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第172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娘娘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从此?以后,皇上?除了?您,宫内宫外都就再无其他女人。如今太后年岁渐长,皇长子总要?有嫔妃抚养的,这个担子,今后总得落到您身上?的。”

  姜姣丽丝毫听不进含桃的话,只腾然站起身来,略微有些焦躁,在殿中来回踱步。

  太后前阵子才暗示她对付徐温云,现过了?还没一个月,那?人就在相国寺死于意?外了??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细想想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她捂着胸口,只觉心?慌至极,暗吞了?几口唾沫,颤着嗓子嘱咐了?句,“此?事不简单。传本宫令,让临华宫上?下行事都低调谨慎些,既莫要?去皇上?身前显眼,也莫要?去慈宁宫太勤。”

  “熬过这一遭,才知今后前程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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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头。

  既得知了?那?副尸身是假冒的,那?现下最紧要?的,便是要?寻到徐温云的踪迹。

  此?事不好大张旗鼓,李秉稹只命人暗中查访。

  办完这一切事务,由大相国寺回城之后,李秉稹并未直接回皇宫,而后先去了?趟永安街的别苑。

  里?头的一花一木,都与他晨时?离开时?并无二般,可里?头少了?个操持家宅的女主人,就让人心?中生出万千落寞与孤寂。

  走入那?间二人曾缠绵过无数次的房间,抬眸朝床榻间望去,只见半个褶子都没有的光滑 被面上?,置放着两眼东西。

  一双绣功精湛,针线工整的鞋垫。

  旁边摆放了?双与当年几乎一摸一样的鞋靴。

  只是千层底纳得更厚,缎面更华贵,靴筒处的祥云花纹多绣了?满圈。

  李秉稹望见的瞬间,心?中酸涩上?涌,差点流出泪来……她竟当真亲手为他制作了?鞋靴与鞋垫。

  她分明不擅长,也不喜欢缝补这些东西的,他甚至能想象到她传针引线时?,眉尖蹙蹙,聚精会神的模样。

  所以她心?中分明是有他。

  可为何遭到胁迫威逼,却?并未向他求助呢?她分明知道,只要?张嘴,他就算是排除万难,也会护她周全的啊!

  所以她自己也想离开么?

  她的心?竟就这么狠,当真舍得?

  这些念头在男人脑中一闪而过。

  此?时?个小小的身影,由门外踏了?进来,他先是伸长脖子探了?探头,而后脸上?显露出些疑惑之色。

  “咦,母亲呢?”

  李秉稹听到这句,心?中又是阵钝痛,他将辰哥儿揽抱在怀中,温声抚慰道,“……好孩子,你母亲她外出礼佛去了?,需得离开我们一阵子,在此?之前,你同父亲去宫中小住段时?间可好?”

  辰哥儿正是依赖母亲的年龄,闻言神色一黯,瘪了?瘪小嘴似是要?哭,可又好像提前知道此?事般,将泪水憋忍住了?,小手圈住李秉稹的脖子,点头答应了?。

  “嗯,我听父亲的。

  其实皇宫也很好,皇祖母与丽娘娘都很关照我,可我从未在宫中过夜,父亲晚上?陪着我好么?”

  “好。

  你母亲回来之前,父亲都陪着你。”

  孩子平日里?常在宫中,吃穿用度宫里?都备了?有,也不用额外收拾些什么,只带上?乳母,以及那?个不可或缺的狗腿子婢女阿燕……就这么着带孩子入了?宫。

  慈宁宫这头。

  直到由相国寺,传来徐温云死讯的瞬间,太后才算是真正放了?心?,后来听说皇帝将皇长子带回宫,便愈发欢欣。

  盼星星盼月亮般,才盼来个如此?可爱萌巧的金孙孙,太后是时?时?刻刻都想将辰哥儿带在身边的。

  奈何以往皇帝执意?不肯。

  必要?孩子晚上?出宫,与他生母待在一处。如今徐温云离了?京,孩子今后也能只能住在皇宫,他们父子二人,终于都无需再奔波往返了?。

  太后对如今的局面尚算满意?,可此?等关键时?刻,她自然不会错过展示慈母窝心?的一面。

  待晚些时?候,估摸着皇帝将孩子安置了?,她这才命人摆架养心?殿,想着好好安慰安慰皇帝。

  太后先是悠悠叹了?口气,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也是那?孩子命薄,眼瞧着已在筹备帝后大典了?,她却?没能撑到当皇后那?一日,哀家今日听了?她死讯后,也是悲痛不已,跪在佛前念了?好几遍大悲咒。”

  “皇帝,哀家晓得你伤心?,但务必要?保重龙体?。须知后宫有孤儿寡母需你看顾,前朝有万千庶务需要?你做主……你若塌了?,祁朝的天,便也塌了?。”

  多么温柔的语气。

  多么殷切的嘱咐。

  太后其实是个很称职的母亲,就像以往的每一次般,但凡需要?支持,又或者格外脆弱的时?候,她总会出现鼎力?支持。

  能顺利坐上?这把龙椅,母后至少有三分之一功劳。

  可越是如此?,李秉稹心?中就愈发生出万千悲凉。他剑眉紧蹙,身影被月光拖长,尽显孤独与落寞。

  “母后既知儿臣会伤心?,又何故要?将她逼走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母后既知儿臣会伤心, 又何故要将她逼走?呢?”

