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凶悍武将后 第45章

作者:一颗绿毛球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成长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坐直,身体可以向前倾一些,重心放在腿上和臀上。”薛慎帮她调整坐姿,嘴上说一下,手掌就?在对?应部位按一下。

  本是心无?旁骛地教着,手掌触到?海棠色骑装包裹的女?子大腿,又?挪到?臀部,掌心有别于男子身体的柔软弹韧,叫他飞快撒开手,两指搓了搓。

  俞知光攥着缰绳,顾不上害羞,根本没察觉他碰了她,“薛慎,我、我我好像在晃!”

  “你在马背上,它?不是死物,会呼吸,抬头,转头,有轻微摇晃很正常。”薛慎轻拍马腹,红枣马慢慢地踱步,在还未冒出青绿的草地上前进。

  “缰绳不要拽那么紧,身体不要同马对?抗。”

  薛慎上了追电,跟着一侧,一边走?,一边同她就?讲控制的技巧,“感?受马的节奏,试一试随着它?颠簸起来,把自己想成是挂着的布袋,软的。”

  薛慎陪着她,维持着这样慢的速度,踱步了到?夕阳快完全沉下去。俞知光适应了马背摇晃后,再学控马前进停止,左转右转这些就?轻易很多。

  没练习一会儿,已经能?独自跑一段距离。

  小娘子兴奋得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薛慎,我想要试试自己跑。”

  “好。”

  薛慎退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不料俞知光突然加速,红枣马意外跑到?了没有清除的路障前,俞知光躲不及,还不懂避障,而军马训练有素,即便控马者没有命令,已然自行?跳跃起来。

  “薛慎!”

  俞知光惊呼一声,重心一变,右脚踩着的马镫松脱,人?已半挂在马背上就?要往下栽。

  她人?一慌乱,就?忘记技巧,紧紧闭上了眼。

  蓦然间,听见薛慎喊她:“松手!”

  她手还拽着缰绳,松开就?真掉了。

  可俞知光还是松了,她结结实实摔下去,摔到?薛慎怀里,薛慎不知怎么赶上这段距离,又?是怎样及时下马赶到?她身前,将她保护好。

  天旋地转,晨昏交界的地平线跟着滚了两圈。

  俞知光愣愣地,睁眼发现自己将薛慎压在身下,脑袋后热热的,是薛慎的手掌在贴着。

  这一滚发髻都?松了,发丝斜落下,垂在了薛慎肩头,俞知光拨开,“你有没有摔着啊?”

  她感?觉了一番自己的手手脚脚,都?无?事。

  “那么点高度,摔不着。”

  薛慎仰躺,看她眼里光亮未消,脸蛋还是兴奋透出来的胭脂色,忍了又?忍,两指掐上去。

  “骑那么快!”

  “好……玩……”小娘子灵眸带着虚惊一场后的放松笑意,被掐着,吐出的字在走?调,一看就?是没汲取教训的模样,“摔下去了,十日?不能?亲。”

  “还骑吗?”

  “你还接着我吗?”

  “你骑就?接。”

  “那就?教我怎么避开那个障碍。”

  俞知光拍干净身上的枯草絮,拉薛慎起来,等学会熟练避障,已是日?暮西沉的时刻了。

  “薛慎!快看我!”

  小娘子骑在红枣马上,缎子似柔顺的发丝飞扬开,每一根都?似浸染了夕阳的灿金色。

  她控着马,轻轻一跃,第十次跃过了马场里最简易的障碍,骑装的彩色流苏跟着一阵阵摆荡。

  薛慎挥手,示意看到?了。

  也不知有什么好高兴的,骑兵团随便哪个新兵闭着眼都?能?跃过去,但莫名其妙,他也想跟着笑。

  十天不能?亲都?高兴。

第40章

  俞知光没在军营里睡过, 这是第一次,看什么都新鲜,包括军营里?的澡房。澡房是座石头砌的小屋子, 墙壁凹洞放着?壁灯, 光圈只能照亮脚下。

  薛慎先去洗了, 帮她将澡房刷过一遍, 才让她去,俞知光洗的时候,还能?透过壁顶透风的一排排小洞, 听见外头巡逻走过的士兵步伐声。

  她洗完出来,才一打眼看清楚薛慎的方位, 他就拿一条不知哪里?翻出来的斗篷,连兜帽将她严严实实裹上,系带快绑到下颔,只?露出张脸来。

  “我带了换洗的衣裳来, 挺厚实的呀。”

  “厚实也不给看。”

  薛慎绑好结, 带她回中军主帐, 恰好路过了夜里?手执火把巡逻的卫兵, 六六就在里?头。

  他抢先一步,挡在俞知光身侧。

  俞知光回到主帐营里?还是问:“薛慎,我看到好多营里?的士兵,冬衣都破洞了还在穿。可我阿兄讲,参军了除了钱粮,每年都会发两身新棉衣。”

  “这些是皇都普通驻军,”薛慎说?道, “他们不如金吾卫所的卫兵能?够出入宫城值守,所领钱粮也不如金吾卫所。除了武将世家来历练, 多是贫寒人家的子弟,一件棉衣没准要?轮几兄弟穿。”

  俞知光听?了一静:“那,今日在马厩里?做事的那个?六六,家里?也是这样的吗?”

