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第35章

作者:薄月栖烟 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悬疑推理 爽文 古代言情

  崔赟身量英武,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颇有武将风范,他道:“那一日所有人都在船舱里?做赋,郭姑娘却?因?晕船想出去透透气,外头冷,他便披了孟湘的斗篷,出去没一会儿,我们?只听见一声惨叫,出去一看,便见她?在湖里?挣扎,若我没记错,当时是鸿胪寺卿家的公子赵一铭和段国公府的二公子段凌,二人一齐跳下去把她?救上来的,当时她?吓得不轻,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很快便散了。”

  裴晏道:“可她?说有人推她?。”

  崔赟摇头道:“这?不可能,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在船舱内,只有小厮侍婢们?三三两?两?在船尾说话,她?站在船头船舷处,身边挂着不少酒旗和灯笼,我怀疑是那些东西碰到?了她?,让她?误以为落水之时身边有人。”

  宁珏这?时看向?李策与李同尘,李同尘耸了耸肩,“游湖那次我们?没去。”

  宁珏又看向?崔赟,崔赟道:“赏月那次我没去。”

  宁珏眉头拧起,“合着,没有谁是几?次都在的?那庆阳公主府那次呢?”

  李策道:“我与同尘在,敏行不在。”

  敏行为崔赟表字,崔赟叹了口气道:“这?几?次意外没有人同时在场,难道说凶手有两?个人,此前的意外是有人刻意为之,只是每次动手之人都不同?时而是为了害郭姑娘,时而又是为了害孟姑娘?只是害孟姑娘的时候被郭姑娘赶了上?”

  宁珏听得愁眉苦脸,“一下郭姑娘一下孟姑娘,凶手也有两?个,这?真是难办了,害孟姑娘的缘故还没查清,想杀郭姑娘又是什么理?由??”

  宜阳公主在旁叹气,“为了何事值得杀人呢?”

  她?摇了摇头,牵着崔槿的手起身,“走,让他们?烦恼去,我们?先去治病。”

  崔槿那日受了惊吓,回来便发了病,如?今病情轻松了几?分,却?急于想知道那日的案子是因?何而起,待被宜阳公主带回室内,崔槿一边被姜离问脉一边道:“母亲,难怪淑妤姐姐好一阵子没来咱们?府上呢,却?是被吓病了,她?数次意外皆有惊无?险,想来定是个极有福气之人吧……”

  宜阳公主顺着她?应是,又看向?姜离,“薛姑娘,怎么样?”

  姜离道:“今日还需施针。”

  崔槿一听有些害怕,姜离温和道:“县主放心,我会避开经络密集的几?处穴位,不会痛的。”

  崔槿闻声微松了口气,又更衣躺下,足两?刻钟之后,崔槿才欢欣道:“薛姑娘的针法竟当真不痛,若每次都是这?样,那我也愿意施针了。”

  姜离噙着笑意道:“下一次施针是三日之后,县主这?几?日可安心养着,今日的方子按我之见需得改两?味药,不知白太医何时来?”

  宜阳公主看了一眼天色,“应该快了,他昨日说过,今日太医署有教学,他或许会晚来小半个时辰。”

  姜离心中了然?,如?宜阳公主所言,她?刚写?好方子,白敬之便带着药童走了进来。

  他见礼后问脉,因?崔槿脉象平和许多,他有些惊讶道:“比在下预想中恢复的更好,想来是薛姑娘针灸的功劳”

  姜离谦虚两?句,又叮嘱崔槿多静养,宜阳公主也道:“你的病本就是因?惊吓而起,那些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不要好奇了,等你好了,再让游之给你讲外头的事,这?会儿先躺着准备用药。”

  施针之时不可动,崔槿僵卧半晌,也的确疲惫,便乖乖闭上眸子小憩片刻。

  宜阳公主留下嬷嬷守着,带着二人退了出来,眼看到?了前厅,白敬之望着姜离道:“姑娘在医道上的天分实属难见。”

  姜离失笑,“多谢大人夸赞,是师父教得好。”

  白敬之身形微顿,“听闻姑娘还擅医妇人病?”

