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白露采采) 第118章

作者:白露采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励志人生 复仇虐渣 逆袭 古代言情

  房间中,这会子手脚都已经被捆上了?的卢宛,在听到房间外的几人的对?话之后,心中不由得一凛。

  她怎么?觉得,房间外那个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她曾经无意见过的女使一般……

  卢宛默默思忖着方才所听到的话,来之前?,她便晓得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却不曾料到,这些人竟会这样急不可待,她没有丝毫可以周旋的时间与机会。

  望了?一眼靠在墙角上的谢璟,卢宛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而觉

  察到此时此刻,卢宛的深深忧虑,在卢宛面前?的婆子,不禁有些得意洋洋。

  看着面前?的卢宛,婆子耀武扬威地蛮横道:“大夫人,奴婢劝您,不该说的话,还是莫要再说,这样,过会子您将要赴死,奴婢们?也能让您跟五公?子去的痛快些!”

  说罢,冷笑?着对?卢宛冷嗤了?一声,婆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想到方才所听到的,这些人过会子要端红.矾过来,卢宛的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如果这些人狗急跳墙,那么?,虽然来的时候,她留了?一手,让暗中跟来的人远远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却也是鞭长莫及。

  望着不远处的谢璟,卢宛一面移动着身体,试图到他?的面前?去,一面轻声唤着此时此刻,这个正在昏迷的孩子,道:“璟儿!璟儿!”

  只?是,她的呼唤声,却迟迟不曾将谢璟唤醒,反而守在门外的侍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面色阴晴不定道:“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侍从正在恐吓地说着话,一个婆子手中端着漆案,上面放着两碗浓黑的汤药,走进了?房间。

  在看到婆子手中端着的那两碗汤药之后,卢宛心中不由得一凛。

  她张了?张口,正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说时迟,那时快,却忽听房间外面传来瓦片破碎声,惊叫声,哭喊声。

  端着汤药,来到卢宛面前的婆子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在面上一瞬间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之后,婆子却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加紧了?手上的动作,上前?,要用手中的红矾汤灌坐在地面上的卢宛。

  只?是她的这一番举动,最终还是不曾达成,因为有箭.弩势如破竹一般,自远处射过来,直插她的后背。

  因为箭.弩射过来的力道太重,婆子直直地向?前?栽去,背后中箭地倒在地上,口中溅出鲜血来,到处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

  卢宛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来之前?与到之后的担忧,以及此时此刻,心中难以遏制的恐惧,让卢宛只?觉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不晓得来的人,是否是她吩咐的,暗中跟来的线人,但面前?端着红.矾汤的婆子已倒在地上,药碗被打碎,汤药四溅,她所面临最危急的危险,已经被打消。

  心中庆幸与畏惧,各种滋味五味杂陈,卢宛肚子疼得厉害,不由得面色有些发白,额角有冷汗涔出。

  听到房间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匆匆脚步声,似有所感,卢宛抬起因为疼痛而泪眼模糊,还有被冷汗打湿的眼眸,望向?来人。

  在看到来人是谢行之后,不晓得这一切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卢宛尽力让自己睁大眼睛。

  看着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脚都被麻绳捆起来的妻子与孩子,谢行之眼中尽是翻涌的杀.意沉怒,与怜意疼惜。

  阔步上前?,解开捆着卢宛的麻绳,谢行之将面色苍白,因为剧烈的疼痛,此时此刻有些奄奄一息的卢宛抱起来,命侍从?将谢璟抱起来的同时,大步流星地匆匆带卢宛往外走去。

  意识到面前?的人真?的是谢行之,而并非是自己的幻觉,卢宛翕动了?一下唇,忍着肚子传来的剧烈阵痛,吃痛地皱着眉,轻声问道:“摄政王,您……您不是应该在塞外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眼前?的卢宛这样问,觉察到自己所抱着的这个女郎,衫裙之下有血.水正在汩汩流出,谢行之将她抱得更紧,沉声安慰道:“宛娘,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等回?去,为夫会都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回?去,为你请郎中来,你的身体如今是最要紧的。”

  卢宛岂会意识不到,此时此刻自己身体的异样。

  腹部传来剧烈的阵痛,已经生育过谢璟的卢宛,再熟悉不过这代表要发生什么?。

  虽然离产期还有小半月的时间,但显然,因为方才受惊,她如今眼看着是要临产了?。

  望着面前?在关键时刻出现的谢行之,卢宛不再问为何眼下他?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京城,按捺下心中的许多疑问与困惑,卢宛阖上眼眸。

  她期望这样能缓解身体的剧痛,只?是心中,却因为这次遇到的情形与早产,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卢宛意识到,或许这一回?,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从?未遇到过的凶险……

