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屿
谢行之淡淡回了一声,朝这边走来。
谢沅已经汗流浃背了,解释道:“长兄,我给表妹送东西。这不东西送完了,我正准备回去温习功课。”
月吟附和着点头,之前大表哥抽查三表哥功课时她在,知晓大表哥对三表哥的严格,“三表哥刚来寻我。”
谢行之没说话,抿唇看着她手里的团扇。
“哦,这是三表哥送的团扇,真好看。”
月吟扬了扬团扇,摇摇扇柄,“大表哥可有闻到花香?”
月吟浅浅一笑,“淡淡的桂花香,就像是扇面上绣的花散发出的香味一样。”
谢行之声线冷淡,“不过是在制扇时将花香熏染到扇面上罢了。”
他看向谢沅,道:“适才指正的几个招式,记熟没?”
谢沅点头,“记熟了,我现在就回去多练几遍。”
“嗯,至少练三遍,方有成效。”
“三遍哪够,我今t日练五遍。”
谢沅脆生生应了一声,跟长兄和表妹拜别后就离开了。
他脚下生风,心情极好。
月吟总感觉大表哥一来,周遭的气息都降了,她福福身,“大表哥,我也回去了。”
小径上,谢行之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轻笑出声。
正德瞧了瞧自家主子越发暗沉的脸色,心里越发没底,试探性问道:“世子,咱还去夫人那边吗?”
“去将库房里太子殿下和……”谢行之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魏贵妃娘娘赏赐的东西统统找出来。”
正德一愣,满头雾水的时候世子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他急急跟上去。
世子与太子殿下交情匪浅,这些年得到的赏赐颇多,而魏贵妃娘娘……唉,这其中情况有些复杂,不好说的嘞。
世子这是瞧见三公子送表姑娘东西,也打算送?
倘若真是如此,那从魏贵妃娘娘赏赐的东西里挑选,准没错。
那些东西一看就是姑娘家会喜欢的。
入夜。
“姑娘,这天还凉,您怎又拿了三公子送的团扇扇来扇去,真有这么好看?您自下午摘花回来就一直拿着了。”
玉盏端来洗漱热水,只见她家姑娘半卧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团扇一摇一摇。
月吟手腕转了转,玩着团扇,“因为好看呀,这团扇上的绣花,正反面的样式不一样,一面是桂花骨朵儿,一面是开了的花。”
月吟感叹道:“绣娘太厉害了,而且这三把团扇一定值不少钱,让三表哥破费了。”
等明日她做好鲜花饼,就送给三表哥尝尝。
玉盏拧好帕子递过去,“姑娘,该洗漱了。”
月吟放好团扇,这才接过湿帕子。
洗漱完,月吟便歇下了。
安神香的味道总是让人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大抵是梦见什么高兴的事,脸上是浅淡的笑。
梦里,她坐在簇拥着的花瓣中,放眼望去全是红色的月季花花瓣,随手一抓,就能抓满手的花瓣。
她把抓来的花瓣揉碎,等下撒些糖和蜂蜜,这样就能有香香甜甜的鲜花酱了。
可正当她揉花瓣时,腰间横过来一只手,转瞬间便她抱坐在结实的大腿上,熟悉的檀香味从后面将她围住,她腰间挽了只手。
“揉花瓣干什么?”
谢行之的声音从她脖颈后传来,月吟心里一紧,知道这梦他又挤进来了。
“做鲜花饼。”
“给谁做的?三弟?”
谢行之挽腰的手没有松懈,反而更紧了,语气中听得出不悦。
月吟没说话,低头兀自揉着花瓣。
红色的月季花花瓣满手都是,也将她手熏染得满是馥郁的花香。
倏地,谢行之宽大的手掌覆来,包裹住她沾染花瓣的小手。
谢行之:“既然要做,那便给我也尝尝。”
月吟负气道:“大表哥又瞧不上我做的。”
谢行之微微侧头,看着她鼓起的雪腮,“表妹不做,怎知我不吃?”
