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屿
谢行之收了话本子,月吟忽然拉住他的手,委屈的眼泪仿佛又要盈出眼眶,谢行之没辙,无奈妥协,把收起来的话本子又拿了出来。
谢行之脱鞋上了软榻,将月吟揽在怀里,手里拿着话本子,陪着月吟看,她看完一页,谢行之便翻一页,闲暇之余瞥了眼话本上的内容。
他总算是知道月吟哭哭啼啼是为何了。
原来是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却不被家中准许。
月吟看着看着,心里忽然翻涌了起来,忍了一阵还是没有忍下去。她侧过身去,锦帕捂住嘴巴干呕。
谢行之清楚地记得,这是月吟第十七次不舒服干呕。他见了心疼,伸手顺了顺她后背。
谢行之递过去一杯温水,擦拭干净她唇角的水渍。
她怀的这一胎是个闹腾的小家伙,不仅白日闹得月吟频频不舒服,夜里也不安生,让月吟肚子疼了许久,觉也没睡好。
月吟抓着谢行之的手,娇声说道:“夫君,我想吃酸的。”
她看了看碗里的山楂,“次次都吃山楂,我想换个口味,突然想吃李子了。”
月吟唇角扬了扬,有些期待地说道:“酸酸的脆李子。”
谢行之微微敛眉,然而如今已是秋日,早过了吃李子的季节,上哪里去给月吟找这酸酸脆脆的李子?
自从有了身孕后,月吟的口味变得有些刁钻,想一出是一出。谢行之统统都满足了,但偏偏这个过了季节的李子,让谢行之着实头疼。
尤其是对上月吟那满怀期待的眼神,谢行之斟酌着让她换一个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寻。
他去寻李子。
月吟笑了笑,抬头亲了亲谢行之的面颊,“夫君真好。”
谢行之垂眼看着她还没有显怀的肚子,薄唇轻抿,说道:“夫君是好,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些账,夫人暂且记在心上,往后是要还的。”
那道目光近乎黏在月吟身上,她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池塘里的莲荷开始凋零枯萎,秋雨过后,天气逐渐转凉,街上的百姓们纷纷收起了纳凉的扇子,换上了厚衣服。
月吟在有身孕的前三个月里,孕吐不止,夜里睡也睡不安生,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心里翻涌的恶心感觉慢慢减淡,又过了些时日,她已经完全不孕吐了。
定远侯就谢行之这么一个儿子,月吟又是头胎,故而大夫人对月吟都格外上心,让嬷嬷盯着小厨房那边,每个月的菜都不一样。
月吟的身子日渐丰盈,婀娜多姿,四个多月的时候已经显怀,肚子微微隆起,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娇媚了。
谢行之的手掌放在月吟的隆起的肚子上,那里面有两人的孩子。
蓦地,他掌心微动,仿佛是肚子里的孩子知晓是他凑近,在肚子里动了动,和素昧蒙面的他打了个招呼。
谢行之温润的眉眼有了笑意。
“夫君在笑什么?”月吟好奇地问道,脸上不似谢行之这般高兴,反而多了几分伤感,“我知晓这段时间腰粗了一些,都不好看了,夫君定然是在取笑我。”
哪个女儿家不爱美?月吟自从发现腰肢比之前粗了一圈后,她难过了好一阵,谢行之不在的时候,还偷偷哭了几次。
“哪有哪有。”
