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而他的儿子,王绛鹤同父异母的弟弟王绛鹿,生得颇为俊俏,举手投足间亦是贵族风流,偏两人独处时他就失了体面,不停扣着自己手臂,坐卧不定难以忍耐的模样,“父亲,你就依了那几位大人的话吧。”
“咱们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只要把药送进秦王口里,咱们就能有一年的量了!”
“既然秦王这么在意那个江姑娘,那就从她下手,简单的很!”
本来王浩然还可以强忍,被王绛鹿一阵撺掇,也觉得心痒难耐,不能自控地扣着自己大腿,头脑也跟着恍惚。
“再等等,再等两日,若还如此,就……”
未尽的话父子两都懂是什么意思。
王绛鹿喜得牙不见眼,一下子蹦了起来,“我先传信告知大人!”
信鸽送出去后,他就来回绕着圈等,等到信鸽回来,等到新药到手就迫不及待马上送进口里,一瞬间脑袋发白,恍如好似入了仙境,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起来,好不快活。
而王绛鹿送出去的信也让原本想撤离的人一番挣扎后还是停在了原地。
万一呢?
只要算计到了秦王,这些人死光了都值得。
他们就在原地等着两日后的行动,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地已经随着信鸽的起落被人发现了。
而当第三日大军入江南时,他们慌忙撤离,刚打开房门就被埋伏已久的见善抓了个正着!
第67章 ……
刚入秋的江南正是游玩的好时节, 不冷不热还风景如画,往常这个时节,外面踏青寻山的游人足迹早已遍布。
今年却是风声鹤唳, 人人自危, 连知府都被军队围了。
百姓更是不敢出门, 纷纷紧闭门户,连商贩都不敢再开门迎客,树上的灯笼艳色依旧,树下的车水马龙却已不再, 长街上一片冷冷清清。
不止外面,姜家也是一团乱。
今儿一早, 外祖父就带着家里大半男丁奔向了鹤鸣书院,而家里则是族老坐镇,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自查。
蒹葭院里的人基本都是江瑶镜从京城带来的人, 自然不会查的, 可家里一片肃穆, 蒹葭院内也不好欢声笑语,江瑶镜只让她们休息, 安静即可。
她想了想,起身去了听雨阁。
自从上次被姜照野发现被借阅的书有问题后, 就找了晒书的由头关了听雨阁,如今四层书楼里只有书香墨浓, 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来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只图一个安静。
信步在高耸接墙的书架间游走, 目光在各书的名册上划过, 感兴趣的就取下来,走过四层书楼, 手里只抱了三册书。
而当她坐在四楼的窗下时,才发现自己拿的都是关于闽越南疆的书籍。
若全部都是南疆见闻倒也没什么,偏里面还夹了本茶经。
茶经和闽越。
这两者有关联吗?
非常确定刚才拿书之前自己脑海里没有想过关于闽越的任何事,但看到书名后就下意识取了下来。
所以自己一直记着那边的事情?
那茶经又是为何?
江瑶镜的目光一直落在茶经上,在尝试复盘,潜意识里的自己为何会拿这本书?
“如今这家里,也就你还有心思看闲书了。”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打断思路的江瑶镜皱了皱眉,又笑着回身,就见身着素净没有佩戴任何珠翠的大舅妈钱氏笑着走了过来。
她虽已四十出头的年纪,但姜家内斗并不多,夫君又是下一任姜家掌权者,儿子又争气,没人给她气受,日子过得平和,她也生了一副圆润和气脸,就连眼角的笑纹都显得很是慈和。
“见过大舅母。”
江瑶镜福身见礼。
“不必多礼,自家人客气什么?”
“快些起来。”
若真是不必多礼,福身时就可以阻止,等行完全礼才出声。
来者不善啊。
江瑶镜垂下眼帘,唇边的笑意不改,“原是我的错,早该去拜见大舅母的,只是外祖父有言,让我暂时不要见外人,这才耽搁了。”
“还要大舅母来寻我这个闲人,确实是我的错了。”
钱氏:……
话都是好话,可听在耳朵里,怎么哪哪都不对劲呢?
这小丫头是在点自己吗?
