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春晴 第46章

作者:尔屿 标签: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上次……上次还是在浴桶。

  月吟脸颊一热,羞窘难当,低头看着他搭在窗台上t的手掌。

  薄纱窗帘随风而扬,谢行之垂落的青色宽袖,盖住她身上的蓝色衣摆。

  “这几日在干什么?”

  谢行之忽然问道,他个子高,站直身子在她身后,月吟头顶堪堪到他肩膀。

  月吟卖了个关子,唇微微上扬,“不告诉大表哥。”

  反正这是在梦里,大表哥不能拿她怎样。

  谢行之轻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她用带了珠串的头绳半束着乌发,鸦青长发如绸缎般顺滑。

  月吟甩了甩手腕,皓白细腕忽然被谢行之握住。

  “怎了?”

  他温声问道,手指握了握腕骨。

  “酸。”

  月吟声音拉得有些长,带着几分娇嗔,“临摹了好几日字体,大表哥给我揉揉。”

  “可学会了?”

  谢行之笑着,顺着她意,揉了揉她手腕。

  她手腕纤细,女子的肌肤与男子是不同的,软而娇贵,跟樱桃皮一般,得小心呵护。

  月吟手腕舒服多了,浅笑道:“学会了一些,有几个难的,还在临摹。”

  谢行之长指揉着细腕,慢慢挪到她纤指上,把玩着她手指。

  而于此同时,左手大掌蓦地覆上她左手手背,将她垂在裙摆边的手一并放到窗台上。

  修长手指揉着她左手手腕,月吟两手都被他握住撑着窗台。

  月吟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大表哥,左手不用揉,没写字。”

  谢行之却道:“右手揉了,左手也要揉。”

  他动作轻柔,可谓是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虎口一路往上,蓝色衣袖被虎口抵了上去,露出一截皓白玉臂,比窗外的月色还要耀眼。

  谢行之长指落到她圆润纤薄的肩头,指腹一按,“都已是春末夏初了,表妹怎还穿这么厚?”

  他声音温和,仿佛就是平素兄长关心妹妹的口吻,然而月吟却听得心间一颤,纤背跟着轻颤。

  两件薄衣,是初夏的行头。

  “这怎行,莫捂出痱子来了。”

  谢行之长指落在她蓝色衣襟上,指尖碰到她雪颈,月吟羽睫颤了颤。

  月吟握住他手,摇着头,声音得宛如张拉满弦的弓,又细又紧,“不成,窗外有人经过。”

  “黑灯瞎火的,哪有仆人。”谢行之垂眼,眸光盯着她紧张地伸长的玉颈。

  玉颈纤细,一把就能握住,好似拿那花盆里芍药花的花茎,一折便断,惹人怜惜。

  不过仰着头,那晶莹的泪顺着下颌滑落,滴在这纤颈上,别有一番滋味。

  “表妹瞧瞧,这处除了你我之外,哪有第三个人?”谢行之反扣住她手腕,让她的手指碰到衣襟。

  他饱满的喉结上下滑动,在她耳畔低语,“皓月星辰,是番美景,要和表妹细赏。”

  蓝色衣裙缓缓落地,盖住谢行之的锦靴,宽大的绿袍遮住娇小的身躯。

  夜风吹动薄纱窗幔,谢行之拨开她乱飘长发。

  乌发垂下挡在她月匈前,但也挡不了徐徐吹来的夜风,飘动着慢慢散开,欲遮未遮。

  谢行之与她十指交扣,脚尖往前,更进一步,“表妹,与我一同赏月。”

  月吟抬头,原本皎洁的弯月被云团遮挡,只露出朦胧的光,雾蒙蒙的,

  赏月?

  赏哪个月?

  月吟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他不正赏着?

  她下意识往前,靠向窗台边,想要离那气息远些,而谢行之步步紧逼。

  衣料摩挲着她月退,谢行之近乎是贴在她身后,状似亲密,只听他惋叹一声,“月进去了,那表妹便跟我一起等等。”

  话毕,谢行之扣住她纤长手指,那青色宽袖扫过她手臂,冷凉的衣料惹得她一阵颤栗,缩了缩脖子。

  行云遮住皎月,在一弯皎月上驻足,停留许久,连风也吹不走,反而因为阵阵夜风将皎月包得越发紧了……

  月吟眼眸盈泪,纤长玉颈微微上扬,一抬头便看见了头顶的朦胧月光,娇声央求,“大表哥,我站不住了。”

  “真是娇气,才站了多久,那皎月都还没出来。”

  谢行之抱转她入怀,又将人抱坐在窗台上。

  冷凉的窗台激得月吟两股下意识收缩,手臂挽住谢行之脖颈,嗓音怕得发颤,“大表哥我怕,会掉下来的。”