谢行之发觉他这妻子的心思越来越敏感,起身坐在她身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哄,但又不得不哄着,手掌放在她微隆的肚子上,“是刚才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
月吟拨开谢行之的手,心情低落地说道:“才五个月,送子观音娘娘还没有把小娃娃送到肚子里来,夫君指不定是在骗我。”
月吟摸到微微隆起的肚子,难过说道:“腰都粗了一圈,身量也不似从前了,人都胖了,脸也有些肿肿的,都不好看了。”
月吟说着说着,眼睛渐渐红了,氤氲出一团水雾,惹人怜惜。
谢行之低头,碰了碰月吟柔软的面颊,“整日胡思乱想。”
月吟轻哼一声,头顺势枕在谢行之的颈窝,手放在隆起来的肚子上,有些委屈地说道:“才没有胡思乱想,等以后肚子大起来,就更不好看了。”
月吟看了眼正燃着的烛灯,柔软的手掌推搡推搡谢行之,“夫君,帮我把精油拿来。”
谢行之敛了敛眉,然后松开月吟,从软榻起身,再回来时手中平时月吟睡前涂肚子的精油。
自从她显怀后,每夜都要涂抹些精油在肚子上。这特制的精油是大夫人给月吟的,据说坚持涂抹,能让肚子上长纹消下去,涂抹的时候越早,也能预防长纹。
月吟本就因为有了身孕以后,身子的各种变化而情绪低落,如今更是怕肚子上长满可怖的皱纹,将大夫人给的精油视作宝贝,夜夜睡前都要涂抹。
月吟将瓶子放到谢行之的掌心,有些骄纵地说道:“我今日心情不好,要夫君帮我涂油。”
月吟侧过身去,解下丝绦。
她回过身去,仰躺在枕头上,桃色小衣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
白晃晃的太过惹眼。谢行之喉结滑动,修长的手指攥了攥,握紧掌心的瓶子,极力压住暗沉眸子里愈渐升起的情愫。
瓶子里倒出一滴精油在掌心,谢行之将精油在掌心搓热,涂在月吟指的那几个地方。
谢行之只觉是月吟故意折磨他。
月吟显怀以后,身姿丰腴了些,肉仿佛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
记得上次她胸脯的两处格外不舒服,胀得不舒服,她传了玉盏按按,但被他得知后,自动把活揽到了身上。
谢行之帮月吟纾解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她身子的变化,而今她的月份大了起来,那两处更是晃得惹眼,似春日成熟的樱桃,诱人采撷。
谢行之手里的油越揉越热,快五个月的肚子圆鼓鼓的,两掌都包不住,晃得他嗓子发干。
在深秋时节,心底泛起层层躁意。
谢行之的指尖滑过玉肌,动作愈渐缓慢。
月吟身子轻颤,呼吸紧了几分,本能地抓紧软枕。她低头看了眼遮盖严实的桃色小衣,悬着的心落了下去,但仍有掩不住的羞臊。
“快五个月了。”谢行之灼热的掌心缓缓揉着肚子,暗沉的目光看向月吟的桃色小衣。
刺绣精致的并蒂莲双双盛开,盖不住衣料下藏着的两抹弧度。
谢行之眼尾上扬,双眸微微眯起,一道目光凝在那绽放的并蒂莲上。
酥雪上的并蒂双生莲,也呼之欲出。
月吟自是察觉到了这灼热不善的目光,忙抬手遮掩,但还是晚了一步,纤白手腕被谢行之抓住。
月吟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她扯了蹩脚的理由,试图将事情拉回正轨,“夫君不是在帮忙涂油吗?切不可分心。”
“夫人想哪里去了?”谢行之另一只手正放在月吟显怀的肚子上,只是涂油的动作因说话而停了下来,“为夫这不是正在帮夫人涂油?”