  ……

  东边的天空浮现出鱼肚白,香暖的房间中,此时此刻,侍候的女使仆妇脚步匆忙,灯火透明,房间中一片紧张焦灼的气氛。

  躺在床榻上,卢宛的额角不断有大滴的汗水涔出,她疼得厉害,面色伴随着疼痛,愈发惨白起来。

  咬紧了?牙关,只?是腹部却仍旧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卢宛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随着面颊上滑落下来的眼泪,打湿了?耳畔散乱的鬓发。

  她的指尖虽然修剪得圆润,但却坚硬地掐着掌心,留下十指分明的血印子来。

  因为太过剧烈的阵痛,卢宛想要阖上眼眸,缓解疼痛,只?是难以忍耐的疼痛,却如影随形。

  卢宛一面抽泣,一面声音嘶哑地低声嘶叫起来,她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痛苦过。

  一旁的嬷嬷面上尽是心疼之色,她用柔软的棉绸帕子为卢宛擦拭着苍白面容上的汗水与眼泪,柔声安慰道:“太太这回?是两个孩子,且忍耐克制,保存着些力气。您不必忧心什么?,五公?子已经被接了?回?来,一切都好好的,摄政王也回?来了?,如今正在外面等候着,您只?管生下肚子里的小公?子与姑娘就是了?……”

  卢宛闻言,未曾言语,只?是面色惨白地咬着唇,点了?下头。

  大滴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卢宛觉察到腹部传来的阵痛愈发厉害起来。

  侍候在卢宛身畔的嬷嬷正心疼担忧地望着面色苍白的卢宛,用帕子不断为她擦拭着面上的汗水与泪水,却忽然听到一旁的稳婆惊呼道:“天哪!太太这……这是要难产了?吗?!”

第120章 婴孩

  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一般, 从白日到夜晚,从夜晚到白日,不晓得便这样过了几日,卢宛方才从无穷无尽的痛苦中摆脱出来?。

  身体疲乏疼痛至极, 觉察到两个孩子终于生下?来?, 卢宛如释重负, 旋即, 便在婴儿的啼哭声中, 困乏地昏睡了过去。

  待到卢宛再度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乌浓如墨, 房间?中却?亮着?灯盏, 显得灯火透明。

  在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卢宛缓缓动了一下?身体, 然后面色苍白,微微皱眉“嘶”了一声,坐在床畔的谢行之抬手,拿过一旁的软枕来?,让卢宛半倚半靠着?, 软软地躺在床榻上。

  温柔的灯影之下?,卢宛的面容显得愈发柔和。

  望着?面前的谢行之,想到了什?么,卢宛张了张口?, 眼中隐有期待地问道:“孩子呢?”

  听到卢宛这样问, 谢行之笑了一下?, 让侍立在一旁的女使去将两个方才出生的孩子抱过来?。

  片刻之后,望着?面前的两个新生的, 阖着?眼眸的婴孩,卢宛只觉心中柔软成了一片。

  垂首, 亲了亲谢行之怀中抱着?的两个婴孩,卢宛想了一下?,伸手,自谢行之怀中接过一个孩子来?。

  襁褓中的孩子尚还不曾睁开眼睛,半醒半睡的模样,卢宛便这样望着?面前的孩子,目光安静柔和地看了一会子,忽然想到什?么,抬起眼帘来?,望向?面前的谢行之。

  卢宛眼中划过一抹疑问之色,她眼眉弯弯地笑着?问道:“摄政王,妾怀中的,是姐姐还是妹妹?”

  听到卢宛笑着?这样问,谢行之点漆般的墨眸中也浮出些许清浅的笑意来?。

  望着?面前的妻子,谢行之唇角微扬地答道:“宛娘怀中的是妹妹,在本王这里的,是她的哥哥。”

  想到自己?生下?孩子,昏睡过去之前,听到稳婆兴高采烈所说的,这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卢宛微垂下?眼帘,未再言语。

  自神色渐渐变得愈发疲乏的卢宛怀中,将小?小?的婴孩接过来?,谢行之扫量着?面前的卢宛有些苍白憔悴的面容,道:“宛娘,用些粥罢。”

  有些眼巴巴望着?被谢行之接过去,交给女使的两个孩子,卢宛昏睡了一整日,这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微有些别扭地由谢行之喂自己?用了粥,一室的静谧无声中,卢宛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眼帘,望着?面前的谢行之,有些纳罕问道:“摄政王不是在塞外吗?为何会忽然出现在京城呢?”

