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配南
徐温云原是准备安睡,现由塌上?挣扎起身,去给他开门,李秉稹立即侧身入内,将门关掩上?。
——那么行得正坐得端的堂堂男儿,现下行迹却隐约透出几分鬼祟。
李秉稹眉间紧蹙。
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这么偷偷摸摸的,倒好?像他当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以往不过只是戏言罢了。
可现在看来,朕倒像是?真真成了你深夜相会的情夫。”
徐温云垂头,嘴角抿着丝笑意。
她其实有在心里时刻提醒,眼前?之人是?不得冒犯的皇帝,可终究架不住他偶尔流露出的窘态。
实在没?能忍住,轻道了句。
“煜郎怕不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现在只需放开喉咙,大喊一声抓淫贼,保准半条永安街的人便都?能听见?。”
以前?在镖队中时,倒是?见?她常说笑,可自?从二人相?逢在京城之后,还是?头次见?她如此?松弛。
这至多是?床*帷*情*趣,远算不上?什么冒犯,李秉稹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只顺着她的话挑挑眉。
“听见?又?如何。就算想抓淫贼,也得有那本事。若是?生人,半只脚掌都?休想踏进来。”
听了这话,徐温云心中一凛。
所以他必是?早已下令,将这院里院外都?围得水桶一般,明为护卫,暗为监视,她实则已是?插翅也难飞。
陆煜多年之后再尝鱼水之欢,正是?有*瘾的时候,只要徐温云身上?方便,他便想着要夜夜贪欢。
“……朕半分便宜都?未沾,就被扣了顶淫贼的帽子,委实是?冤。”
此?时此?刻,男人也没?有什么耐心。
直接将徐温云抱在怀里,埋首在她的颈窝中,深嗅一口?,低沉沙哑的语调中带着暧昧旖旎。
“云娘身上?的皂角香,与昨夜的并不一样,闻着倒是?更香了……
莫不是?特?意为了朕,特?意更换的?”
徐温云只觉浑身都?有些发软,面色也绯红着,嘴上?并不肯承认,只掀起泛着波光潋滟的眸子,含羞待臊道了,
“煜郎闻错了。”
李秉稹闻言,亦煞有其事道,
“许是?隔着衣物闻不真切,容朕再好?好?闻闻……”
说罢,男人抬手解开她腰间的袍带,白色的寝袍,就顺着凹凸有致的胴*体滑落在地。
粉光落腻肌肤,显露在微黄跳跃的烛火下,光洁的玉肩,以及线条流畅的薄背,于万千垂落的青丝下若隐若现。
李秉稹喉头暗滚,双腿一屈,将佳人拦腰抱在怀中,阔步往屏风后的床榻上?走去…
今夜又?要了三次水。
待后来男人意犹未尽,想要再覆上?了来第四次时,徐温云实在没?能忍住,调动浑身上?下所有力?气,轻揣了他一脚,李秉稹这才算彻底安生,将她裹在怀中睡了。
门外。
阿燕正在守夜,哪怕是?打哈欠,也立即捂住嘴,不想要惊动房中的主子,可听着里头闹出来的动静,想来二人也是?顾不上?她的。
男人没?用,还是?有用,就算落在身侧伺候的人眼中,区别也还是?很大的。
以往在容国?公府时,郑明存晚上?也常喊两三次水,可那不过就是?假把?式,阿燕许多时候,都?只需提个空桶入房做做样子。
现在可是?真枪实弹呐。
满满一桶热水抬进去,还需得将里头更换的桶提出来……实在是?将阿燕也累得够呛。
阿燕忽就觉得番了两番的工钱不值当了。
得再加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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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鸡鸣时分,徐温云只感觉男人起床时,在她额间浅浅落下一吻,她卷着被子侧向一边,继续迷迷糊糊又?睡去了。
也不知又?再睡了多久,她还正在发梦呢,耳旁传来阿燕焦急的声音,“夫人,醒醒,你快醒醒。”
昨夜实在被折腾得太狠,徐温云并未睡够,抱着被子,在榻上?赖着不起来,嘴中囫囵说道,“莫吵,让乳母将辰哥儿好?生照料着,容我再睡会儿……”
阿燕在榻前?急得跺脚,
“夫人,有客来访。
许公子,许复洲!他带了帖子在外头,想要求见?夫人,正被门房拦着呢,门房让奴婢来您身前?通报一声,见?还是?不见?。”
?
许复洲?
这个名字的瞬间,徐温云有几分惘然,好?似远在天际,莫名传来的称呼……反应了几息之后,瞬间清醒,由塌上?坐起身来。
许复洲调任入京这事儿,她曾听弟妹提起过,不过二人素日并无交集,以往在容国?公府时,也未见?他冒犯上?门过。
徐温云青丝还纷乱着,神情却已是?一片肃然,带着将将睡醒的嘶哑声,懵然道了句。
“他来此?处做什么?”
