘外忽有人咳嗽了一声,韶音和锦书急忙跪下。

  沈棠宁刚回寻春小榭不久,确实有些疲倦了,便洗了个澡,正换衣服,准备等?下上床躺会儿歇息。

  还没系好腰间的带子,就听有脚步似是大步流星,朝着内室走进来。

  她赶紧掩好胸口?的衣襟,几乎是同时,便听“哗啦”一声,帘子被拉开,所幸她已系好了衣服,抬眼?一看,那罪魁祸首正光着个膀子,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你瞪我?做什么?谁家女子像你这样给人做媳妇的,夫婿回来了连杯热茶都不沏,躺在床上和我?大眼?瞪小眼??”

  这人回来不知道梳洗换衣便罢了,也不知道遮掩一些,从沈棠宁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沈棠宁扭过头说?:“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谢瞻冷哼了一声,突然抬手朝她还没干的发伸了过来。

  沈棠宁被他险些扯住头发,连忙在床上一滚避开,却是直接滚下了床。

  谢瞻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这就是威胁她的意思了,若是她不肯去,他就要拽她的头发。

  沈棠宁懊恼不已,只好去给他倒了杯茶。

  茶已是冷了,这人竟一无所觉般,谢瞻喝光了她端来的茶盏,又越过她,拎起茶壶直接扔了盖子往嘴里灌水,“咕咚咚”接连牛饮了两壶冷茶,看得沈棠宁瞠目。

  便是在沈家,她的几位堂兄弟也从未有过此等?失礼的举动,谢家簪缨世族,竟能养出谢瞻这般……浑然无拘之人。

  谢瞻喝完了茶水,手往她腰间一抽就抽走了她的丝帕,在嘴边随意抹了两下,瞥着她慢吞吞地道:“站住,你去哪儿?不是说?自己不舒服吗?那你去球场做什么?”

  沈棠宁往后退步。

  “嘉妤盛情邀请,我?不好拒绝,”又道:“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了。”

  可惜自然是走不成,谢瞻霍然两步上前挡去了她的去路,男人湿烫的手掌攥住她手腕的那一刻,沈棠宁悚然一惊,只见一具精壮光裸,还散发着男人陌生气息的身?体?已赫然朝着她笼罩了过来。

  她慌忙闭上眼?睛。

  “我?让你去你就不去,嘉妤一开口?你就盛情难却了?”谢瞻冷笑道。

  听他这口?气,似乎很是不满和生气。

  见她身?子不住向?后躲他,又像是找到了什么恶趣味似的笑了起来,笑得也很是不怀好意,凑得她越来越近,嘴巴都快贴到她的脸颊上了。

  “你别?!”沈棠宁大惊,连忙抵住他的胸口?道:“我?今日当真不是有意的拒绝你,的确是……有些不舒服,却也不好拂了嘉妤的好意。”

  她耳后染上了大片的红晕,因着慌张,语气也软软的,颇有几分撒娇求饶的意味。

  男人么,自然都好享受女人在他们面前展现出的畏惧与柔弱可欺。

  谢瞻心里受用了,也就松开了她。

  “你来不来,与我?有什么干系。”

  沈棠宁后退两步,看他几眼?,忽然说?道:“今日在球场上,世子爷骁勇善战,当真是风采夺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