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 第1章

作者:Paradoxical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本书名称: 家奴

  本书作者: Paradoxical

  本书简介: 【预收古言】《玉露成圆(双重生)》文案下

  ---以下为本文文案---

  人丁凋零,李家败落,父母接连离世,只剩李扶萤孤女一个。

  扶萤生得弱柳扶风,性子却刁蛮乖张,除家奴李砚禧,无人再愿追随,扶萤只好带着李砚禧去投奔千里之外的舅舅。

  扶萤仍以小姐自居,对家奴李砚禧仍是非打即骂没有好脸色。

  李砚禧却低眉顺眼,依旧忠心。

  行至途中,扶萤不慎中了迷情之药,只能寻得李砚禧帮忙解毒。

  可她还想着寻一门好亲事,事后便将李砚禧打骂了一顿,警告他不许说出去。

  李砚禧倒乖觉,一声不吭,任打任骂。

  不想,这毒一中,隔个三五日便要发作一次,药石无医,每回她忍了又忍也只能寻李砚禧帮忙。

  李砚禧很是配合,任劳任怨,从不多嘴一句。

  扶萤还算满意,打算嫁给舅舅家的表兄后,脱了他的奴籍,提拔他做管事。

  然而与表兄定下亲事后,扶萤毒发再寻他时,他却悠哉悠哉坐在窗檐看着天,叼着根草一动不动:

  “求我。”

  “不愿意?姑爷可是已过垂花门了呢。”

  1vs1sche

  男女主都不是善茬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日常 腹黑

  主角视角:李扶萤 李砚禧

  一句话简介:疯狗对疯狗,坏坯打坏坯

  立意: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01章

  已是七月,刚过立秋,天还热得厉害,连迎面而来的风都是热的。

  李扶萤闷了满身的汗,蓬松的碎发都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她就指着路上人少了开窗吹吹风、凉快凉快,可一掀窗,风吹来的那股热浪比车里的还热上不少。

  她一下就拧了眉,没好气朝外喊:“这都走了多久了,怎的还未到?李砚禧,你想让本小姐热死在路上不成?”

  没有人回答,耳边只有车轮碾压过地面的滚滚声。

  李扶萤原只是有些不耐,这一下,立即恼火了,一把推开车门,发出嘭得一声巨响,朝驾车的少年怒斥:“狗奴才!你哑巴了!”

  少年看一眼前方,低声答:“就要到了。”

  他正在变声,原先清澈的嗓音有些暗哑低沉,扶萤嫌难听,前一阵子就下了命令,若非必要,不许他开口说话。

  不过,李扶萤当做没想起来,看着他又骂一句:“长嘴不会回话,以后我便将你的嘴缝起来!”

  “是。”他低着头回答,很是乖觉听话的模样。

  李扶萤很是满意,心情好了不少。

  这个李砚禧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最是听她的话。她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她叫他上天,他不敢下地。否则,李家败落,她孤身一人,也不会还将他留在身边。

  “再驾快点儿,热死了!”

  她又埋怨一句,正打算转身回到车厢里,不料车轮突然压过一块儿石头,带得整个马车剧烈一抖,她也稳不住,往前摔去,一头砸在少年的胸膛上。

  “李砚禧!”她火气又冲上来,顶着微微凌乱的头发,怒声大骂,“你想摔死我吗!”

  少年垂下眼,看着凹凸不平的路面,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这里的路不好。”

  话音未落,前方又出现了几块碎石,李扶萤有了防备,虽是又往前摔了,但她双手扶住了少年的肩,没摔得太惨,只是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什么穷乡僻壤!连个路都修不好!”

  少年未接话,微微垂首,轻嗅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栀子香。

  李扶萤并未察觉,仍旧骂个不停。少年悄悄看她一眼,要将头垂得更低一些,闻得更清楚一些,她却突然在他肩上打了一巴掌,又斥:“你长眼睛做什么的!那样大的石头不知道避开吗!”

  李砚禧垂了垂眼,悄然收回弯下的脖颈,低声道:“是。”

  扶萤又瞅他几眼,转身钻进了车厢。

  再往前走便顺畅了,车子没再剧烈颠簸过,平平稳稳抵达了前方县城,李扶萤不禁心想:这狗奴才,真是不骂听不懂话,贱得慌!

  县城里人多了,她不好在这里教训他,隔着帷帽瞪了他一眼,抬步进了客栈里。

  李砚禧识趣跟上,与客栈掌柜打交道:“要一间客房,不用太好,也不能太差,再送些吃的和洗澡水来。”

  这是李扶萤的要求。

  她自小不说锦衣玉食,那也是过惯了好日子的,挑剔得很。父亲离世后,给她留了不少财产,她全带在身上,并不缺一间上房的钱,只是财不外露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不敢太过招摇,只能委屈委屈。

  不能招摇归不能招摇,她一定是要挑剔好一番的。

  太阳没落前住的店,等她数落完已天黑了,她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不必多说,李砚禧便将茶递过来了。

  她心情好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带着些笑意,终于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了:“好小禧,我这个人脾气是大了些,你莫往心里去。你和我一块儿长大,我们之间的情分与旁人不同。等到了舅舅家,安定下来了,我便除了你的奴籍,让你做管家,等你攒些银子,也能娶妻生子。”

  这是奶妈教她的,对待这些下人奴才,得给一巴掌再给颗枣,他们才能听话。

  这不,李砚禧就很听她的话。

  至于那些奖赏什么的,她只是随口一说,给他个盼头,是否兑现还要看他表现,否则这千里迢迢从南到北,若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可如何是好?