  谢行之低吻她紧蹙的眉,“大表哥在,哪能让表妹掉下去。”

  月吟坐在窗台上,背对着窗外,尤其是夜风一吹,她冷得直往谢行之怀里钻,好似他怀里才最暖和。

  昏黄的烛火下,蓝色衣裙上叠着芙蕖小衣,那男子样式的镶玉蹀躞压住刺绣芙蕖。

  谢行之掌搭在她月要间,道:“表妹莫急,夜风一吹,更大一团行云飘了过来,赏月得慢慢来,不急一时。”

  窗柩硌得她两股疼,月吟脑中一根弦绷着,摇头道:“大表哥已经赏过了。”

  谢行之往前一步,进了几分,明知故问:“何时赏过了?”

  皓白脚踝抵着谢行之月要窝,月吟眸含清泪,纤指松开他臂膀,将长指落在他掌心,颤颤巍巍说道:“大表哥,用这个换。”

  谢行之长指带着濡意,抚过她每一根手指,也将她手指染了湿濡,“表妹的手指留的指甲够长了,得染丹蔻。”

  月吟手指蜷缩,恨不得立刻就把长指甲剪了。

  谢行之唇勾了勾,道:“不过,倒是可以换别的。”

  月吟如临大赦,松了一口气,期待地看向他。

  谢行之带这她手,指腹落到她柔软唇上。

  指腹贴着软唇,又碰到贝齿,清冽的气息钻入唇腔。

  月吟脸颊发烫,低了头,同意又不同意。

  木窗被夜风吹动,拍在墙壁上,发出“砰砰啪啪”的声音,又被飓风往回吹,合得严严实实,关住屋中旖旎。

  月吟呛在榻边,一阵咳嗽,乌发从肩上滑落,雪肩上印着一抹浅红的指痕。

  谢行之长指穿过她乌发,扣住她后颈,指腹抹去她唇上的水光,又在那破了的唇角停留。

  他眉动了动,软下的心又慢慢涌出情愫,嗓音低哑,“乖孩子,辛苦了。”

  谢行之从一旁端过茶水,递到她唇边,“表妹尝尝味道如何。”

  月吟脸慢慢红了,长指扣紧榻沿。

  谢行之:“我是说新茶,今年刚到的西湖龙井。”

  温茶碰到月吟唇瓣,那破了的唇瓣被茶水一激,疼得她一嘶声。

  便就是这一痛,让她从梦中醒来。

  日头偏斜,正对着窗户。

  月吟一睁眼就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激得忙闭眼偏头,眉头蹙了起来。

  她抬手挡了挡阳光,从书案起身。

  如今日头正盛,又是那羞人的梦。

  月吟下意识摸摸唇角,没破,也不疼。

  这厢,玉盏从外面进来,瞧见她家姑娘手在唇瓣,大有几分松气的意味,便打趣道:“姑娘,您是又写错字儿了?”

  她家姑娘每次犯了小错,都习惯如此,她早已见怪不怪。

  月吟哪敢让人窥探出心事,故作镇静放下手。

  见玉盏托盘上端了个瓷碗,她岔开话题问道:“今日小厨房做了什么甜点?”

  玉盏笑道:“刚四姑娘那边来了丫鬟,这甜点是四姑娘送来的。”

  避开桌上平铺的宣纸,玉盏将瓷碗放下,“四姑娘院里的厨娘新出的甜点,咸酥酪,咸口味的,姑娘快尝尝。”

  白乎乎的一碗,上面点缀了几朵干桂花,和平日里吃的酥酪看上去无异。

  月吟拿玉勺舀了舀,酥酪有些稠,勺底沾了酥酪,连出一线白丝。那白丝拉得足够细长才断。

  月吟还没品尝,便闻到了一股奶腥味,待入口,是……

  是带着咸的奶腥味,腥味大过咸味,口感与……

  月吟红了脸,她放下碗,拿帕子掩唇,将刚尝的咸酥酪吐了出来。

  端起桌上的茶杯,月吟饮下一大口凉透的茶,这才把口中的味道冲淡。

  “拿走,我不喜欢吃这个。”

  月吟把碗往外推,抿唇道:“别跟表姐说我没吃。”

  “诶,那奴婢悄悄倒掉。”

  玉盏端起瓷碗,怎么来的,又怎么出去。

  姑娘是喜欢吃酥酪的,加了一丝咸味真就如此难以下咽?

  那以后给姑娘的酥酪多放些糖。

  事后,谢漪澜倒没问月吟送来的咸酥酪可合口味。

  “我的好表妹,你都连着好几日在屋中临摹了,今日便分给我小半日,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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