父亲刚离开家,自己就无视他曾下的命令来找她?
钱氏的面色有一瞬间冷凝,又很快恢复和熙,一个弯腰就坐在了江瑶镜刚才的座椅上。
如今她坐着,江瑶镜站着,主客立反,看着不是她来找,而是江瑶镜给她回话了。
江瑶镜也不在意,再如何都是长辈。
听听看她要说什么吧。
钱氏还等着江瑶镜主动开口询问呢,谁知她就在那站着,跟个木头似的一言不发,手中的帕子紧拧,又故作笑脸,“我这次来,可是来给你帮忙的。”
江瑶镜:……
“您多虑了,我没什么事需要让您帮忙的。”
钱氏:……
深呼吸一口气,再继续笑道:“是,如今秦王稀罕你,但男人不可靠,且你已是再嫁身,男人口里说着不嫌弃,其实心里都膈应着呢。”
“如今你两正是情浓时——”
“谁跟你说我和秦王情浓了?”江瑶镜皱眉打断她的话,“我躲他还来不及。”
“哎哟。”钱氏一笑,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姑娘家矜持是应该的,但秦王也是人中龙凤,矜持太过丢了真金哭的可还是你。”
她又一声长叹,“我就怕他日后翻脸,毕竟你确实已是再嫁身……”
“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我。”江瑶镜打断她的絮叨,心里已经了然,“我信姜家的家教,几位未嫁的表妹定然不会。”
“那就是你娘家有待嫁侄女了?”
“怎么?要给秦王介绍几位如花美眷?”
“你也是找错了门,直接去找秦王便是,我做不得他的主。”
钱氏:……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信姜家的家教?我钱家家教好得很,再如何,也没出过和离归家的女子!”
江瑶镜懒得和她争辩,只问她,“我猜错了,你没侄女要介绍?”
钱氏:……
还真有,而且是两位。
“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你。”江瑶镜既然已经猜透她的意图,也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只告诉她,“你是不是忘了,大表哥进京还得仰仗侯府,哪怕他的目标是外放。”
“就算侯府不能成为他的助力,添乱却是轻而易举。”
看着钱氏逐渐瞪大的双眸,“你确定,要为了娘家侄女,影响你亲儿子的前程?”
“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她还在狡辩,脸上也有些慌乱,娘家和亲儿子,那当然是亲儿子了!
“行,就当是为了我好吧。”江瑶镜弯身把书案上的几本书拿起来,“那我也得孝敬您一番才是,给大舅舅也添几个美人吧。”
“你,你一个外甥女,管起了舅舅的房中事,你羞不羞?”
“是你先提起的。”
“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江瑶镜直接冷下了脸色,面无表情地看着钱氏。
钱氏下意识地回避了她此刻气势惊人的双眸,也才惊觉,这可不是一般的小辈,她是定川侯府的独苗,执掌侯府多年,比自己厉害多了。
“不识好人心,我就等着看你以后哭的时候!”
到底还是嘴硬,放下狠话就要跑。
“等一下。”
江瑶镜叫了停,眯着眼问她,“你今天来,只是单纯想引荐你侄女呢,还是说,你侄女现在已经在钱家等着呢?”
这两个答案决定了钱氏后面截然不同的路。
若只是单独想为娘家谋一场富贵,这没什么,最多就是心在娘家也不算大错,告诉外祖父和大舅舅,让他们往后多注意一番就是了。
但如果是想在此时此刻引自己出门,那问题就大了。
钱氏有些茫然,显然她不知为何要询问这个,只看着江瑶镜好似能洞察人心的双眸,下意识说了实话,“她们在钱家等着你呢,日后要帮你争宠,自然要先见一面?”
“所以我要是同意了,你马上就要带我出门?”
钱氏点头。
江瑶镜:……
她想抚额叹气了。
“既然是她们求着想上门,为何要我去见她们,主次是不是颠倒了?”
“还有,你真的只关注娘家事吗?”江瑶镜及其不可思议地看着茫然的钱氏,“今天外面什么动静,你一点不知?”
“我知道啊。”
“可咱家,我娘家,清清白白,有什么可担心的?官府又没有下令说不准出门。”
江瑶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