  他回长安已有数日,自然?知道太子妃和裴老夫人的隐疾是姜离在看诊,这?二人皆是旧疾,也请他延看过,他便也明白姜离所擅之类。

  姜离坦然?道:“我师父是女医,极擅妇人病,我初初入门便学医妇人病。”

  白敬之眼瞳微瞪,自是觉的太过巧合,宜阳公主闻言也想到?了从前,笑道:“薛姑娘的经历,倒是让本宫想到?了从前长安也有一位女医,这?位女医擅妇人病,也有个和你一般年岁的小徒弟。”

  虞清苓当年擅妇人病之名远扬,富贵人家怕寻常女医口风不严,但凡患病,必定请虞清苓出诊,姜离虽不是每次都跟随,但各家各门也知晓她?的存在。

  姜离眼珠儿微动,“公主莫不是说,那位广安伯夫人?”

  见她?如?此直接,宜阳公主和白敬之面色都是一变,白敬之更道:“姑娘如?何得知?”

  姜离淡声道:“我回来半个多月,自然?听说过长安城一众神医之名,这?位夫人我早知道,不过父亲说过,说五年前广安伯所犯之案乃是忌讳,所以即便听闻他有门出神入化的针灸术,我也不好多提起。”

  宜阳公主和白敬之都明白她?说的是何案,正不知如?何接话,宁珏从外走了进来,他冷哼道:“什么出神入化,依我看,分明是欺世盗名,自己搞出一套特立独行之说辞故作高深,如?此出了岔子,好不易被人发觉罢了。”

  五年前皇太孙身死?之时,宁珏正在凌霄剑宗学武,时值凌霄剑宗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等他得了消息急匆匆赶回长安时已是二月初十,广安伯全?府上下已被斩首,就连姜离都已“葬身火海”,他只见到?了因?丧子之痛病重的姐姐宁瑶,而情似手足的小外甥李翊已葬入皇陵,他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自此,他深深地恨上了魏阶。

  宜阳公主叹道:“游之,话不能这?么说,当年魏阶夫妻还是救治过不少人。”

  宁珏哼道:“我知道,都称他们?夫妻为魏氏活菩萨嘛,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害死?无?辜之人还不够,连自己府上妻儿老小都被他牵累至死?,可见他那些功德之行也多半是为沽名钓誉,老天爷压根不认。”

  宜阳公主知他心结也不多辨,宁珏这?时看向?姜离,“其实五年前的案子也不算什么忌讳,薛大人对姑娘如?此交代,莫不是他有何难言之隐?”

  宜阳公主再听不下去,轻咳一声道:“游之,不要胡闹”

  宁珏耸了耸肩,“我随口问问嘛,薛姑娘刚回长安与旧事无?关,这?我还是明白的。”

  见姜离作纳闷之色,宁珏还想再说,目光一晃却?看到?裴晏朝门口走来,他忙抿唇闭嘴,裴晏缓步而入道:“殿下 ,我先告辞一步。”

  宜阳公主忙道:“如?何?那两?次意外可有何说法?”

  裴晏摇头,“暂不能确定,不过若有人要杀郭淑妤又要杀孟湘,我倒是有了个方向?,只是如?今尚未理?清不可直言,我稍后先走一趟广宁伯府。”

  宜阳公主点头应好,裴晏又看了眼宁珏,“你跟我来。”

  宁珏扬眉跟出去,二人站于廊下说话,也不知裴晏说了什么,宁珏惊道:“师兄怎么今岁不去了?陛下可是很赞成你回师门的,大理?寺那么多人,师兄就一定要自己亲自查这?些线索吗?师兄不回那我也不回了,正好,父亲母亲也不愿我离开长安。”

  没多时宁珏又道:“好吧好吧,如?今师兄是不比往常了,咱们?年纪大了,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惜了今年的比武大会,我去岁都未进乙等……”

  宜阳公主听着宁珏所以,对姜离无?奈道:“这?个游之,少时拿鹤臣做榜样,又无?心从文?,便吃了不少苦头学武,后来还真成了鹤臣的师弟,只不过他们?出身非比寻常,二十多岁总该要承担家族重任了,哪有那么多江湖之远?”

