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崖三载后 第79章

作者:月下蝶影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岑楚见岁瑞璟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酒,按住他的手劝道:“您称病提前从猎场回?来,若是被人知道您醉酒,对?您十分不利。”

  “我不提前回?来,难道要我留在?那里?,看他们俩如何恩爱吗?”岁瑞璟颤抖着手倒酒:“我不让她来这种地方,只?是想让她名声好一些,她名声好母妃就不会挑她的错处,更不会反对?她做我的王妃,这有什么错?”

  岑楚神情怔忪,他看着满脸不甘的岁瑞璟,沉默许久后开口道:“她现在?仍旧什么也没有改,可太子殿下能娶她做太子妃。王爷,您跟云郡主没有缘分,您已经娶了王妃,过往种种都放下吧。”

  “连你也觉得都是我的错?”岁瑞璟打翻了酒壶,酒水滴滴答答溅落在?地,他低头?看到桌角边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婆子,一脚把她踹开:“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在?这里?的?”

  “对?不起贵客,我马上就离开。”妇人抓紧手里?的抹布,低着头?连连告 罪。

  岁瑞璟看到她手背上狰狞的伤痕,厌恶地移开眼睛:“滚下去!”

  这个云拂衣总爱来的彩音坊,也不过如此?。

  他丢下一锭银子,起身往外走?。小厮见他菜还没动?几?筷子就离开,连忙上前询问:“贵客,可是鄙坊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岁瑞璟冷哼一声:“招待不周?贵店招来的粗仆面?如恶鬼,客人说话时也不知避开,下次谁还敢再?来?”

  妇人捂着被踹疼的腰回?到后厨,管事就来告诉她,她因为得罪贵客被开除了。

  “丑婆子,你也别怨我,对?方是高高在?上的郡王,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彩音坊关门大?吉,我们得罪不起。” 管事从腰间掏出一串铜钱,塞给妇人:“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隔壁的茶楼要招一个倒夜香的,对?容貌年龄也没要求,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行。等会我跟茶楼管事打声招呼,看在?我的面?子上,茶楼应该会收留你。”

  南湘紧紧拽住手里?的破抹布,刺啦一声,抹布瞬间四分五裂。

  “怎么,你不想去?”管事一脸怀疑地看着她:“难道你之前的话都是在?骗坊主,你根本?不缺钱?”

  “多谢管事,我缺。”南湘扯着嘴角狰狞一笑:“很缺。”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她真该一把掐死那狗东西!

第78章 陪你

  “坊主?,我已经把丑婆子送到了茶楼。”管事把人安排到茶楼那边以后,就赶回了彩音坊:“多谢坊主?相助,余下的事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妥当。”

  “您这话客气了,奴家与云郡主?相识多年?,能?为她?分?忧是奴家的荣幸。”坊主?抿了口茶,温温柔柔地笑?了,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柔:“也不知道是哪方派来的蠢货,把老娘当成傻子看。”

  真当她?开这么大?的乐坊,不需要半点手段与见识?

  她?的彩音坊每日都有贵客上门,但凡谁出点什么事,整个京城都要被翻过来。能?入坊做工的人,祖上八辈她?都要查得?清清楚楚,更别提一个来历不明的毁容婆子。

  这婆子第?一天上门求她?收留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夜派人把此事告诉了云拂衣。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管事”,也是拂衣安排过来的人。

  “坊主?机敏善谋,侠肝义胆,世间多人不及。”管事作揖:“在下还需要再贵坊叨扰一段时间,有劳坊主?。”

  “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奴家,奴家一定鼎力配合。”坊主?笑?了笑?,“能?帮到云郡主?就好。”

  管事沉默再作一揖,对坊主?与云拂衣只留下敬佩。

  他?是太子詹事府的官员,以前只觉得?云郡主?纨绔,这些玩乐场所也尽是浅薄好利之人,直到来了彩音坊,接触过这里?的人以后,才发现真正浅薄的人是他?。

  无论是云郡主?还是彩音坊主?,亦或是彩音坊里?的乐师以及帮工,每个人都有了不起的地方,如果没?有他?们相助,他?的差事不可能?如此顺利。

  傲慢容易使人产生偏见,他?不过是多读了几年?书?,并不比别人高尚。

  秋猎结束前的最后一晚,皇帝举办露天篝火宴会,正是君臣和乐的盛世景象。

  几位留在隆国进学的他?国王子王孙饮着酒,既向往又羡慕。隆国是礼仪之邦,不似离岩那般爱折磨他?国之人,他?们在隆国过得?十分?滋润,但仍旧希望本国的百姓过上如隆国这样的生活。