  这语调不高,却足够振聋发聩。远扬而上,触及到?高壁的瞬间回弹, 使得耳膜震荡。

  太后闻言,面上慈爱的神色瞬间僵滞,眸底的光芒一点点黯淡,转变成了锐利。

  所以皇帝已知此事是?她手笔。

  太后料到?此事或有可能?败露,可觉得至少也该撑久一点,待她跑得更远一点……谁曾想这才短短半日, 就被儿子?觉察出了蹊跷。

  既如此, 便没什么可遮掩的。

  太后垂下凤眼?,慵懒淡漠的语气中, 有种平静的残酷。

  “不然呢?莫非当真要哀家眼?睁睁看着她登上凤位,做一国之母?皇帝是?觉得她罪名?不够大, 还是?觉得她骗你骗得不够深……我看你是?昏头涨脑,所以才会决意立这么个奸邪狡诈的女子?为后。

  逼她远走?离京怎么了, 哀家没立即结果?了她性命,就已是?宽宥, 莫非皇帝觉得哀家行事不妥?”

  这一字一句,都似重锤落在李秉稹心间。他素来晓得母后作为个颇具野心的政治家,从来都是?心有两面。

  可因着以往母子?二人利益一致, 立场相?同?,所以母后从未在他面前?, 显露过?虚与委蛇, 心狠手辣的一面。

  而此刻, 就像是?最信任的盟友,与给?过?他最多关爱与支撑的母亲, 忽然狠狠背刺一刀,所以李秉稹才觉无法接受,心坠寒潭。

  “母后竟还对她动过?杀心?

  她是?儿臣挚爱之人,是?皇长子?之母……您这么做,就不怕与儿臣离心离德,辰哥儿今后得知真相?对您心生?怨怼?”

  李秉稹越是?如此,太后便心中便愈发失望,她只觉眼?前?之人格外陌生?,陌生?到?有些?难以触及。

  “就算子?孙不体谅,哀家也不得不思虑周全。皇帝啊皇帝,你当真觉得立个和离臣妇为后,朝臣不会起?疑?当真觉得借种求子?之事不会败露?

  与其往后让你们父子?受天下人指摘诟病,倒不如哀家现在就做个恶人。”

  “确是?哀家逼她走?的,哀家不觉有错,你现下心中有气,可累月经年后,自会感念哀家这一片苦心。”

  眼?见陆霜棠如此冥顽不灵,李秉稹愈发心寒,他明白母后此举的用意,但却完全无法认同?。

  母后久居高位惯了,对许多事情无法做到?感同?身身,若想要打消母后执念,须得有滴水穿石的恒心。

  现还不是?与母后争执的时候。

  “当年之事,并非她一人之过?,儿臣亦有错。至于母后担心之事,儿臣早就想好了消解臣民疑惑的解决之法,绝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总之她与儿臣之间的恩怨,烦请母后今后勿再插手。她被母后撵出京了亦无妨,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儿臣也会将她寻回来。”

  “除了她,朕谁都不要。”

  太后望着那个朝她行礼过?后,就径直离去的背影,仿若瞬间苍老,身形都被震得晃了晃。

  儿子?以往孝顺有加,从不忤逆半句,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次,在她面前?态度这般冷硬决绝。

  太后沉下的眉眼?中,显露出些?微迷茫与惘然……她这分明就是?在拥立皇家正统,维护天家清白,凭何皇帝却觉得她错得离谱?

  莫非她当真错了?

  *

  *

  *

  京郊,相?国寺。

  后院,丧堂。

  口长条形的上好棺木,正正摆在堂上,前?头的案桌上,摆放着徐温云的牌位,焚香袅袅,虚虚攀爬而上,最后消弭在半空中。

  因着徐温云平日里的好人缘,来吊唁者众多,其中不乏荣国公府的旧人。

  何宁是?被婢女搀扶进来的,哭得神魂俱散,整个人几乎都快要昏死过?去。

  “云娘,你年纪轻轻,怎就去得这么早?呜呜呜,父亲升调,弟妹出息,儿子?乖巧……眼?瞧你的好日子?就在前?头了啊……辰哥儿他还那么小,离了生?母可怎么活?”

  灵堂中,众人哭做一团。

  身旁着白色丧衣的徐家人,一个个也是?如丧考妣,悲痛欲绝的模样……

  徐兴平与徐绍身为男丁,正强打起?精神,在寺庙门口支应来访诸人…

  而与徐温云尤其姐妹情深的徐温珍,她身子?最弱,只面色惨白,枯坐在灵堂烧纸,全然似乎死生?不知的模样。

  就算那副棺椁中的尸身,被炭火烧得看不真切容貌,可满京城的人,却丝毫没有怀疑那副尸身的来历,皆对徐温云身亡之事深信不疑。

  徐家人的哀痛,也不全是?装出来的。毕竟就算那副尸身并非是?徐温云,可至少也能?晓得,她现在为奸人所害,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尤其是?徐兴平,他现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借种求子?的实情,只能?隐约猜到?女儿与皇帝的关系不清白。

  所以忐忑不安中,更添了几分不明所以。

  灵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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