  姜离从正门望出去,便见裴晏已带着九思几?人大步离去。

  恍惚间,她?又想到?了十年前的光景。

  自从头次看到?裴晏被高阳郡主鞭笞,姜离每进一次裴国公府,便心惊胆战一次,尤其见到?高阳郡主温婉和善地待客,她?一时难以将那日窥见的狠厉妇人与之对应。

  那几?年里?,她?潜心学医,与虞清苓一起出诊之时,也与裴晏打过几?次照面,但勤于习武作文?的裴世子一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未正眼看过她?这?个伯府义小姐。

  她?也只在各处不断听闻,他做的文?章又得景德帝嘉尚,他又拜了哪位大儒为师,又小小年纪就编修了某某古籍,又或得知,他连着几?年都未在长安过年,一半年月都在凌霄剑宗学武,又在百战榜上升了多少名次……

  他不在长安城,可年轻一辈处处皆有他的传言,学文?的拿他做典范,好武的也以他为楷模,而景德帝也十分乐见世家子弟成为武林翘楚,更在宫宴上放言,希望他在十八岁之前,于凌霄剑宗的武林比武大会之上夺个头筹,让江湖人看看朝堂之上自有英杰,那时的裴晏才十三岁,高阳郡主在宫宴上闻言,当着文?武百官,替裴晏应下了帝王期许。

  “薛姑娘,你没生气吧?”

  回神之际,便见宁珏目光炯炯看着她?,姜离摇头:“五年前的旧事我听说过些许,宁公子气在何处,我想了想便也明白,人之常情罢了。”

  姜离深明大义,倒让宁珏有些不自在,这?时李策几?人也入前厅,皆是见时辰不早提出告辞的,见姜离在此,李策笑意微深道:“近日真是巧了,总能碰见姑娘在外行医,不知姑娘出诊诊金几?何?”

  宁珏看李策一眼,轻笑道:“小郡王是不是看薛姑娘年纪轻轻医术高明,便想起了故人?不过依我看薛姑娘显然?更……”

  “宁游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同尘急急打断宁珏,再看一眼李策,果然?李策面色已变,但李策也不觉意外,他“嗤”地一笑,“算了,快到?除夕了,我忍你一忍,同尘,咋们?先走。”

  宁珏眸子瞪大,“李寄舟,你”

  这?日已是腊月初三,还有二十多日便至除夕,而除夕正是皇太孙李翊的忌日,宁珏既提“故人”,那他李策也要点一点除夕,都是戳心窝子,谁都别想好过。

  见宁珏忍不下气,宜阳公主一把拉住他,等李策走远了才叹道:“你好端端的惹他做什么?寄舟疯起来,可不是你会些拳脚功夫就惹得过的,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叫人省心,你往后少提这?些事,说起来便没完了!”

  宁珏咬牙道:“谁让他当初……”

  “你也知道是当初?”宜阳公主说完,又扫了一眼低眉敛眸的姜离和白敬之,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也快走,好好去你姐姐那里?静静心。”

  见宜阳公主动了怒,宁珏多少也为心直口快懊悔,拱了拱手,抬步便走,姜离和白敬之面面相觑一瞬,也连忙提了告辞。

  同行出府的路上,白敬之边走边道:“公主殿下提的那位小徒弟,是广安伯府义女,还曾是小郡王的未婚妻子,宁公子适才说的故人便是她?,当年出事之后,小郡王为了魏氏四处求情奔走,虽未救得下来,但宁公子回来之后还是气过好一阵子,和小郡王也时常不对付,姑娘往后还有得见呢。”

  姜离含笑道:“多谢大人解惑。”

  白敬之这?时看向?姜离,“姑娘刚才说,知道魏氏的针法?”