月吟噘嘴,“那大表哥也来揉花瓣呗,出出力,我就给大表哥做。”
她欲转头过去,忽地肩上一沉,被谢行之按在桌案。
这桌案有些特别,不是暗红木桌,也不是黑色八仙桌,是由无数条细枝支撑起来的圆桌,那些数不清的细枝似珠帘的串绳,而桌案鹅黄中带着浅淡的红。
大抵是月季花花瓣太多,连这桌案上也是馥郁的花香。
“别动。”
谢行之扣住她桌案上的手腕。
“大表哥。”
月吟惶遽,怯生生喊了他一声,连声音都是发颤的。
谢行之指尖穿过她乌发,轻抚她头,“今日不罚你,日后都不罚了。”
嗓音温润得一点也不像上回梦境的狠戾。
“不是要做鲜花饼?没花瓣怎行?”
月吟疑惑,她手上不正揉着花瓣?
即便大表哥不想要她手里的,这周围随便一抓,便能抓一手的花瓣。
裙摆忽地被谢行之抓住,月吟沾了花瓣的手,按住他手,惊怯又羞赧地望着他,“别。”
“表妹看清楚,这是花瓣。”谢行之眼底清明,没有丝毫情欲之色,似乎在诉说事实。
月吟没眨眼,可当这话一说出来,那被抓住的裙摆竟变成了红色的月季花花瓣。
怎会如此?
月吟困惑不解,此刻她的衣裳也尽数变成了花瓣。
几件衣裳,便有几片花瓣。
那些单薄的花瓣,裹着她。
“现采摘的花瓣才新鲜,做出来才好吃。”谢行之扯下手中的花瓣,“不是表妹让我也来揉花瓣?不出力,怎品鉴?”
冷白长指揉搓花瓣,慢慢地,花瓣出了汁水,沿着他指骨流下,经他凸起的腕骨缓缓滴落。
花瓣汁水带了馥郁的花香,浓郁得有点像酒香醉人。
月吟熏红了脸,躺在谢行之怀里,垂下的手指攥紧他衣袖。
第19章
一片片花瓣被谢行之握在手中,扯下。
月吟心跳如擂,忽然按住他手,“等等。”
谢行之温热的手掌搭着她细腰,将稍稍离开的人往他怀里揽,静待她开口。
“大表哥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可以再把我推开,否则我就……”月吟侧过身去,红着脸在他耳边低语,“鲜花饼,我就只给三表哥,不给大表哥做。”
谢行之捏着花瓣,手捣出汁水,下颚骤然紧绷,愈发冷厉,“张口闭口三表哥,表妹别忘了,这张嘴亲过谁?是谁先招惹的谁?”
月吟轻颤,紧攥他衣袖的手也克制不住地打颤。
“倘若忘了,我不介意帮表妹回忆回忆。”
言罢,谢行之扣住她手,欺身而上,含住她唇。
月吟被放置在花海中,馥郁芳香的花瓣包裹着她,也有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从她身上滑下。
月吟感觉她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朵硕大的红艳月季花,任他采撷。
谢行之像最初她揉搓花瓣那样,从她身旁扯下片花瓣,不轻不缓地揉搓、揉碎,然后再滴撒蜂蜜。
“够了够了,”月吟并拢双膝,伸手忙抓住谢行之手腕,她纤白的手指染了浅淡的粉红,抬眼看他,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蜂蜜不能再放了,太黏了。”
谢行之俯身,衔了片花瓣,“哪有鲜花酱不甜的?”
他伸出浸染花汁的手指,递到月吟唇边,“表妹也尝尝。”
馥郁的花香萦绕鼻尖,仿佛是一双铁臂桎梏着她,怎也赶不走。
月吟贝齿紧紧咬住唇瓣,不住地摇头。
她不吃这个鲜花酱。
谢行之猝然敲开她唇,唇齿相依间将她柔软的舌哺了出去。
“大表哥不要!”
月吟喊出声来,一睁眼才彻底从梦中醒来。
她急急忙忙掀开被子,绸白亵衣和亵裤除了被她抓攥得有些皱外,一切完好无损。
没有花瓣,她躺在床上的。
月吟脸颊逐渐发烫,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嗓子,她慢慢并拢双膝,手掌放在双膝间按着,不让**有丝毫缝隙。
梦境一次比一次荒唐,她怎能将谢行之想成那样的人呢?
纵使是想诱他,也不能在梦里将他想成孟荡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