  他?们生于王室,远赴隆国求学,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国家寻求一份安宁。

  有礼部官员过来向他?们敬酒,相互间做足礼貌与客套。等隆国礼官离开,他?们向彼此举了举杯,融入这场热闹之中。

  “南胥的王孙一个没?来。”长列国的王子对南乡王子道:“看来南胥是彻底得?罪了隆国。”

  “明知道太子对云郡主?情深似海,他?们还给太子送美人。”

  “还想让他?们王孙做隆国的赘婿,连吃带拿真敢想。”

  与暴虐的离岩相比,隆国堪称仁厚大?度,南胥发癫惹得?隆国如此不给他?们颜面,实在让他?们不理解。

  在座诸位王子王孙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南胥的行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写话本需要逻辑,现实发生的事却让人匪夷所思吧。

  “见过郡主?。”莫闻端着盘子过来,里?面放着考好的肉:“郡主?,殿下亲手烤制了一些猎物,请郡主?您尝尝。”

  “都是殿下亲自烤的?”拂衣见盘子里?的肉色香味俱全?,当即尝了一块:“殿下好手艺。”

  莫闻但笑?不语,殿下这两日,每晚都躲在帐子里?练习烤肉的手艺,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浑身上下都被腌入味了,味道岂能?不好?

  “刚好我也烤了一些肉,味道不及殿下,劳烦莫闻公?公?帮我带给殿下尝尝。”拂衣把烤架上冒着油花的肉放进盘中,还放了两个剥了一半的橘子。

  “你怎么把吃了一半的橘子送给太子?”坐在她?旁边的刘小胖不解,伸手想尝太子烤的肉,被拂衣一巴掌拍开。

  “吃你自己的。”拂衣把盘子挪远:“你不用?懂。”

  刘小胖嗤了一声,伸手剥自己桌上的橘子,瞬间被酸得?龇牙咧嘴。

  他?怀疑地看着拂衣,她?该不会是想戏弄太子,把最酸的橘子给殿下尝吧?

  云拂衣这纨绔女?,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橘肉甜香,现在还不是橘子最成熟的时候,但拂衣送他?的橘子很甜。

  岁庭衡动作温柔地拿起盘中两个剥开一半的橘子,抬头望向拂衣的方向。

  明明两人之间隔着明艳的篝火,但是在岁庭衡望过去的那个瞬间,云拂衣也抬起了头。

  他?们的视线在夜色中交汇,在篝火上方化作最明亮的火焰。

  我吃到了最甜的橘子,所以想留给你一半,仅此而已。

  刘小胖看了看云拂衣,又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太子,胖胖的身躯充满大?大?的疑惑,这破酸橘子又不是绝世大?宝贝,太子怎么稀罕成这样?

  “在笑什么?”皇帝把烤好的兔腿划开,放到皇后碗里?,见她?笑?得?一脸开心,以为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去跳篝火舞:“我去陪你一起跳?”

  “我们跳什么?”皇后贴在皇帝耳边道:“我在看拂衣与衡儿。”

  皇帝闻言抬头,正好见到拂衣被几个小姑娘拉到篝火旁跳舞,而他?的好大?儿一眼不眨地看着拂衣,笑?得?半文钱都不值的模样。

  “殿下。”拂衣一身红裙,比篝火还要亮眼,她?把手伸到岁庭衡面前,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带着他?融入了年?轻人当中。

  向来克己复礼的太子,在橘红的篝火下,露出了年?轻人独有的快乐笑?容。

  这一幕落在对礼节最严苛的官员眼里?,都不忍心说出任何挑剔的话。

  年?少春光不重来,诗酒趁年?华。

  第?二日一早,圣驾回京。

  圣驾回京的第?三日,京城秋闱中举名单张贴出来,云照白不负年?少时的神童盛名,姓名高居榜首。

  云家行事低调,并没?有大?宴宾客,而是关上门自己庆贺。

  夜色未至,饭菜还没?上桌,岁庭衡却出现在了云家。

  似乎察觉不到二老的惊讶,岁庭衡把大?包小包的礼物赠上,笑?得?一脸和煦:“听闻云兄高中榜首,晚辈厚颜来讨杯酒喝,还请伯父与伯母原谅晚辈的冒昧。”

  云兄?