  姜离点头,“那魏氏的伏羲九针之名,我在江湖上都曾听闻,后来回来,更生过研习之念,不知大人可听过我母亲的病?我自己擅针灸,可回府后还是拿母亲的病没有法子,与府里?老嬷嬷说时,嬷嬷也提到?了那位广安伯的针法。”

  白敬之对薛氏主母的事略有耳闻,“是为了你母亲……你母亲的病我听过,但……其实那魏氏针法,并没有传闻中那般神奇,再加上魏氏灭族,如?今已经失传,姑娘还是另辟蹊径为好。”

  姜离从善如?流应好,到?了府门处,二人作别后各自上马车背道而行。

  马车车帘刚落下,怀夕便忍不住道:“姑娘,那位宁小公子果然?是个冒失的,昨日对您出手也就罢了,今日说话还那般无?礼,奴婢都看得出来,他对魏伯爷恨极了,连带着竟对小郡王也恼上了……”

  宁珏对魏阶之恨溢于言表,对旧事更是耿耿于怀,当着宜阳公主也不加掩饰,但越是如?此,姜离越是高兴,她?凉声道:“我最怕的便是他们?已将旧事遗忘,有恨有不甘,才有重寻真相的契机,宁珏性子莽撞,嫉恶如?仇,可谓正合我意。”

  怀夕欲言又止,这?时姜离掀帘的手一顿,又朝前唤道:“宁公子”

  一听此言,怀夕忙不敢说,探身看去,便见宁珏带着两?个护卫,正驻马在街口,而前方朱雀大街之上,正走过一队气势煊赫的人马,当首者乘坐的马车由?三匹油光锃亮的宝驹所驾,其车厢严丝合缝,外表看去,竟像是精铁打造,而马车前后各有四五十执坚披锐的武卫相护,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哪位亲王出行。

  宁珏听到?声音回头,见是姜离,调转马头靠近,语声清越道:“薛姑娘稍等片刻,等这?行人马过了再走”

  姜离狐疑地盯着武卫着装,“这?是哪家王府的人马”

  宁珏一笑,摇头道:“不是哪家王府,这?是朔北道节度使秦图南回长安的队伍。”

  “朔北道节度使?”姜离听着这?名字只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从前此人身份,“都入了长安城了,怎么还这?么大的阵仗……”

  宁珏倾身靠的更近些,“这?里?头有缘故的,姑娘行走江湖,应听说过小魔教沧浪阁吧?”

  姜离点头,身侧的怀夕也精神一振。

  便听宁珏朗然?道:“十三年前,沧浪阁阁主沈涉川为报仇雪恨,一共杀了七位和他父亲案子有关的朝官,并且这?七人,或多或少都查到?了一些证据,要么证明他们?严刑逼供,要么证明他们?贪赃枉法,总之,沈涉川杀人也求个师出有名。”

  “而当初涉嫌陷害他父亲的人,其实有八个,前七个被他杀死?,还剩最后一个他始终没有机会动手,这?个人便是那铁马车里?坐着的秦图南”

  姜离与怀夕齐齐望向?朱雀大街声势浩大的队伍,宁珏继续道:“这?个秦图南是当初的刑部侍郎,洛州决堤贪墨案案发后,同样是三法司会审,只不过彼时领头的是刑部,起初也是刑部拿出证据将沈栋下狱,后来沈栋在天牢里?重刑而死?,有人说就是这?秦图南下的令。”

  “当初沈涉川藏身武林后,连杀七人无?可制衡,这?秦图南便一直躲在长安不敢出去,直到?五六年前,沧浪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他才松了口气,彼时陛下有心令他赴外任,但他不敢去南边,求了陛下后,陛下知他所惧,便让他去了朔北。”