第八十九章
别苑, 前院。
议事正厅。
灿烂的秋阳,沿着?高阔的窗棂洒入厅中,斑斓的光影间?, 浮尘可见,在地上?投射出?道泾渭分明?,黑白分明?的窗影。
徐温云终究还是知会门房,将?许复洲请了进来。且她并?未坐在主座上?,而是与他相对,坐在了对面的圈椅上?。
二人多年后再相见, 彼此心中都有种有些造化弄人的微妙感受, 见过礼后,都端坐着?, 两厢里都未说话。
此时无人在意的屏风后,一个小小的身影, 轻手轻脚入内,趴着?屏风缝隙往里头望。
自母亲和离后, 辰哥儿就对其他陌生男人,都有种莫名的防范之心。现?正睁圆了眼睛, 仔细打量着?厅中之人。
这?个伯伯是以往从未见过的,望向母亲的眸光满是心疼……会不会,又是另个想要来做他后爹之人?
可他长得不如李伯伯俊秀。
身型不如李伯伯高阔。
……如果实在要选后爹, 那还是李伯伯吧。
辰哥儿又将?以往见过的那些叔叔伯伯,全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好像也确实没几个能比得上?李伯伯的。
他正这?么想着?, 垫着?小脚尖, 原还想看得更真切些,身后遍寻孩子无果的乳母寻了来, 望见这?幕,吓得立即抖了三抖,忙入内将?孩子抱了出?去。
“夫人正在谈事,辰哥儿乖,莫要上?前搅扰。”
辰哥儿被乳母抱在怀中,倒是乖顺得很,没有挣扎。他只转转黑葡萄般的眼睛,奶声奶气道,“乳母,李伯伯好像喜欢母亲,若是晓得母亲同旁的伯伯说话,他会不会生气啊……”
事实证明?,辰哥儿的担心不无道理,且此事根本就瞒不住,他的“李伯伯”马上?就要晓得此事。
其实别苑中所发生的一切,徐温云这?几日见过哪些人……都瞒不过李秉稹的眼睛。只不过前几日她见的都是亲近女眷,没有什?么值得提防之处。
今日登门拜访的,却是位男宾。
门房由其中咂摸出?些不对劲儿来,所以自许复洲出?现?在院门口的瞬间?,就传了消息给暗桩,将?消息递送入宫。
养心殿内。
皇帝正与几个内阁大臣商议要事,老臣们偶尔有几句争辩,也会被李秉稹清清徐徐的声音压下?去,由厚重的帷幔中传来,透着?十?足的矜贵,压迫感满满。
庄兴率先?知晓消息,有心想要入内报信儿,脚下?步子却有几分踟蹰……
万岁爷商议政事的时候,除非是边关传来的战事急报,否则是绝不允许任何人搅扰的。
庄兴掂量了番云夫人在陛下?心中的重要程度,终究还是没敢耽误,趁着?内监入厅给阁臣们更换茶水的功夫,附到李秉稹耳旁,简明?扼要将?此事说明?。
他眼见皇帝面上?神情并?未更改,眼底的眸光却微沉了沉,金丝楠木桌面下?,指尖快速拨弄起了碧玉扳指,透露出?些内心的焦躁。
庄兴退出?厅中,照例候立在外头。
他明?显感觉议事的进程加快了不少,在短短两盏茶的时间?内,皇帝就处理了完了几桩亟待安排的要务,而后冷声道了句“推后再议”,朝臣们便纷纷起身退安了。
庄兴隔着?帷幔看了眼万岁爷脸色,有种黑云压城的阴沉,他等了几息,却不见皇帝有任何动作,只得揣着?心尖踏入厅中。
极力在其中周旋着?。
“皇上?,云夫人也是听说,她胞弟徐绍有话让许大人通传,所以这?才让许大人入院的。”
呵,什?么有话通传?
分明?就是那许复洲贼心不死。
李秉稹眼底一哂,蓄力狠按扳指一下?。
他依稀记得以前在入京路上?,徐温云还是郑家妇时,那许复洲就在岳州湖心亭时,对她痴缠不休。
怎得四年过去了,那厮竟还卷土重来?
“皇上?若是实在担心,不如亲自出?宫去别苑看看?”庄兴眼见他面色实在难看,不由轻声道了这?么一句。
李秉稹眼周骤紧,掀起眼眸斜觑了他一眼,剑眉微挑。
“区区小事,也值得劳动朕去看?
她与朕连孩子都生了,莫非还能同那许复洲双宿双栖不成??”
庄兴面上?有些讪讪,只得立即轻抽了自己两下?嘴巴,他心中知道皇上?在意,可却被这?话堵得,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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