  伯父伯母?

  晚辈?

  云照白回过神,上前作揖道:“殿下光临寒舍,在下喜不自胜,请您上座。”

  “我是晚辈,怎能?坐尊位?”岁庭衡笑?:“我坐云兄身边就好。”

  云望归与柳琼枝见状,连忙劝岁庭衡上座,岁庭衡连连推辞。

  “你们在干什么?”拂衣走进院子,见岁庭衡跟她?爹拜来拜去,听明原委后开口道:“要不殿下坐我旁边?”

  “不……”

  “好!”岁庭衡立刻走到拂衣身边,上扬的嘴角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一顿饭下来,云家父母从拘谨到震惊,从震惊到费解,又从费解到接受,最后从接受化为了担忧。

  以太子对拂衣的态度,真怕拂衣指着一条狗说它是猫,太子都要夸拂衣眼神好。

  等拂衣送太子出门后,云望归叹息一声,对云照白道:“没?事带你妹妹多看看书?。”

  “看、看什么?”云照白也没?想到,太子竟待他?妹妹至此,原来外面传太子痴恋他?妹妹竟不是谣言。

  “忠臣列传。”

  拂衣陪岁庭衡坐上了马车:“殿下,你把我爹娘还有哥哥吓着了。”

  “对不起。”岁庭衡垂着眸,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忧郁:“我只是想让伯父与伯母放心你与我在一起……”

  “殿下。”拂衣拉了拉袖子:“今晚你在理王府住下吧,你陪我弹一会琴。”

  “好。”岁庭衡眼眸立刻亮起来:“你上次住过的院子,一直都有人好好打扫。”

  “殿下的意思是,想留我也在理王府住下?”拂衣笑?吟吟地看着岁庭衡,岁庭衡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突然马车颠簸,拂衣差点撞在马车上,岁庭衡伸手把她?搂入怀中,自己后脑勺被撞得?咚的一声。

  拂衣趴在他?怀里?,抬起一只手掀开车窗帘子,见停在旁边的是康阳公?主?府的马车,皱眉斥道:“刘小胖,你又在发什么疯?”

  马车里?的刘小胖没?有露脸,跟拂衣对骂几句后,就张扬地离开。

  黑暗中,灰衣人看着被重重保护着的云府马车,最后还是遗憾地把目光挪向公?主?府的马车,隐身在黑暗中跟了上去。

  这几日刘寿昌终于频频现身某处酒楼,据说是迷恋上楼里?的一个卖艺的琵琶女?,只是身边带的下人太多,他?很难下手。

  今夜他?冒充琵琶女?的字迹写信相邀,刘寿昌虽然真的出门了,但他?十分?谨慎,不敢轻易出手。

  直到云拂衣与刘寿昌互相对骂,他?终于能?够确定,马车里?的人就是刘寿昌。

  等公?主?府马车停在两人约好的江边,灰衣人飞身掠过车夫,直入马车里?,掏出匕首准备制服刘寿昌。

  不对!

  他?看着马车里?身着金甲的男人,意识到不妙,转身就逃。

  “来都来了,怎么还想走呢?”

  马车外,云拂衣拉着弓,箭尖直指他?的喉咙:“从西巷一直等到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你出手,你再走就不礼貌了。”

  灰衣人浑身一凉,他?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与护卫,握着匕首的手渗着冷汗:“老子不过是想打劫求财……”

  嗖!

  拂衣手里?的箭飞出,射穿他?的大?腿,她?一边新的箭搭上弓射穿他?第?二条腿,一边不疾不徐道:“慢慢狡辩,我很有耐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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