  又是六六,薛慎坦言:“六六家里?更困难。”

  中军帐里?,两张行军榻拼成了一张,铺着?厚厚的被褥。薛慎将她斗篷解开来,叫她趴下去。

  俞知光不解,腰上被薛慎手掌按住,她痒得一缩:“薛慎,你别挠我痒痒。”

  “明日不想骑马了?”

  “想啊。”

  她留在军营就是想第二日,趁着?马场还没有正规用途的时候用,趁热打铁地巩固今日所学。

  “今日骑了至少两个?时辰,明早会酸。”

  “那你按吧,我不躲了。”

  她把心一横,抓紧行军榻上硬实得有些过分的枕头。薛慎笑,宽厚的手掌附上去,她习惯了就没一开始那么痒。俞知光渐渐放松,薛慎按过了腰,按过了大腿、膝盖后侧、小腿肚子,甚至是脚踝。

  就是漏了一个?地方。

  今日坐在马背上,他说?也要?用力的地方。

  俞知光转过头,水润乌眸眨巴眨巴,确实感觉到臀部肌肉后知后觉有一种?隐隐的酸痛。

  她歪头,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薛慎垂下眼眸:“躺好。”

  按完是舒服很?多,俞知光浑身懒洋洋地不想动?了,翻了个?身就要?睡觉,听?见薛慎道:“明日我命骑兵团去找马,在找人去市集里?看看马匹是不是被偷盗贩卖了,你自己醒了去马场,陈镜会陪你。”

  “六六跟你去吗?”

  “怎么总问六六?”

  薛慎一把掐她的脸蛋。

  俞知光摇头,“睡吧,快睡觉,我困了。”

  她在街口屠夫那里?看见的遮面年轻人,上半脸神?似六六。起初只?觉得他长得好看才多看两眼,可和偷盗军马联系起来,她想再找六六问问。

  翌日一早,薛慎就出发了。

  陈镜本要?带她去马场,路上被一个?校尉来请示别的事情,俞知光便道:“中郎将有事情忙,就昨日马厩那个?兵,叫六六的,骑马跟在我身侧就好。军营里?我认得的人不多,他算是一个?。”

  校尉请示的事情确实着?急,陈镜只?好喊六六过来,“你先替我顶一阵,我忙完就来。”

  六六牵着?两匹马,和俞知光到马场空旷处。

  “六六,我听?将军说?偷盗军马是重罪,你要?是有难处好好同他讲,薛慎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我不知道大娘子是何意?”

  “我那日在街口屠夫那里?看到了,那匹梅花斑的马,是你偷偷拿去贩卖的吧?”

  六六一愣,转过脸去,“大娘子看错了。”

  俞知光骑着?马往前不急不慢地踱步。

  六六被她拆穿了,还是不远不近跟随在侧。

  “薛慎今日不止是去找马的,他还找人去市集调查最近有没有马区贩卖,要?是给他先一步查到,还不如坦白,或许还能?保留军籍。”

  六六沉默了许久,脸色变了好几番。

  “大娘子,我不是故意偷马的。前一阵子骑兵演练,那匹马走丢了,我们几个?兵帮着?军马署的人去找,我恰好在半山腰找到了,那马落入猎户放的捕兽夹里?,已经失血过多快要?奄奄一息,本就是要?死的。我就偷偷把它藏起来,找机会拉去卖。”

  “大娘子,薛将军真的愿意从轻发落吗?”

  六六想坦白,又不确定起来。

  俞知光正要?安慰,陈镜处理完事情赶过来,看了一眼六六,“我来,你先回去,薛将军找你。”

  “薛将军不是去……这么快回来了。”六六的心头一突,下了马,磨磨蹭蹭地回去。

  陈镜陪着?俞知光跑了好一阵

  待士兵要?使用马场,二人就回到营地里?。

  营地一片鸦雀无声,气氛比她离去时更紧张,明明成百上千人阵站在现场,却静如无人,目光都一致地投向?了校场外?。

  校场外?,一道纤细羸弱的身影,背着?沉重无比的沙袋,佝偻着?腰,绕着?跑道跑。

  日头悬空,照出他额头冷汗和发白唇色。

  被罚负重跑的人正是六六。

  薛慎端坐高台,居高临下盯视。

  满场列阵注视的士兵大气不敢喘。

  六六跑过白线,才有人报道“第十圈”。

  “你自己选的,”薛慎扫一眼六六摇摇欲坠的身形,“偷盗军马当革除军籍,罚一百军棍,不想革除军籍用惩罚替代,这负重跑一百圈完了,自取领一百军棍。有心思偷马者,下场同等。”

  营里?发丝斑白的军医叹了口气,随时准备去救人,六六本就不如常人健壮,跑完就够去半条命。

  别提还要?再打一百军棍。

  午休时分到了,解散的军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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