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第19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陆煜既能对着她的唇印饮盏,那她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两三日间,她再设计勾诱,温柔小意一番,半推半就间,应当也就水到渠成了。

  心中拿定了主意,徐温云便也不慌了,依着阿燕的安排,洗净浑身的酒味后,安然躺在了榻上。

  只觉不知为何,这薄被上好似多了几分青松翠柏的悠然香味,闻着倒与陆煜身上的气味有几分相似,她很喜欢,拢在身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

  两日。

  接下来整整两日。

  她都再未有机会与陆煜说过半句话。

  从这晚开始,陆煜对她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惊天大逆转。

  徐温云最开始发现不对,是次日早上,她关怀备至,特给他端去营养丰富的早餐,结果发现对面早已人去房空。

  后来在镖队集合时,二人迎面碰上,徐温云笑容满面,抬手就要和他打招呼,结果这人竟视若无睹,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不对劲。

  不对劲大发了!

  以往陆煜就算是态度冰冷,可无论她释放善意也好,刻意亲近也罢,他总有回应,可现在他给徐温云的感觉,就像他们是两个完完全全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什么拔刀相助,同乘一马,同院而住……这些过往好似从来就未曾发生过。

  这两日间,徐温云尝试过许多方法接近他,可全都无功而返。

  给他送餐,人不在。

  午时休憩,想要与他一同用膳,人不在。

  晚上临睡前想要寻他说说话,人还是不在。

  四处打探他去了哪里,所有人的回复都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甚至她托镖队中的其他镖师,给他转送用以果腹的瓜果肉脯,竟也被退了回来。

  若非在赶路时,她能由翻腾的车帷间,远远望见那个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引路的巍峨背影……她甚至都要怀疑他已从镖队中蒸发消失。

  他整个人好似只存在玻璃罩中。

  看得见。

  摸不着。

  接触不了。

  感受不到。

  这无疑让徐温云百爪挠心,五内俱焦,她甚至比二人初相识时,还要更加紧张无措。

  她冥思苦想,只以为是那日宴散后,她醉酒行了什么冒失之举,惹得他不快了。

  于是命阿燕去探问,得到的答复,却也只是两个女侍者与裘栋一同送她回房,实则与陆煜并不相干啊!

  那她究竟是何处得罪他了?又或者是什么地方露了马脚,让他察觉出了她想要借种留子的真实目的?

  徐温云想不通,猜不透,咂摸不明。

  她有些彻底慌了神,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今日已是第六日,掐指一算,那醉春碎魂丹明日就要发作了!

  她若还不能和陆煜搭上线,那之前付出的种种岂非全都付诸东流?!

  再这么僵持下去,她便没有时间。

  在那人心中,她当真就如此轻如鸿毛么?不可能,她不信。

  那便使些狠招吧。

  她唤来车夫,

  “若没猜错,郑明存必给我留了暗卫吧?人既留下来,那便要听我号令,你去想办法同他们联系上,让他们今日对我安排一场暗杀,不必怕郑明存怪罪,出了何事自有我给他们扛着,只务必切记一点,

  无须顾及我的安危,要拼劲全力,狠下死手。”

  *

  其实不好受的,何止徐温云一人。

  月明星稀之下,山间巨瀑其中,巨大的水柱由狭窄的山缝间倾泻而落,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在赤着精壮上半身的男人身上。

  晶莹剔透的水花在空中碎裂,冲击着他精壮宽阔的身形,瀑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肤流下,展露出种极其原始而野性的美。

  这么几日过去了,他竟还在回味那个吻。

  那寡妇亲上来的瞬间,翻来覆去,在脑中反复循环。

  是她先主动凑了上来。

  唇瓣是那样柔软而饱满,仿若沾染了晨露的玫瑰花瓣,又甜又润,贴上来的瞬间,他只觉原本微弱的心脏跳动声,忽喧嚣鼓噪,震耳欲聋,扑通扑通……

  她的红唇缓缓移动,由唇边,蹭到他的唇珠,略带了几分好奇吮吸逗弄着,后来甚至伸出舌间轻舔了下……

  那瞬间他最后一丝理智都崩塌,只觉有种渴望直冲天际。

  反被动为主动。

  他抬起手掌,抵住她的后颈,拥住蛮腰,放肆吻了上去,那樱檀小嘴,好似天底下最清润甘甜的泉水,引得他反复吮吸,深探其中。

  “嘤…”