  李砚禧低着头,掀着眼,一双乌亮的眼瞳盯着她看:“嗯。”

  她觉着有些不大舒服,蹙了蹙柳眉,正要说些什么,门外的水刚好送来,那目光又收了回去,去门口接水了。

  房间不大,沐浴的地方在屏风后,踏进水中的那一瞬,一整天的疲惫都消除了。

  她懒洋洋地泡了会儿,要起身时才发觉寝衣忘了拿,又朝屏风外喊:“李砚禧,将本小姐的寝衣拿来。”

  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翻行李声后,脚步声逼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屏风外伸了过来,手里拿着她的寝衣。

  她头也没回,接过那寝衣,扔在浴桶边的矮架上。

  她才不怕他会偷看。

  李砚禧从小就在她身边服侍,和那些丫头们没什么区别,这些年也未曾犯过一次事,乖得跟狗一样,她也没将他当过人。

  她又吩咐:“将床铺好。”

  “是。”李砚禧悄无声息收回黏在她背上的目光,转头去铺床。

  她听着声音远一些,这才起身将衣裳穿好了,擦着微湿的发梢走过来:“饭还没好吗?”

  李砚禧从她身旁越过,眼始终未抬起过一次:“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她拦,“我一个人在这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回来,给我擦头发。”

  “是。”李砚禧又走回去,接了她手中的手巾,轻轻将她的发梢攥干。

  刚好,饭也送来了。

  李扶萤用膳是不许下人上桌的,即便到了现下这般田地,她仍旧讲究那些规矩,不许李砚禧坐在桌上吃饭。

  直到她吃完,擦了嘴,才吩咐一句:“剩下的都是你的。”

  这时,李砚禧才端起碗筷,大快朵颐,只是仍旧不被允许上桌,只能端着碗蹲着或站在一旁狼吞虎咽。

  扶萤喜欢看李砚禧吃饭。

  扶萤身子一直不大好,喝药喝到十岁那年才断,虽说强健些了,但还是容易生病,一到换季变天,那是逃不了的。

  身子不好,胃口也就不好,有时闻着香,可吃到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喜欢看李砚禧吃饭,虽然瞧着像只没吃过好东西的野狗似的,但看得人胃口好了不少。

  不过,她才不会表露出任何欣赏之意,嗤笑一声,道:“我李家是少了你吃喝吗?瞧你这副饿死鬼的样子,也就是在这里,没人在跟前,本小姐懒得与你计较。等到了舅舅家,你给我收敛些,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李砚禧余光瞥她一眼,微微背过身,动作声音都小了许多。

  她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又催:“还没吃好?”

  李砚禧赶完最后两口,抬手擦了把嘴上的油,立即答:“吃好了。”

  扶萤瞥他一眼,嫌弃道:“脏死了,浴桶里的水赏你了,快去洗,洗完来给本小姐捏肩。”

  他眼睫动了动,没有耽搁,快速洗完,匆匆走来。

  扶萤翻了个身,趴在褥子上,懒洋洋絮叨:“捏吧。坐了一日的车,差点儿没把我骨头给坐散架了,若不是怕那几个恶霸追上来,我才不这样着急赶路……”

  李砚禧未打断,只坐在床边,默默在她肩上揉捏。

  她沐浴完,只穿了身寝衣,寝衣里什么也没穿,桌上的烛灯挪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清晰照出她腰间的曲线。

  手顺着她的脊骨往下,一路捏按,舒服得她忍不住轻哼几声:“还不错,有长进。”

  李砚禧眼珠子动了动,手要继续往下给她捏腿。

  她突然翻了个身,曲起膝盖,闭着眼道:“困了,睡觉,将灯吹了。”

  李砚禧不慌不乱收回手,盯着她微微凸起的寝衣看了片刻,转头将灯吹了。

  房中立即暗下来,李砚禧自觉放轻脚步,躺在窄小的脚踏上,又盯着稍微垂下的被角看。

  “去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多余的枕头?我要用来垫脚。”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是。”李砚禧爬起身,抹黑寻到了柜子,将柜子里的小枕头往里塞了塞,低声道,“似乎没有。”

  李扶萤翻了个身,烦躁道:“算了算了!”

  李砚禧走回去躺下,在她翻来覆去好几回后,低声开口:“小姐可以用我垫脚。”

  她撑起身,看他一眼,见他躺在脚踏上,没弄脏衣裳,便又躺回去,将腿收起一些:“你睡床尾。”

  “是。”李砚禧踩上床,在床尾蜷缩着,“小姐,可以放了。”

  扶萤伸出脚,试探着踩了踩,将小腿搁在他身上,满意地闭上眼:“不错,明早赏你吃肉包子,早上不要睡迟了。”

  “是。”他又应,悄悄将头埋进褥子里,让那股淡淡的花香包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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