  说至此,宁珏挑起眉头,似有些好笑,“因?怕沈涉川找上门来,他在朔州出入皆带数十护卫,且这?些护卫,个个都是他从武林中重金请来的高手,连夜里?睡觉都要人在屋子内外守着,出门乘坐的马车车厢,更是用精铁打造,就怕沈涉川冷箭偷袭,就这?么严防死?守,这?五年他倒也平安无?事,如?今是回长安述职来了。”

  长街上的队伍已通过大半,宁珏扬眉道:“他从朔州来,路上大雪封山走了一个半月,原因?之一就是他这?特制的马车极其笨重,出发半月后,他还递了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送入长安,说路上不太平,要增加护卫人马,陛下宽宥准了他,他一个节度使回长安,竟足足带了五千人马,如?今入城只带了百数亲兵,城外还有五千人就地扎营。”

  姜离听得心惊,“真不太平?”

  宁珏似笑非笑道:“多半不假,这?几?年沈涉川悄无?声息,但是我猜,凭他死?仇必报的性子,他就是蛰伏着,等待机会找他一击致命呢……”

第039章 急婚

  待秦图南的队伍走过?街口, 姜离和宁珏同上了主街。

  姜离回平康坊,而?宁府所在的宣阳坊就在平康坊南侧,两家府邸也只隔了四五条街市,于是宁珏放慢马速, 跟在马车一侧同姜离说话。

  “近七年前, 也就是景德三十二年年末, 当时距离沈家在景德二十六年出事?已过?六载,而?沈涉川前一次杀人是在景德二十九年,景德二十九年到三十二年之?间, 沈涉川在江湖上很是安分,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沈涉川已杀六人,应是要收手了,可谁也没想到, 沈涉川那几年的安分只是为了给大家错觉,好让他寻仇第七人”

  说起江湖事?,宁珏语气激越, 颇有豪情?, “那第七人乃是陛下亲军拱卫司的都?指挥使姚宪, 当年沈家的案子定案后, 沈涉川就是由此?人捉拿的, 这?个姚宪年少时师从武林第一刀客韦凭风, 后来又修炼了三十年,武功深不可测”

  “而?沈涉川说来是我的大大大师兄, 当年也是天纵英才武艺非凡,沈栋和夫人死后, 寻常武卫哪能捉到他?于是,是姚宪亲自出马将他捉回了天牢。”

  大抵想到与沈涉川同门, 宁珏语气又唏嘘起来,“沈涉川被捉后,自也经受了好一番严刑拷打,但他常年在师门学艺,他父亲治水时他不在身?边,这?案子怎么都?和他无关,于是最终他被判了连坐之?刑流放三千里。”

  “但他逃了,还把姚宪算作仇人之?一,姚宪武功虽不弱与他,可有句话怎么说来,不怕硬的,就怕横的,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沈涉川可是不要命的主儿,前几年姚宪处处小心,直到景德三十二年,姚宪自己也放下了戒备,那年年关前后,姚宪奉令南下办差,走到半路,沈涉川像鬼魅一样出现,他抓到了姚宪落单的机会,姚宪堂堂朝廷第一高?手,竟也在他手里丧了命。”

  宁珏叹然道:“据说两人恶战一场,姚宪被找到的时候,首级被挂在当地县城的城门之?上,他御用的宝刀折成两段,刃口卷起数处,又说那刀上血迹斑斑,料想沈涉川定也伤的不轻,但终究,姚宪死了,沈涉川还活着”

  宁珏说着看姜离一眼,“可惜那时我十三,刚出江湖行走,没亲眼见到那场恶战,沈涉川大抵真受了伤,再加上姚宪之?死让陛下震怒又加悬赏,沧浪阁也腹背受敌,那之?后,沈涉川前后伤了几位颇有名号的武林豪强,震慑了追杀之?人,再然后,便彻底在沧浪阁隐居起来,这?最近四五年是一点儿消息都?未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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