月吟抿唇,嗔了谢行之一眼,她自认为是没有想偏,也听出了话里的弦外音,谢行之就是生出了那意思,倘若不是她手快,那刺绣并蒂莲早不知去了哪里。
谢行之笑了笑,涂了油的手掌尽心尽力地轻轻抚过。
圆滚滚的肚子像是一块尚未雕刻的莹润美玉,亟须在上面雕琢些花纹。
谢行之双眸泛着灼意,定定地看着没有一丝瑕疵的莹润美玉。
蓦地,谢行之低头,温热的唇瓣贴在莹润美玉上。
月吟羽睫轻颤,嗓子越发干涸,脑中像是什么炸开了一样,一颗心怦怦乱撞,险些就快从心口跳了出来。
她耳根子烫了起来,纤白的长指推了推谢行之的肩膀。
无果。
高挺的鼻梁似刻刀,游走间正细细雕刻莹润美玉。
谢行之披散的长发落在双膝之间,月吟陡然一激灵,足跟抵在柔软的榻上,浑圆小巧的脚趾本能地蜷缩,勾起微凉的夜风。
谢行之清冽的气息萦绕在月吟鼻间,挥之不去,她的气息逐渐紊乱,纤指揪住谢行之的衣襟,这是她养胎以来他的第一次放肆。
仿佛又回到了刚成婚后的日子。
月吟心惊肉跳,忙伸手护住有了身孕的圆鼓肚子,声音紧张地发颤,“不……不可。”
谢行之低吻,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她莹白的雪肌上,惊得月吟又是一激灵,下意识并拢支起来的双膝。
然而谢行之却并不如她的意,尚留有精油的手掌搭在她膝上,让她动弹不得。
月吟的心脏紧到了嗓子眼,仰靠着软枕,怯怕地看着谢行之,颤抖的手指按住他双肩,连掌心都烫了起来。
谢行之抬头,鼻尖莹着细密的汗珠,一双灼灼的桃花眼,正凝着月吟看,嗓音沙哑,“快五个月了。”
她身子素来娇弱,前三个月过去以后,谢行之为了稳妥起见,忍了好一阵子,倘若没生出涂精油一事,他没准儿能让第四个月平平顺顺过去,然而偏偏又是她撩拨在先。
以往她就仗着有孕,身子不稳,夜里总是贴着他,他愣是没有办法,且忍了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欠的一些账,该换了。
月吟手指蜷缩,红着脸抿了抿唇,在一阵纠结中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夫君别伤到了孩子。”
月吟的声音很小,实在是难为情。
好几个月没有亲昵,她竟有些怀念,也心动了一瞬。
谢行之低头轻笑,在她娇艳的唇上落下一吻,“真乖。”
湿热的唇贴在她唇瓣,细细亲吻。
月吟心里紧张,怦怦乱撞的心随着谢行之的亲昵,险些快要从被他大掌抚摸的心口跳了出来。
月吟纤白玉臂挽住谢行之的脖子,另一只手下意识放在肚子上,护着肚子。
她的气息愈发不稳,身子紧张得宛如一张拉满的弓,脚趾不知怎么就勾起了谢行之随手放下的蹀躞玉带。
然而谢行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滚烫的汗珠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滑落,顺着凸起的喉结滴到月吟颈窝,烫得她下意识颤了颤,越发紧张了。
许久没有亲昵相处,月吟到底是又紧张又害怕,气息渐渐不稳。
蓦地,月吟按住谢行之的手,掌心被染了濡意,她赤红着脸摇头,“不成不成。”
月吟嗓音发颤,无尽的害怕将心房填满,也压住了升起来的情愫,“夫君,我还是害怕。”
“究竟是害怕,还是害羞?”谢行之的手离开,反握住月吟抓过来的手,她那纤纤玉指染上温热的濡意,“夫人瞧瞧,这可是我一厢情愿?”
月吟指尖被烫了一下,在他的掌心里蜷缩着手指,满是不可说出来的羞臊情绪。
谢行之低头亲了亲她发烫的面颊,温声安抚道:“别怕,腹中的孩子没事。”
在谢行之的安抚下,月吟怯怕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气息平缓了些,握住谢行之的手送去,按了按。
月吟仰躺在软枕上,贝齿咬住唇瓣,柔软的枕头被她纤白长指抓住,都快揪成了一朵花来。
渐渐地,谢行之低吻她白皙的锁骨,手掌护住她显怀的肚子。
那唇也慢慢挪了位子,似乎是在与素昧蒙面的孩子说话。
月吟潋滟的杏眼染了一层水雾,月吟看不太清谢行之,只在朦朦胧胧间看见他那黑乎乎的头,她整个人越发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