  这个醉酒的妇人反而率先耐不住了,粉拳轻锤着他坚实的胸膛,可他却不愿放过……她分明很喜欢,双眸紧闭,醉眼迷离,满含情意仰脖望着他,羞艳娇怯,几乎让人神魂近失。

  他不想停。

  他不愿停。

  压根就停不下来……

  天地都在旋转。

  乾坤都在逆倒。

  亲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院门口传来阵微弱的脚步声,才犹如佛音梵语般,将他由沉浸着的幻彩迷离中拉了出来,将还醉倒的佳人轻柔放倒,翻窗遁离。

  …

  水流倒灌而下,这股清凉的瀑水洪流,才能让他的神识清醒几分。

  他自觉是个理智自持之人,未曾想才不过短短几日,就被个寡妇彻底搅了心境。

  他以往不通情爱,在感情上确比其他男人迟钝些,因着这寡妇待他格外有些不同,他怀疑过她的用意,甚至还动过杀心,可直到昨日,由这寡妇的醉后呓语,他才真正确定,她竟当真恋上了他。

  酒后吐真言。

  那话说得明明白白。

  她想要做他心尖上的人,还想要做他未来孩子的娘亲。

  可他是手握虎符,握持重军的天潢贵胄。

  又岂会娶个出身低微,丧夫鳏寡的普通民妇呢?

  父皇母妃不会答应,文武百官不会答应。

  而他作为个驰骋沙场的老练政客,也更倾向将自己的亲事,作为诡谲多变朝堂中,拉帮结派的砝码。

  那寡妇活得不易,命运多舛。

  母亲早亡,父亲流放蜀地,丈夫乍然病逝,又被夫家赶尽杀绝……若是寻常女子遇上这些事,恐早被折磨成了个凄苦怨妇,倒难为她坚韧不屈,活成了那般没心没肺,凡事从不过心的模样。

  可她吃辣痛哭,肆意醉酒……那些离经叛道,不羁反骨,又何尝不是再消解心中的苦痛?

  她理应再经不起感情上的波折了。

  他既给不了她妻位,又何苦在她的平静的生活中,再掺上一脚呢?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便让它尽早截止吧。

  …

  镖队这几日都在山间行走,只沿途经过些偏僻村庄,晚上需要夜宿时,大多都安歇在素与镖队往来的村庄农户中,早已形成了固定驻点,彼此都信得过。

  不过民舍也是有限的,容不下镖队上下这三四百号人,所以但凡能拾掇出来的,都优先让雇主们住的。

  其余人等,裹把稻草,露天席地,身子歪斜也就将就一晚了。

  女眷喜静,屋舍都会更偏远一些,不过也都在镖师们目之所及之内,若有何事唤一声也能支应。

  天色已晚,陆煜淋瀑净身后,回到驻停的营地当中。

  因着客卿的身份,马镖头也特给他备了个独间,可眼见镖队中还另有些老弱,他便将房间舍出去了。

  此时下意识望向徐温云的房间……

  她今夜倒未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既没有带着婢女出来寻他,也没有整夜点烛未睡,想必她对自己不过一时兴起罢了,时间久了,镖队一散,就会将他抛却到脑后了吧。

  下意识的,男人躺在了个肉眼瞧不真切,却又离她最近的位置。

  月明星稀,万物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雀之声,及风吹树叶的簌簌响动。

  忽然。

  传来地上枯枝的细微断裂声。

  陆煜阖上的眼眸,瞬间睁开,眸光骤亮。

  来者也不知是什么路数,内力极其深厚,轻功极佳,甚至连镖队中的武力高强的镖师都未惊动,直直朝徐温云的那间民舍扑袭而去,他立即运气上前,紧随其后,晚了半步……

  赶到时,窗橼哐啷一声已被砍破,刺客侵入,举起短刀,直接朝徐温云的要害处猛力刺去。

  那是杀招!

  这刺客使出了所有的内力,如猛虎下山,迅猛而致命,是抱着必成的雷霆一击!

  “夫人小心!”

  与徐温云同塌的阿燕,想也不想就爬起身来,挡在了她身前。

  陆煜翻入房中,出招制止,那杀招的力道瞬间被卸去大半,刺客被一掌掀翻在地,由口中猛然吐出口鲜血来。

  眼见一击未成,又显然不是对手,那刺客倒也不恋战,踉跄着翻窗而逃,朝地形更加复杂的山林深处奔遁而去。

  陆煜眸光一沉,欲要追去赶尽杀绝,徐温云却急忙从榻上迅速爬起,披发裸足,伸臂拦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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