  听到卢宛这样问,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探究困惑之色,谢行之

  想到在荒庙中见到卢宛的时候,她对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问题,知晓此时此刻,不应该瞒着?她这件事。

  与卢宛清凌凌的目光对望了一眼,谢行之答道:“本王回京已经有几日了,原因之后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微顿了一下?,谢行之望着?面前的卢宛,见她闻言,面上的疑惑之色被打消,神色转而变得愈发平静柔和,谢行之不由得有些琢磨不透面前的这个女子。

  思忖片刻,谢行之握了握卢宛的手,望着?她道:“宛娘,希望你能理解为夫。”

  卢宛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在此时此刻,他?一瞬不移看着?自己?的眼眸中,瞧出了几分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幽深。

  其?实,卢宛倒并不曾有谢行之所担忧的,那些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成见与不快。

  恰恰相反,这会子,她心中还有些纳罕,这一回,面前的谢行之竟会这样坦率痛快地告诉她,这件事现在不能让她知晓,而非从前的觉得她不应该参与进来?,或者是假惺惺地敷衍过去。

  想到谢行之方才所说的,之后会告诉她缘由,虽然卢宛并不晓得,等到拔云见雾后,谢行之是否真的会告诉她什?么,但,此时此刻,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她也没兴趣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曾再言语,卢宛按捺下?心中的那一缕轻嘲之意,神色柔和地笑着?颔了下?首,垂眸,用了谢行之放在唇畔的汤匙中的温粥。

  在用罢一碗粥之后,卢宛让女使将两个孩子复又抱了过来?,放在她的身畔,望着?面前两个已经沉沉睡着?的孩子,唇畔微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抬手,轻柔地摩挲了一下?面前的孩子的下?颔,忽然发现了什?么,卢宛抬起眼帘来?,望向?安静坐在床畔的谢行之,微微皱眉,有些担忧问道:“摄政王,为何这个孩子,会这样瘦弱?”

  听到面前的卢宛忧心忡忡地这样问,谢行之微顿了下?,方才望着?卢宛答道:“是早产与难产,所以茉娘才会生来有些先天不足。”

  望着面前的妻子听罢自己的这一番话,愈发皱紧的眉心,谢行之话音落下?,便继续安慰道:“郎中来为茉娘诊过脉,只要好生照料,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宛娘,放心罢。”

  虽然听到谢行之这样说,但卢宛眼中,却?仍旧有深重的担忧与愧疚。

  在这有些沉重的心情中沉默了片刻,卢宛方才反应过来?什?么。

  抬眸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卢宛轻声问道:“茉娘?这是她的名字吗?是哪个字?”

  听到卢宛这样问,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之色,谢行之笑着?点了下?头,应道:“嗯。”

  修长的指节轻柔地拂过眼前的婴孩柔嫩的面容,谢行之的眼中,尽是柔和之意。

  望向?面前的卢宛,谢行之道:“是茉莉的茉,芳香馥郁,洁白无瑕。”

  见卢宛听到自己?的这一番话,笑着?点了下?头,然后下?意识张了张口?,仿佛要继续追问什?么,谢行之望着?她,继续道:“她的哥哥叫晏儿,是晏闲的晏。”

  听到面前的谢行之这样说,卢宛不晓得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片刻之后,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卢宛笑着?颔了下?首,轻声道:“嗯,海晏河清,是个好名字。”

  望着?面前低垂眉眼,瞧着?床榻上的两个新生的婴孩的卢宛,谢行之觉察到方才卢宛轻声细语中,一缕若有似无的情绪,有些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卢宛却?始终不曾再抬眸,最终,他?什?么都不曾再发现。

  ……

  夜幕降临,无边的夜色,乌浓得仿佛墨汁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跪在祠堂中,想到今日,王家暗中穿插在谢家二房府中的线人,趁送午膳之际,悄无声息递给自己?的那一小?包毒.药,王韵书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冷。

  她从未想到过,王家的人,竟会寒凉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知晓,恐怕自己?被罚跪祠堂,也不过是谢家暂时无暇处置自己?,这一回,恐怕自己?难得善终。

  但,王韵书却?不曾料到,自己?从小?到大被疼爱长大的王家,也会这样狠心绝情!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失神的眼眸中流出,从面容上滑落,想到这一回,鲜见缄默不语,什?么消息都不曾传过来?的母亲,还有冷心冷肺让人送了毒.药来?,让她去死的父亲,王韵书只觉心中尽是怨恨。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虽然死到临头,觉得这件事,当初母亲有撺掇自己?的意思,但,手上沾染了此事的,却?实打实是她王韵书,是谢家的媳妇,而非是王家。

  眼泪簌簌直落,王韵书想着?想着?,不由得不寒而栗。

  她想到了长房的那位夫家伯父,平素被暗暗议论冷面活阎王的名声,又想到卢宛那个贱人,平素是怎么被如珠似玉地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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